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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念难以置信地望向傅决臣。
下一秒,安筱蕊直接就着男人的手,重重甩了她一巴掌。
宋初念狼狈地偏过头,脸颊**辣刺痛。
随后,更是接二连三的巴掌。
“啪!啪啪!”
直到第九十九次巴掌,宋初念已然被打得几近昏厥,双颊红肿。
安筱蕊终于心满意足停下动作。
她靠在傅决臣怀里,嘟起嘴娇嗔道:
“决臣哥,人家手打都痛了。”
“抱歉,是我没考虑周全。”
傅决臣小心翼翼捧起安筱蕊的手,轻轻对着微红的手心吹气。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会让手下帮忙。”
男人转头望向宋初念时,原本温柔的眉眼瞬间变得冷冽。
“知道错了吗?”
“嗯。”
宋初念的声音很闷、很轻。
不知怎地,对上她凄然的视线,傅决臣心跳莫名漏了半拍。
碍于安筱蕊仍在气头上,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匆匆丢下一句“早点休息”便带安筱蕊跟孩子去客房。
当晚,宋初念躺在床上,眼眶酸胀。
久违的雾气氤氲她的视线。
原来......向来公正严明的傅大律师,也会为别的女人做出如此偏袒的行为。
胃痛与低烧折磨了宋初念整整一晚。
意识不清时,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宋父宋母对她高烧时的关切与照顾、傅决臣在少年时期对她的百般呵护、结婚后与傅决臣相敬如宾的幸福日常......
可每个梦的最后,所有的美好都会化作一团泡影。
原本深爱宋初念的傅决臣和父母,最后都会一次又一次坚定走向安筱蕊......
等宋初念猛然惊醒时,后背成片的衣服已然被冷汗浸湿。
“初念,快点起床。”
傅决臣突然推门走进主卧。
他身上难得没有穿西服正装,而是换上一套休闲的驼色风衣。
“筱蕊说,想带孩子去看溶洞的灯光秀,你赶紧帮忙收拾下小爱出门要准备的东西,跟我们一起去吧。”
如此理所当然的话。
宋初念死死咬着下唇,才勉强咽下苦涩的羞辱感。
傅决臣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任人指使的保姆?随叫随到的佣人?
有那么一瞬间,宋初念很想质问傅决臣,他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安筱蕊。
可话到嘴边,她又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反正,距离假死只剩最后五天。
等宋初念“死了”,自然会成全他们这幸福的一家三口。
去溶洞的路上,宋初念像保姆一样为他们背着大包小包,麻木地跟在三人身后。
若是在外人看来,傅决臣跟安筱蕊两人走在前面牵着孩子,是甜蜜幸福的一家人。
而宋初念,则是那多余、廉价的保姆。
“真漂亮!”
等下船登上溶洞的岩石平台,安筱蕊抱着小爱四处游览,感叹不已。
可没多久,傅决臣敏锐察觉到四周水面的异样。
“溶洞好像要涨水了。”
男人脸色微变。
“筱蕊!现在马上带小爱上船离开这里。”
话落,他快步走向安筱蕊母女,脸上是藏不住的急切。
宋初念再次被甩在身后。
如今看着傅决臣那果决的背影,她只剩满心寂寥。
果然这一次,他又选择了安筱蕊母女。
她只能依靠自己。
宋初念正准备自己上船,在及膝深的水中挣扎走了几步后,勉强攀住救生艇的边缘。
没想到,船上的傅决臣竟毫不犹豫地掰开她的手。
随后,男人借着水流的力量用力将宋初念推回那方寸大的岩石!
“抱歉,现在这状况救生艇不能超重。孩子离不开妈妈,我得先带筱蕊和小爱离开......”
傅决臣眼中闪过片刻挣扎。
“初念,你别怕,我等会就回来接你!”
话落,救援船毫不犹豫地快速驶离。
独留愕然的宋初念一人在原地。
回过神时,水位已经上涨到她的齐胸这么高。
宋初念背靠溶洞墙壁,十指紧紧扒住岩石,拼命仰头呼吸。
狱中留下的幽闭恐惧症阴影再次涌上心头。
眼看溶洞里的水位越涨越高。
宋初念一边呛水,一边挣扎着仰头呼吸仅剩不多的空气。
无边的黑暗和恐惧也如同潮水般将她吞没。
脑海中像走马灯一样,反复浮现这三年经历的种种。
脑袋被恶劣的同居者按进恶臭的潲水桶里、冬日被人故意用冷水泼醒的清晨......
过去三年遭受的所有痛苦,都在此刻一帧帧、一幕幕的重播。
直到宋初念体力不支,掉进深不见底的水流之中,傅决臣都没回来接她。
身体愈发沉重、下坠。
因溺水几乎昏厥之前,宋初念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