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重生之痛喉咙**辣地疼。我猛地睁开眼,十指死死抠进锦被里。月光透过纱帐,
在床榻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三姑娘醒了?"崔嬷嬷端着铜盆进来,水纹晃得我眼睛发疼,
"老奴给您绞个帕子擦擦脸。"铜镜里映出我脖颈上紫红的掐痕。十九岁的皮肤娇嫩,
那些指印像毒蛇盘踞在血管上。我伸手碰了碰,前世断气前的窒息感突然涌上来。"嬷嬷。
"我盯着镜中老妇浑浊的眼睛,"这伤怎么来的?"帕子"啪"地掉进水里。
崔嬷嬷弯腰去捡,发髻上的银簪闪过寒光:"姑娘梦魇了,自己掐的。"我轻笑出声。
前世她也是这么说的,在我被谢玉娇掐昏的那晚。窗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崔嬷嬷突然挺直腰板,从袖中抽出一道明黄卷轴:"圣旨到——"绸缎摩擦声停在门外。
谢玉娇戴着面纱,露出的眼尾通红:"姐姐,我染了天花。"她退后半步,绢帕掩住嘴角,
"太子府来催妆了。"我盯着她耳垂上的翡翠坠子。前世她就是用这对坠子划破了我的脸,
说太子最厌弃破相的女子。"圣意难违。"崔嬷嬷展开圣旨,绢帛擦过我手背,
"三姑娘明日就代嫁吧。"铜镜突然映出谢玉娇翘起的嘴角。我捏紧梳篦,木齿扎进掌心。
多熟悉的戏码啊,只不过前世是我跪着求她替嫁。"妹妹的病来得真巧。
"我拔下金簪挑亮灯芯,火苗"噼啪"爆开,"听说柳举人前日刚得了翰林院修撰的缺?
"谢玉娇的面纱猛地一颤。我把圣旨慢慢卷好。前世这道旨意要了我命,
谢玉娇嫁进太子府三月就传出喜讯,而我被塞给柳明轩当续弦,最终死在产床上。
"姐姐不愿?"谢玉娇声音发紧,"太子他...""我嫁。"金簪在妆台上敲出清响,
"只是妹妹记着,今日这圣旨是你求来的。"崔嬷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我看着她袖口露出的青玉镯——那是我生母的遗物,前世我死后才在谢玉娇腕上见过。
夜风卷着残花扑进窗棂。我摩挲着脖颈上的掐痕,铜镜里十九岁的谢窈在笑。多好啊,
这次换我看着谢玉娇跳进火坑。太子萧执中的是牵机毒,这事沈太医上辈子喝醉时说漏过嘴。
而柳明轩养在甜水巷的外室,这会儿该显怀了。"姑娘快试试嫁衣。"崔嬷嬷捧来霞帔,
金线在烛火下像流动的血。我抚过袖口密实的针脚,
这里本该藏着三根绣花针——前世它们扎进我手腕,让我在洞房夜疼得打翻合卺酒。
我抽出发间银钗,突然刺向崔嬷嬷咽喉。老奴惊叫着后退。钗尖停在距她皮肤一寸处,
我歪头笑:"嬷嬷怕什么?我替您挑挑白头发。"窗外传来瓷器碎裂声。我透过窗纸破洞,
看见谢玉娇的裙角消失在回廊尽头。明早她就会知道,柳明轩那个外室生的孩子,
根本活不过满月。第2章洞房惊变喜烛爆了个灯花。盖头下的金线刺得眼皮发痒,
我数着地毯上蟠龙纹的鳞片。第九十九片龙鳞被血檀染成暗红时,殿门终于被推开。
靴底碾过金砖的声响停在跟前。玉如意挑起盖头的刹那,我故意抖了下手腕。
"哐当——"合卺酒泼在太子蟒袍上,金线绣的螭龙顿时泡在琥珀色里。
