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禁忌之地南华大学有两个校区,由一条长长的林荫道连接。我们住的新校区,
充满了现代化的教学楼和崭新的宿舍,阳光明媚,朝气蓬勃。而几乎被人遗忘的北校区,
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那里是学校最早的旧址,大部分建筑早已废弃。
盘根错节的常春藤爬满了斑驳的墙壁,破碎的玻璃窗像一双双空洞的眼睛,
在白天也透着一股阴森。学校为了安全,用高高的铁丝网将整个北校区围了起来,
只留下一扇常年紧锁的铁门,门上挂着一块锈迹斑斑的牌子:“区域危险,禁止入内”。
可越是禁地,就越能勾起年轻人的好奇心。关于北校区的传说,像潮湿墙角的苔藓,
在学生之间悄然滋生,其中流传最广的,就是关于那口“许愿井”的故事。传说,
在北校区最深处,废弃的生物楼后面,有一口被木板封死的老井。午夜十二点,
如果你能撬开井口的木板,对着井口轻声说出你的愿望,然后将一枚硬币投入井中,
如果能听到硬币落水的回声,你的愿望就会实现。但这个传说,
还有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后半段。许愿之后,你必须立刻离开,
绝不能因为好奇而探头去看井里。更重要的是,从许愿的那一刻起,七天之内,
你不能再靠近任何水边,无论是学校的人工湖、游泳池,甚至是宿舍楼里的公共浴室。否则,
井里的“东西”就会顺着水来找你,拿走它认为等价的“报酬”。“简直是胡说八道,
”陈浩把一杯啤酒灌进喉咙,不屑地抹了把嘴,“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
典型的‘猴爪’式恐怖故事,用来骗大一新生的。”陈浩是我们寝室304的老大,
个子高大,性格张扬,是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此刻,我们四个人正挤在寝室里,
就着花生米和几罐啤酒,进行着每周一次的“卧谈会”。“可……可是论坛上说,
几年前真的有学生在北校区失踪了,就再也没找到过。”说话的是赵磊,他胆子最小,
对这类灵异故事总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我叫江哲,是这个寝室里最“中庸”的一个。
我不像陈浩那样绝对不信,也不像赵磊那样深信不疑。我只是觉得,对于未知的事物,
最好还是保持一份敬畏。“失踪?说不定是退学了或者跟人私奔了,
学校为了面子才编的瞎话。”陈浩嗤笑一声,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友孙萌,“萌萌,
你说是不是?”孙萌是隔壁外语系的系花,也是我们今晚唯一的女性访客。她长得漂亮,
性格也开朗,此时却微微蹙着眉:“我倒是觉得有点可怕。我奶奶就说过,
井是很通阴气的地方,尤其是废弃的枯井,最容易聚集不干净的东西。”“得,
又来一个封建迷信的。”陈浩夸张地叹了口气,随即,他眼中闪过一丝挑衅的光芒,
环视着我们,“敢不敢玩点**的?我们今晚就去会会那口‘许愿井’,怎么样?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赵磊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浩哥,别……别开玩笑啊,
那地方锁着呢!”“锁算什么?东边那段铁丝网下面有个狗洞,我早就踩好点了。
”陈浩显然是早有预谋,他站起身,拍了拍胸脯,“怕什么?有我呢!
我们就去破除这个愚蠢的迷信。要是真能许愿,我第一个愿望就是这学期的编程大赛,
我能拿一等奖!”他说得豪气干云,孙萌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我心里却咯噔一下,
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我……我还是不去了。”赵磊的声音细若蚊蝇。“瞧你那点出息!
”陈浩最见不得人扫兴,他一把搂住赵磊的脖子,“必须去!大家一起,壮个胆。
就当是校园探险了。江哲,你呢?”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看着陈浩兴奋的脸,
和赵磊哀求的眼神,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我了解陈浩的脾气,今晚要是不去,
他能念叨一整个学期。而且,说实话,我心里也有一丝按捺不住的好奇。
那扇通往禁忌世界的大门,就在我们面前,缓缓地敞开了一条缝。我们谁也没有意识到,
这一脚踏进去,将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第二章:井底的回响午夜十一点半,我们一行四人,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鬼鬼祟祟地穿过半个校园,来到了北校区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前。
晚上的风很凉,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陈浩轻车熟路地拨开一人高的杂草,果然,在铁丝网的底部,
有一个勉强能容一人钻过的破洞。“我先来!”陈浩一马当先,手脚并用地钻了过去。
接着是孙萌,然后是我。赵磊在最后,几乎是闭着眼睛,被我半拉半拽地拖了进来。
一踏入北校区的范围,空气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那种被废弃许久的腐朽气息,
混杂着潮湿的泥土味,钻进鼻腔,让人很不舒服。四周静得可怕,
只有我们踩在枯枝foglie上发出的“咔嚓”声。“生物楼……应该是在那个方向。
”陈浩对照着手机里的校园旧地图,指了指左前方一栋巨大的黑色轮廓。
那栋楼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黑洞洞的窗口宛如它空洞的眼窝。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绕到楼后,在一片几乎能淹没膝盖的荒草丛中,
终于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的东西。那是一口老旧的石砌井,井口大约有一米宽,
上面横七竖八地盖着几块早已腐烂发黑的木板,木板之间用粗大的铁钉钉死,
上面积满了厚厚的尘土和落叶。“就是它了。”陈浩的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根撬棍,显然是准备充分。“浩哥,要不……咱们就看到这儿,回去吧?
