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帝老公背叛后,我弑父杀君走上人生巅峰1合欢殿的暖香,浓得令人作呕。
沈知微站在殿外,听着里面压抑又放纵的喘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是她的夫君,
大周的天子,萧衍。而另一个声音,娇媚入骨,她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是她的嫡亲妹妹,
沈知意。“陛下……姐姐知道了,会杀了我的……”“她敢?”萧衍的笑声低沉,
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她的后位,她沈家满门的荣华,都是朕给的。
她不过是朕最听话的一条狗。”“再过几日,朕就废了她。”“到时候,
你就是朕唯一的皇后。”殿外的寒风灌入肺腑,冷得像刀子。沈知微扶着廊柱,
指甲深深嵌进朱红的漆里,抠出了血。原来,这么多年的情深义重,琴瑟和鸣,都是假的。
她沈家为他鞠躬尽瘁,助他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登上九五至尊之位,换来的,
却是“听话的狗”和“满门荣华”。如今,他羽翼丰满,就要卸磨杀驴了。不,
是连驴棚都要一起拆了。沈知微转身,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回到坤宁宫,
她遣散了所有宫人。偌大的宫殿,空旷得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冷。
她从妆台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黑檀木盒子。里面,是她母亲临终前交给她的东西。
一张羊皮卷,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一些名字和地点。母亲说:“微微,这是沈家真正的底牌,
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动用。”不到万不得已……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她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却原来,她只是父亲送给新皇的一枚棋子,
一枚用来巩固沈家地位的棋子。而现在,这枚棋子,连同整个沈家,都要被弃了。她不甘心。
凭什么他们可以高高在上地决定她的命运?凭什么她就要任人宰割?窗外,
一轮残月挂在梢头,清冷的光照在她脸上,映出一双燃着火焰的眸子。她要活下去。
还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第二日,她照常去给太后请安,神色如常,
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路过御花园时,她“偶遇”了萧衍和沈知意。
沈知意挽着萧衍的手臂,小腹微微隆起,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与炫耀。“姐姐。
”她柔柔地行礼,目光却挑衅地落在沈知微平坦的腹部。萧衍的眼神掠过沈知微,
带着一丝不耐和审视,仿佛在看一件碍眼的旧物。“皇后身体不适,就该多在宫里歇着。
”他的语气里没有半分关心。沈知微垂下眼帘,完美地掩去所有情绪。“谢陛下关怀,
臣妾省得。”她的顺从,让萧衍很满意。他喜欢她的温顺知礼,就像喜欢一只驯养好的宠物。
可惜,这只宠物,挡了他心上人的路。“朕看妹妹近来气色不错,想来是腹中龙胎安稳。
”萧衍的手抚上沈知意的肚子,满眼柔情。沈知微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疼得快要无法呼吸。龙胎……她嫁给萧衍三年,腹中一直没有动静。太医说她宫寒,
不易受孕。她拼命喝着那些苦得发涩的汤药,日日焚香祷告,只为能给他生下一个嫡子。
原来,不是她不能生。是他们,根本就没想让她生。她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攥着那张羊皮卷。
指甲几乎要将掌心刺穿。“那臣妾先恭喜陛下了。”她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得体的微笑,
温婉大度,一如往昔。“妹妹有孕在身,是天大的喜事。只是妹妹尚未有位份,这般张扬,
恐惹人非议,对龙胎不利。”沈知意脸色一白。萧衍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沈知微的话,
戳中了他们的痛处。沈知意腹中的孩子,现在还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皇后说的是。
”萧衍收敛了笑意,淡淡道,“朕会让礼部尽快拟定册封的旨意。”“陛下圣明。
”沈知微福了福身,姿态优雅地转身离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萧衍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他总觉得,今天的沈知微,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或许,
只是他的错觉。一只没了爪牙的猫,还能翻出什么风浪?回到坤宁宫,
沈知微立刻写了一封信,用只有她和心腹才懂的密语。她叫来自己的贴身大宫女,春禾。
“把这个,送到城西的‘知味轩’,交给掌柜。”春禾是她从娘家带来的,
是这宫里她唯一能信得过的人。“娘娘,您这是……”春禾看着她凝重的神色,有些担忧。
“按我说的做。”沈知微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春禾不敢再问,接过信,迅速退了出去。
沈知微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一场暴风雪,就要来了。她要做的,不是躲避,
而是成为那风雪本身。席卷一切,埋葬一切。当晚,她称病,没有去侍寝。萧衍也没有来。
