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休攒了八万二，想着带儿子一家五口去旅游。提前半年订房车，规划路线，准备行李，

兴奋得睡不着觉。出发那天，我早早到了**点。房车门一开，我愣住了。

除了儿子儿媳和两个孙子，车上竟然还坐着儿媳的弟弟和弟媳还有她侄子。

儿媳笑着解释："妈，我弟弟一家也想去，您不介意吧？"不介意？这可是我攒了三年的钱，

规划好的五人行程。现在变成八个人，吃住行全都要重新算。我看着满满当当的车厢，

再看看儿子低着头不敢看我的样子。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外走。"儿子，这次你们去吧，

我不去了。"身后传来一片慌乱的声音，可我头也没回。01我一步都没有停。身后，

儿子张浩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追了过来，“妈，妈您去哪儿啊？”我没回头，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紧接着，是儿媳赵丽娟尖锐而不满的抱怨，

“你妈这是闹什么脾气？这么多人看着呢，多丢人！”那声音像是淬了毒的针，

扎进我的后心。丢人？到底是谁丢人？我攥紧了随身小包的带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加快了脚步。回到家，我用尽全身力气“砰”地一声甩上门，反锁。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

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缓缓滑坐在地。客厅里没有开灯，

一片昏暗，就像我此刻的心。委屈，愤怒，失望，像无数条毒蛇啃噬着我的五脏六腑。

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砸在地板上，碎成一片。这三年，我像个守财奴一样，

一分一分地攒下这八万二。菜市场的菜贩都认识我，

因为我总是在收摊前去买那些最便宜的菜。我有多久没给自己添过一件新衣服了？这一切，

就是为了今天，为了我幻想中一家五口的温馨旅程。可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儿子”两个字。一声又一声，像催命的符咒。

我看着它，任由它在桌上嗡嗡作响，直到归于沉寂。十几个未接来电。接着是短信轰炸。

“妈，您别生气，我们都在车上等您呢，快回来吧。”“妈，丽娟她不是故意的，

就是想着人多热闹。”“妈，您到底怎么了？您快接电话啊！”我麻木地看着那些文字，

心中一片冰凉。热闹？拿我的钱，去给她的娘家人买热闹？我拿起手机，颤抖着手，

只回了四个字。“你们去吧。”然后，我找到了张浩的号码，

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加入黑名单”的选项。世界彻底清净了。没过几分钟，

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一张截图。是家族群的聊天记录。

赵丽娟在群里发了一段阴阳怪气的文字：“本来高高兴兴的全家旅游，

可惜有些人年纪大了就是想不开，非要闹别扭，我们一车人只能在这儿干等着。

”下面立刻有几个亲戚附和。“大姑，多几个人热闹些有什么关系，浩子媳妇也是好心。

”“就是啊，美琴你这脾气是见长啊，别让孩子们为难。”“一家人出去玩，开心最重要嘛。

”我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将我凌迟。这些年我对他们的好，

他们对我予取予求的那些事，在这一刻，都成了笑话。在他们眼里，我张美琴的付出，

就是理所当然的空气和水。我的钱，就该拿出来给所有人花。我的心，彻彻底底地凉透了。

我一个个点开那些亲戚的头像，全部拉黑，然后退出了那个所谓的“相亲相爱一家人”群。

关掉手机，我将它扔进沙发最深的角落。我要一个人，好好地，安静地，想一想。夜色渐深，

敲门声固执地响了起来。“妈，开门啊，妈！我知道错了，您让我进去，我们谈谈。

”是张浩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蜷缩在沙发上，用毯子蒙住头，一动不动。“妈，您别这样，

您生气打我骂我都行，别不开门啊！”他在门外喊了半个多小时，从哀求到哽咽。

我心里像是被一只手死死攥住，疼得喘不过气。但更多的是失望。我知道，

只要我今天开了这扇门，明天，后天，往后的每，他还是会选择听他老婆的话。

他还是会把我的底线踩在脚下。我不能再退了。再退，就真的万劫不复了。最终，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听着那熟悉的、懦弱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

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随之散去。他走了。他还是选择走了。02我一夜没睡。

天花板在黑暗中像一个巨大的黑洞，要把我整个人吸进去。脑子里走马灯似的，

全是这些年的画面。一帧一帧，清晰得让我心头发疼。张浩结婚前，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宝。

结婚后，他就慢慢变成了赵丽娟的“儿子”，而我，成了那个多余的“妈”。

赵丽娟怀孕的时候，正是流感高发期，她说怕医院交叉感染，不去上班了。我二话不说，

辞掉了学校返聘我的工作，回家伺候她。整整十个月，我变着花样给她做营养餐，

扶着她散步，给她**浮肿的小腿。结果呢，坐月子的时候，她把她亲妈从老家接了过来。

理由是：“我妈伺候月子有经验，妈您毕竟没干过这个，不够细致。”我当时愣在原地，

看着她妈心安理得地住进我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次卧，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大孙子出生，

