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剧烈的头痛让我几乎呕吐。消毒水的味道还残留在记忆里,但映入眼帘的是奢华到极致的水晶吊灯和丝绒床幔。
“醒了?”一个冰冷的男声响起。
我猛地转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他轮廓分明,眼神冰冷,仅仅是坐在那里,就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我的心脏骤停了一瞬——不是因为他过于英俊的脸,而是因为,这张脸我在财经杂志上见过无数次。
顾宴辞。帝都首富,商界阎王。
那我……是谁?记忆混乱地涌入,我是林婉清,我应该死在手术台上了,因为我的未婚夫陆辰轩说“保小”。
“苏念,”顾宴辞起身,一步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的手指毫无预兆地掐住我的脖子,力道不重,却带着绝对的掌控感,“记住你的身份。安分守己,你能活着。否则,我不介意让顾太太这个位置,再换个人坐。”
他叫我苏念。我成了他的新婚妻子?巨大的荒谬感和恨意交织,我努力压下眼眶的酸涩,挤出一个顺从的表情,声音微弱:“……是,我明白了。”
就在他松开手的瞬间,一个清晰的声音撞进我脑海:【脖子这么细,会不会一碰就碎?啧,眼泪倒是挺漂亮。】
我猛地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宴辞。他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那声音……是他的?
我尝试在心里狠狠咒骂:【顾宴辞你个王八蛋!变态!杀人犯!】
【这女人眼神怎么像要吃人?】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点疑惑,【装乖都装不像,蠢得有点可爱。】
我确定了。我能听到顾宴辞的心声。这个发现让我在巨大的恐慌中,抓住了一丝救命稻草。
为了活下去,找到回去的方法,或者……报复陆辰轩,我必须先在这个男人身边站稳。我决定“追”他,利用我的读心术。
顾宴辞带我回顾家老宅,据说是为了应付病重的顾老夫人。宴会上,觥筹交错,每一个人的笑容都像是尺子量出来的。一个穿着粉色礼服的名媛端着酒杯走过来,上下打量我,语气轻蔑:“顾太太真是……与众不同,这身衣服是哪个小众品牌?没见过呢。”
我保持微笑,心里默念:【哪来的酸鸡。】
几乎同时,我听到顾宴辞的心声:【嘲讽+1,待会让管家收购她家股份,百分之五起步。】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所有人都看向我。顾宴辞侧目,眼神冷淡:“笑什么?”
我赶紧低头:“没什么,想起高兴的事情。”
【被骂还笑?果然脑子不太行。】他心想,【不过,笑起来……还行。】
行你个头!我内心翻了个白眼。
我开始我的“追夫火葬场”计划。听说顾宴辞喜欢安静,我在他书房看书时,尽量把自己当个隐形人,呼吸都放轻了。
他批阅文件,内心活动却很丰富:【她怎么没动静了?睡着了?偷看我?啧,脖子有点酸,现在动会不会显得我很在意她?】
我:“……”
听说他厌恶甜食,我特意让厨房做了个苦瓜蛋糕,当着他的面,用视死如归的表情一口一口吃掉。
他看着我,眉头微蹙:【这女人味觉失灵?还是故意引起我注意?苦瓜蛋糕……有点意思。下次让厨师研究一下香菜果汁。】
我差点真吐了。
他最欣赏独立女性。我拿着他给的副卡,开始了我的“创业”之路。我兴冲冲地把“共享猫咪”和“无人机送烤红薯”的计划书放到他桌上。
“顾先生,我觉得这两个项目很有前景。”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专业。
顾宴辞拿起计划书,翻了两页,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周围气压都低了。
【共享猫咪?她怎么想出来的!】他内心在狂笑,【快记下来,下次商业论坛当反面案例讲,肯定轰动!无人机送烤红薯……她是不是还想搞个元宇宙烤红薯?】
但他开口却是冰冷的嘲讽:“看来顾太太对商业有独特的见解。零花钱不够?还是太闲了?”
我“委屈”地低下头:“我想为你分忧……”
【分忧?是给我添堵吧。】他心想,嘴角却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算了,让她玩吧,赔不了几个钱。】
日子就在这种他冷脸、我演戏、他内心疯狂吐槽的诡异状态中度过。直到那天,顾宴辞的“白月光”回来了。
周诗雅,真正的名门千金,和顾宴辞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她直接在顾家别墅门口,柔弱地晕倒在了刚下车的顾宴辞怀里。
“宴辞……我头好晕……”她气若游丝。
顾宴辞身体僵硬,没有推开,但也没有抱住。
我站在门口,清晰地听到他内心的暴躁:【这香水味熏得我头疼,她假睫毛是不是要掉了?苏念在看吗?她什么表情?】
一股无名火窜上我的心头。不是因为吃醋,而是这种被当作替身,还要看正主表演的憋屈。我深吸一口气,端起旁边茶几上不知道谁喝剩的半杯红酒,脚步“踉跄”地走过去。
“哎呀!”我“不小心”绊了一下,整杯酒精准地泼在了周诗雅脸上。
红色的酒液瞬间毁了她的精致妆容和昂贵连衣裙。
周诗雅尖叫一声,猛地从顾宴辞怀里弹起来。
顾宴辞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我骨头生疼,几乎是拖着我上了楼。
房间里,他把我甩在沙发上,高大的身躯笼罩下来,语气危险:“顾太太,你在吃醋?”
我以为他要动手,心脏狂跳,准备随时反击。
却听到他心跳如擂鼓,心声雀跃得快飞起来:【她吃醋了!她心里有我!下一步是不是该强吻我了?我要不要配合着挣扎一下?显得我比较矜持?】
我:“……”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见我不说话,俯身靠近,气息喷在我耳边,声音低沉:“说话。”
我憋了半天,挤出一句:“……手滑。”
他愣了一下,随即,我听到他内心:【手滑?滑得好!下次继续!】
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恢复了冷面:“下不为例。”然后转身走了,背影看上去甚至有点……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