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林霓被水呛到，把头别到一边猛咳了几声。
徐昼盯着林霓继续问：“这样的‘普通朋友’林**有几位？”
林霓狠狠瞪他一眼，心虚地往周围看了一圈，压低声音没好气地回答：“徐先生莫不是在吃醋？”
“嗯。所以有几个？”
林霓觉得自己完全不是徐昼这种“撩王”的对手。
又不想表现得像个被他“撩”得手足无措的小女生。
她不紧不慢地放下水杯，笑眯眯的看着徐昼说：“领过证的就你一个。”
徐昼勾勾嘴角：“我也是。”
林霓面上笑容不减：“真巧。”
天终于被聊死了。
“你的电脑有配件要进货等快递，要花个三五天。”饭吃到一半，徐昼看完手机消息对林霓说道。
林霓“哦”了一声，问：“要多少钱？我直接转给你？”
“三千五。微信转我就行。”
林霓瞅了瞅徐昼，虽然这钱她应该给，但没想到徐昼连象征性的客气都没有，还一副巴不得她快点转账的样子。
她甚至都有点怀疑真用得了这么多钱吗？
徐昼不会中间商赚差价吧？
她一个还没找工作的大学生的钱都坑吗？
林霓一边在心里恶意揣测，一边当面把钱转了过去。
徐昼秒点了领取。
林霓夹了一筷子送的小凉菜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在心里琢磨。
徐昼人长得帅，身材也好，活也不错，嘴还甜，应该能轻易俘获富婆的芳心，捞到不少油水才是。
怎么感觉比她还要缺钱？
“你生意不好吗？”林霓狐疑发问。
徐昼收起手机看向林霓，略显不解。
林霓斟酌着词句问他：“不是说男生越老越吃香吗？你们男生做那一行也是吃青春饭？”
徐昼听完直接气笑了。
说他品行不端就算了，话里话外还嫌他年纪大？
林霓：“富婆是不是都喜欢青春男大？其实你看着也挺年轻的，要不你换个风格，别装什么精英男，扮小鲜肉也许生意能好点。”
徐昼以笑掩怒：“是富婆喜欢还是你喜欢？要是你喜欢我就听你的。”
林霓脱口回道：“我喜欢有什么用？我又没钱。”
“没钱你昨晚还嫖我。”
“咳——”林霓再次被呛到，连忙用手捂住嘴才避免了嘴里的米饭喷出去。
徐昼递了张纸巾给她，眼底含笑：“不过现在你有永久免费使用证了，你可真是捡着宝了。”
林霓擦擦嘴，怼他：“你是人民币吗？”
说完，林霓埋头吃饭不再开口，怕徐昼语出惊人被旁边的人听见。
她还想要点脸。
“我爷爷本来叫我今晚带你回去吃饭。”徐昼漫不经心地开口。
林霓夹菜的动作一顿。
徐昼伸手越过桌面，扣住林霓的下巴，将她的头别向一边，看着林霓脸颊上还未消退的红肿：“我说你要上课，推到周末了。你这脸带你回去，还以为我家暴你，懒得解释。”
林霓别头躲开他的手：“……这么快？”
“我爷爷认识你，听说我找的女朋友是你，就让我带你回去吃顿饭。”
林霓踌躇地“哦”了一声，算是听从安排。
毕竟不久后她可能也需要徐昼配合她去见自己的家长，互相应付这本就是他们结婚的初衷。
徐昼结完账，林霓跟在他身后往店外走，说：“多少钱？我A给你，你挣钱也不容易。”
徐昼回头看她，并没去深究她这个“不容易”。
“晚上你请回来。”
“我晚上不饿。”林霓大致估了个价，只多不少给他转了五十块。
徐昼也是毫不客气地就收下了。
徐昼大步走在前边，林霓低头查手机余额，稍微落在他身后。
宋延越从停在路边的奔驰车里下来，扫了一眼饭店的环境，迎上前压低声音调侃徐昼：“徐公子家道中落了？怎么跑这种地方来吃饭了？”
问完，宋延越瞅了瞅徐昼身后的林霓，小声问：“这位不会是我嫂子吧？”
徐昼回得模棱两可：“你喊一声试试。”
宋延越琢磨不透徐昼的心理，怕自己那每月一千五的租金打水漂，不敢乱说话。
和林霓对视后，只是讪讪一笑。
林霓判断这人应该就是徐昼那位做中介的朋友，便问道：“你不是出车祸了吗？这么快解决了？人没什么事吧？”
宋延越一懵，他什么时候出车祸了？咒他呢？！
和徐昼对视一眼，宋延越接收到徐昼的眼神暗示，恍然明白过来什么，干笑着解释：“一点小剐蹭，不是什么大问题。”
林霓扫了一眼他的车，确实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车祸痕迹。
她本想客套问问人家吃饭没有，要不要进去吃点。
可一想这话应该徐昼来说，毕竟是徐昼的朋友。
结果徐昼却是压根没提吃饭这事，直接安排宋延越带林霓去看房。
交代完，徐昼扔下林霓和宋延越，自己开车走了。
车上。
林霓和宋延越互相打量后，宋延越试探问：“你是他女朋友？”
林霓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她问：“你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宋延越短暂沉默后摇头。