崔嬷嬷倒抽冷气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我垂眼盯着自己鞋尖上颤动的珍珠。下巴突然被钳住。
萧执的手指比前世更凉,虎口薄茧刮得我生疼。被迫抬头时,我看见他眼尾有颗朱砂痣,
在烛火下像凝固的血珠。"谢、窈。"他念我名字像在嚼碎骨头。我瑟缩着露出脖颈。
那些掐痕已经敷了脂粉,但在他视线扫过时,我故意让衣领滑下半寸。果然听见他呼吸一滞。
"殿下恕罪..."我抖着嗓子去擦他衣襟,指尖"不小心"蹭过他腰间玉佩。
羊脂玉上缠着条黑蛇,蛇眼是两粒泛青的碧玺——和前世一模一样。萧执突然攥住我手腕。
他拇指重重碾过我腕内侧的朱砂痣,瞳仁猛地收缩。这颗孕痣长得刁钻,平时藏在袖里,
只有肌肤相贴时才能察觉。"沈修。"他甩开我朝外间喊,声音比冰还冷,"进来诊脉。
"屏风后转出个穿靛蓝官袍的人。沈太医提着药箱,额角有块新结痂的疤。
我绞着帕子往后缩,被他按住手腕时,指甲在锦褥上刮出细响。"如何?
""回殿下..."沈太医的指尖在我脉上多停了三息,"姑娘寒气入体,需调养月余。
"萧执冷笑一声。他解下玉佩扔在案上,蛇眼碧玺撞出脆响:"治不好,提头来见。
"我盯着沈太医官袍下摆的泥点。那些黄泥带着甜水巷特有的桂花香,
看来他刚去给柳明轩的外室诊过脉。更漏滴到三更时,萧执终于去了书房。
崔嬷嬷端着安神汤进来,汤药表面浮着层可疑的油花。"嬷嬷放着吧。
"我倚在床头数帐上流苏,"殿下说待会要来。"老奴手一抖,汤药泼湿了床幔。
她慌慌张张去擦,袖口蹭开时露出腕间青紫——是被人用特殊手法掐出来的。我吹灭两盏灯。
等崔嬷嬷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赤脚踩上冰凉的地砖。窗纸"沙沙"响了三下,
沈太医的影子投在上面,像条游动的鱼。"姑娘好算计。"他隔着窗缝塞进个油纸包,
"柳家外室今早小产了。"我捏着药包轻笑。柳明轩的隐疾最忌麝香,
而谢玉娇今早戴的香囊,绣着五毒图案。
"殿下中的毒...""嘘——"沈太医的影子突然僵住。远处传来金甲碰撞声,
他迅速缩进树影里。我闪身滚回床榻。锦被刚拉到下巴,殿门就被踹开。
萧执带着夜露的寒气压上来时,我闻到他袖口有铁锈味。"别装睡。
"他掐着我后颈把我拎起来,"谢家往东宫塞过三个女人,都死了。"我咬唇露出惧色,
却在暗处绷紧脚尖。前世这时候我该哭着求饶了,但此刻我伸手抚上他腰封,
玉带钩"咔嗒"一声弹开。萧执瞳孔骤缩。我趁机贴着他耳垂呵气:"殿下,妾身怕冷。
"他猛地把我按进锦褥。床柱上雕的鸾鸟硌着后背,我透过他肩膀看见窗外人影晃动。
崔嬷嬷的包头巾被风吹起一角,露出下面藏着的青玉镯。五更鼓响时,萧执已经衣冠整齐。
他站在床前系护腕,玄色织金袖口扫过我脸颊:"即日起,你搬去暖阁。
"我蜷在凌乱的被褥里点头,发丝缠着枕上落红。等他脚步声彻底消失,
才从舌底吐出枚银哨——沈太医刚塞进来的,哨芯藏着牵机毒的解药。窗外传来瓷器碎裂声。
我赤脚走到窗边,看见崔嬷嬷打翻了药盏。她正把染血的帕子往袖里塞,
帕角露出半朵褐色梅花。晨光爬上窗棂时,暖阁的熏笼已经烧起来。**在美人榻上剥橘子,
看小宫女战战兢兢地换床褥。那丫头手指有烫伤,腕上还戴着谢府婢女特有的银铃铛。