”赵磊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死死抓着我的胳膊,手心冰凉。“来都来了,怎么能半途而废!
”陈浩瞪了他一眼,将撬棍的一端**木板的缝隙,用力一撬。
“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
那生了锈的铁钉在巨大的力道下被硬生生拔起了一颗。陈浩干得更起劲了,他用脚踩着井沿,
全身的力气都压在那根撬棍上。“嘎吱……嘎吱……”伴随着木板断裂的声音,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从缝隙中涌了出来。那不是普通的井水味,
而是一种混合了淤泥、铁锈和某种东西腐烂了很久很久的恶臭,
仿佛是这口井沉睡多年的呼吸。孙萌忍不住捂住了鼻子,我也皱起了眉头。只有陈浩,
像个得胜的将军,终于将最上面的一块木板整个撬开,露出了一个黑不见底的洞口。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朝里面照去。光柱像一把利剑刺入黑暗,
却被那深不见底的黏稠黑暗瞬间吞噬,根本看不到底。“谁先来许愿?”陈浩回头看着我们,
咧嘴一笑。没人敢说话。“行,我打头阵!”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一元硬币,清了清嗓子,
对着那黑洞洞的井口,半开玩笑地大声说:“井神啊井神,如果你真的有灵,就保佑我陈浩,
拿下这次编程大赛的一等奖!”说完,他松开手指,硬币“叮”地一声撞在井壁上,
然后开始了漫长的坠落。我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侧耳倾听。一秒。两秒。三秒。
就在我们以为这口井已经干涸,根本听不到回声的时候……“噗通。
”一声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落水声,从遥远的井底传来。那声音仿佛不是通过空气,
而是直接在我们的脑子里响起的。陈浩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
但立刻又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嘿,还真有水。行了,我的愿望许完了。
下一个谁来?”孙萌犹豫了一下,也掏出一枚硬币,
小声说:“我……我希望我妈妈的病能快点好起来。”她把硬币丢了进去,同样,
在几秒的死寂后,井底传来了“噗通”一声回响。轮到我和赵磊了。赵磊死活不肯,
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叹了口气,也摸出一枚硬-币。我其实没什么特别想实现的愿望,
只是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我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我随口说了一句,
将硬币扔了进去。“噗通。”回声依旧。“赵磊,就差你了,别磨叽!”陈浩催促道。
赵磊被逼得没办法,哆哆嗦嗦地掏出硬币,闭着眼睛,
几乎是用哭喊的音量叫道:“我我我……我希望我这学期高数千万别挂科!
”他慌乱地把硬币丢进去,甚至不敢去听回声,转身就想跑。“噗通。”声音不大,
却像一记重锤,敲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上。“好了,愿望都许完了,”陈浩拍了拍手,
似乎对这次探险的结果非常满意,“现在,我们来验证传说的后半段——千万不能看井里。
”他说着,嘴角勾起一丝坏笑,突然弯下腰,作势要往井里看。“别!”孙萌尖叫一声,
一把拉住了他。我也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心脏都漏跳了一拍。“哈哈,看你们吓的!
