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走错桌,冷面首长赖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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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岭公社,向阳大队,

江家某间屋子内,床上一位模样俏丽、脸色苍白的姑娘缓缓睁开了眼。江晚晚指尖轻轻攥了攥被褥,将脑海里陌生又熟悉的记忆捋顺,唇边凝着一丝沉静的笑意:“好人有好报,倒真让咱捡回了一世性命。”

未等她将记忆整理好,就听见外面传来吵闹声。

“滚犊子,赶紧给老娘麻溜儿地滚!”梁秋萍站在院门口,双手叉着腰,一脸气愤地吼道,“瞅瞅你那德行,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二赖子,还敢上门来提亲?我可把话撂这儿了,就算我家姑娘打一辈子光棍儿,也不会嫁给你这种人。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大清早的就敢上门来痴人说梦话,是她梁秋萍骂不动人了还是最近她梁秋萍的名声变好了!

正被无数口水“洗礼”和辱骂的二赖子,脸上依旧是那副讨好模样,嬉皮笑脸、言辞凿凿道:“婶子,我可是江晚晚的救命恩人呐。这抱也抱过了、搂也搂过了,江晚晚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去?”

二赖子自信的模样,让梁秋萍恨不得将手里的鸡毛掸子狠狠抽他脸上去。拿这个想威胁她,别人家怎么样她管不到也不想管,反正她是绝对不可能把女儿推进眼前这火坑中的。

向阳大队谁不知道他二赖子整天就知道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他连自己都养不活,黑了心的人才会把女儿嫁给他。

梁秋萍横眉冷对,“呸!你也配提‘救命’二字?我家晚晚晕倒在老槐树下,是隔壁王大叔先看见喊的人,新社会讲究‘救命要凭良心,办事要讲证据’,你有啥凭证证明你救了人?是有干部看见,还是有街坊作证?

再说了,就算真救了人,也不能拿这个逼婚!公社宣传栏上写得明明白白,‘破除封建陋习,反对人身依附’,你这是想拿旧社会那套捆人?我告诉你二赖子,别说是搂过,就是你真救了晚晚,我家姑娘也不嫁你这游手好闲的混球——你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想娶媳妇?怕不是想把晚晚拉去跟你喝西北风!更何况,我家晚晚有对象!”

二赖子被梁秋萍骂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依旧不肯挪步,反而往前凑了凑,嬉皮笑脸地凑到梁秋萍跟前,声音压得又软又黏:“婶子您消消气,消消气!您看您这火急火燎的,万一气着身子可咋整?我知道您是心疼晚晚,怕她受委屈,可我也是真心实意想对晚晚好啊!”

他搓着手,眼神往屋里瞟了瞟,又赶紧转回来对着梁秋萍赔笑:“您说王大叔先看见的,那没错!可王大叔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是我跑前跑后喊的人、搭的手啊!这‘救命’的情分,咱不能不认不是?”

见梁秋萍要开口,二赖子赶紧抢话,语气又带了点委屈:“婶子您说我游手好闲,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我这阵子正跟着队里的老把式学种地呢,您看我这手上的茧子,都是新磨出来的!等我以后挣了工分,指定不让晚晚受半点苦——您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跟您保证,以后家里的活儿我全包,晚晚就负责在家歇着,比跟着知青还舒坦!”

他又往围观的人群里扫了一眼,故意拔高了点声音:“您说晚晚跟周知青处对象,这我知道!可婶子您想想,周知青是城里来的,将来早晚得回城,到时候他能带着晚晚走吗?就算能带,城里的日子哪有咱乡下自在?再说了,出了这档子事,周知青心里能不膈应?您总不能让晚晚嫁过去,天天看人家脸色过日子吧?”

说到这儿,二赖子又凑回梁秋萍跟前,语气近乎哀求:“婶子,我知道我配不上晚晚,可我是真心喜欢她!您就当可怜可怜我,给我个机会!要是晚晚嫁过来,我要是敢对她不好,您就拿着扫把把我打出家门,我绝不多说一句!您要是还不放心,我现在就给您磕头,磕到您满意为止!”

说着,他还真要往地上跪,边跪边喊:“婶子您就应了吧!不然晚晚这名声,以后可咋整啊!我这也是为了晚晚好啊!”

周围看热闹的人全都附和地点点头,叽叽喳喳开始指点起来。

“二赖子说得在理啊,你家晚晚都被二赖子抱过了,哪个正经人家还敢娶她?倒不如就嫁给二赖子得了。”一位身材丰腴、眼睛眯成一条线的妇人开口道,那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儿。

“就是就是,清白都没了,不嫁人咋行呢?”有人随声附和。

“这人呐,就得认命。早先我还念叨着江晚晚命好,马上就能嫁给周振兴——人家可是城里来的知青,有文化、模样又周正,将来指不定还能回城呢,眼瞅着啊,那婚事怕是悬喽。”说话的人,语气里的幸灾乐祸都快溢出来了。

这周振兴在向阳大队,那可是响当当的好女婿人选。作为城里来的知青,他跟村里小子不一样,肚子里有墨水,写得一手好字,下地干活也不偷懒耍滑,模样更是俊朗,队里不少姑娘都偷偷把他当成心上人。最重要得是,听说人周知青家里都是工人呢!