明显都没说实话。
两人相互质疑地看了对方一眼，都没再开口。
星汇半岛C栋16层。
宋延越走出电梯，说：“你们学校附近的房源都挺紧俏的，看在你是徐哥朋友的份上，我才带你来看这套房子的。”
这个小区根本不在林霓的看房目标里，属于又贵又抢手的高档公寓。
老小区没阳台的一室一厅都要一千五，采光好的都两千往上，电梯房基本两千五起步。
江叔叔没在钱方面亏待过她，每个月生活费跟零花钱都给得很足，连同江序的那份一起给她。
父子二人虽然没有联系，但对这事也都心照不宣。
几年下来林霓精打细算攒了几万块钱。
江序也知道她这钱是怎么攒的，去年江序做直播买设备，林霓把钱全“借”给他了。
现在她卡里只有一万出头，刚才还给了徐昼三千五修电脑。
房租又基本都押一付三……
“多少钱一个月？”林霓打量着屋子询问宋延越。
户型采光她都很满意，装潢很新，家电齐全，拎包就能入住。
只是怕自己租不起。
宋延越忍了又忍才没擅自偷偷加价：“屋主急着出国，想尽快把租房的事落实，只要一千五一个月。”
“一千五？”林霓惊讶后，又怀疑问道，“不会是凶宅吧？闹鬼吗？”
宋延越：“新房呢，再说这地段就算是凶宅，一千五也多的是人租，我真是看在徐哥的面子上才带你来看的。”
也是，恶鬼哪有穷鬼可怕。
“行，什么时候签合同？我比较急用。”
宋延越心在滴血：“现在签也行。”
他要是多喊个三、五百，林霓肯定也不会拒绝。
奈何姓徐的不好糊弄，他又不清楚这小姑娘和徐昼的关系如何。
就怕为了捞这点小芝麻，把西瓜和芝麻都给丢了。
这栋公寓和学校就一街之隔，步行五分钟。
林霓签完合同不紧不慢去学校上下午的课。
路上林霓还在心里琢磨，屋子一室一厅带个小书房，书房比她自己原本的房间还要大一些。
等江序气消了来找她的话，她可以让江序一起搬过来。
她把书房收拾出来，卧室留给江序，卧室有张很大的电脑桌可以放他那些直播设备。
那边阴暗潮湿还有老鼠，下水道也经常堵，她早就想搬走了。
远远的，林霓在校门口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银灰色机车。
江序偶尔会骑这辆车来学校接她。
四目相对时，林霓的脚步不自觉地止住。
心里还有那么一丝期许江序是不是来学校找她道歉的？
毕竟上午他的话说得很难听，那耳光也打得很重……
气头上做得太过了，气消了又担心她无处可去所以来找她，这样的事放在以前是常态。
只是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林霓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吊带裙的女生一边挥手一边朝着江序小跑过去：“哥哥～”
林霓认识这个女生。
李疏雨，和她同专业同宿舍。
林霓还曾和江序抱怨过，说李疏雨是个两面三刀特别虚伪的人。
江序明知道她有多讨厌李疏雨……
江序收起视线，神情毫无波动，就好像林霓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路人。
他将一个粉色的头盔递给李疏雨。
林霓看得心头一窒。
那个头盔是江序为她准备的，一直都是她的专属头盔，哪怕江序换过那么多女朋友，也没把这个头盔拿给别人用过。
李疏雨穿着裙子侧坐在后座，双手紧紧搂住江序的腰，笑盈盈地说：“哥哥你要开慢一点哦。”
江序笑着打趣：“应该是你抱紧一点。”
车子启动的轰鸣声响起，和林霓擦身而过，带过一阵热风，林霓却觉得浑身犯寒。
左手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
十四岁那年，江序和家里发生争吵第一次离家出走，林霓大雪天骑着自行车到处找他，摔伤了手。
治好后就留下了后遗症，每次情绪激动左手就会止不住的颤抖。
林霓浑浑噩噩地走进教学楼，课上老师在讲些什么她也没听进去。
脑子里都是江序笑着和李疏雨“调情”的画面。
跟没事人一样。
原来早上的争执对江序一点影响都没有，他或许真的很开心这个烦人的”狗皮膏药“终于要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教室窗外的天阴沉了下来，下雨前的大风刮得窗外的树枝摇晃得剧烈。
林霓坐在最后一排，低埋着头假装看着书本，而视线却被泪水模糊得早已看不清上面的文字。
“嗡嗡——”静音的手机在包里震动。
林霓悄然抹去眼泪，看清手机上的文字。
乐：【老婆，要下雨了，带雨伞了吗？几点放学？我去学校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