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了女厂长一声媳妇,第二天天就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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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一天晚上对着工友喊了女厂长“媳妇”。

第二天凌晨,她就出现在我家门口。

我妈把我叫醒时,她正静静地站在门外,表情看不出喜怒。

“我是来接我丈夫上班的。”她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我刚想辩解,她却上前一步,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枕头底下那封举报信,想让我交给谁?”

我浑身冰冷。

她当着我妈的面,温柔地帮我整理了一下衣领:“走吧,老公,再晚就迟到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中,一片空白。

枕头底下,那封我熬了三个通宵,字字泣血写出来的举报信,是我最后的底牌,也是我悬在脖子上的一把刀。

我妈王秀莲还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中,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激动得满脸通红,“姜河!你听见没?岑……岑厂长来接你了!你这孩子,跟厂长处对象这么大的事,怎么一个字都不跟家里说?”

她看岑晚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会下金蛋的母鸡,不,是看一尊活菩萨。

周围的邻居们早被这边的动静惊醒,一个个探头探脑,把我家门口堵得水泄不通。那些平日里对我爱搭不理的大爷大妈,此刻脸上都挂着谄媚的笑。

“哎哟,秀莲,你家姜河可真有出息!”

“这不就是一步登天了吗?以后可得照应着点我们这些老邻居啊!”

这些声音像无数只苍蝇,在我耳边盘旋,让我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和眩晕。

我看着眼前的岑晚。

她今天没穿厂里那身刻板的蓝色工装,而是换了一件米白色的风衣,衬得她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清透。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仿佛周围所有的嘈杂和议论都与她无关。

我试图从她那张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一丝戏谑或者愤怒,但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静。

“我……”我刚张开嘴,想戳穿这场荒谬的戏码。

岑晚却突然上前一步,动作自然地伸出手,温柔地帮我整理了一下因为匆忙而竖起来的衣领。

她的指尖冰凉,轻轻擦过我的脖颈,带来一阵战栗。

“走吧,老公,再晚就迟到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人群,激起千层浪。

“老公”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我妈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用力推了我一把:“快去啊!傻站着干什么!别让厂长等急了!”

我被推得一个踉跄,几乎要撞进岑晚的怀里。

我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股淡淡的、好闻的冷香,不是任何花香,更像雪后清晨松树林里的味道。

我的身体僵硬,四肢百骸都灌满了铅。

我被她半推半拽着,塞进了停在巷子口的那辆黑色桑塔纳里。

这车是厂里给厂长配的专车,整个红星机械厂,只有她一个人有这个待遇。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车内的空间狭小而压抑,空气里弥漫着岑晚身上那股清冷的气息和皮革座椅的味道。

司机在前排目不斜视,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我所有的伪装在车门关闭的瞬间彻底崩塌。

“信呢?”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压低了嗓子嘶吼,眼睛死死盯着她放在腿上的手提包。

“我的举报信,你把它怎么样了!”

我猛地扑过去,试图抢夺她的手提包。我相信,那封决定我命运的信,一定就在里面。

我的动作很快,但在她面前,却显得笨拙无比。

岑晚甚至没有移动身体,只是手腕一翻,就轻易地扣住了我的手腕。她的手劲大得惊人,我的手腕被她捏得生疼,骨头都像要碎裂开来。

“姜河,别让我再说第二遍。”她的声音依旧平淡,但每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我的耳朵里,“再有异动,这封信五分钟之内就会出现在厂保卫科科长邱国栋的办公桌上。”

邱国栋!

这个名字让我浑身一震,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空。

邱国栋,红星机械厂的副厂长,我举报信里最主要的目标,那只把工厂当成自己家,肆意蛀食的硕鼠。

如果信落到他手里,我甚至活不过明天。他有无数种办法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意外”消失。

我瘫软在座位上,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岑晚松开手,从包里拿出那几张熟悉的信纸,在我眼前晃了一下。

我亲手写下的字迹,上面罗列的关于邱国栋利用职权,将厂里优质的特种钢材偷换成劣质品,再勾结外面的人倒卖获利,甚至导致多起工伤事故的证据,每一条都触目惊心。

“你……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处理他?你拿着这封信来威胁我,算什么厂长!”我喘着粗气,眼睛猩红地质问她。

