被负三年,我携嫁妆炸翻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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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廿三,小年。京城的雪刚停了半日,檐角还挂着晶莹的冰棱,

侯府的厨房却早早飘出了糖瓜的甜香,混着松枝燃烧的暖味,

在冷空气中织出一派热闹的年意。我站在垂花廊下,指尖捏着一枚刚剥好的橘子,

橘瓣上的汁水沾在指腹,黏腻微凉。身后的丫鬟们正踩着高凳挂红灯笼,

绸缎做的灯穗垂下来,被穿堂风一吹,轻轻扫过我的手背。“夫人,您看这灯笼挂得齐不齐?

”负责洒扫的婆子仰着头,小心翼翼地问。我抬眼望去,只见朱红廊柱间,

一串红灯笼从东头一直排到西头,暖光透过薄纸映出来,将青砖地都染得亮堂了些。

我点了点头,声音温和:“再往南挪半寸,左右得对齐廊檐的雕花才好看。”婆子连忙应着,

指挥小丫鬟调整位置。这三年来,每逢佳节,侯府的里里外外都是我亲手打理。

从除夕夜的宴席菜单——婆母爱吃的蟹粉狮子头要选四两重的活蟹,

陆承煜偏爱的酱肘子得用冰糖慢炖三个时辰——到府里下人的排班轮休,

甚至连角门处的积雪该何时清扫、用多少粗盐化冰,我都要一一过目,一丝一毫都不敢懈怠。

不是我天生爱操劳,而是侯府的境况本就微妙。陆承煜虽是侯爷,却常年驻守边关,

府中大权名义上在婆母手中,可婆母自前年生了场病,精力大不如前,

许多事便落到了我这个当家主母头上。我是苏府嫡女,嫁过来时带着十里红妆,

若连家都管不好,不仅会让苏府蒙羞,还会让陆承煜在朝中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正想着,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小厮气喘吁吁的呼喊:“夫人!夫人!侯爷回来了!

”那小厮是府里守门的,平日里素来沉稳,此刻声音却带着几分异样的慌乱,

连礼数都忘了,只顾着往前跑。我心头猛地一跳,手里的橘子瓣没拿稳,

“啪”地掉在地上。往年陆承煜从边关回来,总会提前三五日派人送信,告诉我归期,

好让我准备他爱吃的饭菜,收拾好他的书房。可这次,却悄无声息得像一场突然降临的雪。

我连忙拂了拂裙摆上的碎雪,快步朝府门走去。路过月亮门时,

正好撞见端着汤药的婆母身边的大丫鬟,她看到我急匆匆的样子,

愣了一下:“夫人这是要去哪儿?老夫人还等着您过去侍药呢。”“侯爷回来了,我去迎迎。

”我脚步没停,只匆匆丢下一句话。婆母的汤药每日此时都要温热着送过去,

可眼下陆承煜突然归来,我实在没心思顾及这些。府门前早已围了几个探头探脑的下人,

看到我过来,纷纷低下头退到两旁。马车停在青石板路上,车轮上还沾着边关的黄土,

显然是赶路赶得急,连清理都没顾上。帘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

先下来的是穿着一身玄色戎装的陆承煜。他身姿依旧挺拔,肩上的披风还带着寒风的凛冽,

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复杂,像是藏着心事,又像是带着愧疚。“承煜,你回来了。

”我走上前,正要伸手去接他的披风,却见他身后忽然探出一只纤纤玉手,

指甲上涂着淡粉色的蔻丹,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袖。紧接着,

一个穿着淡粉色襦裙的女子怯生生地靠在他怀里,乌黑的头发挽成简单的双环髻,

发间只插着一支银簪,可眉眼弯弯,皮肤白皙,带着几分未经世事的柔弱美感。

那女子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飞快地低下头,

声音软糯得像浸了蜜:“姐姐安好,民女柳若薇,见过夫人。”她说着,

就要从陆承煜怀里挣出来行礼,却被陆承煜抬手按住了肩膀,牢牢护在身前。

周围的下人都屏住了呼吸,连风吹过灯笼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我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指尖的凉意顺着血脉往心口钻,可还是维持着端庄的仪态:“侯爷一路辛苦,先进屋歇息吧。

外面风大,也别冻着柳姑娘。”陆承煜握着柳若薇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

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婉清,若薇在边关对我有救命之恩。去年我在漠北中了埋伏,

是她冒死把我从乱箭中救出来,还照顾了我半个月。我已决定纳她为平妻,

日后你们姐妹二人一同打理侯府。”“平妻”二字像惊雷般在我耳边炸开,

我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连寒风都像是停住了。我看着陆承煜,这个我嫁了三年的夫君,

三年来我为他操持家务,孝顺婆母,甚至在他去年军费不足时,

偷偷变卖了母亲留给我的两支赤金嵌红宝石的步摇,补贴军饷。可他回来,却带着别的女人,

要与我平起平坐。我忽然笑了,不是生气的笑,也不是委屈的笑,而是觉得荒唐的笑。

我转身回房,云溪正站在门口等我,看到我脸色不对,连忙上前:“**,您没事吧?