我高兴坏了，拿出我当时所有的积蓄，十万块，给孩子办了一场风风光光的满月酒。酒席上，

亲戚朋友们夸孩子有福气，赵丽娟抱着孩子，笑得一脸灿烂。

转头她就在自己的同学群里炫耀，说这满月酒是她爸妈心疼她，掏钱办的。

要不是我一个学生正好在那个群里，把截图发给我，我恐怕到今天还被蒙在鼓里。

从大孙子三个月，到他上幼儿园，整整五年，都是我一手一脚带大的。

我没找他们要过一分钱，连买菜钱都是用我自己的退休金。赵丽娟倒好，跟邻居聊天的时候，

轻飘飘一句：“我婆婆退休了没事干，来我们这儿享福养老呢。”享福？

日夜颠倒地喂奶换尿布，孩子发烧几天几夜不敢合眼，推着婴儿车去买菜做饭，

这就是她嘴里的享福？逢年过节，更是我的渡劫日。我得提前一周开始准备，

给他们一家三口买新衣服，给亲家准备厚礼。赵丽娟的娘家人，更是把我家当成了免费食堂。

她那个弟弟赵强，隔三差五就带着女朋友，后来是老婆孩子，来家里蹭吃蹭喝。

我像个老妈子一样在厨房里忙得脚不沾地，做出一大桌子菜。他们吃完抹抹嘴，

连句客套话都没有，转身就走，留给我一桌子的杯盘狼藉。我的退休金，每个月五千块，

在同龄人里算是不错的。赵丽娟知道后，眼睛都亮了。从此，她嘴里的话就变成了：“妈，

浩子这个月房贷压力大。”“妈，小宝的早教班好贵啊。”“妈，

我最近看上一个包……”她从不明着要，但句句都是在暗示我，该掏钱了。

我补贴了他们多少，自己都记不清了。直到三年前，我才猛然惊醒，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得为自己攒点钱，万一生病住院，手里有钱，心里不慌。于是我开始省吃俭用，克扣自己，

才有了这笔八万二的旅游基金。我想着，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么奢侈了。

我想带我唯一的儿子，我疼爱的孙子们，好好出去玩一次。

我想修复我们之间日渐疏远的母子关系。可我没想到，连这么一点点小小的愿望，

都实现不了。赵丽娟，她竟然把我的养老钱，当成了她娘家的摇钱树，

当成了她用来显摆炫耀的资本。她凭什么？越想越心酸，越想越愤怒。

我像一个被人蒙住眼睛推磨的驴，一圈又一圈，耗尽了心血，却连方向都不知道。

我突然明白了。在这个由我儿子和她组成的家里，我张美琴，早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地位了。

我只是一个提款机，一个免费保姆，一个可以被随意拿捏、不用顾及感受的工具人。天，

亮了。窗外的微光刺痛了我的眼睛。也刺醒了我。03第二天上午，门铃被按得震天响，

像是要拆了我的门。我从猫眼里看出去，心头火起。赵丽娟，她妈，

还有她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赵强，三个人黑着脸站在门口。这是干什么？组团来问罪了？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门刚开一条缝，赵丽娟的妈，

那个我一直客客气气叫着“亲家母”的女人，就一步挤了进来，指着我的鼻子劈头盖脸地骂。

“你这老太太心眼怎么这么坏！不就是多带我们家三口人吗？能花你几个钱？一家人出去玩，

你非要搅黄了才开心是不是！”我被她这副泼妇骂街的架势气得浑身发抖，反而冷笑出声。

“我的钱，我攒的钱，我想给谁花，不想给谁花，那是我的事。”“跟你，跟你们赵家，

有一毛钱关系吗？”一直斜靠在门边，嘴里叼着烟的赵强，吊儿郎当地开了口。

那烟雾喷在我脸上，呛得我直咳嗽。“哎，老太太，话不能这么说。我姐夫的妈，

不就是我姐的妈吗？你的钱，不就是我姐夫的钱吗？我姐夫的钱，不就是我姐的钱吗？

一家人，算那么清楚干啥？”这番惊世骇俗的无赖言论，把我彻底点燃了。

“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指着他，声音都在颤。“那是我，张美琴，一个字一个字教书，

一节课一节课上课，攒了整整三年的退休金！”“不是你姐夫的钱，更不是你姐的钱，

也绝对轮不到你这个成年巨婴来惦记！”赵丽娟看我动了真火，立刻使出了她的杀手锏。

她眼圈一红，眼泪说来就来，开始哭哭啼啼。“妈，您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一直都把您当亲妈一样孝顺，我就是想让我弟弟他们也跟着热闹热闹，

您怎么就容不下我的娘家人呢？”她这副委屈的样子，好像我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刽子手。