想必,是去了她那位好妹妹的住处。也好。她正好需要时间,来布置她这张网。深夜,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坤宁宫。来人单膝跪地,声音嘶哑:“主上。”沈知微坐在黑暗中,
只有月光勾勒出她清瘦的轮廓。“‘幽影’,现在还剩下多少人?”“回主上,三十六人,
皆是死士。”三十六人。这是母亲留给她最后的,也是最锋利的一把刀。“够了。
”沈知微站起身,走到那人面前。“从今天起,你们只有一个任务。”“盯紧宫里宫外,
所有与沈家、与萧衍有关的人。”“我要知道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是。
”黑影领命,再次融入黑暗。沈知微缓缓吐出一口气。棋盘已经布下,现在,
就看谁先落子了。她等了三天。这三天里,宫中风平浪静。萧衍没有再提废后的事,
沈知意也安分了不少。仿佛那晚在合欢殿外听到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但沈知微知道,
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们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能将沈家一网打尽,
又不会引起朝堂动荡的罪名。而这个罪名,很快就来了。第四天,边关传来急报。
镇守北境的沈家军副将叛变,勾结外敌,致使北境失守三座城池。举国哗然。朝堂之上,
御史们纷纷上奏,弹劾沈家拥兵自重,意图谋反。沈知微的父亲,当朝宰相沈峤,
跪在金銮殿下,面如死灰。萧衍坐在龙椅上,一脸痛心疾首。“沈爱卿,你太让朕失望了。
”一句话,就定了沈家的罪。沈峤被当场拿下,打入天牢。沈家一族,无论男女老幼,
尽数收监。只有她,坤宁宫的皇后,暂时还安然无恙。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萧衍留着她,是为了稳住朝中那些依附沈家的官员,也是为了给自己博一个“仁君”的名声。
等他把沈家的势力彻底清除干净,就是她的死期。一道圣旨,很快送到了坤宁宫。废后。
理由是:沈氏女德行有亏,善妒成性,其父兄更是犯下通敌叛国之滔天大罪,不堪为国母,
即日起废去后位,打入冷宫。来宣旨的,是萧衍身边最得宠的太监,李德全。他看着沈知微,
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的怜悯。“前皇后,请吧。”沈知微没有哭,也没有闹。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李德全,看得他心里发毛。“李公公。”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可知,这冷宫的路,一旦走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李德全一愣,
随即尖着嗓子笑起来。“咱家当然知道。所以,还请您快些上路,别让陛下等急了。
”沈知微也笑了。“我是说你。”李德全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你什么意思?
”沈知微没有回答他。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殿外。每走一步,她身上的气势就凌厉一分。
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她住了三年的宫殿。再见了,坤宁宫。
再见了,那个天真愚蠢的沈知微。从今往后,她只是沈知微。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
只为复仇的恶鬼。冷宫的门,在她身后“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空气中,
弥漫着一股腐朽潮湿的味道。一个穿着破旧宫装的女子,从角落里走出来,
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喝了吧。”女子的声音麻木而空洞,“这是陛下的恩典,
能让你走得痛快些。”沈知微看着那碗毒药,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她知道,
萧衍不会让她活过今晚。她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女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在她走后,沈知微立刻用手指抠着喉咙,将刚喝下去的毒药全都吐了出来。幽影的人,
早已在冷宫里为她准备好了解药和清水。她漱了口,换上一身早就备好的太监服。今晚,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候。2天牢里阴暗潮湿,散发着血腥和霉烂的混合气味。沈峤,
曾经权倾朝野的当朝宰相,此刻却像一条丧家之犬,蜷缩在铺满稻草的角落里,
华贵的朝服早已被污泥和血迹弄得看不出原样。牢门被打开,
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一张熟悉的脸。“父亲。”沈知微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锥,
狠狠刺入沈峤的心脏。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微微?
你怎么……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若不来,父亲岂不是要在这天牢里,了此残生?
”沈知微缓步走近,手中的灯笼将她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又细又长,像一个伺机而动的鬼魅。
“是陛下!是陛下让你来救我的吗?”沈峤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我就知道,他心里还是有你的!你快告诉他,沈家是冤枉的!