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嘲讽,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天真。”她从唇齿间挤出两个字,“你以为凭你这一封连名字都不敢署的匿名信,就能扳倒一棵在厂里盘踞了二十年的大树?姜河,你太小看邱国栋了,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她将信重新放回包里,动作优雅而从容。

我的心却随着她的动作一点点沉入谷底。

是啊,我算什么东西?一个二十二岁的一线钳工,人微言轻。我以为我掌握了正义,就能改变一切。

现在看来,我不过是个笑话。

桑塔纳在工厂大门口缓缓停下。

正是上班的高峰期,无数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骑着自行车涌入厂门,所有人都看到了这辆扎眼的桑塔蹨ť。

就在我准备推门下车,逃离这个让我窒息的空间时,岑晚突然倾身过来。

她的脸在我的眼前放大,那股清冷的香气再次将我笼罩。

我甚至能看清她长而卷翘的睫毛,和瞳孔深处映出的我惊慌失措的倒影。

然后,一个柔软冰凉的触感落在了我的脸颊上。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亲了我。

当着全厂几百上千双眼睛的面。

“演戏,就要演**。”她在我的耳边低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我推开车门,跌跌撞撞地走下来,感觉全厂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震惊、有嫉妒、有鄙夷、有不解……它们像无数根钢针,扎得我体无完肤。

我看到了人群中的赵铁柱。

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们一起从技校毕业进厂,一起在车间里摸爬滚打。昨天晚上,就是我喝多了,对着他吹牛,说岑晚这样的女人,要是给我当媳妇,我能让她三天离不开我。

就是这句酒后戏言,给我招来了滔天大祸。

此刻,赵铁柱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兄弟情义,只剩下满满的鄙夷和失望。

他隔着人群,远远地对着我喊了一句:

“姜河,我他妈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说完,他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扭头骑着他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消失在厂区深处。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狠狠地撕开了一道口子,疼得我无法呼吸。

那一整天,我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不再是那个在钳工车间和油污打交道的小工人。

我被岑晚安排在了她办公室外间的一个座位上,名义是“厂长助理”。

那张崭新的办公桌,光可鉴人,和我格格不入。

我什么都不用做,也不能做,只能像个木偶一样枯坐着。

实则,是被她二十四小时监视。

经过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会用异样的眼光打量我。他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看,就是他,钳工车间的姜河,一步登天了。”

“长得是挺精神,没想到是个小白脸。”

“岑厂长那么冷的人,怎么会看上他?”

我如坐针毡,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展览台上的小丑,任人评说。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铃响,我像得了大赦,抓起外套就想冲出去。

“你去哪?”里间办公室传来岑晚冷冰冰的声音。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

“我……我回家。”

“你的家,从今天起,不在这里了。”她站起身,拿起她的手提包,“跟我走。”

我跟着她,不是回我家那栋破旧的筒子楼,而是去了厂区另一头,新盖起来的专家楼。

这里是厂里分配给高级工程师和领导的住所,红砖白墙,带独立卫生间和厨房,和我们工人住的鸽子笼有着天壤之别。

岑晚的家在三楼,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装修很简单,但是非常干净整洁,空气中依然是她身上那股清冷的味道。

我站在玄关,局促不安,像一个误闯了别人领地的入侵者。

“我的举报信……”我还是不死心。

岑晚没有回答我,她走到客厅的一个柜子前,拉开柜门,露出了一个灰色的保险柜。

她熟练地拨动密码,打开保险柜,将我的那封举报信放了进去。

然后,“咔哒”一声,保险柜被重新锁上。

她从脖子上解下一条细细的银色链子,链子上挂着一把小巧的钥匙。

她当着我的面,将钥匙重新挂回脖子上,塞进了衣领里。

那把冰冷的钥匙,就贴着她胸口的皮肤。

它像一条无形的锁链,另一头,死死地拴住了我的脖子。

那一刻,我终于感到了彻底的、深入骨髓的无力与绝望。

我被囚禁了。

以“丈夫”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