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突发脑溢血,我二话不说垫了六万手术费。小姑子姗姗来迟,拎着一袋烂苹果,
哭得比谁都大声。出院那天,她一把抢过缴费单冲向窗口,回来得意洋洋地看着我。“嫂子,
妈出院的钱我结了,你不用管了。”我刚想夸她懂事,她下一句话让我如坠冰窟。
“妈的医保能报销七万多,钱直接打我卡里就行。”01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混合着走廊尽头饭菜的酸馊气,构成一种让人胸闷的粘稠空气。我站在缴费窗口前,
刚刚补交了三百块的出院结算费用。手机上,六万块的预缴费转账记录还清晰地显示着日期,
就在一周前,婆婆倒下的那个深夜。我握着温热的缴费单,心里想着总算尘埃落定。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姑子周静像一阵风刮了过来,
一把从我手里抽走了那张缴费单。“嫂子,这种小事怎么能让你来!我妈出院,
当然是我这个当女儿的来办!”她声音尖利,带着一股表演性质的热情,
立刻吸引了周围排队人群的目光。我还没来得及反应,
她已经捏着那张单子冲到了出院结算窗口,对里面的护士喊道:“你好,我妈王秀兰出院,
我来办手续!”窗口的护士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看我,有些迟疑。我走过去,
平静地说:“手续我已经办完了,这是最后的缴费单据。”周静动作一僵,
随即理直气壮地把单子往自己包里一塞,转身就朝我走来,
脸上挂着一种胜利者般的得意笑容。“嫂子,妈出院的钱我结了,你不用管了。
”她特意提高了音量,好像在宣告某种**。我心里涌上怪异的感觉。她从婆婆住院到现在,
一共就出现过三次。第一次,是婆婆送进抢救室,她晚了三个小时才到,
扑在我老公周浩怀里,哭得惊天动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把婆婆推下楼的。第二次,
是婆婆转入普通病房,她拎着一袋子边缘发黑、明显是水果摊处理的烂苹果,
在我面前演了一出五分钟的“母女情深”,拍了几张照片发了朋友圈,
配文“妈妈快点好起来,女儿心都碎了”,然后就借口有事溜了。这是第三次,
在出院的今天。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得意而微微发亮的脸,压下心头的不适,
勉强扯出一个笑:“你来了就好,妈在病房等你。”我刚想夸她一句“终于懂事了”,
她下一句话,直接把我打进了冰窖里。“妈的医保能报销七万多,钱直接打我卡里就行。
”她语气那么理所当然,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像是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都开始发冷。走廊里人来人往的嘈杂声瞬间远去,
我只能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跳动的声音。七万多?我垫付了六万手术费,
加上这几天的住院费、药费,总共是六万零三百。医保报销七万二,
她不仅想拿走我垫付的本金,还想把多出来的一万多块也据为己有?她看着我震惊的表情,
以为我不懂,还“好心”地补充了一句。“嫂子你不知道吧,妈这个病,报销比例高。
我最近手头有点紧,这钱就当哥嫂孝敬我了,我正好想换个新手机。”孝敬?
我看着她那张涂着精致口红、说着**言语的嘴,一股恶心感直冲喉咙。她凭什么?
就凭那袋烂苹果,还是凭那几滴鳄鱼的眼泪?这些年,她从我这里“借”走的钱还少吗?
说手头紧,哪次不是为了买包、买化妆品,去旅游?我深吸一口气,
医院里特有的气味钻进鼻腔,让我混乱的大脑清醒了几分。我拿出手机,点开银行APP,
直接将那个六万块的转账记录页面怼到她面前。“周静,看清楚,婆婆手术的六万块,
是我转的。这是凭证。报销的钱,必须回到我卡里。”我的声音不大,
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周静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随即转为恼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声音陡然拔高八度。“嫂子你什么意思?我妈生病你出点钱不是应该的吗?