是有人陷害我们!”沈知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彻骨的寒意。
“父亲,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明白吗?”“什么?”“这场所谓的‘叛变’,从头到尾,
就是萧衍为你,为我们沈家,量身定做的一个局。”沈峤愣住了。他不是没想到这种可能,
只是他不敢,也不愿去相信。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女婿,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皇帝,
会对他下此毒手。“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沈家对他忠心耿耿,他没有理由……”“理由?”沈知微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功高震主,算不算理由?”“沈家手握兵权,朝中半数官员皆是您的门生,算不算理由?
”“我这个沈家女,占着他心上人的后位,算不算理由?”一字一句,
如重锤般砸在沈峤心上。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是啊,这些理由,任何一个,
都足以让一个帝王动了杀心。是他太自信了。
自信到以为自己可以永远掌控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沈峤慌了,他抓住沈知微的衣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微微,你快想想办法!
你一向聪慧,一定有办法的!”沈知微缓缓抽回自己的衣角,动作轻柔,
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疏离。“办法,我自然是有的。”“什么办法?”沈峤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沈知微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父亲,你自行了断吧。”沈峤的表情瞬间凝固,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你……你说什么?”“你死了,
我才能名正言顺地接管沈家的一切,才能为你,为沈家,报仇雪恨。
”沈知微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你……你这个逆女!
”沈峤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沈知微,脸上青筋暴起,“我是你父亲!你竟然让我去死?
”“父亲?”沈知微轻轻咀嚼着这两个字,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在我被废,打入冷宫,
被逼喝下毒酒的时候,你在哪里?”“当萧衍和沈知意在合欢殿里颠鸾倒凤,
谋划着如何除去我这个绊脚石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只当我是你巩固权力的棋子,
何曾当我是你的女儿?”沈峤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他确实……从未真正关心过这个女儿的喜怒哀乐。在他眼中,
她生来就是为了沈家的荣耀而存在的。嫁给萧衍,成为皇后,是她最好的归宿,
也是她必须完成的使命。至于她幸不幸福,他不在乎。“可……可我也是为了沈家好!
”他辩解道,“沈家倒了,你这个皇后也当不长久!”“所以,你就准备牺牲我,
来保全沈家吗?”沈知微逼近一步,眼中寒光凛冽,“父亲,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她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递到沈峤面前。匕首的寒光,映出沈峤惨白而惊恐的脸。
“你死了,沈家军群龙无首,边关必定大乱。萧衍为了稳住局势,
必然会启用我这个‘沈家女’来安抚军心。”“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你放心,你的仇,
我会报。”“沈家的荣耀,我也会亲手拿回来。”“还有……”她顿了顿,
声音低得如同耳语,“我会让萧衍和沈知意,血债血偿。”沈峤看着眼前的女儿,
忽然觉得无比陌生。这还是那个在他面前温顺乖巧的女儿吗?她的眼神,冷静、狠戾,
像一头蛰伏已久的狼。他怕了。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女儿感到了恐惧。
“不……我不能死……”他摇着头,不断后退,“我是宰相,
我是你的父亲……”“你不是了。”沈知微的声音冷酷无情,“从你决定放弃我的那一刻起,
你就不是了。”她不再废话,握住沈峤的手,将匕首强行塞进他手里。然后,她握着他的手,
对准了他的心脏。“父亲,上路吧。”“不!不要!”沈峤惊恐地挣扎着,但他的力气,
又怎么比得过一个一心求死(为了复仇)的人。冰冷的刀锋,没有丝毫阻碍地刺入胸膛。
温热的血,喷涌而出,溅了沈知微一脸。她没有躲,也没有擦。只是静静地看着沈峤的眼睛,
看着他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直到他彻底断了气,她才松开手。沈峤的尸体,
