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办完离婚手续,我把那本暗红色的离婚证塞进包里,冲着结婚十五年的前夫陈锋笑了笑。
“陈锋,恭喜你,得偿所愿。”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在他眼里,
我大概应该哭天抢地,抱着他的大腿求他不要抛弃我这个糟糠之妻。
他整理了一下昂贵的西装领带,脸上带着一丝惯有的、高高在上的悲悯:“林晚,别这样。
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我们之间确实走到了尽头。这张卡里有五十万,算是我最后的一点心意,
你……”“不必了。”我打断他,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行卡,拍在他手里,
“这里面有五百万,密码是咱俩的结婚纪念日。哦不对,现在是离婚纪念日了。
算我给你的分手费,祝你和你的真爱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陈锋的表情瞬间凝固,
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他那张还算英俊的脸上写满了错愕和屈辱:“林晚,你什么意思?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你是不是早就……”我懒得再看他那副嘴脸,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声音,但我一步都没停。走出民政局的大门,阳光刺眼,
我却觉得浑身轻松,像是卸下了压在身上十五年的大山。三十九岁,离婚,净身出户。
在所有人看来,我的人生完蛋了。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我拦了辆出租车,直接报出本市最贵的美发沙龙地址。“师傅,去‘顶上’。”三个小时后,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顶着一头嚣张粉色**浪的女人,满意地笑了。
发型师还在旁边喋喋不休地推荐护理套餐,我直接刷卡,又给了他一笔不菲的小费。“谢谢,
我很喜欢。”从理发店出来,我拐进了隔壁的奢侈品商场。过去十五年,
为了陈锋那点可怜的男性自尊心,我从不踏足这种地方,衣柜里全是朴素的棉麻制品,
像个提前进入晚年的老太太。今天,我要把过去十五年欠自己的,全都补回来。
我走进一家高定女装店,导购**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毕竟我身上还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牛仔裤,配上这头粉毛,显得不伦不类。“**,
想看点什么?”她问得有气无力。我直接走到橱窗前,
指着那件当季限定的黑色亮片吊带裙:“这件,还有那双银色高跟鞋,拿我的尺码包起来。
”导购的眉毛挑得更高了:“**,这件裙子是意大利设计师手工定制的,售价二十八万,
鞋子是……”“一起包起来。”我从包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递给她,“刷卡。
”当导'购看到那张无限额的黑金卡时,脸上的表情比陈锋在民政局门口时还要精彩。
她的腰瞬间弯了下去,声音甜得发腻:“好的女士!您稍等!我马上为您打包!
”我拎着几个硕大的购物袋走出商场,手机叮咚一响。是陈锋发来的微信:“林晚,
你闹够了没有?我妈说晚上家庭聚餐,让你过去一趟,把事情跟亲戚们说清楚。
”后面还跟着一句:“别穿得太奇怪,给我留点面子。”我看着那行字,冷笑一声。面子?
他的面子,早就被他自己丢在垃圾桶里了。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新战袍,把手机调成静音,
直接打车去了全城最嗨的LiveHouse。震耳欲聋的音乐,闪烁的灯光,
挥舞的手臂。我挤进人群,把购物袋扔在脚边,随着节奏尽情摇摆。
一个画着烟熏妆的小年轻凑过来,冲我举了举酒杯:“姐姐,一个人?好酷的发色!
”我冲他眨眨眼,拿起手机,对着舞池中央的我拍了一张**。粉色的长发在灯光下闪着光,
脸上的笑容肆意又张扬。然后,我点开那个名为“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微信群,
把照片发了进去。并配上文字:勿扰,蹦迪中。2照片发进“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
一秒钟后,群里炸了。最先跳出来的是我前婆婆,陈锋的妈,张桂芬。
张桂芬:「林晚你疯了?!你多大年纪了还学小年轻染这种头发?
还跑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你还要不要脸了!」陈锋的姑姑:「哎哟,这不是林晚吗?
这是受什么**了?锋子,你可得好好管管她。」陈锋的堂妹陈婷:「嫂子,
你这身衣服……挺别致啊。P的图吧?」我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出的消息,
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陈锋终于出现了,他发了一段语音,点开来,
是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林晚!立刻给我回家!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看我们家的笑话!