现在还想把报销的钱要回去?你有没有良心啊!”她的尖叫引来更多人侧目。我还没开口,
周浩就带着刚收拾好东西的婆婆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婆婆坐在轮椅上,脸色依旧苍白,
但眼神却很亮,直勾勾地盯着我们这边。周浩一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快步走过来,
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眉头紧锁。“小晚,别这样,大庭广众的,像什么样子。
小静也是关心咱妈,钱的事,我们回家再说。”回家再说?又是这句话。
每次我和他家人有矛盾,他都用这句话来和稀泥。而“回家再说”的结果,
永远都是让我“大度点”、“吃点亏”、“不要计较”。我甩开他的手,目光越过他,
看向轮椅上的婆婆。婆婆适时地虚弱咳嗽了两声,
有气无力地开口:“小晚啊……我这身体刚好一点……你就……你就让着点小静吧,
她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孩子?一个二十六岁的成年巨婴,被他们全家宠到毫无廉耻,
居然还是个“孩子”。我看着这一家三口默契的配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一个装可怜。他们就像一个牢不可破的利益共同体,而我,
永远是那个被排挤在外的“外人”。我的心,一寸一寸地变冷,变硬。
那个曾经为了家庭和睦,一再忍让退步的林晚,好像在这一刻,被他们亲手杀死了。
我没有再理会周浩的拉扯和婆婆的表演,只是冷冷地看着周静,一字一句地宣告。
“缴费单上写了,预交六万,出院结算补缴三百,总共是六万零三百。医保报销七万二,
扣除我垫付的本金,剩下的一万一千七百块,是你的辛苦费,你可以拿走。
”我的语气没有温度,像是在宣读一份财务报表。周静愣了一下,
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尖叫起来:“凭什么!我跑前跑后给我妈办出院,
这钱就该是我的辛苦费!七万二都是我的!”“跑前跑后?”我冷笑一声,
伸手指了指她脚边那个被遗忘的塑料袋,里面装着那几个已经开始渗出褐色汁水的烂苹果。
“你是说,拎着这袋别人扔掉的苹果,来病房里表演了五分钟的哭戏,就算跑前跑后了?
”我的话音不高,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划破了她虚伪的面具。
周静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里,
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窃笑。周浩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用力拽着我,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林晚,你够了!”我看着他,
也看着他身后那两个神色各异的家人,只觉得无比讽刺。这一刻,我终于明白,
我嫁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家庭的“扶贫项目”。而我,
就是那个源源不断的“提款机”。02回家的路,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周浩开着车,
从后视镜里瞪我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婆婆坐在后座,不再是医院里那副虚弱的样子,
嘴里不停地唉声叹气,每一声都像锤子砸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刚从鬼门关里走一趟回来,
就要被儿媳妇气死……”“人家都说养儿防老,我这倒好,养了个儿子,娶了房媳妇,
倒像是请了个催命的阎王……”周**在副驾驶,拿着小镜子补妆,
嘴里阴阳怪气地帮腔:“妈,你别这么说,嫂子可是外企的财务经理,挣得多,
六万块对她来说就是毛毛雨。我们这种没本事的人,哪能跟人家比啊。”**在车窗上,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一句话也不想说。心已经冷透了,再多恶毒的言语,
也只是在冰面上多划几道印子而已。“砰”的一声巨响,家门被周浩狠狠甩上,
震得墙上的婚纱照都晃了晃。照片里,我笑得一脸幸福,依偎在周浩身边,那时候的我,
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现在看来,真是天大的讽刺。“林晚你今天到底什么意思?
非要在医院里让我家人难堪是不是?”周浩一把将车钥匙摔在玄关柜上,对我低声咆哮。
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再也不见平日里半分温和的伪装。我换下鞋,甚至懒得看他一眼,
径直走向沙发,声音疲惫。“你的家人?那我呢?我垫付六万块躺在手术台上抢救的时候,
你的好妹妹在哪里?现在来抢钱,你们倒成了一家人,同仇敌忾地对付我这个‘外人’?
”婆婆被周静扶着,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闻言立刻接话,
语气里充满了控诉:“什么叫抢钱?那是我看病的钱!你是我儿媳妇,给我花点钱怎么了?