"你叫什么?""奴、奴婢春桃。"她跪着往后缩,铃铛响得像催命符。
我掰了瓣橘子递过去。前世这丫头被谢玉娇收买,在我药里加了红花。
但现在她指尖沾着甜水巷的桂花油,看来今早刚去给柳明轩报过信。"告诉二姑娘。
"我凑近她耳边轻笑,"太子爷腰上有颗红痣。"春桃吓得打翻果盘。
我捡起滚到脚边的橘子,果肉渗出鲜红汁液,像极了柳明轩外室今早小产时浸透裙摆的血。
第3章回门风波回门轿辇碾过甜水巷的青石板时,我故意掀开车帘。
柳明轩养外室的小院门楣上,还挂着褪色的红绸。"姐姐看什么呢?"谢玉娇的轿子并上来,
她今日戴着金累丝嵌宝的项圈,阳光一晃就刺眼。我抚了抚鬓边的九凤衔珠步摇。
东宫库房里找出来的老物件,凤眼里镶的夜明珠有龙眼大,坠得我脖子发酸。谢府中门大开。
母亲扑上来要抱我,却在碰到我翟衣前猛地刹住。她手腕上戴着对翡翠镯子,
水头比前世给我的那对还好。"太子妃娘娘金安。"父亲领着全府跪在影壁前,
额头贴着青砖缝。我站着没动。余光瞥见谢玉娇绞紧了帕子,
她腕间的银镯子滑到肘部——是柳明轩送的那只,内圈刻着"永结同心"。
正厅里摆着双面绣屏风。我端起茶盏吹了吹,热气模糊了视线。
谢玉娇正炫耀柳明轩给她写的诗笺,宣纸上的墨迹还没干透。
"...愿我如星君如月..."她念到这句时,我手里的茶盖突然滑落。瓷片碎裂声里,
春桃"不小心"撞翻了谢玉娇的茶盏。褐黄的茶汤泼在她杏色裙裾上。谢玉娇尖叫着跳起来,
湿布料贴着小腹,显出微微隆起的弧度。满厅寂静。母亲手里的佛珠串突然断了,
檀木珠子滚了一地。"妹妹这是..."我弯腰去捡脚边的珠子,翟衣广袖扫过她裙摆,
"吃胖了?"谢玉娇脸色煞白。她猛地扯过丫鬟手里的披风裹住腰腹,金线锁边勾散了鬓角。
我数着她发间摇晃的珍珠步摇,不多不少,正好七颗——和前世她小产那晚戴的一样。
门外突然传来鸣鞭声。萧执的玄色蟒袍掠过门槛时,满屋子人像被掐住脖子的鸡。
"殿下怎么来了?"我起身时故意晃了晃。春桃扶住我的手直发抖,指甲掐进我腕间的孕痣。
萧执的目光扫过谢玉娇的肚子,嘴角扯出个笑。他伸手来扶我,掌心冰凉:"爱妃脸色不好。
"我顺势往他怀里倒。后腰撞上他玉佩的瞬间,
听见谢玉娇倒抽冷气——那枚黑蛇碧玺的玉佩,此刻正硌在我脊梁骨上。"传沈修。
"萧执突然提高声音。侍卫押着沈太医进来时,他官帽都是歪的。
我虚弱地扯萧执袖子:"妾身只是..."话没说完就闭眼往后栽。
萧执接住我的动作太熟练,臂弯里的龙涎香熏得我想打喷嚏。沈太医的指尖搭上我脉搏。
满屋子人盯着他嘴唇,谢玉娇的护甲在茶几上刮出刺耳声响。"恭喜殿下。
"沈太医突然跪地,"太子妃这是喜脉!""啪——"谢玉娇的茶盏摔得粉碎。
瓷片溅到我裙角上,像极了前世她砸向我肚子的那碗堕胎药。萧执的手抚上我小腹。
他指尖在发抖,温度透过衣料烫得我皮肤发疼。我偷眼去看谢玉娇,
她正死死盯着沈太医——那老狐狸袖口沾着甜水巷的桂花粉,
今早刚去给柳明轩的外室复诊过。"二姑娘也该请个平安脉。"我突然开口,
声音轻得像羽毛,"听说柳举人最近常去太医署求药?"谢玉娇的护甲"咔"地折断在掌心。
血珠渗出来,染红了柳明轩写的那沓诗笺。萧执突然低笑出声。他揽着我往外走,
