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亿!”“为了那个女人,他疯了吗?”“沈总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拍卖会现场,
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向苏晚。她置若罔闻,心脏却跳得快要冲出胸膛。三亿,
拍下这株百年雪莲,爸爸的命就能保住了。还好,沈景舟还记得对她的承诺。1“三亿一次!
”“三亿两次!”拍卖师的声音在偌大的厅堂里回响,每一次都像重锤敲在苏晚的心上。
她的手心全是冷汗,目光死死锁住台上那个晶莹剔透的玉盒。里面装着的,
是能救她父亲性命的唯一希望——百年雪莲。“三亿三次!”“成交!”木槌落下的瞬间,
苏晚浑身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座椅上。成了。她成功了。她激动地看向身旁的丈夫沈景舟,
眼眶发热:“景舟,谢谢你,我们……”话未说完,沈景舟已经站起身。
他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为她拍下天价药材的喜悦,反而带着一种急切的温柔。苏晚的心,
咯噔一下。只见沈景舟快步走上台,在万众瞩目下,亲手接过了那个装着雪莲的玉盒。然后,
他转身,径直从苏晚身边走过。没有一丝停留。苏晚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捧着那个玉盒,
走到了会场另一端的角落。那里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脸色苍白,身形孱弱,
正楚楚可怜地望着他。是林清清。沈景舟的白月光。“清清,别怕,我拿到雪莲了。
”沈景舟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是他从未对苏晚展露过的模样。林清清的眼泪瞬间滑落,
柔弱地靠向他:“景舟哥哥,这太贵重了……我怎么还得起……”“傻瓜,我们之间,
还用谈什么还不还?”沈景舟小心翼翼地将玉盒递到她手中,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珍宝。
“你的身体最重要。”周围的宾客们发出一阵阵艳羡的惊叹。“原来沈总是为林**拍的啊!
”“真是情深义重,听说林**身体一直不好。”“那他太太算什么?刚才看她那么紧张,
还以为是给她家拍的呢。”这些议论像一根根尖锐的钢针,狠狠扎进苏晚的耳朵里。
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凝固了。大脑一片空白。所以,他一掷千金,
不是为了履行对她的承诺,救她危在旦夕的父亲。而是为了博他心尖上的白月光一笑。
那她算什么?她这三年来,兢兢业业扮演着沈太太的角色,为他打理家事,孝顺公婆,
甚至为了他公司的周转,卖掉了自己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换来的,
就是今天这场天大的笑话吗?苏晚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找回了一丝理智。
她站起身,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那对在灯光下无比刺眼的璧人。“沈景舟。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冰冷的颤抖。沈景舟这才像刚发现她似的,回过头,
眉头微蹙:“苏晚?你怎么过来了。”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仿佛她的出现打扰了他的好事。苏晚的目光越过他,落在林清清怀里的玉盒上。
“把雪莲给我。”林清清被她冰冷的眼神吓到,身体瑟缩了一下,往沈景舟身后躲去。
“景舟哥哥……我……”沈景舟立刻将林清清护在身后,脸色沉了下来:“苏晚,
你闹够了没有?”“这里是公共场合,别让我难堪。”难堪?苏晚只想笑。
到底是谁让谁难堪?“我只问一遍,雪莲,给不给我?”她的声音已经听不出任何情绪。
沈景舟的耐心彻底告罄,他冷冷地看着她:“清清的病拖不起了,她比爸更需要这株雪莲。
”“你爸的病,我会再想办法找别的药。”“苏晚,你作为沈太太,能不能懂事一点?
