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二十万现金,去买我哥的二手车。他看都没看,直接把钱扔我脸上:“滚,
我的东西就算是喂狗,都不会给你。”说完,
他转头就用十三万的价格把车卖给了门口的车贩子。全家人都夸他有骨气,骂我痴心妄想。
我默默捡起钱,一句话没说。半个月后,他为了一个大项目,
点头哈腰地去请合作方老板吃饭。饭局上,我挽着合作方老板的手出现。他当场石化。
我笑了:“哥,忘了跟你介绍,这是我男朋友。哦对了,你的车,他已经买下送我了。
”01盛夏的午后,空气黏腻得像化不开的糖稀。我提着一个黑色的行李袋,站在家门口,
老旧的楼道里充斥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行李袋里,是二十万现金。是我工作三年,省吃俭用,
加上所有奖金,才凑齐的数字。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我哥林涛高亢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十三万,不能再少了,我这车保养得跟新的一样。”一个陌生的油滑嗓音回道:“大哥,
你这车都五年了,跑了十几万公里,十三万真是天价了,我也是看你急用钱。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客厅里,我哥林涛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对面是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大金链子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个车贩子。我爸妈坐在一旁,
脸上是那种熟悉的、讨好的笑容。我的出现,让屋子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聚焦在我手里的行李袋上。林涛皱起眉,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你回来干什么?”我没有理会他语气里的尖刺,径直走过去,
将行李袋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看着他。“哥,我凑了二十万,
把你的车卖给我吧。”空气仿佛凝固了。林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那眼神,
就像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梁小丑。他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弄。“你?
你也配开我的车?”我妈立刻在一旁打圆场,语气却是在指责我。“小晚,别胡闹了,
你哥的车怎么能给你开。”她顿了顿,找了个荒唐的理由。“二手的,不吉利,
对女孩子不好。”不吉利?我心底冷笑。这辆车,是我唯一的念想。我攥紧了手心,
坚持道:“妈,我就想要这辆车。”我的坚持,似乎彻底激怒了林涛。
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他猛地站起来,一把夺过那个黑色的行李袋,
动作粗暴地拉开拉链。一沓沓崭新的、用银行封条捆好的钞票,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车贩子的眼睛都直了。我爸妈也愣住了,他们大概没想到我能拿出这么多钱。然后,
我永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林涛抓起一把钱,看都没看,就狠狠地朝我脸上砸了过来。“滚!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我的东西就算是扔了喂狗,也不会给你!
”红色的钞票像一场荒诞的雪,纷纷扬扬地砸在我的脸上、头上、身上,然后散落一地。
纸币锋利的边缘划过我的脸颊,带来一阵轻微却清晰的刺痛。那痛感,
远不及我心脏被撕裂的万分之一。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我爸的怒吼声在我耳边炸开。“林晚!给你哥道歉!越来越没规矩了!
谁让你这么跟你哥说话的!”道歉?我该为什么道歉?为我想要拿回本就该有我一份的东西?
还是为我竟然妄想得到他们一毫的尊重?林涛的脸上带着一种报复性的**,
他甚至不再看我一眼,转头对那个目瞪口呆的车贩子说。“十三万,成交!现在就办手续!