软软地倒在稻草上,眼睛还大睁着,死不瞑目。沈知微站起身,
用沈峤的官服擦了擦脸上的血。她拿起那枚代表着宰相权力的官印,放进怀里。然后,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牢房。“处理干净。”她对守在门口的幽影下令。“是。
”一场大火,很快在天牢里燃起。当禁军赶到时,整个天牢已经化为一片火海。沈峤的尸体,
连同所有关于他死亡的真相,都被烧成了灰烬。第二天,宰相沈峤畏罪自焚于天牢的消息,
传遍了整个京城。萧衍得到消息时,正在和沈知意用早膳。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死了也好,省了朕一番手脚。”沈知意依偎在他怀里,娇声道:“陛下,现在沈家倒了,
那姐姐她……”“一个废后而已,还能翻出什么风浪?”萧衍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朕已经下令,让她‘病逝’在冷宫了。”他以为,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他可以高枕无忧地和他心爱的女人,共掌这万里江山。他不知道的是,真正的风暴,
才刚刚开始。沈知微回到一处隐秘的宅邸。这是幽影在京中的一个据点。她脱下那身太监服,
换上了一袭素白的孝衣。她没有为沈峤流一滴泪。那个男人,不值得。她只是在灵堂前,
静静地站了一夜。她在祭奠的,是过去那个天真愚蠢的自己。天亮时,春禾匆匆赶来。
“娘娘,宫里传来消息,说您……您昨夜‘病逝’了。”“嗯。”沈知微淡淡地应了一声,
仿佛在说别人的事。“还有,陛下下旨,追封沈相为‘忠勇公’,以国礼安葬。
并……并下旨册封沈知意为贵妃,代掌凤印,统率六宫。”沈知微的嘴角,
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杀人之后,再假惺惺地追封。
萧衍的帝王心术,真是玩得炉火纯青。“他这是在安抚朝中那些沈家的旧部,
也是在试探沈家军的反应。”“娘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春禾忧心忡忡。沈知微转过身,
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一副地图上。那是大周的疆域图。她的手指,缓缓划过北境的位置。
“传我的命令,给北境的张启元。”“告诉他,他想要的东西,我给他。”“但前提是,
他得先送我一份大礼。”张启元,是沈家军的副将,也是这次“叛变”事件中,
唯一一个没有被牵连的沈家旧部。因为,他并非沈峤的嫡系。他有野心,有能力,
却一直被沈峤压制着。沈知微要给他的,是沈峤从未给过他的东西。信任,
和整个沈家军的兵权。而她要的“大礼”,也很简单。她要那三座“失守”的城池,
重新回到大周的版图。她要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告诉所有人。沈家,还没倒。她,
沈知微,回来了。3北境的风雪,比京城来得更早,也更猛烈。张启元站在城楼上,
手里攥着那封来自京城的密信,信纸几乎被他手心的汗浸透。信上的内容很简单,
却又重如千钧。“封将拜相,予你所求。”落款,只有一个血红的“沈”字指印。
他知道这是谁的信。那个被废入冷宫,又被传“病逝”的皇后,沈知微。他更知道,
这八个字背后,是何等的野心和魄力。封将,意味着他将取代沈峤,
成为沈家军名正言顺的统帅。拜相,意味着他将踏入权力的中心,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荣耀。而代价,仅仅是夺回三座本就该属于大周的城池。
这根本不是代价,而是他向新主上递交的投名状。“将军,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身边的副将忧心忡忡,“这可是公然违抗圣意,与朝廷为敌啊!”张启元冷笑一声。
“与朝廷为敌?朝廷何曾将我们北境的十万将士放在眼里?”“沈相尸骨未寒,
陛下就急着册封那个妖妃,将沈家满门下狱。他这分明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今日他能对沈家动手,明日就能对我们动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他的话,激起了周围将士们的血性。他们都是跟着沈家军出生入死多年的汉子,
对沈家忠心耿耿。沈家的遭遇,他们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如今,
有人愿意站出来为沈家讨一个公道,他们岂有不从之理?“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呼声震天,响彻云霄。张启元抽出腰间的佩刀,直指敌营。
“传我军令!”“三日之内,夺回玉门关!”“是!”一场毫无征兆的反击战,
在北境的风雪中,骤然打响。被外敌占据的玉门关,
守军根本没想到刚刚“战败”的沈家军会突然杀一个回马枪。他们被打得措手不及,
节节败退。仅仅两天时间,玉门关就被沈家军重新夺回。消息传回京城,朝野震动。
萧衍正在为册封沈知意为贵妃的典礼做准备,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你说什么?玉门关被夺回来了?”“是的,陛下。”前来禀报的兵部尚书战战兢兢,
“是……是沈家军的副将张启元,他擅自带兵出击,大败敌军,收复了失地。”“擅自带兵?