”回家?回哪个家?那个我付出了十五年青春,
却连一个花瓶都不能按自己喜好摆放的“家”吗?我懒得打字,直接对着手机屏幕,
比了个中指,拍了张特写,发了出去。然后,我按下了“删除并退出”群聊。世界清净了。
LiveHouse的音乐还在继续,我把手机扔回包里,
彻底投入到这场迟到了十五年的狂欢中。酒精和音乐是最好的催化剂,
我感觉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自由”。凌晨两点,我才带着一身酒气,
回到了我真正的家——一套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的大平层。这是我婚前用自己的钱买的,
为了不**陈锋那脆弱的自尊心,我一直对外说是租的。我踢掉高跟鞋,
把自己重重地摔进柔软的沙发里。手机上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陈锋和他家人的。
我划开屏幕,点开朋友圈,编辑了一条新动态。
配图是我刚买的那辆红色保时捷911的方向盘,
方向盘上搭着我刚做的、镶满了碎钻的美甲。文案只有两个字:“新欢。”发完,
我满意地关掉手机,去泡了个澡。第二天,我是在一阵急促的门**中醒来的。
我顶着宿醉的头痛打开门,门外站着一脸憔悴、眼下乌青的陈锋,
还有我那位战斗力爆表的前婆婆张桂芬。张桂芬一见我,就想往里冲,
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林晚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鬼样子!
我们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伸出一只胳膊,拦住她,面无表情地说:“张女士,
看清楚,这里是我家,不是你家。还有,我已经不是你们陈家的人了,我的脸,丢不丢,
跟你们没关系。”“你……你……”张桂芬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发的那个车!是不是花我们家锋子的钱买的?我告诉你,婚内财产,
你一分钱也别想多拿!”陈锋也皱着眉,用一种失望透顶的眼神看着我:“林晚,
我没想到你变成了这样。那五十万是我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给你的,不是让你这么挥霍的。
你把车退了,钱还给我。”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陈锋,你是不是忘了?
离婚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我,林晚,净身出户,你名下所有财产,
包括那套我们住了十年的房子,都归你。我一分钱都没要。”“那你哪来的钱买车?!
”张桂芬尖叫道。**在门框上,慢悠悠地整理了一下我的粉色长发。“哦,
忘了告诉你们了。”“我跟陈锋结婚前,我爸妈给我留了一笔遗产。我呢,没什么本事,
就是拿那笔钱,随便做了点投资。”我顿了顿,看着他们俩瞬间变化的脸色,
一字一句地说道:“比如,五年前,我投了一个叫‘创科智能’的小公司,天使轮,不多,
也就一千万吧。上个月,这家公司上市了。我的股份,翻了五十倍。
”我欣赏着他们脸上从震惊到呆滞再到不可置信的表情,觉得比宿醉后的任何解酒药都管用。
“所以,别说一辆破保时捷了,”我轻笑一声,“就是买下你们整栋楼,也绰绰有余。
”3张桂芬的嘴巴张成了O型,半天没合上。陈锋的脸色则从青到白,再从白到红,
像是开了个染坊。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被欺骗的愤怒和一丝……悔意?
“你……你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我?”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告诉你什么?”我反问,
“告诉你我比你有钱?告诉你你引以为傲的年薪,还不够我买个包?陈锋,
你那点可怜的男性自尊,我呵护了十五年,还不够吗?”“你一直看不起我,
觉得我是个只会做饭拖地的黄脸婆。可你有没有想过,
你那个所谓‘精英云集’的投资圈晚宴,是谁帮你整理的行业资料?
你那份让你一战成名的项目策划案,是谁熬了三个通宵帮你做的PPT和数据分析?
”“我……”陈锋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些他以为是自己“灵光一闪”的点子,
那些他归功于自己“天赋异禀”的成功,原来背后一直有我的影子。
只是他被自己的自大蒙蔽了双眼,从未察觉。“你以为我离了你活不下去?陈锋,
你太高看自己了。”我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留恋,“活不下去的人,是你。”“不可能!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我的事业蒸蒸日上,离了你,我只会更好!
