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实验室的灯刚亮。林晚站在程院长办公室外，手里握着备用硬盘。门没锁，她推门进去，电脑还开着，屏幕停留在未关闭的内网页面。她坐下来，插上U盘，把茶罐摄像头拍到的画面导入系统。

时间戳对准通风口录音的片段。画面一帧帧同步，陈曼琪取出存储卡的动作，和肖宇五分钟后走进办公室的身影，在全息投影软件里拼接成一条完整动线。接着是他们靠在档案柜前接吻的影像，角度隐蔽但清晰。林晚剪掉无关部分，留下九分钟的核心内容，导出为加密文件。

她退出登录，把U盘收进内衣夹层。出门时顺手带上了门。

上午九点，研究所主楼会议厅陆续有人进场。媒体记者坐在前排，摄像机架在两侧。这是季度成果发布会，主题是“清脂宁”阶段性研究汇报。议程单上没有林晚的名字。

她提前十分钟到场，走到控制台旁。技术员正在调试设备。她说自己有补充数据要上传，对方认得她，点头让她操作。林晚插入另一个U盘，将全息影像预加载进演示序列，替换掉了原定的第三段视频。

她站到后排角落，实验服外面套了件深灰风衣，遮住腰身。双手插在口袋里，指尖触到那张写有0429的纸条。

肖宇走上台。他整理了下袖扣，金丝眼镜反着光。他说项目能推进，离不开团队协作，尤其要感谢陈曼琪在数据整理上的付出。陈曼琪坐在第一排，涂着粉红口红，抬头看他时笑了。

林晚盯着大屏幕。

播放到第二段视频时，肖宇正讲到关键靶点突破。突然画面一闪，监控影像开始回放——陈曼琪用镊子取出茶罐底部的存储卡，插入读卡器删除文件。紧接着，肖宇出现在办公室，翻看修改记录，随后搂住她的肩膀，两人吻在一起。

全场静了一秒。

有人站起来拍照，闪光灯接连亮起。记者挤向前排，话筒伸向主席台。肖宇脸色变了，冲技术员喊暂停。技术人员慌忙操作，可主控台已锁定，必须输入原始密码才能中断。

林晚按下遥控器，影像继续播放。

最后定格在两人分开的画面，时间标注为三月十七日晚七点五十八分。正是论文提交前四十八小时。

她从后排走出来，站到台侧。声音不大，但传进了麦克风：“这些数据，是我三年来的原始记录。被删改的部分，涉及药物代谢的关键参数。”

肖宇猛地转身，“你疯了吗？这种东西也能拿来乱放？”

“不是乱放。”林晚看着他，“是你以为没人发现。”

陈曼琪站起来想走，被几个记者堵住去路。她抬手扶耳坠，金属坠子掉在地上，滚了两圈停住。

林晚从文件袋里抽出一个信封，当众拆开。她拿出两张纸，举起来。

“这是我上周做的孕检报告，还有亲子鉴定。胎儿的父亲是你。”她看向肖宇，“采样日期是去年十二月二十三日。而你在今年一月十日才公开和陈曼琪交往。”

会场一片哗然。

“你胡说！”肖宇声音发紧，“那份鉴定根本不可能——”

“医院编号、检测机构公章都在上面。”林晚打断他，“你可以当场打电话核实。”

肖宇没动。他的手指掐进掌心，戒指压得指节发白。

林晚转向台上的程院长。老人坐在那里，嘴唇微微抖着，保温杯搁在腿上。

“程院长，”她说，“我请求立即召开正式答辩会，对‘清脂宁’项目成果归属进行审查。原始数据我已备份，随时可以提交。”

程院长慢慢抬起头。他看了林晚一眼，又看向台上混乱的局面。好一会儿，他伸手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在申请表上写下名字。

现场镜头全部对准了他。

肖宇忽然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样就能赢？你爸当年是怎么死的，大家心里都有数。你现在情绪失控，精神状态根本不适合参与科研项目。”

林晚没看他。

她只问了一句：“那你呢？偷成果、骗感情、瞒着未婚妻跟助理上床，还打算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她顿了顿，“那天晚上你们在通风口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肖宇瞳孔一缩。

“你说我有妄想倾向，家族遗传精神问题。”林晚声音平稳，“可现在是谁在撒谎？是谁怕真相曝光？”

记者们疯狂记录。有人追问亲子鉴定细节，有人转向陈曼琪质问间谍行为。保安进来维持秩序，场面仍然混乱。

林晚把U盘递给程院长。老人接过，握得很紧。

她转身往出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