”萧衍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好一个张启元,好大的胆子!”他非但没有高兴,
反而感到了深深的忌惮。沈家军,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沈峤死了,
他本以为这根刺已经被拔除。没想到,沈家军的魂还在。而且,
还出了一个不听号令的张启元。“陛下,这张启元打了胜仗,按理当赏。可他违抗军令在先,
若不惩处,恐日后难以节制啊。”一旁的官员小心翼翼地进言。萧衍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赏,
会助长张启元的嚣张气焰,让沈家军更加难以掌控。罚,又会寒了边关将士的心,
落一个赏罚不明的话柄。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而就在这时,又一个消息传来。
“报——”“北境八百里加急!”“张启元将军,连克龙城、雁北二城,
将敌军彻底逐出北境!”“现已收复全部失地!”这一次,整个金銮殿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三天,仅仅三天时间。收复三座城池,
将敌军彻底驱逐。这是何等辉煌的战绩!这是大周开国以来,都未曾有过的奇迹!
萧衍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他刚刚才以“通敌叛国”的罪名,灭了沈家。转眼间,沈家军就用一场泼天的大功,
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和忠诚。这让他这个皇帝的脸,往哪里搁?“陛下,此乃天佑我大周啊!
”“张将军力挽狂狂澜,功在社稷,当重赏!”朝臣们纷纷跪下,高呼万岁。
他们才不管这背后有什么阴谋诡计。他们只知道,打了胜仗,保住了疆土,就是天大的好事。
萧衍看着下面一张张兴奋的脸,心中怒火中烧,却又发作不得。他只能强压下怒气,
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好啊!”“张将军骁勇善战,为我大周立下不世之功,
朕心甚慰。”“传朕旨意,封张启元为镇北将军,赐黄金万两,锦缎千匹!”他不得不赏。
而且,必须重赏。否则,他就是昏君。旨意传到北境,沈家军一片欢腾。
张启元却只是冷冷一笑。他知道,这只是萧衍的缓兵之计。真正的较量,还在后头。
他按照沈知微的指示,上了一道奏折。奏折里,他只字不提自己的功劳,而是将所有的功劳,
都归于“为国捐躯”的沈相和“不幸病逝”的前皇后。他说,是沈相的在天之灵保佑,
是前皇后的懿德感化,才让将士们同仇敌忾,奋勇杀敌。他还恳请陛下,为沈家**,
恢复沈家的名誉。这道奏折,像一块巨石,投入了京城这潭深水之中。萧衍看着奏折,
气得差点把御案都给掀了。“好一个张启元!他这是在逼宫!”沈知意在一旁为他抚着胸口,
柔声劝道:“陛下息怒,为这点小事气坏了龙体,不值得。”“小事?”萧衍一把推开她,
“你知道这道奏折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朕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一个笑话!
”“意味着朕是一个冤杀忠良,逼死发妻的昏君!”沈知意被他吼得一愣,眼圈瞬间就红了。
“陛下……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萧衍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头的火气消了一些。
他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中。“罢了,不怪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应对这件事。
”他不能为沈家**。一旦**,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他的皇威何在?可若是不**,
张启元和那十万沈家军,又岂会善罢甘休?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京城里,
开始流传起一首童谣。“青凤啼血,白虎衔冤。”“龙椅坐不稳,江山要换天。
”童谣传得很快,几乎一夜之间,就响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所有人都知道,“青凤”,
指的就是被废的沈皇后。而“白虎”,指的就是蒙冤的沈家。这首童d谣,无疑是在说,
皇帝冤杀了忠良,逼死了皇后,这是不祥之兆,江山社稷将因此动荡。萧衍勃然大怒,
下令彻查童谣的来源,抓到造谣者,一律处死。然而,童谣就像是长了翅膀,越禁越多,
越查越广。一时间,京城里人心惶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沈知微,正坐在窗边,
悠闲地品着茶。“娘娘,您这一招‘釜底抽薪’,真是太高了。”春禾满眼崇拜地看着她。
一场大胜,一道奏折,一首童谣。三管齐下,直接将萧衍逼到了悬崖边上。沈知微放下茶杯,
淡淡一笑。“这只是开胃菜而已。”“真正的大餐,还在后头。”她的目光,
再次落到那副地图上。这一次,她的手指,点在了京城的位置。“萧衍的耐心,
就快要被耗尽了。”“他很快就会派人来北境,名为安抚,实为夺权。”“我要让他的使者,
有来无回。”4萧衍果然派了使者来。来的人,是他的心腹,兵部侍郎,陈谦。随行的,
还有三千御林军。美其名曰,犒赏三军。实则,是想借机架空张启元,将沈家军的兵权,
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车队浩浩荡荡地开往北境,一路上张灯结彩,声势浩大。
陈谦坐在华丽的马车里,幻想着自己此行成功后,加官进爵的美好前景,
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始终缀着几道若有若无的黑影。
就像是草原上,跟在羊群后面的饿狼。北境的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
转眼间就乌云密布,下起了鹅毛大雪。道路很快被积雪覆盖,变得泥泞难行。车队的速度,
被迫慢了下来。“大人,雪太大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避一避吧。”副官建议道。
陈谦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不耐烦地摆摆手。“避什么避?早一日到北境,
早一日完成陛下的嘱托!”“传令下去,全速前进!”副官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下令。
车队在风雪中艰难前行,马匹不断地打着滑,士兵们个个冻得瑟瑟发抖。他们的怨气,
越来越重。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片树林。穿过这片树林,就能到达下一个驿站。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加快了脚步。然而,当他们走进树林的那一刻,异变突生。“嗖!嗖!