”“是吗?”我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那你最好祈祷,‘宏远科技’的那个对赌协议,
你能赢。”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直接“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张桂芬的哭喊和陈锋的怒吼,我充耳不闻。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着楼下那两个渺小的身影。张桂芬还在拉扯着陈锋,似乎在劝他什么。而陈锋,
他只是呆呆地站着,仰头看着我这层楼的方向。我拉上窗帘,
将他们彻底隔绝在我的世界之外。“宏远科技”是陈锋目前最重要的项目,
也是他赌上全部身家的一个项目。他当然不知道,宏远科技最大的隐形股东,是我。
而那个跟他签下对赌协议的资方代表,是我多年的闺蜜,周晴。当初陈锋为了拿下这个项目,
在我面前吹嘘了很久,把项目前景画得天花乱坠。我表面上不动声色,
私下却让周晴去查了这家公司。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宏远科技的创始人,
就是当年追求我失败,后来处处跟陈锋作对的大学同学,李浩。而他们引以为傲的核心技术,
存在一个致命的漏洞。这个漏洞,只有我和当年参与过技术研发的另一个核心人员知道。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周晴。于是,周晴代表的资方,
和陈锋签下了一份极其严苛的TOC协议。协议规定,
如果宏远科技无法在半年内达到约定的技术指标,陈锋不仅要赔付三倍的投资款,
还将失去他自己公司的控股权。当时,陈锋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毫不犹豫地签了字。
他以为这是他走向人生巅峰的垫脚石。却不知道,那是我为他亲手准备的,
通往地狱的直通车。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晃了晃杯中殷红的液体。游戏,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无比惬意。我去学了潜水,考了AOW证书。我去报了拳击课,
在一拳一拳的挥汗如雨中,释放着积压多年的郁气。我甚至还去了一个刺青店,
在脚踝上纹了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店里那个扎着脏辫的纹身师小哥看着我的粉色头发,
吹了声口哨:“姐,你这心态,比我们二十岁的还年轻。
”我笑了笑:“因为我三十九岁才开始,为自己活。”朋友圈里,
我每天都在更新我的新生活。冲浪、潜水、拳击、美食、派对……每一张照片里的我,
都笑得灿烂夺目。我知道,陈锋在看。我知道,他快要疯了。4果然,没过几天,
我就接到了周晴的电话。电话那头,周晴的语气带着一丝幸灾乐祸:“晚晚,
你猜谁来找我了?”“陈锋?”“bingo!他跟条疯狗一样,说要重新修改协议,
还说我们联合起来骗他。啧啧,那样子,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我抿了一口咖啡,
淡淡地问:“你怎么说的?”“我能怎么说?白纸黑字的合同,他自己签的字。
我只是个打工的,一切按合同办事。我跟他说,有本事,你让宏远科技达到技术指标啊。
”周晴笑得花枝乱颤,“我估计,李浩那边快把他逼疯了。”“那就好。”挂了电话,
我心情大好,决定去附近的滑板公园转转。我换上一身宽松的潮牌卫衣和滑板裤,
踩着新买的滑板,笨拙地在公园的平地上练习。周围都是些十几二十岁的少年少女,
他们玩着各种高难度动作,引来阵阵喝彩。我一个重心不稳,连人带板摔了个四脚朝天。
不远处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我抬头望去,看到几个打扮时髦的女孩正对着我指指点点。
其中一个,我有点印象,好像是住我以前那个小区里的,叫什么莉莉。“你看那个阿姨,
都多大年纪了,还学人家小年轻玩滑板,也不嫌丢人。”“就是啊,还染一头粉毛,
以为自己是美少女战士吗?”“我听说她离婚了,被老公甩了,估计是受**了。
”她们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我听见。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没有理会她们。我只是默默地捡起滑板,走到场地边缘,
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最基础的蹬板和滑行。摔倒,爬起来,再摔倒,再爬起来。
膝盖和手肘都磕破了皮,**辣地疼。那几个女孩的嘲笑声越来越大。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黑色T恤,反戴着棒球帽的少年滑到我身边,停了下来。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神很亮。他朝那几个女孩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问我:“姐,认识?
”我摇摇头:“不认识。”“她们吵到你了。”他不是在问,而是在陈述。说完,
他踩着滑板,一个漂亮的转身,朝着那几个女孩滑了过去。他没说什么,
只是在她们周围做着各种花哨而危险的动作,滑板带起的风刮得她们裙角飞扬,有好几次,
板头几乎是擦着她们的鼻尖过去。女孩们吓得连连后退,尖叫着跑开了。
整个世界瞬间清净了。少年滑回到我身边,冲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搞定。
”我看着他,有些好笑:“谢谢你,不过我其实不在意她们说什么。”“我知道。”少年说,
“但我在意。这里是玩滑板的地方,不是说三道四的长舌妇聚集地。
”他指了指我的滑板:“姐,你这核心力量不行啊,老是摔。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刚学。”“我教你啊。”他很自然地说,“我叫阿哲,
你呢?”“林晚。”那个下午,在阿哲的指导下,我竟然真的能颤颤巍巍地滑行一小段路了。
夕阳下,少年踩着滑板在我前面领路,回头冲我大喊:“林晚姐!跟上!别怕摔!
”我看着他逆着光的、充满活力的身影,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让我痛苦不堪的过往,
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当我学会为自己而活,整个世界都开始变得可爱起来。
5我和阿哲成了朋友。他是个大三的学生,也是个滑板高手。他教我玩滑板,我请他吃饭。
我们聊音乐,聊电影,聊各自的梦想。和他在一起,我感觉自己也年轻了十几岁。这天,
我正在家里看书,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陈锋的“真爱”,那个叫孟瑶的年轻女孩。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甚至带着一丝哭腔:“林晚姐,你能不能……能不能劝劝陈锋哥?
”我挑了挑眉:“我为什么要劝他?”“他……他把我们准备结婚用的新房都抵押了!
他说要孤注一掷,去收购宏远科技的散股,拿到公司的控制权!他疯了!林晚姐,我知道,
他心里还是有你的,只有你能劝得动他!”我差点笑出声。这个孟瑶,
当初从我手里抢走陈锋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那时候,她每次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