”懂事一点?这四个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苏晚的脸上。原来,
她的父亲命悬一线,在他眼里,只是她不懂事。原来,他所谓的“再想办法”,
只是敷衍她的借口。苏晚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三年的男人,忽然觉得无比陌生。她的心,
在这一刻,彻底死了。她不再看他,也不再看那株雪莲,只是缓缓地,一字一句地开口。
“沈景舟。”“你会后悔的。”说完,她没有再多停留一秒,转身,决然地走出了拍卖会场。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孤寂的回响。每一步,
都像踩在自己那颗已经破碎不堪的心上。走出大门,冰冷的夜风吹来,
苏晚才感觉到脸上一片湿冷。她抬手一抹,满手都是泪。她掏出手机,
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号码。“爸怎么样了?”电话那头传来助理焦急的声音:“苏总,
医院刚下了病危通知书,说……说最多只能撑三天了。”三天。苏晚的身体晃了晃,
几乎站立不稳。沈景舟,你好狠的心!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哽咽,
声音却变得异常平静。“准备车,回老宅。”挂断电话,苏晚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今晚,
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就像她此刻的人生。沈景舟,林清清。你们夺走的,是我父亲的命。
我苏晚对天发誓,定要你们,血债血偿!她回到空无一人的别墅,这是她和沈景舟的婚房。
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冰窖。苏晚没有开灯,径直走上二楼的书房,凭着记忆,
在书架最深处摸索。片刻后,一个沉重的紫檀木盒被她取了下来。盒子上了锁,
钥匙她一直贴身戴着。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巴掌大小的朱红色令牌。
令牌由不知名的暖玉雕刻而成,上面是一只展翅欲飞的朱雀,形态栩栩如生,华美而威严。
这是她外公留给她的东西。外公曾是京城叱咤风云的人物,临终前,他将这块令牌交给她,
并告诉她,这是“朱雀台”的信物。朱雀台,一个游离于世家权贵之外,
却掌控着无数机密与财富的神秘组织。外公说,这是她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
绝不可轻易动用。三年来,她安分守己,只想做沈景舟的贤内助,几乎忘了这块令牌的存在。
是沈景舟,亲手把她逼上了绝路。苏晚摩挲着冰凉的令牌,眼底的悲伤与脆弱被一点点剥离,
取而代之的,是淬了冰的寒意。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令牌背面那个从未拨过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一个苍老而恭敬的声音传来:“大**,您终于联系我们了。
”“我需要一株不次于今晚拍卖会上的百年雪莲,三天之内,送到我父亲的病房。”“另外,
”苏晚顿了顿,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帮我查一下沈氏集团最近所有的项目和资金动向。
”“我要让他,一无所有。”2“大**放心,雪莲今晚就能送到。
”电话那头的老者声音沉稳,“至于沈氏,朱雀台的资料库里,有您想要的一切。
”效率高得惊人。苏晚挂断电话,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父亲的命,保住了。
接下来,就是沈景舟了。她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闭上眼,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这三年的点点滴滴。她与沈景舟是商业联姻。起初,
她以为这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可沈景舟对她太好了。他会在她生理期时,
笨拙地为她熬红糖水。会在她加班晚归时,一直亮着灯等她。
他会记得她所有不经意间说出的喜好,然后默默为她实现。苏晚以为,自己是幸运的,
在没有爱情的婚姻里,遇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人。她渐渐动了心,付出了全部的真情。
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好”,不过是沈景舟高超的演技。他需要一个“苏家女婿”的身份,
来帮他在沈家的斗争中站稳脚跟。他需要一个“贤内助”,来为他扫平后顾之忧。而她苏晚,
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至于他的爱,他的温柔,从始至终,都只属于林清清一个人。
多么可笑。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封加密邮件。发件人,朱雀台。苏晚点开邮件,
里面是关于沈氏集团的详尽资料,从公司架构、核心项目,到每一笔资金的流水,
甚至包括沈景舟个人的海外秘密账户,都一清二楚。信息量之大,远超苏晚的想象。
朱雀台的实力,比外公描述的还要恐怖。她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项目上——“东城旧改”。
这是沈氏集团下半年最重要的项目,沈景舟为此投入了公司近半的流动资金,
还以个人名义做了担保,向银行贷了一大笔款。成败,在此一举。而朱雀台的资料显示,
这个项目涉及的一块关键地皮,其所有权存在巨大争议,背后牵扯到好几家老牌势力,
一旦引爆,整个项目都会瞬间崩盘。沈景舟,显然对此一无所知。他被人做局了。
苏晚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原本,如果他不知道,她或许会提醒他。
但现在……她只想亲手点燃这个**桶,看他从云端跌落深渊的模样。天色微亮时,
沈景舟回来了。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和若有若无的女士香水味。
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苏晚,他愣了一下,随即不悦地皱起眉。“你还没睡?又想闹什么?