方才我听说……”“拿和离书来。”我打断她,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

其实早在三个月前,陆承煜的书信就变得越来越短,从一开始的“边关一切安好,勿念”,

到后来只写“战事紧,暂不回信”,我就料到了几分。只是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绝,

连商量都不商量,直接要纳平妻。云溪愣了一下,随即眼睛红了,

转身从妆奁的暗格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和离书。这和离书是我半个月前写的,

那时我还抱着一丝希望,觉得陆承煜或许只是一时糊涂,可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我拿着和离书回到前厅,陆承煜正坐在椅子上,柳若薇依偎在他身边,

手里捧着丫鬟刚端上来的热茶,小口小口地喝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到我进来,

柳若薇连忙放下茶杯,又想站起来,却被陆承煜按住了。“侯爷既已有了心上人,

我也不强求。”我将和离书递到他面前,纸上的字迹工整,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在心上,

“这和离书你签了吧,祝二位百年好合。”陆承煜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痛快。

他皱着眉,伸手想接过和离书,又停住了动作:“苏婉清,你别闹脾气。若薇她身世可怜,

又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负她。但你是侯府主母,地位不会变,我……”“侯爷不必多言。

”我打断他,目光落在柳若薇身上,她正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我苏府嫡女,还不至于赖在侯府看别人脸色。对了,我嫁妆里那间位于西街的旺铺,

就当我给二位的随礼了。那铺子每日流水至少五十两,地段也好,

日后柳姑娘若是想做点生意,也能用得上。毕竟夫妻一场,也算全了往日情分。

”西街的旺铺是我母亲特意留给我的陪嫁,铺子后面带个小院子,前面三间门面,

卖的是胭脂水粉,因为货真价实,又会根据季节推出新款式,每日都挤满了达官贵人的家眷,

流水颇丰。陆承煜自然知道它的价值,当初他还劝过我把铺子扩大,说能赚更多银子。

他脸色变了变,握着柳若薇的手紧了紧,似乎想挽留:“婉清,你再想想。和离不是小事,

你一个女子,和离后日子不好过。再说,苏老爷和苏老夫人那边,你也不好交代。

”“我的日子我自己会过,不劳侯爷费心。”我将和离书放在桌上,指尖在纸页上顿了顿,

“我爹娘最疼我,不会怪我的。倒是侯爷,日后要好好待柳姑娘,别让她受了委屈。”说完,

我转身叫上云溪,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侯府。云溪抱着我的首饰盒,快步跟在我身后,

小声嘀咕:“**,那西街旺铺可是您最宝贝的,就这么给他们了?”“一件铺子而已,

没什么好可惜的。”我脚步没停,寒风扑面而来,吹得我头发散开,却觉得浑身轻松。

三年的侯府生活,像一场冗长的梦,梦里我是循规蹈矩的侯夫人,是孝顺听话的儿媳,

可梦醒了,我还是那个可以为自己活的苏婉清。走出侯府大门的那一刻,

我回头望了一眼那朱红的大门,门上的铜环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从今往后,这里的一切,

都与我无关了。“**,咱们真的就这么和离了?”马车里,云溪看着我,眼中满是担忧,

“回了苏府,老爷和老夫人会不会怪罪您啊?毕竟和离不是小事,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好。

”**在车壁上,手里拿着暖炉,温热的感觉透过锦缎传到掌心。“放心吧,我爹娘最疼我,

不会怪我的。”我轻声道,“再说,是陆承煜负我在先,我没做错什么。名声这种东西,

对我来说,不如活得自在重要。”云溪还是皱着眉,打开首饰盒给我看:“**,

您的嫁妆大部分都留在侯府了,就带了这些常用的首饰和银票。要不要我回去拿?

那些都是您的东西,凭什么留给他们?”“不用了。”我摇摇头,

“留在侯府的那些家具摆件,都是侯府的样式,我拿回苏府也用不上。至于银票,

我身上带的这些足够了。以后我要靠自己过日子,不用再靠嫁妆。”马车走了大约半个时辰,

就到了苏府门前。苏府的大门比侯府略小些,却是青砖墙,朱漆门,

门楣上挂着“苏府”两个烫金大字,透着一股书香门第的雅致。

守门的家丁看到我的马车,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飞快地跑进去通报。没过多久,

我就听到了母亲熟悉的声音。她亲自迎了出来,穿着一身宝蓝色的褙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可眼眶却通红。看到我从马车上下来,她一把拉住我的手,指尖冰凉,

声音都在发抖:“我的婉清,你可算回来了!在侯府受委屈了吧?那个陆承煜,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父亲也站在一旁,穿着藏青色的长衫,手里拿着一把折扇,

虽然没说话,但眉头皱得紧紧的,眼中的心疼却藏不住。我鼻子一酸,

所有的坚强在看到父母的那一刻瞬间崩塌,扑进母亲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娘,

我没事,我和陆承煜和离了,以后我就留在家里陪你们。”母亲拍着我的背,哽咽道:“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那个陆承煜不识好歹,咱们婉清这么好的姑娘,他不珍惜是他的损失!

以后有爹娘在,没人敢欺负你。”父亲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回来就好,

别难过了。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先进屋吧,外面冷。”回了苏府,

母亲给我收拾了最宽敞明亮的院子——“听竹院”。院子里种着几竿翠竹,

窗前还有一棵老海棠,春天开花的时候,花瓣能落到书桌上。

房间里的摆设都是我未出阁时的样子,梳妆台上还放着我当年最喜欢的那面菱花镜,

连床幔的花纹都还是我亲手选的缠枝莲纹。接下来的日子,我像是重获新生一般。

母亲每日变着花样给我**吃的菜,早晨是我喜欢的蟹粉小笼包,中午有水晶肘子,

晚上还有银耳莲子羹。父亲也时常陪我下棋,他棋艺高超,以前我总是输,

可现在他却故意让着我,每次我赢了,他都会笑着说:“婉清的棋艺又进步了。

”云溪也渐渐放下心来,每日陪着我在院子里看书、赏花,或者去街上逛逛。有一次,

我们路过一家卖糖画的摊子,云溪非要给我买一个兔子形状的糖画,我拿着糖画,咬了一口,

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仿佛又回到了未出阁时的日子。没过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