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每个月的水费，妈妈都算得清清楚楚。

弟弟每天可以洗热水澡，而我一天只能用一盆冷水。

洗脸、洗脚，最后再拿去冲厕所。

妈妈说，女孩子太爱干净，不正经，以后长大了容易在外面招三惹四。

今天，楼下新搬来的那个阿姨在楼道里拦住了我。

她指着我油得打结的头发，毫不客气地问我妈：

「喂，你这妈是怎么当的，好好的女儿都要被你养成乞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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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阿姨的声音很响，楼道里有回音。

妈妈的脸瞬间就红了，然后又白了。

她抓着我胳膊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嵌进我的肉里，我疼得缩了一下。

妈妈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刀子。

她转头对着那个叫隋姨的女人笑。

「小孩子不懂事，不爱干净，就是这个邋遢性子。」

隋姨的眉毛皱了起来。

「你这当妈的心也太大了。」

她看着我，目光里带着探究。

我的头发黏在头皮上，一绺一绺，散发着一股酸腐的气味。

妈妈的笑容挂不住了，拽着我，想从隋姨身边挤过去。

「我怎么当妈，不用你教。」

「我们家的事，你一个外人少管。」

隋姨拦在我们面前。

「我不是想管你家闲事，我是看不过去。」

「你看看你儿子，干干净净，可女儿怎么就成这样了？」

弟弟岑昭正好从楼上跑下来。

看到我们，他停下脚步，嫌恶地看了我一眼。

「姐，你又在外面给我家丢人。」

妈妈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她慈爱地看着岑昭。

「昭昭，你先下去玩。」

然后她回头，对着隋姨的语气更差了。

「看见没，我儿子都嫌她脏，这是我的问题吗？」

说完，她用尽力气把我拖回了家，「砰」一声关上门。

妈妈把我甩在玄关，我的膝盖撞在鞋柜上，很疼。

「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女人说得对？」

「怎么，嫌我亏待你了？」

我低着头没说话。

任何辩解只会换来更严厉的责罚。

爸爸从书房走出来，扶了扶眼镜，看着我们：「又怎么了？」

妈妈立刻找到了倾诉对象。

「你还说！看看你的好女儿！」

「楼下新搬来的那个，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说我虐待她，不给她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