蟒袍下摆扫过谢玉娇的绣鞋:"柳夫人既有孕,明日送二十匹软烟罗去柳府。
"**在他肩上数心跳。路过影壁时,看见崔嬷嬷躲在太湖石后头,正往袖子里塞什么。
阳光一晃,露出半截青玉镯——和我生母棺材里少的那只一模一样。轿帘放下刹那,
萧执突然掐住我下巴:"你早知道。"不是疑问句。我垂下睫毛,让呼吸变得又轻又急。
他拇指擦过我嘴唇,蹭掉口脂:"谢窈,你最好真怀上了。"我咬唇露出羞怯的笑,
暗地里绷紧脚尖。沈太医给的药囊还缝在裙带里,隔着衣料硌得慌。回程路过甜水巷,
轿夫突然停下。柳明轩抱着个包袱从小院冲出来,月白长衫下摆沾着血。看见东宫仪仗那刻,
他手里的包袱掉了,露出半件染血的婴儿襁褓。萧执的轿帘纹丝不动。我数着巷口的桂花树,
第七棵树下站着个戴帷帽的女子,她小腹平坦,腕上戴着谢玉娇赏的银镯子。
"殿下..."我软着嗓子往他肩上靠,"妾身想吃酸杏。"萧执的喉结动了动。
他忽然掀帘吩咐侍卫:"去把柳府门前的杏树砍了。"轿子拐弯时,
我听见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春桃说那是柳明轩的外室,她刚没了孩子,
又被正房夫人灌了绝子汤。第4章夜宴毒计东宫夜宴的灯笼红得刺眼。
我数着琉璃盏里的青梅,酸水一个劲儿往上涌。谢玉娇坐在对面席上,
杏色裙裾下藏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她今天戴了金镶玉的护甲,正轻轻刮着茶盏边缘。
"姐姐气色不好。"她推过来一碟蜜饯,金护甲在瓷盘上敲出脆响,"尝尝这个?
"蜜饯上裹着层可疑的霜。我捏起一颗,余光瞥见崔嬷嬷在殿柱后对我摇头。
老东西今天换了绛色比甲,袖口露出半截青玉镯。"呕——"我猛地捂住嘴。
酸水混着血丝溅在织金地毯上,晕开一朵暗红的花。满殿命妇都看过来,
谢玉娇的护甲刮破了蜜饯。萧执突然摔了酒杯。琥珀光在青砖上炸开,
他蟒袍上的螭龙纹浸在酒液里,像要活过来咬人。"传膳医。"沈太医提着药箱进来时,
官帽戴得端正。他跪着给我诊脉,指尖在袖袍遮掩下飞快写了几个字。
我眯着眼辨认——"滑胎药"三字写得潦草,最后一笔拖得老长。"太子妃是喜脉。
"沈太医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谢玉娇听见,"只是胎象不稳..."谢玉娇的茶盏晃了下。
她转头对侍女耳语,那丫头手腕上的银铃铛叮当作响。前世就是这丫头,
把红花混在我的安神汤里。"去煎安胎药。"萧执突然开口。他摩挲着黑蛇玉佩,
碧玺眼睛在烛火下泛青光。侍女们端着药盏进来时,我正靠在引枕上喘气。谢玉娇突然起身,
杏色裙摆扫过我的案几。她"不小心"碰翻了我的药盏,又慌忙捧着自己的赔罪。
"姐姐喝我的吧。"她指尖发颤,金护甲磕在碗沿上,
"都、都一样的方子..."我盯着药汤表面浮着的油花。前世这碗药让我疼了三天三夜,
最终排出一团血肉。"妹妹先请。"我把药盏推回去,故意让腕间的孕痣露出来,
"你也是有身子的人。"谢玉娇脸色刷白。她求助地看向柳明轩,
那书呆子正盯着舞姬的腰肢发呆。满殿目光逼得她不得不端起药盏,喉结滚动得像是咽刀子。
半刻钟后,她突然捂着肚子弯下腰。杏色裙裾上渗出暗红,滴滴答答落在金砖上。
