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不好闻，活也脏，没人愿意来。原来负责这儿的那个师兄，身上突然起了些红疹子，奇痒无比，只好告假休养。管事找不到人手，急得团团转，我正好挑着水路过，他就指着我说，就你了。

我顺理成章地接替了那个倒霉蛋。

这里很偏僻，但有一条路是萧烬的必经之路。他那头宝贝坐骑，一头浑身冒着火星的赤焰狮，就养在这园子最深处的兽栏里。他几乎每天都会来看它，顺便在路上享受一下其他弟子的敬畏目光。

这给了我很多机会。

我能近距离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和我姐姐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充满恶意的脸。那天，他来喂他的狮子，一个新来的侍从给他端水盆的时候，不小心洒了几滴水在他的靴子上。他看都没看那个侍从一眼，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侍从蜷在地上，死死咬着嘴唇，一声不吭。萧烬用脚尖碾了碾他的手背，笑了，

“废物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我躲在半人高的草料堆后面，手里紧紧攥着一把除草的镰刀。

我开始织我的网了。一张看不见的，用恶念和灾祸织成的网。

给萧烬炼丹的药童每天都会经过我负责打扫的小路。他抱着一堆珍贵的药材，脚步匆匆。我低下头，继续扫我的地，嘴里轻轻地念叨：“相生相克，一念之差。”几天后，我听说萧烬在修炼时突然气血翻涌，差点走火入魔，宗主查了半天，最后只归结于丹药里某一味辅药的年份稍有偏差。

他有一件很得意的法宝，是一把能引动风雷的羽扇。他总是在人前炫耀。有一次，我负责给他的院子送去新劈好的柴火，看见他正把那把扇子放在石桌上擦拭。我放下柴火，转身离开时，对着那把扇子看了一眼。“坚固的东西，总有最脆弱的一点。”后来，在一场和别宗弟子的切磋中，那把扇子的扇骨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细纹，让他当众出了个大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