嗖!”无数支利箭,从道路两旁的树林中,铺天盖地而来。箭雨又快又密,
瞬间就射倒了一大片御林军。“有埋伏!”“保护大人!”御林军虽然精锐,但长途跋涉,
又兼风雪交加,早已是人困马乏。而伏兵以逸待劳,占尽了天时地利。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惨叫声,哀嚎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陈谦吓得魂飞魄散,
躲在马车里,抱着头瑟瑟发抖。“护驾!护驾!”然而,他的亲兵,早已被乱箭射成了刺猬。
马车的帘子被一把利刃划开。一张戴着鬼面的脸,出现在他面前。“陈大人,我们主上,
有请。”陈谦两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柱子上。
周围,是熊熊燃烧的篝火。而在他对面,坐着一个身穿白色孝衣的女子。女子背对着他,
正在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把匕首。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那清冷孤傲的背影,
却让陈谦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和心悸。“你……你们是什么人?可知我是朝廷命官,
是陛下的使者?”陈谦色厉内荏地喊道。女子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开口。“知道。
”她的声音很清脆,也很好听。但听在陈谦耳中,却像是来自九幽地府的催命符。
“知道你还敢绑我?你们这是要造反吗?”“造反?”女子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
“陈大人,你觉得,是你们勾结外敌,意图不轨,还是我们替天行道,铲除奸佞?
”陈谦一愣。“你……你胡说八道!我们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犒赏三军的!”“是吗?
”女子终于转过身来。当陈谦看清她的脸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如同被雷劈中一般。
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你……你……皇后娘娘?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传说中已经“病逝”在冷宫的女人,会活生生地出现在这里。
沈知微站起身,一步步向他走来。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陈大人,别来无恙啊。”“你……你没死?”陈谦的声音都在颤抖。“托你的福,还活着。
”沈知微走到他面前,用手中的匕首,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冰冷的触感,让陈谦浑身一激灵。
“你……你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沈知微收回匕首,在他面前蹲下,与他平视。
“只是想请陈大人,帮我一个忙。”她从怀里,取出一份早就拟好的“供词”。“在这上面,
签个字,画个押。”陈谦的目光落在供词上,只看了一眼,就吓得面无人色。那上面,
清清楚楚地写着,他,兵部侍郎陈谦,奉了贵妃沈知意的密令,与外敌勾结,
伪造了沈家军副将叛变通敌的假象,意图陷害沈家,并借机夺取沈家军的兵权。而他此行,
名为犒赏,实则是要去与外敌的探子接头,商议下一步的计划。这……这分明是栽赃陷害!
是要把他,把贵妃娘娘,把陛下,都钉在耻辱柱上!“不!我不能签!”陈谦疯狂地摇头,
“这是污蔑!是栽赃!”“哦?”沈知微挑了挑眉,“这么说,陈大人是不肯合作了?
”她站起身,对身后的幽影使了个眼色。两名幽影立刻上前,将一个被堵住嘴,
捆得像粽子一样的人,拖了过来。当看清那人的脸时,陈谦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他的长子,
今年才刚刚八岁。“你……你们……”陈谦目眦欲裂,“你们要干什么?祸不及家人!