柳明轩的酒杯"咣当"掉地,他扑过来时踩到谢玉娇的裙角,两人一起栽在碎瓷片上。
"娇娇!"他嚎得像是死了亲娘。我往萧执怀里缩了缩。他手臂肌肉绷得死紧,
掌心却稳稳护住我小腹。满殿乱成一团时,沈太医凑过来耳语:"甜水巷那位,
今早血崩死了。"谢玉娇的惨叫声渐渐远去。萧执突然掰开我掌心,
里面躺着颗带血的蜜饯——谢玉娇刚才"不小心"掉在我案几上的。"你早知道。
"他声音压得极低,呼吸喷在我耳后,"那碗药..."我假装虚弱地闭上眼。
殿角的崔嬷嬷正在擦汗,青玉镯磕在柱子上砰砰响。春桃蹲着收拾碎瓷片,
手指被割出血也不敢吱声。三更鼓响时,宾客终于散尽。萧执拽着我穿过回廊,
夜露打湿了绣鞋。暖阁里熏着安息香,他反手插上门闩的声响让我后颈发麻。"更衣。
"我抖着手去解他玉带。玄色蟒袍层层剥开,露出里面雪白中衣。衣料黏在后背上,
揭下来时带出细微的血腥味。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萧执脊背上的针痕暴露在光下,
青紫的斑点排成北斗七星状。最新那组还泛着血丝,像是刚扎完不久。"看够了?
"他忽然转身掐住我下巴,"太子妃好手段。"我顺势跪坐在脚踏上。额头抵着他膝盖,
能感觉到布料下紧绷的肌肉。沈太医给的药囊藏在袖袋里,隔着衣料散发苦香。
"妾身只是..."我故意让声音带上哭腔,
"想护住殿下的骨血..."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崔嬷嬷的绛色衣角闪过缝隙,
像片枯萎的枫叶。萧执突然把我拽起来,温热的掌心贴上我后腰。"演给谁看?
"他咬着我耳垂问,气息烫得惊人。我数着他心跳,直到更漏滴尽。远处传来谢玉娇的哭嚎,
柳明轩在吼着请太医。萧执的手突然下滑,稳稳托住我平坦的小腹。
"沈修说..."他喉结动了动,"你脉象是假的。"我抓着他衣襟的手一紧。
暖阁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接着是春桃的尖叫。崔嬷嬷的青玉镯从门缝下滚进来,
断成两截。萧执低笑出声。他打横抱起我往床榻走,帐上鸾鸟的金线勾住我发钗。
远处隐约传来柳明轩的哀嚎,说是谢玉娇小产了,求太子赐太医。
"明日..."萧执扯落床帐,黑暗笼罩下来,"全京城都会知道,太子妃夜夜承欢。
"我咬唇忍住笑意。帐外烛火将灭未灭,映出案几上那对断裂的青玉镯。前世我死那天,
崔嬷嬷戴着它往我药里加了砒霜。第5章暴雨血案暴雨砸在柳府屋檐上,像谁在撒豆子。
我扶着五个月的孕肚迈进书房时,柳明轩正往火盆里扔信笺。纸灰沾在他袖口,
像一群黑蝴蝶停驻。"姐夫这是做什么?"我故意踩住一张飘落的纸片。墨迹晕开了,
还能认出"甜水巷"三个字。柳明轩的额头抵着青砖。他官袍下摆沾着泥,
靴尖还有没擦净的血迹。案几上摆着封退婚书,
谢玉娇的指甲在"不育"二字上刮出深深的痕。"太子妃娘娘..."他嗓子哑得像吞了炭,
"微臣实在...实在..."我弯腰去捡那张纸。腰间的羊脂玉佩垂下来,在空中晃啊晃。
玉佩上盘着的黑蛇眼睛是碧玺镶的,此刻正对着柳明轩惨白的脸。
"听说姐夫前日去了太医署?"我慢慢展开那张纸,"沈太医给的方子...可还管用?