说得好像我们欠了你多大的人情!”我被她这番强盗逻辑气笑了。“妈,那六万块,
不是小数目。我们家每个月的生活开销,房贷车贷,哪一笔不是我在扛着大头?周浩的工资,
每个月还完他自己的信用卡都不够。”我没有说谎,作为财务经理,
我对家里的每一笔收支都了如指掌。周浩能力平平,在一个小公司做着职员,月薪八千。
而我,在外企做到中层,月薪是他的三倍。这个家的体面生活,是我撑起来的。我的话,
无疑是戳中了周浩最敏感的神经。他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恼羞成怒地吼道:“你提工资是什么意思?嫌我挣得少?林晚,你别忘了,你是我老婆,
我妈就是你妈!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你的钱就是我的钱?”这句话像一记重锤,
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
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了三年的男人。原来,在他心里,
我努力工作挣来的每一分钱,都理所当然地属于他,属于他们周家。我的付出,我的辛苦,
在他眼里一文不值。我想到我们结婚时买的这套婚房。首付一百万,我的父母出了二十万,
我自己出了五十万,这七十万都是我的婚前财产。而周浩家,东拼西凑只拿出了三十万。
可当时,婆婆以“写女人名字不吉利”、“对儿子事业不好”为由,软磨硬泡,
周浩也在旁边吹耳边风,说“反正都是一家人,写谁的名字都一样”。最终,
天真的我妥协了。房本上,只写了周浩一个人的名字。我想到周静上大学时,
每个月两千块的生活费,有一半都是我转给她的。周浩说:“我妹妹念书不容易,
我们当哥嫂的,多帮衬一点是应该的。”我想到去年,婆婆说老家房子漏雨要翻新,
我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给她转了三万块。
还有逢年过节的红包、他们一家人的生日礼物、时不时添置的家电……一桩桩,一件件,
像电影快放一样在我脑海里闪过。我所有的付出,在他们看来,竟然都是“理所应当”。
我才是那个最可笑的傻子,还以为自己的真心能换来真心。我看着周浩,嘴里泛起一阵苦涩,
绝望地质问他:“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挣的钱,你们可以随便花。但是医保报销回来的钱,
就跟我这个出钱的人,没有半点关系了?”“你就当那七万多块,
给小静包了个大红包不行吗?”周浩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她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不容易,你挣那么多,就不能大度一点吗?非要为了这点钱,
把家里搞得鸡飞蛋打!”“大度?”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周浩,你知道吗?
就在婆婆住院前一个星期,**妹刚找我‘借’走了一万块,说是要报个班提升自己。
结果呢?她转头就去买了个名牌包,还发朋友圈炫耀。”“你妈说要翻新老家房子,
我给了三万。可我后来才知道,老家的房子好好的,那三万块,
被她拿去给你那个不务正业的小叔子买了一辆摩托车。”“就连我们这套房子,
当初也是婆婆找我谈话,说小叔子要订婚了,没婚房脸上无光,
想借我们的房子给他当新房撑场面。我没同意,第二天直接挂网卖房,宁可自己租房住,
也不想再当这个冤大G头。这些事,你敢说你都不知道?”我每说一件,
周浩的脸色就白一分。这些事,他当然知道。他只是装作不知道,默许着他的家人,
像水蛭一样,一点一点地吸食我的血肉。他不是不知道对错,他只是不在乎我。
周静在一旁尖叫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借钱关你什么事!我妈花钱关你什么事!
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管我们家的事!”“外人……”我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
心口一阵剧烈的刺痛。是啊,我掏心掏肺,辛苦赚钱,养着他们一家,到头来,
在他妹妹口中,我依旧只是一个“外人”。婆婆坐在沙发上,把头扭向一边,
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我身体不舒服”的样子。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站在我这边。
我看着眼前这三个面目可憎的人,突然觉得无比疲惫和荒唐。我的婚姻,我的家庭,
原来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而我,是那个被蒙在鼓里,自愿走进陷阱的猎物。
03争吵像一场耗尽氧气的火灾,最终归于沉寂。我看着周浩铁青的脸,婆婆紧闭的双眼,
和周静那副“你奈我何”的表情,突然觉得再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力气。对牛弹琴,
毫无意义。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平静地说了一句:“好,我累了,不想吵了。
”我的声音很轻,没有任何情绪。周浩似乎以为我服软了,紧绷的脸色缓和下来,
走过来想拉我的手,语气也放软了。“这就对了嘛,小晚。一家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钱的事,就按我妈说的办,都给小静。”他以为这是我очередной退让。他错了。
这只是我彻底关上心门的开始。我避开他的手,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回了卧室,
关上了门。门外,传来他们压低声音的交谈。周静:“哥,你看她那死样子,
好像我们欠她一样!”周浩:“行了,少说两句。她就那脾气,犟得很,过两天就好了。
”婆婆:“还是我们家小静贴心,知道心疼妈。那笔钱你拿着,好好给自己买点东西。
”门板隔绝了他们的声音,却隔绝不了那些话语带来的刺骨寒意。**在冰冷的门板上,
身体忍不住地颤抖。我不是在伤心,我是在愤怒。为我过去三年的愚蠢,为我错付的真心,
为我被践踏的尊严。但光愤怒是没有用的。我是林晚,是外企的财务经理,
我的专业就是和数字、规则、证据打交道。冷静和理智,才是我最强大的武器。我拿出手机,