”苏晚抬起头,一夜未眠让她双眼布满红血丝,脸色也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平静。
“我在等你。”“等我?”沈景舟冷笑一声,“等我给你一个交代?苏晚,
我昨天说得很清楚了,清清她……”“我们离婚吧。”苏晚打断了他的话。
沈景舟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凝固,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离婚?苏晚,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很清楚。”苏晚站起身,
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财产我一分不要,你只要在上面签字就行。
”沈景舟看着协议上“苏晚”那两个清秀的签名,怒火中烧。“就因为一株雪莲?
你就要离婚?你的心胸就这么狭隘?”“你别忘了,
当初是谁在你家公司快破产的时候伸出援手!现在你翅膀硬了,想过河拆桥了?
”苏晚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只觉得讽刺。“沈景舟,你搞错了。当初不是你帮我,
是我爸帮了你。”“如果不是苏家的注资和人脉,你根本斗不过你那两个哥哥,
更坐不稳沈氏总裁的位置。”“至于过河拆桥,”她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这句话,
用在你身上,不是更合适吗?”沈景舟被她堵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从没见过苏晚这副伶牙俐齿、咄咄逼人的样子。在他印象里,她永远是温顺的,体贴的,
对他言听计从的。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无比烦躁。“我不会离婚!
”他将协议书狠狠甩在桌上,“苏晚,我劝你别耍这种小聪明!乖乖做好你的沈太太,
别再挑战我的底线!”“底线?”苏晚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
“你的底线不就是林清清吗?”“你放心,我不会再挑战她。因为,
我会让你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沈景舟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苏晚不再理会他,转身准备上楼。“站住!”沈景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你把话说清楚!”苏晚吃痛,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只是冷冷地甩开他的手。“沈景舟,游戏开始了。”“好好享受你所剩不多的好日子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上了楼,留下沈景舟一个人在客厅里,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死死地盯着苏晚的背影,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
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第二天,沈氏集团。沈景舟刚到办公室,助理就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沈总,不好了!我们‘东城旧改’项目出事了!”沈景舟心里一沉:“出什么事了?
”“我们……我们用来竞标核心地块的方案,被竞争对手提前泄露出去了!
现在对方报出了一个只比我们低一点点的价格,我们几乎没有胜算了!”“什么?!
”沈景舟猛地站起身,“方案怎么会泄露出去?!”这是公司的最高机密,
只有几个核心高层知道!助理快要哭出来了:“不知道啊沈总,我们查了所有环节,
都没有发现问题……”沈景舟一拳砸在桌子上,手背青筋暴起。东城项目是他翻身的关键,
如果拿不下核心地块,前期的所有投入都将打水漂!是谁?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他脑海里,
莫名闪过苏晚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和她那句“游戏开始了”。不可能。
他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苏晚只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人,她懂什么商业竞争?
她哪有这个本事?一定是哪个商业对手!“马上去查!
把公司所有接触过方案的人都给我查一遍!掘地三尺也要把内鬼给我揪出来!”然而,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几天,沈氏集团仿佛被人下了降头。
先是几个正在洽谈的大客户突然毫无征兆地取消了合作。紧接着,
公司股价开始莫名其妙地连续下跌,短短三天就蒸发了数十亿。然后,
税务部门和质监部门又同时上门,说接到举报,要对沈氏进行彻查。一时间,
公司内外人心惶惶,流言四起。沈景舟焦头烂额,动用了所有关系去打探,却一无所获。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得“合情合理”,找不到一丝人为操控的痕迹。就好像,
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暗中推动着一切,精准地掐住沈氏的每一个命脉,
一步步将它推向深渊。而他,却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这种无力感,让他几近崩溃。
这天晚上,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却发现别墅里空荡荡的。苏晚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她走了。走得悄无声息,干干净净。只在客厅的茶几上,留下了那份他没有签的离婚协议。