"柳明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袖袋里掉出个香囊,金线绣的并蒂莲已经发黑。
我认得这针脚——谢玉娇的陪嫁丫头春桃最擅长绣这个。窗外闪电劈过。借着那瞬白光,
我看见博古架下层摆着个银长命锁。锁身刻着"长乐未央",
背面有行小字——甲申年三月初六。正是柳明轩外室死的那天。"娘娘!
"谢玉娇突然冲进来。她发髻散乱,杏色襦裙上全是泥点子。看见我手里的长命锁,
她喉头发出"咯咯"的声响,像只被掐住脖子的母鸡。暴雨声里混着更夫的梆子。三更天了,
甜水巷那具无名女尸该被野狗刨出来了。"姐姐救我..."谢玉娇突然跪下抱我的腿。
她指甲掐进我脚踝,疼得我倒吸冷气,
"明轩他...他染了脏病..."我慢慢蹲下来与她平视。
她领口下的红疹已经蔓延到锁骨,和前世我死前身上长得一模一样。
"妹妹当年捅我那刀..."我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可比这痛多了。
"谢玉娇的瞳孔猛地收缩。她腕上的银镯滑到肘部,露出内侧刻的"轩"字。
那是她及笄那年,柳明轩用祖传银锭打的。"你...你记得?"她声音抖得像风里的蛛丝。
我笑着抚过她的脸。指尖沾到她眼下脂粉,露出青黑的眼圈。前世我难产那晚,
她就是这样俯视着我,说柳明轩早与外室有了孩子。惊雷炸响的刹那,书房门被踹开。
萧执的玄色大氅挟着雨气卷进来,水珠从他眉骨滴到鼻梁,像把出鞘的刀。"闹够了?
"他单手拎起谢玉娇扔到旁边。那枚长命锁不知何时到了他掌心,
碧玺蛇眼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柳明轩开始磕头。额头撞在青砖上砰砰响,
血水混着雨水流了满脸。萧执看都没看他,径直走到我面前。"伸手。
"冰凉的玉佩贴上我手腕。墨玉雕的螭龙盘成环,龙睛是两颗血红宝石。前世直到死,
我都没见过这枚能调动东宫暗卫的令牌。"玩脱了有你受的。"萧执系绳结时故意勒紧。
他指尖擦过我突起的血管,激得我浑身一颤。谢玉娇突然扑向案几。
她抓起裁纸刀就往我肚子捅,却被萧执反手掐住脖子。杏色衣领扯开的瞬间,
满屋人都看见她颈侧溃烂的疮口。"花柳病!"柳明轩尖叫着往后缩,
"不是我传的...是那个贱婢..."萧执甩开谢玉娇就像甩开块脏抹布。
她撞在博古架上,那排青瓷瓶哗啦啦碎了一地。我弯腰捡起片碎瓷,
刃口在烛光下泛蓝——是淬过毒的。"殿下。"我扯萧执袖子,"妾身乏了。"暴雨声里,
柳明轩的哭嚎渐渐远了。萧执撑伞送我上轿,雨线顺着伞骨流成帘子。隔着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