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开始行动。第二天,我向公司请了半天假。我没有去逛街,
没有去找朋友哭诉,我直接去了银行,打印了那笔六万块钱的转账流水,盖上了银行业务章。
那笔钱,是从我一张独立的储蓄卡里转出的。那是我的婚前财产,
是我在结婚前就积攒下来的积蓄。这一点,至关重要。然后,我给医院的财务科打了个电话。
“您好,我想咨询一下关于医保报销款项的打款问题。”我用最专业的口吻问道,
“我叫林晚,是我母亲王秀兰的儿媳妇。她这次住院的预缴费用是我个人支付的,
我想确认一下,报销的款项是会退回到哪个账户?”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很专业:“您好,
林晚女士。按照规定,医保报销款项默认是原路退回,
也就是退回到支付预缴费的银行卡账户。如果需要指定其他账户,
需要支付人和患者本人携带身份证、关系证明等材料,共同到医保中心办理变更手续。
”“共同办理?”我抓住了关键词。“是的,必须双方都在场签字确认,
主要是为了避免家庭纠纷。”我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周静想要拿到钱,光靠她自己,
门都没有。但为了万无一失,我决定再上一道保险。挂了电话,我直接开车去了市医保中心。
大厅里人很多,空气有些浑浊,但我心里却一片清明。我取了号,安静地排队。轮到我时,
我将我的身份证、结婚证、银行卡(支付卡)、缴费单原件的照片,
以及那份盖了章的银行流水,全部递给了窗口的工作人员。“您好,
我想咨询并办理一个业务。”我条理清晰地陈述,“我婆婆王秀兰女士,住院号是XXXX,
她这次的手术费和住院费,合计六万零三百元,全部是由我个人名下的婚前财产账户支付的。
这里是银行出具的流水证明。”“现在,由于我的家庭内部,
对这笔报销款项的归属产生了比较大的争议。为避免后续产生不必要的法律纠纷,
我正式向贵中心申请,请求将这笔七万二千元的报销款项,严格按照规定,
直接退回到原支付账户,也就是我名下的这张银行卡里。”工作人员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姐,
她很耐心地听我说完,然后拿起我的材料仔细核对。她看了看银行流水,
又看了看缴费单上的支付信息,点了点头。“林女士,您这个情况我们理解。
您提供的材料很齐全,支付主体明确是您个人。按照我们的工作流程,
款项本来也应该是退还给您。您放心,我们会在这里做一个特殊备注,
确保款项会准确无误地打入您的账户。”“谢谢您,太感谢了。”我由衷地说道。“另外,
”我顿了顿,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了录音功能,然后用平静的语气再次确认,“也就是说,
除非我本人和患者同时到场签字,否则这笔钱不可能被打到除我之外的任何第三方账户,
对吗?”工作人员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语气更加肯定:“是的,女士,您放心。
这是规定,我们必须严格执行。”我将这段关键对话,完整地录了下来。
走出医保中心的大门,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握着手机,
感觉像是握住了一把保护自己的剑。这些录音、凭证,就是我的底气。
我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羔羊。从今天起,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回家的路上,
我甚至还去超市买了些菜。当我提着菜篮子走进家门时,周浩他们三个人正坐在客厅看电视,
嗑着瓜子,其乐融融。仿佛早上的争吵从未发生过。周浩看到我,脸上露出不自然,
随即又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子:“去哪了?现在才回来。”我没理他,径直走进厨房,
系上围裙。“晚上想吃什么?”我甚至还回头问了一句,语气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他们都愣住了。周静撇撇嘴:“假惺惺。”周浩则以为我想通了,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
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老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不会跟我计较的。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我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胃里却一阵翻涌。我没有推开他,只是淡淡地说:“我饿了,
先做饭。”他心满意足地松开我,回到客厅。我看着燃气灶上跳动的蓝色火焰,
心里一片冰冷。好好过日子?周浩,你太天真了。游戏,才刚刚开始。04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一周过去了。这一周,我表现得像一个完美的妻子和儿媳。我每天按时上下班,
回家做饭,照顾婆婆的饮食起居,甚至还会陪她看一会儿电视,聊几句家常。
我对周浩也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不再提那七万块钱的事。
我的“妥协”让周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周浩对我愈发殷勤,婆婆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
连周静看我的眼神里,都少了几分敌意,多了几分“算你识相”的轻蔑。他们都以为,
我又一次选择了忍气吞声。只有我自己知道,平静的水面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这天是周五,我正在公司处理一份季度报表,手机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周静”两个字。我按了静音,没有接。很快,周浩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我再次按掉。几分钟后,我的微信开始被轰炸。周静发来一连串的语音,
每一条都充满了气急败坏的尖叫。“林晚!你个**!你把我的钱弄到哪里去了!