沈景舟看着那份协议,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苏晚的电话。
关机。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又拨通了林清清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
传来林清清柔弱又担心的声音。“景舟哥哥,你还好吗?我听说公司最近……”“我没事。
”沈景舟打断她,语气疲惫,“清清,你好好养病,别想这些。
”“可是我担心你……对了景舟哥哥,我哥哥的公司最近想拓展业务,还差一点资金,
你看……”又是要钱。自从他把雪莲给了她,
林清清和她的家人就变着法地从他这里要钱要资源。以前,他只觉得这是人之常情,
甚至很享受这种被依赖的感觉。可现在,听着林清清理所当然的索取,
他心里莫名生出一丝烦躁。“我知道了,我让助理打给你。”他匆匆挂断电话,
将自己摔进沙发里。公司一堆烂摊子,苏晚又跟他闹离婚。一切都乱了套。
他揉着发痛的眉心,第一次开始怀疑,为了林清清,失去一个安分懂事的沈太太,
到底值不值得。3苏晚搬回了苏家老宅。父亲在服下朱雀台送来的雪莲后,
身体已经大为好转,脱离了危险期。看着父亲日渐红润的脸色,苏晚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晚晚,这些天辛苦你了。”苏父靠在床头,心疼地看着消瘦了一圈的女儿。“爸,
您说什么呢,只要您好好的,我什么都不辛苦。”苏晚为他掖好被角。
苏父叹了口气:“我听说了,你和景舟……”“爸,别提他了。”苏晚打断他,
“我们已经结束了。”“是爸没用,让你受委屈了。”苏父满眼自责。
当初为了挽救濒临破产的苏氏,他不得已才同意了这门联姻。
他以为沈景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没想到看走了眼。“不怪您。”苏晚摇摇头,
“是我自己识人不清。”她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公司的事。“爸,您安心养病,
公司有我。”“你?”苏父有些担心,“你一个人,应付得来吗?”苏晚笑了笑,
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您放心,现在的我,不是以前的我了。”安顿好父亲,
苏晚来到书房。朱雀台的联络人“玄鸟”已经在等她了。玄鸟是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者,
一身唐装,精神矍铄,正是电话里那个声音的主人。“大**。”玄鸟恭敬地递上一份文件。
“这是沈氏集团最新的动态。如您所料,‘东城旧改’项目竞标失败,
沈景舟为了填补资金窟窿,已经开始变卖一些非核心资产了。”苏晚翻看着文件,
神色没有丝毫波澜。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还不够。”她冷冷开口,“我要的,
是让他万劫不复。”玄鸟:“大**的意思是?”“东城项目那块地皮的归属权争议,
是时候该引爆了。”玄鸟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大**高明。一旦引爆,
不仅项目会彻底停摆,银行也会立即抽贷。届时,
沈景舟个人担保的巨额贷款将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名下还有一些私人投资和海外资产。”苏晚补充道,
“我不想看到他有任何翻身的机会。”“明白。”玄鸟点头,“朱雀台会处理干净。
”“还有一件事。”苏晚放下文件,看向玄鸟,“林清清,我要她所有的资料。
”她倒要看看,这个让沈景舟神魂颠倒的白月光,到底是个什么货色。玄鸟的效率极高,
不到半小时,林清清的详细资料就发到了苏晚的加密邮箱里。苏晚看着那份资料,
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冷笑。林清清,根本不是什么家境贫寒、体弱多病的柔弱小白花。
她父亲是个赌徒,欠了一**高利贷。她所谓的“病”,
不过是些需要长期调养但不致命的小毛病,却被她夸大其词,当成了向沈景舟索取的资本。
这些年,沈景舟花在她和她家人身上的钱,前前后后加起来,竟有近亿之多。
而她那个不成器的哥哥,更是拿着沈景舟给的钱,开公司,买豪车,养情人,挥霍无度。
一家子,都是吸附在沈景舟身上的蚂蟥。更有趣的是,资料显示,
林清清在和沈景舟保持“纯洁”的兄妹关系的同时,还和好几个富二代纠缠不清。
真是个时间管理大师。苏晚关掉邮件,心中再无波澜。对付这种人,她有的是办法。
她拨通了玄鸟的电话。“玄鸟,帮我做几件事……”另一边,沈景舟已经焦头烂额。
东城项目竞标失败的连锁反应比他想象的还要猛烈。银行的催款电话一个接一个,
合作伙伴纷纷上门解约,公司股价一泻千里,已经到了停牌的边缘。他四处求人,托关系,
却处处碰壁。那些往日里称兄道弟的“朋友”,如今对他避如蛇蝎。他这才明白,
自己是真的大势已去了。就在他绝望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联系了他。
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王家的二公子,王思明。王思明在电话里表现得十分热情:“沈总,
久仰大名。听说贵公司最近遇到点小麻烦?”沈景舟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王少客气了,
不知王少找我……”“我这有个项目,利润丰厚,不知道沈总有没有兴趣?”王思明笑道,
“只要这个项目做成了,别说区区几十亿的窟窿,就是让沈氏的市值翻一倍,也不是问题。
”沈景舟的心脏狂跳起来。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但他还没失去理智:“王少,
这么好的项目,为什么会找我?”“因为这个项目,只有你能做。”王思明故作神秘,
“具体的,我们见面再聊。”挂断电话,沈景舟激动得浑身颤抖。天无绝人之路!