”车贩子回过神来,脸上堆满了笑。“好嘞!林哥爽快!”全家人瞬间又围着林涛,
气氛热烈起来。我妈抚着胸口,语气里满是骄傲:“我儿子就是有骨气,
不能被这点臭钱砸昏了头。”我爸点头附和:“没错,
不能让**妹养成这种痴心妄ものの坏毛病。”他们仿佛打了一场大胜仗,而我,
就是那个被他们联手击败的、不自量力的敌人。我站在一片狼藉的钞票中间,像一个局外人。
周围的夸赞和笑声,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在我心里来回搅动。我一言不发。
在他们所有人的注视下,我蹲下身。我没有哭,也没有歇斯底里。我只是平静地,
一张一张地,将那些沾染了灰尘和屈辱的钞票捡起来。我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每一张钞票,都像是我破碎的尊严。我把它们理好,重新放回那个黑色的行李袋里。
拉上拉链的那一刻,我心底某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然后变成了冰冷的、坚硬的石头。我站起身,拎着那个沉甸甸的袋子,转身走向门口。身后,
传来林涛夹杂着轻蔑的嘲笑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我脚步没停,拉开门,走了出去。将那个所谓的“家”,永远地关在了身后。
02我租的小公寓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但被我打理得很干净。关上门,
将外面的一切喧嚣和恶意隔绝。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行李袋被我扔在一旁,
像一具沉重的尸体。脸颊上被钱划出的红痕,开始**辣地疼。我没有哭。眼泪在这种时候,
是最廉价的东西。我只是拿出手机,解开锁屏。屏幕上,是我和一个慈祥老人的合影。
那是我的爷爷。也是这个家里,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照片上的他,笑得满脸褶子,
眼睛眯成一条缝。我的眼眶,终于控制不住地酸了。我想买那辆车,不是因为它有多好。
而是因为,买那辆车的钱,是爷爷留给我的。三年前,爷爷躺在病床上,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他拉着我的手,颤巍巍地从枕头下摸出一张存折,塞到我手里。存折上,有十万块钱。
是爷爷攒了一辈子的积蓄。
给你的……买辆车……以后……想去哪……就去哪……自由……”那是爷爷对我最后的祝福。
他希望我能自由。可是,爷爷的头七还没过,爸妈就找到了我。他们让我把存折交出来。
我妈说:“你一个女孩子,开什么车,不安全。你哥上班远,正需要一辆车代步。
”我爸说:“你哥是家里的顶梁柱,以后你还要靠他。这钱给他买车,
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我那时候刚毕业,懦弱又无力反抗。我哭过,求过,
但换来的只是他们更严厉的斥责。最后,那张存存折还是被他们拿走了。他们添了些钱,
给林涛买了那辆银灰色的轿车。从那天起,那辆车就成了我心里的一根刺。
它承载着爷爷对我最后的爱,却成了林涛向我炫耀的资本。他每次开着车从我面前经过,
都会刻意按响喇叭,脸上带着得意的笑。而我爸妈,则会用那辆车来教育我,要我懂得感恩,
要我明白哥哥的成功就是全家的成功。所以,我拼命工作,拼命攒钱。我想把这辆车买回来。
我想夺回属于我的东西,夺回爷爷留给我的那份念想和自由。我以为,我拿出二十万,
一个远高于市场价的价格,他们会同意。我甚至天真地想,或许林涛会有愧疚。现在看来,
我错得离谱。在他们眼里,我永远是那个可以被随意牺牲、被无视、被践踏的女儿。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是顾言琛的视频电话。
他是国内顶尖建筑设计公司“琛舟设计”的创始人兼CEO。也是……我的男朋友。
我们是在一次青年设计师大赛上认识的。我是参赛选手,他是评委。我迅速抹了把脸,
深呼吸,努力挤出一个还算自然的笑容,按下了接听键。顾言琛英俊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背景是他那间视野极佳的办公室。他刚要开口,目光就落在了我的脸上,
原本温和的笑容瞬间收敛。他的声音沉了下来。“怎么了?脸怎么回事?