你们不能……”沈知微打断了他的话。“陈大人,你派人去抄没沈家的时候,
可曾想过‘祸不及家人’?”“沈家上下,一百七十三口,其中还有十几个嗷嗷待哺的婴孩,
他们又何其无辜?”陈谦哑口无言。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
已经不是那个温婉贤淑的皇后了。她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复仇者。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签……我签……”他彻底崩溃了,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他不想死。更不想让自己的儿子,
因为自己而死。沈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幽影上前,解开了陈谦的束缚。陈谦颤抖着手,
拿起笔,在供词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下了手印。“很好。”沈知微收起供词,
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娘娘,现在可以放了我们父子了吧?”陈谦抱着儿子,哀求道。
“当然。”沈知微点了点头,“我一向,言而有信。”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对幽影使了个眼色。“送陈大人,上路吧。
”“你……你言而无信!”陈谦惊恐地大叫起来。“我只说放了你们,
可没说让你们活着离开。”沈知微的声音,冷得像这北境的风雪。在陈谦绝望的惨叫声中,
一把利刃,洞穿了他的胸膛。他的儿子,目睹了这一切,吓得晕死过去。“这个孩子,
送回京城,交给陈夫人。”沈知微淡淡地吩咐道,“告诉她,这是我送她的第一份礼物。
”“是。”处理完陈谦,沈知微看向那三千御林军的俘虏。“告诉他们,陈谦勾结外敌,
已被正法。愿降者,既往不咎。不愿降者,杀无赦。”面对着黑压压的沈家军,
和陈谦血淋淋的尸体,御林军们没有丝毫犹豫。他们纷纷丢下武器,跪地投降。
沈知微看着这一幕,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要让萧衍知道,
他派来的人,不仅夺不了权,还会成为她手中的刀。第二天,一份陈谦的“亲笔供词”,
连同他的人头,被快马加鞭地送往了京城。一同送去的,还有三千御林军**的**。
**的内容,与供词如出一辙。直指贵妃沈知意,才是陷害忠良,勾结外敌的幕后黑手。
消息传到宫中,萧衍当场就把龙案给掀了。他看着那份供词,和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气得浑身发抖。“反了!都反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沈知微没死。他更想不到,
她竟然敢用这种方式,向他宣战。他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所有人都只会相信,
是他为了给沈知意铺路,才冤杀了沈家,逼死了皇后。如今,更是派心腹去与外敌勾结,
结果被忠勇的沈家军当场识破,就地正法。他这个皇帝,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陛下,现在……现在该怎么办啊?”沈知意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知道,
自己完了。她成了全天下的罪人。萧衍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烦躁。若不是为了她,
何至于此!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和沈知意,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必须保住她,才能保住自己最后一点颜面。“传朕旨意!”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贵妃沈氏,心怀叵测,构陷忠良,着……打入冷宫,听候发落!”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弃车保帅。先把沈知意推出去,平息众怒。然后再想办法,对付沈知微和张启元。
沈知意听到“冷宫”两个字,如遭雷击,瘫软在地。她不敢相信,
前一刻还对她柔情蜜意的男人,下一刻就将她弃如敝履。她被侍卫拖下去的时候,
还在凄厉地尖叫着。“陛下!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怀着你的孩子啊!”萧衍闭上眼睛,
脸上满是疲惫和屈辱。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他和沈知微之间,不死不休的战争,
正式拉开了序幕。5沈知意被打入冷宫,并没有在京城掀起太大的波澜。在百姓看来,
这是罪有应得。在朝臣看来,这是陛下为了平息众怒,不得不做出的牺牲。没有人同情她。
甚至,很多人都在幸灾乐祸。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沈知微,在得到消息后,
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将沈知意打入冷宫?太便宜她了。她要的,是让她活着,
清醒地看着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失去所有,最后在绝望和悔恨中死去。冷宫,
不过是她为沈知意准备的第一个刑场。“娘娘,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春禾问道。
沈知微走到沙盘前,沙盘上,是京城的缩略模型。她的手指,在皇宫的位置上,轻轻一点。
“萧衍现在,一定恨我入骨,恨不得立刻发兵,将我和整个北境都夷为平地。”“但他不敢。
”“因为他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也没有一个能与张启元抗衡的将领。”“所以,他只能等。
”“等我们犯错,或者,等他找到我们的弱点。”“那我们……”“我们就偏不让他如愿。
”沈知微的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传令下去,让张启元,班师回朝。”“什么?
”春禾大吃一惊,“娘娘,现在回京,岂不是自投罗网?”“不。”沈知微摇了摇头,
“现在回京,才是最安全的。”“我们打了胜仗,收复了失地,是功臣。他萧衍敢动我们,
就是与天下人为敌。”“而且,我还要送他一份‘大礼’,一份让他无法拒绝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