他仿佛看到了东山再起的希望。他立刻让助理订了最好的餐厅,准备好好招待这位“贵人”。
餐厅包厢里,王思明开门见山。“沈总,我要你帮我对付一个人。”“谁?”“苏晚。
”沈景舟的瞳孔猛地一缩。“王少……和她有仇?”王思明冷笑一声:“她断了我一条财路,
这仇不大吗?”他将一份计划书推到沈景舟面前。“这是我准备的一个局,只要你配合我,
把苏晚引进来,事成之后,我保你沈氏安然无恙,另外再给你十个亿的酬劳。
”沈景舟看着那份计划书,心头巨震。王思明的计划,阴毒无比。
他要利用苏晚对苏氏的在乎,设下一个金融陷阱,一旦苏晚入局,不仅苏氏会被吞并,
她个人也会背上巨额债务,身败名裂。沈景舟的手,有些发抖。让他亲手把苏晚推入地狱?
他脑海里闪过苏晚决绝的背影,和那句“你会后悔的”。难道公司最近发生的一切,
真的和她有关?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怎么?沈总不忍心?”王思明看出了他的犹豫,
讥笑道,“别忘了,她现在可是恨不得你死。你不动手,难道等着她来收拾你?”“更何况,
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最后一句话,像一把尖刀,刺中了沈景舟的要害。是啊,
他已经没有选择了。要么,和沈氏一起完蛋。要么,就踩着苏晚的尸骨,重新爬起来。
沈景舟的眼神,一点点变得阴狠。他拿起那份计划书,沉声道:“王少想让我怎么做?
”王思明满意地笑了。“很简单,你只需要……”他不知道的是,此刻,
在餐厅对面的大楼里,苏晚正拿着一个高倍望远镜,将包厢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她身旁的玄鸟低声道:“大**,王思明上钩了。”苏晚放下望远镜,
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王思明,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也是林清清的“鱼”之一。
苏晚只是让朱雀台放出一点风声,说林清清从沈景舟那里骗走了一大笔钱,
导致沈氏资金链断裂,而这笔钱,原本是王思明看中的一个项目的投资款。
以王思明睚眦必报的性格,自然会把这笔账算在始作俑者沈景舟和“帮凶”苏晚头上。
她就是要借王思明这把刀,去捅沈景舟最致命的一刀。
至于沈景舟会不会上钩……苏晚从不怀疑。在巨大的利益和东山再起的诱惑面前,那个男人,
可以抛弃一切,包括良知。“好戏,才刚刚开始。”她转身,
留给窗外繁华的都市一个冰冷的背影。4沈景舟开始行动了。他主动联系了苏晚,
电话里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与悔意。“晚晚,我们能见一面吗?
”苏晚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有事?”“我想和你谈谈。”沈景舟的姿态放得很低,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为了清清……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如果是在半个月前,
听到这番话,苏晚或许还会心软。但现在,她只觉得恶心。“地址发我。
”她冷冷地回了三个字。见面的地点,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咖啡馆。
沈景舟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他看到苏晚,
眼神一亮,急忙站起身。“晚晚,你来了。”苏晚在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说吧,
找我什么事。”沈景舟被她冷漠的态度刺了一下,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晚晚,
我知道公司最近的事,是你做的,对不对?”苏晚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沈景舟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认输。只要你愿意收手,
回到我身边,我保证,立刻和林清清断绝一切关系。”“我名下所有的财产,
都可以转到你的名下。”“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演得情真意切,眼神里充满了恳求。
若是换做旁人,恐怕真的会被他打动。但苏晚的心,早已被他伤得千疮百孔,
不会再有任何波澜。她只是觉得可笑。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演戏。他以为,
她还是那个会被他三言两语就哄骗的傻瓜吗?“沈景舟,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苏晚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在我爸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我为了给你公司周转,卖掉我妈遗物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我被你妈指着鼻子骂,
被你的白月光羞辱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她每问一句,沈景舟的脸色就白一分。“晚晚,
我……”“你什么都不用说。”苏晚放下咖啡杯,声音冷得像冰,
“你以为你今天找我来演这出戏,是为了什么,我会不知道吗?”沈景舟的瞳孔骤然收缩。
苏晚看着他震惊的表情,缓缓笑了。“王思明给你的计划书,带来了吗?”轰!
