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五章我踉跄着回头,整个人都吓傻了。是二次雪崩!就在我们刚刚停留的地方,
白色雪浪裹挟着碎石不断砸下。脚下剧烈震动着,我被气流掀翻在地,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等我抬起头时,身后已是一片狼藉。苏正宽和陈曼妮所在的那个帐篷,
瞬间被吞噬得无影无踪。一切发生得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我趴在雪地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里五味杂陈。这就是他们想要的**?
这就是他们说的及时行乐?不,这是他们的报应。我撑着冰镐,费劲的从雪地里站起来。
回头看了眼那片雪堆内心挣扎,我应该去救他们吗?作为救援队员,
我的职责是拯救每一个生命。可他们配得上被拯救吗?我想起那个压断双腿还在咳血的伤员,
想起电话那头绝望的哭喊。我的心瞬间做出了决择。可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时,
雪堆下却传来微弱的敲击声。紧接着,是苏正宽闷在雪里呼救。“滔子,滔子,救命!
快救救我们!”我能听出他的恐惧和慌乱。陈曼妮的尖叫声紧随其后。“程亦滔,
你听见了没有!快挖我们出去!”“我命令你,马上救我!”到现在了,
她还在用那种命令的口吻。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苏正宽继续哭喊着。“滔子,
我们被压住了,腿好像断了!曼妮她快喘不上气了!”“看在我们过去搭档的情分上,
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情分?当他为了讨好一个女人,眼睁睁看着我去送死的时候,
情分早就没了。陈曼妮急得破口大骂。“程亦滔你这个废物,我告诉你,
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我爸不会放过你的!”我冷笑着转过头,慢慢走到雪堆前蹲下。
“哦?现在想起我了?”苏正宽听我有了回应,情绪顿时更急迫了。“滔子我知道错了,
你先救我们出去,求你了!”“只要你救我,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们马上去救那个伤员!
”陈曼妮也放软了语气,开始哀求。“程亦滔我给你钱,我给你很多很多钱!
”“只要你救我出去,我的赞助再加一倍!”钱。又是钱。在她眼里,
是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钱来衡量?包括人命。我没言语,
只是用冰镐从雪里刨出被他们抢走的能量包。幸好里面的压缩饼干和烈酒完好无损。
我把能量包重新挂在腰间,站起身。“你们刚才不是说户外救援,生死看淡吗?
”他们两个听我这么说,都愣住了。苏正宽结结巴巴的试探着问。“滔子你什么意思?
”我拍了拍身上的雪,语气淡漠。“没什么意思。”“你们不是喜欢玩点野的吗?
”“现在这个够野了。”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绝望的咒骂和哀求,转身朝坐标点方向走去。
身后,他们的声音渐渐被风雪掩盖,越来越小。第六章腿上被苏正宽踢伤的地方越来越痛,
我咬紧牙关慢慢往前挪。风雪越来越大,能见度不足五米,导致我开始凭着经验在寻找方向。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想到那个伤员危在旦夕,我提醒自己必须更快一点。
大约又走了十几分钟,我终于在坐标点附近的冰缝下,看到两个蜷缩在一起的人影。找到了!
我心中一喜,不禁加快脚步。“喂,坚持住,救援来了!”我冲着他们大喊。
其中一人听到我的声音,猛的抬起头崩溃大哭。“兄弟,你终于来了!
”另一个人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脸色早已青紫。“情况怎么样?”我急切的问。
那个同伴哑着嗓子哭着说。“他咳血越来越厉害,刚才就没意识了。”情况紧急,
我立刻跪下检查伤员的情况。他的双腿因长时间压在雪堆下早已变形,人也陷入半昏迷状态。
我不敢耽搁,立刻打开急救包。“别怕,有我在。”我边安慰他,边给伤员进行急救。
清理呼吸道,固定断腿,注射急救药物。然后我拿出烈酒。“这是救命的,给他灌下去一点,
能驱寒,**一下他的生命体征。”同伴接过酒瓶,抖着手给伤员喂了几口。
伤员的脸色慢慢恢复了一点血色,氧气面罩下的呼吸也平稳了。我长舒口气,
一**坐在雪地上。同伴对我千恩万谢,一个劲的说我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我摆摆手,
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我们必须尽快下撤,或者等到天亮,等大型救援队过来。
“这里不安全,随时可能再次雪崩。”说着,我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
想找个可以临时避险的地方。那个同伴看着我,忽然问了一句。“兄弟,怎么就你一个人?
你们的救援队呢?”我动作一僵,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说我的队友为了寻欢作乐延误救援,
最后被雪崩埋了?我思忖着淡淡开口。“走散了。”他没有多问,只是一个劲的感谢我。
“不管怎么样,兄弟我这条命是你给的。”我帮他将伤员拖进一个相对安全的冰洞里。
又用睡袋和保温毯把伤员裹好,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洞外风雪呼啸,
**在洞壁上,脑子里乱糟糟的。我想起苏正宽,想起我们曾经一起攀登,一起喝酒,
一起吹牛的日子。他是怎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是因为钱,还是因为那个女人?或许,
人性本就如此,只是在极端环境下,被无限放大了而已。我不知道他们在雪下能撑多久。
也许几小时,也许几分钟。但我知道,那是他们给自己的选择。我没有错。我救了该救的人,
这就够了。我掏出卫星电话尝试联系外界,但信号微弱,根本联系不到人。
唯一的办法只能等了。第七章我一夜没睡。冰洞里的温度极低,
我和那个同伴紧挨着靠体温互相取暖。伤员的情况时好时坏,不时痛苦的**几声。
我只能时刻监测着他的生命体征,不敢有丝毫松懈。终于,天亮前风雪停了。我走出冰洞,
来不及欣赏雪后的珠峰。忙拿着卫星电话再次尝试求救。终于电话接通了。“这里是程亦滔,
重复,这里是程亦滔!”“发现重伤伤员,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接电话的是登山协会救援总部。他们告诉我,大型救援队已经在路上了,让我们原地等待。
挂掉电话,我终于放下心来。那个同伴也激动的跑出来,抱着我喜极而泣。“有救了,
我们有救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别高兴得太早,下山的路同样危险。
救援直升机因为海拔太高无法靠近,我们还是需要救援队的接应。等待的时间里,
我们分吃了最后一点压缩饼干。两小时后,远处雪地上出现了几个小黑点。是救援队!
我们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喊。救援队很快赶到,他们带来了专业的医疗设备和充足的物资。
领队的是业内知名向导,张队。张队看到我,愣了一下。“亦滔?怎么是你一个人?
苏正宽他们呢?”我简单将走散了的说辞又重复一遍。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救人要紧。
在专业医疗人员的救治下,伤员的情况很快稳定下来。救援队用特制的雪橇,
准备将伤员运送下山。就在我们准备出发时,一名队员的卫星电话里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B组报告,我们在另一处雪崩区域发现两名幸存者,重复,发现两名幸存者!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们竟然还活着。情况紧急,张队立刻询问情况。
“幸存者身份确认了吗?伤势怎么样?”那头很快回复。“身份确认,
是山鹰救援队的苏正宽和赞助商陈曼妮!”“苏正宽双腿多处骨折,严重冻伤!
陈曼妮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陈曼妮死了。我无法形容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