”我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脸颊,轻描淡写地搪塞。“没事,自己不小心,在门口撞了一下。
”屏幕那头的他沉默了片刻。他没有追问,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良久,
他才重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柔。“林晚,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伪装。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紧锁的情绪闸门。我努力克制的防线,
在这一刻,轰然倒塌。我再也伪装不下去。我将今天下午发生的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我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但紧紧攥成了拳头、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的双手,
出卖了我内心的波涛汹涌。顾言琛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
也没有发表任何廉价的同情。直到我说完,他才问了一句,声音很沉。“那个车贩子,
有联系方式吗?”我有些不解,但还是努力回想了一下。“我走的时候,
好像看到他递给我哥一张名片,我好像瞥到了电话号码。”我凭着记忆,
将那个号码报给了他。他记了下来。挂断电话前,他柔声对我说:“早点休息,
明天会是新的一天。”他的声音有一种让人格外安心的力量,仿佛能抚平所有的伤口。
挂了电话,我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倒映出自己狼狈的脸。委屈和愤怒依然在胸口翻腾,
但心底深处,却有一股暖流在缓缓流淌。新的一天吗?是的,从今天起,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03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去公司上班。我是个新锐室内设计师,
工作是我唯一的铠甲和避难所。我把所有的情绪都埋进心里,
全身心地投入到一个重要的设计项目中。这个项目,是公司和“琛舟设计”合作的,
业主方的总负责人,就是顾言琛。我凭借一套大胆而富有创意的方案,
在公司内部的竞标中脱颖而出,成功拿下了这个项目的负责权。
这让我在公司里收获了不少嫉妒的目光,但更多的是佩服。没有人知道我和顾言琛的关系。
我不想被人说三道四,更想用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一整天,
我都在用疯狂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画图,改方案,和施工方沟通,忙得脚不沾地。傍晚时分,
夕阳的余晖将整个城市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的语气很客气,
说有我的一个大件快递,已经放在我公寓楼下的停车场了,让我去签收一下。大件快递?
我最近没有网购任何大件物品。我满心疑惑地走下楼。我们这栋老旧的居民楼,
有一个小小的露天停车场,车位很紧张。我因为租金付得高,房东才给我配了一个专属车位。
当我走到我的那个画着白色框线的停车位前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辆我无比熟悉的银灰色轿车,正安安静静地停在那里。车身被清洗得一尘不染,
在夕阳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比在林涛手里的时候还要光亮。我一步步走近,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车窗上贴着一张淡蓝色的便签。我伸出有些颤抖的手,
将便签揭了下来。上面是顾言琛的字迹,苍劲有力,又带着温柔。“自由的翅膀,
现在属于你了。”我的眼睛瞬间就湿了。我试探着拉了一下车门,门开了。
车里被彻底翻新和清洁过,座椅上铺着柔软的坐垫,
中控台上甚至还挂着我最喜欢的那款白茶香薰,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车钥匙就静静地躺在驾驶座前的储物格里。旁边还有一张崭新的行驶证,户主那一栏,
赫然写着我的名字:林晚。这一刻,昨天所受的所有委屈和不甘,
都化作了巨大的、汹涌的感动和力量。这不是施舍。这是他对我梦想的尊重和守护。
他没有居高临下地对我说“我帮你报仇”,而是用这种最体贴、最温柔的方式,
将我最想要的东西,送到我的面前。他修复的,不仅仅是一辆车。
更是我破碎的尊严和对自由的渴望。我坐进驾驶座,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
给顾言琛打去了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哽咽了。“谢谢你。
”电话那头传来他低沉而温柔的轻笑。“傻瓜,这是你应得的。”他顿了顿,
语气里带上了戏谑。“对了,帮你联系那个车贩子的时候,他顺便提了一句,
说你哥把车卖给他之后,下午就打电话过去后悔了,一直在抱怨,说本来能多卖七万块,
现在亏大了,心疼得不行。”这句话,像一根针,
瞬间刺破了我心中对那份所谓亲情仅存的最后一点幻想。原来,在他心里,
没有半分对我的羞辱的愧疚。他后悔的,只是那白白丢掉的七万块钱。多么可笑。
我握着电话,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但这一次,不是因为屈辱,
而是因为彻底的清醒和被珍视的感动。“顾言琛,”我一字一句地说,“谢谢你,
让我看清了这一切。”也谢谢你,让我知道,我是值得被爱的。04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
我开着那辆重获新生的车上下班,穿梭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第一次感觉到了自由。
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那个和“琛舟设计”合作的项目,在我的主导下,
进展得非常顺利。而林涛那边,也很快传来了“好消息”。我妈在一次例行公事的电话里,
用一种压抑不住的炫耀语气告诉我,林涛做大事了。他拿着卖车得来的那十三万,
又从我爸妈那里搜刮走了他们几乎全部的养老钱,凑了二十万,投进了一个朋友介绍的,
所谓“高回报”的虚拟货币项目。据说,一个月就能翻倍。
我听着电话那头我妈对林涛“有魄力”、“有眼光”的吹捧,只觉得无比讽刺。结果,
自然是毫无悬念。不到十天,那个所谓的项目就爆雷了,网站关闭,朋友失联。
林涛血本无归,不仅赔光了二十万,还因为前期借贷,欠了朋友好几万块。
家里一下子炸开了锅。我妈在电话里哭哭啼啼,不再炫耀,
而是开始抱怨我这个做妹妹的没良心,哥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却不闻不问。
我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他投资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问问我?