这要嫁过去,那不是掉进福窝窝。说不定啊,也能当上工人呢。

可自从周振兴同江晚晚处对象后,村里不少人心里都酸溜溜的,嫉妒得不行——尤其是家里有闺女的,更是觉得江晚晚占了天大的便宜。眼下出了这事儿,不少人心里都偷着乐呢,暗自琢磨:要是周振兴跟江晚晚处对象的事黄了,自家闺女说不定就能跟周知青处对象了。

“好好的一桩婚事,我看呐,悬喽!”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声像潮水一般涌来,句句都往江家人心窝子里扎。

围观众人的议论声即便极力压低,江家人和二赖子也都听得真真切切。

不同于江家人脸色铁青,二赖子心里得意得都快找不着北了。不枉他费尽心机,大张旗鼓地上门提亲,特意引来这么多人围观。他心里琢磨着:看这下江家还咋好意思拒绝,除非他们家不想要名声了!更何况,对方还是知青,最要脸面,肯定容不下江晚晚这“不清不楚”的事儿!

想着自己马上就能白得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二赖子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心都快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要知道,江晚晚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俏姑娘,越想,二赖子心里越燥热,恨不得立刻就把江晚晚娶回家,热热乎乎地过上小日子。

他暗自嘀咕:也不知道是哪个跟江家有深仇大恨的,想出这么个损招儿,倒好,便宜了老子我!

梁秋萍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二赖子,眼里的嫌弃都快实质化了。瞅瞅他那尖嘴猴腮的模样,还有那光秃秃的脑门壳,梁秋萍只觉得多看一眼都糟心。

江卫东本就攥着扫把的手青筋暴起,见二赖子不仅不收敛,还敢当众装可怜博同情,甚至拿闺女的名声当要挟,顿时怒火直冲天灵盖,一脚踹在院角的柴火垛上,劈里啪啦的柴响让院内外瞬间安静下来。

“二赖子!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他往前跨了两步,高大的身影直接将二赖子罩在阴影里。

他一把揪住二赖子的衣领,将人拎得离地半寸,眼神狠得能吃人:“你还敢提工分?去年你欠队里的粮食还没还上,今年开春到现在,满打满算上工不超过十天,还好意思说学种地?我看你是学怎么混吃等死!就你这德性,还想让晚晚跟你过舒坦日子?怕不是想让她跟着你饿肚子、受旁人戳脊梁骨!”

江建业和江建军刚从地里赶回来,肩上还扛着锄头,远远就听见院里的吵闹声。等挤进人群看见二赖子撒泼的模样,再听明白是为了妹妹的事,当即把锄头往地上一戳,“当”的一声震得人耳朵发颤,粗声粗气地吼道:“二赖子!你敢在我家院儿里耍混?”

他们两步就跨到二赖子跟前,比父亲江卫东还壮实的身板往那儿一站,直接把二赖子逼得往后缩了缩。“我刚在地里听三婶说,你说你救了晚晚?”

江建业指着二赖子的鼻子,眼神里满是怒气,“敢跑到我家来瞎编乱造、逼婚?你是不是觉得我江家没人了?”

二赖子被他的气势压得慌,却还想嘴硬:“我、真是我救的晚晚……”

“是你?”江卫国冷笑一声,伸手就攥住了二赖子的手腕,指节捏得咯吱响,“你二赖子的性格谁不知道,还有那大义勇为的思想呢。河水那么急,那么冷,就你这小胳膊小腿能在河里救起晚晚。我看你是吹牛不打草稿,纯粹是瞎编乱造。我倒要找大队长、村支书来评评理,要是谁都瞎说一下,就得把姑娘嫁过去,我看向阳大队谁家还敢让自己姑娘一人在外。”

一旁的嫂子李秀兰和王菊香也没闲着,站在自家门口转头对着围观的婶子大娘们说:“各位婶子嫂子,咱都是当女人的,知道姑娘家的名声多金贵。二赖子这么闹,哪儿是想娶晚晚,分明是想把晚晚逼到绝路上!”

见二赖子想往人群里躲,王菊香又提高了声音:“二赖子你别跑!今天这事必须说清楚——你要是再敢提娶晚晚的事,我就带着晚晚去公社找妇联主任,让主任评评理,看你这‘趁人之危讹姑娘’的事,在新社会算不算违法!”

江卫国也顺着话头补了一句:“你要是现在滚,我就当你是一时糊涂;要是还敢赖着,我这锄头可没长眼!”说着就把锄头往身前挪了挪,刃口在太阳底下闪着光。

“还有你们,都瞎起什么哄呢!”梁秋萍转头对着看热闹的人群大声骂道,“你要是乐意把闺女嫁给二赖子,你就麻溜儿地嫁,我可没拦着你!现在都新社会了,还搞旧社会那一套?公社领导都讲了,不许借着救人的由头就讹上人家!我看有些人呐,思想就是不进步,得好好整治整治!”

江晚晚走出来后,看见得便是家人全力维护她的画面。待看清爹娘长相后,她眼眶瞬间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开始一颗一颗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