”“我问了医保中心,他们说钱早就打出去了!为什么我的卡里一分钱都没有!
”“你是不是背着我们把钱偷偷领走了?你快给我吐出来!”我看着那些红色的感叹号,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鱼儿,上钩了。我没有回复,不紧不慢地做完手里的报表,保存,
下班。当我拎着包走出办公楼时,一眼就看到了堵在我公司楼下的周家人。
周静像一头发怒的母狮,脸涨得通红,看到我立刻就想冲上来。婆婆坐在轮椅上,
由周浩推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林晚!你终于肯出来了!我的钱呢?
你把我的钱还给我!”周静不顾路人的侧目,冲我大吼大叫。我停下脚步,
冷冷地看着她:“你的钱?哪一笔是你的钱?”“就是我妈报销的那七万二!
医保中心的人说钱已经打给你了!你凭什么拿我的钱!”“你的钱?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手术费是我垫的,凭证在我手上。钱打给我,天经地义。
倒是你,凭什么认为这笔钱是你的?”婆婆在一旁帮腔,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指责:“林晚,
你怎么能背着我们做这种事!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那钱是给小静的!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周浩黑着脸,上来就想夺我的包,语气里充满了命令的口吻。“别废话了!
赶紧把钱转给小静,然后给她道歉!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我看着他们三个人丑恶的嘴脸,
像是看一场滑稽的闹剧。我没有动,也没有慌,只是平静地从包里拿出手机,
点开了录音文件。“女士您放心,款项会按照规定,退回给实际支付人林晚女士的账户。
”医保中心工作人员清晰、标准的声音,通过手机扬声器,在嘈杂的街边响起。不大,
但足以让周围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周静的叫嚣声戛然而止。婆婆的指责也卡在了喉咙里。
他们的脸色,瞬间由愤怒转为煞白,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我晃了晃手机,
又点开另一张图片,那是我打印出来的银行流水,上面那个鲜红的“六万”数字格外醒目。
“看清楚,这六万块,是我婚前的个人账户转出去的,属于我的个人财产。
我拿回我自己的钱,有什么问题吗?”我的声音很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周围的议论声开始响起。“原来钱是这个女的出的啊……”“她小姑子也太不要脸了吧,
出钱的人还没说话,她倒先跳出来要钱。”“这一家子,真是奇葩……”那些鄙夷的目光,
像一根根针,扎在周浩和婆婆的脸上。周浩的面子彻底挂不住了。
他感觉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被我踩在了脚下,碾得粉碎。
羞耻和愤怒瞬间吞噬了他的理智。他猛地冲上来,想抢我手里的手机,
嘴里低吼着:“反了你了!你还敢录音!”我早有防备,侧身躲开。他的手挥了个空,
巨大的惯性让他踉跄了一下。或许是恼羞成怒到了极点,他稳住身形后,竟然反手,
狠狠一巴掌抽在了我的脸上。“啪!”一声清脆的巨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的左脸**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周围的议论声也瞬间停了,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我们。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同情的、惊讶的、鄙夷的,
都聚焦在我身上。我捂着脸,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周浩。他自己似乎也愣住了,
看着自己还扬在半空中的手,眼神里闪过慌乱。但那丝慌乱很快就被更深的愤怒所取代。
他打了我。在认识这么多年,结婚三年之后,他为了维护他那可笑的自尊,和家人的贪婪,
对我动了手。这一巴掌,不只是打在我的脸上。它打碎了我对这段婚姻最后的幻想。
打碎了我心底里,曾经对他残存的最后一丁点情意。我看着他,突然笑了。
眼泪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下来。那不是伤心的泪,那是为我逝去的青春和错付的感情,
举行的葬礼。“周浩。”我轻轻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但异常清晰。“我们完了。
”05那一巴掌之后,我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我没有哭闹,没有指责,
只是在周浩一家人惊愕的注视下,转身,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我没有回家,
那个地方,从周浩那一巴掌落下开始,就不再是我的家了。我直接回了娘家。
当我捂着半边红肿的脸出现在父母面前时,我妈正在厨房准备晚饭,我爸正在看新闻。
厨房的门“哐当”一声被我妈推开,她手里的锅铲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晚晚!
你的脸……这是怎么了?”我妈冲过来,声音都在发抖。我爸也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看到我脸上的五指印,眼睛瞬间就红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是周浩那个畜生打的?
”我再也忍不住,扑进我妈的怀里,放声大哭。这些天的委屈、心寒、愤怒、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