”陈浩直起身子,大笑起来,“行了行了,不逗你们了,收工回家!”他一边说着,
一边想把那块沉重的木板盖回去。可就在这时,一阵阴冷的风毫无征兆地从井口里吹了出来,
带着那股浓郁的腐臭和刺骨的寒意。风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
像是一个女人在幽幽地叹息,又像是她在水下含糊不清的呢喃。我们四个人都听到了,
瞬间汗毛倒竖。“走!快走!”赵磊第一个崩溃了,连滚带爬地就往回跑。
我们也不敢再停留,陈浩胡乱地将木板往井口一推,也顾不上盖严,拉着孙萌就跟了上去。
我跑在最后,在转身的刹那,我用手机的余光瞥了一眼那口井。我看到,
从那没盖严的木板缝隙里,正缓缓地……缓缓地往外渗着黑色的水。那水像石油一样粘稠,
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我似乎看到,有几根湿漉漉的黑色长发,
像水草一样,搭在了井沿上。我不敢再看,疯了一样地追上了他们。回去的路上,
谁也没说话,气氛压抑到了极点。那股来自井底的恶臭,仿佛粘在了我们的皮肤上,
怎么也挥之不去。第三章:扭曲的实现回到宿舍,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我们四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赵磊,他缩在被子里,连头都不敢露出来。
陈浩故作镇定地洗了把脸,大声说:“不就是风声嘛,自己吓自己。都赶紧睡了,
明天还得上课。”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开着灯睡了一整晚。第二天,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寝室,驱散了夜晚的阴霾。那晚的经历,仿佛成了一场荒诞的噩梦。
陈浩绝口不提,赵磊惊魂未定,我也把它当作了一次过火的恶作K.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然而,从那天起,一些诡异的事情,开始在我们身边悄然发生。首先应验的,是赵磊的愿望。
周三下午,我们正在上高数课。教我们这门课的王教授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刻板严厉,
人送外号“灭绝师太”,挂科率常年高居全校榜首。赵磊每次上他的课都如坐针毡。那天,
王教授正在黑板上奋笔疾书,讲着复杂的微积分公式。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在课堂上接电话,这对他来说是绝无可能的事。他皱着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没挂断,而是拿着手机匆匆走出了教室。几分钟后,他回来了,
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他对着我们,
声音沙哑地宣布:“家里出了点急事,我需要请一个长假。这学期的后续课程和期末考试,
会由代课老师负责。自习吧。”说完,他便收拾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们都愣住了,
谁也没想到一向以严厉著称的王教授会这样。后来我们才从辅导员那里听说,
王教授在乡下的老母亲突发脑溢血,情况危急,他连夜赶回去了。而新来的代课老师,
是个刚毕业的研究生,讲课温和,考试划重点,简直是天降的“菩萨”。赵磊的高数,
算是稳了。当晚,赵磊买了一堆零食回寝室,脸上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太……太神了!
这许愿井也太灵了吧!”陈浩哼了一声:“巧合而已。难道王教授的妈生病,
还是你许愿许出来的?”话虽如此,但我们心里都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紧接着,
第二个愿望也实现了——陈浩的。编程大赛的初赛名单公布了,陈浩毫无悬念地入围了。
但他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计算机系的另一个大神,叫刘洋。两个人的水平在伯仲之间,
谁拿一等奖都不好说。就在决赛前两天,刘洋出事了。他是在宿舍的独立卫浴里出事的。
据他室友说,他晚上洗澡,进去很久都没出来。等他们觉得不对劲,撞开门一看,
发现刘洋赤身裸体地躺在地上,摔得不省人事,脑袋磕在了瓷砖上,当场就脑震荡了。
而他摔倒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脚下踩到了一块没放稳的肥皂。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意外,
却让刘洋直接退出了比赛。陈浩兵不血刃地拿下了一等奖。捧着获奖证书和奖金回到寝室时,
他的表情很复杂,有兴奋,也有掩饰不住的一丝慌乱。“这……这也太巧了吧?
”赵磊结结巴巴地说。“闭嘴!就是巧合!”陈浩烦躁地打断他,“他自己不小心,
关我屁事!”我看着他,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刘洋出事的地点,
是浴室——一个充满了水的地方。而真正让我感到恐惧的,是孙萌的变化。那天晚上之后,
孙萌给我打过一次电话,电话里她的声音充满了喜悦。
她说她妈妈的病情突然有了奇迹般的好转,癌细胞的扩散得到了有效控制,
医生都说是个奇迹。我为她感到高兴,但这份高兴之中,却夹杂着一丝冰冷的寒意。
我开始频繁地在校园里“偶遇”孙萌。她总是独来独往,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眼窝深陷,
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精气神。她走路的姿势也变得很奇怪,身体总是不自觉地前倾,
仿佛随时会摔倒。最诡异的是,她开始变得异常地“渴”。
我好几次看到她站在自动贩售机前,一次性买下四五瓶矿泉水,然后拧开瓶盖,
像个在沙漠里跋涉了几天几夜的旅人一样,大口大口地往下灌,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
浸湿了她的衣领,她也毫不在意。我把我的观察告诉了陈浩,
他却不以为然:“萌萌那是为她妈高兴,加上最近学生会事多,累的。女孩子家家,
喝点水不是很正常吗?”直到那天晚上,我彻底确定,我们招惹上的,绝不是什么善茬。
那晚我从图书馆自习回来,路过学校的人工湖。已经是深夜,湖边空无一人。
借着路灯昏黄的光,我看到湖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孙萌。
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漆黑的湖面。
她的头发被晚风吹得有些凌乱,脸色在灯光下白得像纸。我喊了她一声,她没有反应。
我走近几步,又喊了一声。她终于缓缓地转过头来看我。那一瞬间,
我全身的血液都差点凝固了。她的嘴唇是青紫色的,干裂起皮,可她的嘴角,
却挂着一抹极其诡异的微笑。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空洞得就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江哲啊,”她开口了,声音干涩得像是两张砂纸在摩擦,
“这水……真好听啊……”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湖面,除了风吹过的涟漪,什么都没有。
可我却仿佛真的听到了什么声音,那是一种“咕噜……咕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