外面的吵闹声引来了对门的邻居，楼上楼下的也探出头来看热闹。赵丽娟一看人多了，

立刻转变了嘴脸，哭诉的内容也变了。“妈，我知道您不喜欢我，觉得我配不上张浩，

可孩子都生了两个了啊！”“您不愿意帮我带孩子，我也没怨过您，可现在，

我们就是想一家人出去旅个游，您都要这样闹……”她的话半真半假，

瞬间就把我塑造成一个嫌弃儿媳、不顾孙子的恶婆婆。周围邻居的眼神开始变得复杂。

我看着她炉火纯青的表演，心里的怒火反而熄灭了，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

我当着所有邻居的面，看着赵丽娟，一字一句地开口。“你说我不愿意帮你带孩子？

老大从三个月到五岁，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你说我嫌弃你？你怀孕，

是谁辞了工作伺候你十个月？”“大孙子满月酒，我掏了十万，

你转头跟你同学说是你娘家出的钱，有没有这回事？”“你弟弟一家，

隔三差五来我家白吃白喝，五年了，买过一根葱吗？包过一个红包吗？”“我的退休金，

每个月补贴你们生活，你让你弟弟换手机，给你妈买金镯子，刷的是不是我的卡？

”我每说一句，赵丽娟的脸色就白一分。她妈和赵强的脸色也从嚣张变成了猪肝色。

周围的邻居们原本还带着看热闹的表情，此刻都陷入了沉默，

看向赵丽娟一家的眼神充满了鄙夷。我把这些年所有的账，一笔一笔，

清清楚楚地算了给所有人听。“我攒了三年，八万二，就想带我儿子孙子出去玩一次，

你没有经过我同意，就塞进来你娘家三口人，要把我的五人行变成你们赵家的八人狂欢，

完了还倒打一耙，说我小气，说我闹别扭。”“赵丽娟，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

到底是谁在闹？”赵丽娟的妈脸上挂不住了，一把拉住还在发愣的女儿和儿子，

灰溜溜地往楼下走。临走前，她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扔下一句话。“你等着！

我这就让我女儿跟你儿子离婚！看你儿子到时候要你还是要我们！”我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

冷笑一声。“砰”地关上门。手还在抖，后背全是冷汗，但心里，却前所未有地痛快。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憋了这么多年的恶气，终于出来了。04下午，门铃响了。

我以为又是赵家的人，没好气地从猫眼看出去，却看到了闺蜜李秀芳那张熟悉的脸。

她手里提着一大袋水果，还有一盒我最爱吃的老字号糕点。我打开门，还没开口，

眼圈就红了。“行了行了，看你这点出息。”李秀芳一进门，就把东西往桌上一放，

拉着我坐到沙发上。“你那点破事，邻居王姐都打电话告诉我了。干得漂亮！

我早就想让你这么干了！”李秀芳听我把整件事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气得一拍大腿。

“美琴，你就是太能忍了！你把他们当家人，他们把你当什么了？冤大头！养老脱贫的工具！

”“你听我的，这口气，就该出！而且要出得彻彻底底！”李秀芳是我的老同事，

退休前是个小干部，性格爽朗直接，看问题也通透。她跟我讲起自己退休后的生活，

一个人报团去了云南，后来又跟朋友自驾去了内蒙，最近在学国画，

朋友圈里不是山水就是美食，活得那叫一个精彩纷呈。“咱们辛苦了大半辈子，为儿子，

为家庭，什么时候为过自己？”“现在退休了，孩子也大了，咱们就该为自己活！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管那么多干嘛？”她拿出手机，一张张地翻着她的旅游照片给我看。

雪山下的蓝天，草原上的骏马，古镇里的石板路，还有她穿着鲜艳的冲锋衣，

在阳光下笑得比花还灿烂的样子。我看着照片里那个神采飞扬的李秀芳，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是啊。我为什么要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

困在这里生闷气？我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一个念头，像一颗种子，

突然在我心里破土而出。“秀芳，你说……这八万二，我自己去旅游，行不行？”我越想，

眼睛越亮，越觉得这个想法可行。“太行了！怎么不行！”李秀芳比我还激动，

立刻拿起我的手机。“我帮你查！现在有很多专门针对咱们退休老人的高品质旅游团，

吃好住好玩好，还不累，全程都有人管，你就负责享受就行！

”她动作麻利地帮我筛选着各种旅游产品。最终，

一个“烟雨江南15日深度游”的线路吸引了我的注意。全程四星级酒店，20人精品小团，

行程悠闲，包含了所有我想去的古镇和园林。价格，八万一千八。

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样。“就这个了！”我指着手机屏幕，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好！

我帮你报！”李秀芳立刻帮我联系客服，咨询细节。我当场就下了决心，用手机银行转了账，

交了全款。当手机屏幕上跳出“报名成功”的确认短信时，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几十年的鸟，终于重获了自由。我，张美琴，

要为自己活一次了。05三天后，我拖着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走出了家门。阳光正好，

空气清新，我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没想到，刚到小区门口，就被一个人拦住了。是张浩。

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一脸憔悴地堵在我面前，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