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回家,撞破妻子和白月光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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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巨大的落地窗映着城市的灯火,像一幅流动的、冰冷的抽象画。沈砚坐在宽大的单人沙发里,背对着楼梯的方向。他没有开主灯,只有沙发旁一盏落地阅读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将他半边身子笼在阴影里,另外半边则暴露在窗外透进来的、缺乏温度的光线中。他手里把玩着那枚被扯下的领带夹,冰冷的金属棱角硌着指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被拉长、凝固。空气里只剩下中央空调单调的送风声,以及他自己平稳得近乎刻意的呼吸。

楼梯上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很轻,带着迟疑和拖沓,一步,又一步,缓慢地向下挪动。是江晚。她换上了一套米白色的家居服,头发胡乱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苍白的脸颊旁。她低着头,双手紧紧绞着衣角,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仿佛脚下不是光滑的大理石台阶,而是烧红的烙铁。

周牧之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也换了衣服,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头发梳理过,但脸上残留的惊惶和一丝强装的镇定,在客厅昏暗的光线下无所遁形。他刻意避开沈砚可能投来的视线,目光游移不定地落在昂贵的地毯花纹上。

两人在距离沙发几米远的地方停住了,像两个等待审判的囚徒。巨大的空间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沈砚没有回头。他依旧看着窗外,手指间那枚领带夹在昏黄的光线下偶尔反射出一道冷硬的光。

“坐。”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平平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像一块巨石压在江晚和周牧之的心口。

江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她飞快地抬眼瞥了一下沈砚冷硬的背影,又迅速低下头,挪到离沈砚最远的长沙发一角,小心翼翼地坐下,只敢坐半个**。周牧之犹豫了一下,选择坐在了长沙发的另一端,和江晚之间隔着一大段空位,仿佛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沉默再次降临,比刚才更加沉重。江晚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几次张嘴,喉咙里却像堵了团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周牧之则坐立不安,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的皮质扶手。

“沈砚…”江晚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破碎而颤抖,“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今晚会回来…我喝多了…我糊涂了…”她语无伦次,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砸在她紧紧绞在一起的手背上。

“喝多了?”沈砚终于缓缓转过身。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昏黄的光线照亮了他的脸,上面没有任何愤怒的扭曲,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平静得让人心头发寒。他的目光落在江晚泪痕斑驳的脸上,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家里的酒柜,最烈的威士忌,也灌不醉一个铁了心要爬别人床的人。”

他的话像淬了冰的刀子,精准地扎进江晚的心脏。她的哭声猛地一窒,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辩解的话。

沈砚的视线移向周牧之。周牧之被他看得浑身一紧,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试图维持最后一点体面。

“周先生,”沈砚的语调依旧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冰冷的礼貌,“什么时候回国的?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让司机去接你。毕竟,”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你是我太太的‘老朋友’。”

“老朋友”三个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浓浓的讽刺。

周牧之的脸颊肌肉抽搐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沈总…我…我是上周刚回来。本来…本来是想联系江晚叙叙旧…没想到…”他艰难地寻找着措辞,“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冲动…对不起,沈总,真的对不起!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出现在江晚面前!我…”

“冲动?”沈砚打断他,声音里终于透出一丝极淡的、却足以冻伤人的嘲弄,“从玄关到二楼卧室,需要经过客厅、餐厅、楼梯。周先生,你的‘冲动’,路径规划得倒是很清晰。”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周牧之,“还是说,你对我家的布局,早就熟门熟路了?”

周牧之的脸瞬间涨红,又迅速褪成惨白。沈砚的话像剥皮刀,一层层剥掉了他试图维持的体面,露出底下不堪的真相。他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沈砚!”江晚猛地抬起头,带着哭腔喊道,“你别这样!是我!是我不好!是我鬼迷心窍!你要怪就怪我!不关牧之的事!”她像是要保护周牧之,又像是被沈砚那冰冷的平静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怪你?”沈砚的目光重新落回江晚身上,那眼神深得可怕,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碾碎。“江晚,我们结婚七年。七年。”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下去,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块砸在地板上,“我给你的,不够多?还是我沈砚这个人,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堪,让你迫不及待地要在我床上,用这种方式来‘纪念’我们的七年?”

他的声音并不高,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让整个客厅的空气都凝滞了。江晚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只剩下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周牧之更是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消失。

沈砚不再看他们。他身体向后,重新靠进沙发宽大的靠背里,姿态甚至显得有些放松。他拿起茶几上那瓶早已醒好、却无人动过的勃艮第红酒,拔掉软木塞,发出“啵”的一声轻响。深红色的酒液缓缓注入旁边一只干净的高脚杯,在昏黄的灯光下,像流动的、粘稠的血。

他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看着杯壁上挂下的酒痕。然后,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对面如坐针毡的两人,那眼神,像是在看两只掉进陷阱里、徒劳挣扎的猎物。

“解释?”他抿了一口酒,醇厚的液体滑过喉咙,留下微涩的回味。他放下酒杯,发出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嗤笑。“不必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叉,形成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态。他的目光在江晚和周牧之惨白的脸上缓缓扫过,最终定格在周牧之那双写满惊惧的眼睛里。

“周牧之,”沈砚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宣判般的冷酷,“听说你这次回来,是带着你的‘牧云科技’,想在国内AI芯片市场分一杯羹?”

周牧之猛地一震,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砚。他怎么会知道?牧云科技是他全部的心血,是他回国翻身的唯一希望!他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宣传推广!

沈砚没有理会他的震惊,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些许,眼神锐利如鹰隼,牢牢锁住周牧之。

“很好。”沈砚轻轻吐出两个字,像法官落下了法槌。“游戏,开始了。”

他端起酒杯,对着面无人色的周牧之,遥遥一举。深红的酒液在杯中荡漾,映着他眼底深不见底的寒芒。

“祝你的‘牧云’,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