”就在林涛焦头烂额、被我爸妈天天数落得抬不起头的时候,
他公司突然传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们公司有机会和业内巨头“琛舟设计”合作一个利润极其丰厚的商业地产项目。
如果能拿下这个项目,别说翻身,简直是一步登天。这个从天而降的机会,
成了林涛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关系,四处打听,终于得知,
负责这个项目的,是“琛舟设计”的一位姓王的采购总监。他还打听到,这位王总监,
对“琛舟设计”的创始人顾言琛,几乎是言听计从,崇拜得五体投地。林涛决定豁出去了。
他用信用卡里最后一点额度,在全市最高档的酒店订了一个豪华包厢,准备宴请王总监,
希望能用诚意打动对方,拿下这个能让他一举翻身的项目。饭局的前一天,
他特意在家庭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意气风发地宣布,自己要干一番大事业了,
让爸妈等着享福。我爸妈立刻在群里对他大加赞赏,仿佛他已经成功了。很快,
我妈的微信就单独发了过来。内容还是老一套,先是炫耀她儿子的“本事”和“人脉”。
然后,便开始旁敲侧击地教训我。“小晚,你看看你哥,多有上进心。女孩子家家,
别总想着跟哥哥比,安安分分上个班就行了,以后还是要靠娘家,靠你哥。”字里行间,
是我从小听到大的轻视和规劝。我看着那条信息,忽然觉得无比可笑。都到这个时候了,
他们依然觉得,林涛才是那个能给他们带来荣耀和未来的希望。而我,
永远只是个需要依附别人的陪衬。我平静地回复了两个字:“好的。”关掉微信,
我收到了顾言琛发来的信息。“明天有个饭局,可能会遇到一个‘老熟人’,
想一起来看戏吗?”我看着那条信息,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击。“当然。”我顿了顿,
又补充了一句。“我还要带上车钥匙。”屏幕那头,很快回了一个字。“好。
”一切都准备就绪。我能想象到,林涛此刻一定正志得意满,对我妈发给我的那些教训之言,
感到无比舒心。他不会知道,他费尽心机想要抓住的救命稻草,那所谓的泼天富贵,
最终的决定权,就握在他最看不起的妹妹的手中。这场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让我的心里充满了某种冰冷的、残酷的期待。哥,准备好迎接你的“大场面”了吗?
05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全市最顶级的“云顶”酒店,旋转餐厅的包厢里,灯火辉煌。
林涛穿着一身明显是新买的、不太合身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他和我爸妈一起,
正对着一个地中海发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极尽谄媚。那人应该就是王总监了。
林涛端着酒杯,腰都快弯到了地上,脸上的笑容谦卑得近乎谄媚。“王总,您能赏光,
真是我们天大的荣幸!这杯**了,您随意!”他说着,一仰头就把一杯白酒灌了下去,
呛得他脸通红。我爸也跟着举杯:“王总,我们家林涛年轻,以后还请您多多提携,
您就是他的贵人啊!”我妈则忙着给王总监夹菜,把最贵的那道龙虾转到他面前。“王总,
您尝尝这个,新鲜着呢。”王总监一脸的为难和敷衍,他不停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似乎在等什么更重要的人物,对林涛一家的热情,只是偶尔“嗯啊”地应付两声。
就在包厢里的气氛因为这单方面的热情而显得有些尴尬和滑稽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穿着黑色西装的酒店经理,恭敬地站在门口,身后,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正是顾言琛。他一出现,整个包厢的气场瞬间就变了。原本还端着架子的王总监,
像是**底下装了弹簧,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恭敬和紧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