沈景舟的大脑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一片空白。她……她怎么会知道?!
他脸上血色尽褪,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晚,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看着他这副模样,
苏晚心中最后一丝旧情也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和嘲讽。这就是她爱了三年的男人。
愚蠢,贪婪,又自作聪明。“看来,你是真的想让我身败名裂啊。”苏晚的语气很轻,
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沈景舟的心上。“不……不是的!晚晚,你听我解释!
”沈景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慌乱地想要抓住苏晚的手。苏晚嫌恶地避开。“解释?
你是想解释,你只是想利用王思明来对付我,等扳倒我之后,再反过来吞掉他的势力吗?
”“还是想解释,你联系我之前,就已经偷偷转移了你仅剩的资产,准备一旦计划失败,
就立刻逃到国外去?”苏晚每说一句,沈景舟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裸地站在苏晚面前,所有的心思和算计,
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眼前的苏晚,
再也不是那个温顺可人的妻子。她像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带着洞悉一切的眼神,
审判着他的罪恶。“你……你到底是谁?”他颤声问道。苏晚没有回答他。她只是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怜悯。“沈景舟,你输了。
”“从你拿着那株雪莲走向林清清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说完,
她转身就走。“站住!”沈景舟猛地扑过来,死死抱住她的腿,状若疯癫。“苏晚!
你不能走!你不能毁了我!”“求求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放过我这一次!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痛哭流涕,狼狈不堪,
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里高高在上的沈总的模样。咖啡馆里的客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
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苏晚只觉得一阵反胃。她用力一脚,将他踹开。“夫妻一场?
”她冷笑,“你也配?”“当初你利用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夫妻情分?
”“你让我爸等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夫妻情分?”“现在你走投无路了,跑来跟我谈情分?
你不觉得可笑吗!”苏晚的话,字字诛心。沈景舟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他知道,
一切都完了。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被推开,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他们径直走到沈景舟面前,亮出了证件。“沈景舟先生,
你涉嫌商业诈骗、非法挪用资金等多项罪名,请跟我们走一趟。”冰冷的手铐,
铐住了沈景舟的双手。他整个人都懵了,直到被警察架起来,才反应过来。他猛地抬头,
死死地瞪着苏晚。“是你!是你报的警!”苏晚神色淡漠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只是,把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而已。”“善恶到头终有报。沈景舟,这是你的报应。
”沈景舟被带走了。从天堂到地狱,不过短短半个月。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只是那个曾被他弃之如敝履的女人。苏晚站在原地,看着警车呼啸而去,
心中没有半分报复的**。只有一片空洞的荒芜。结束了。她和沈景舟之间,彻底结束了。
手机响了,是玄鸟打来的。“大**,王思明那边也处理好了。他设的局,
我们已经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现在王家自顾不暇,没空再找您的麻烦了。”“嗯。
”“另外,关于林清清……”玄鸟顿了顿,“她那些‘朋友’,在得知沈景舟倒台后,
都和她撇清了关系。她父亲的债主也找上了门,听说,她被带去了一个‘很热闹’的地方。
”苏晚的眼中没有任何波澜。那是她应得的下场。“大**,朱雀台的上一任主人,
也就是您的外公,曾留下话。”玄鸟的声音变得郑重起来。“他说,
当您正式启用朱雀令的那一刻起,您就是朱雀台唯一的主人。”“朱雀台上下,三千人众,
任凭差遣。”苏晚沉默了。外公留给她的,不仅仅是一张护身符。
更是一个庞大到足以打败乾坤的帝国。她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忽然觉得有些茫然。
报复了沈景舟,然后呢?她的人生,该走向何方?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苏晚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朗又带着几分戏谑的男声。“你好,
是朱雀台的新主人吗?”“我是青龙。”5青龙?苏晚的眉头微蹙。朱雀台的资料里,
有关于这个代号的记载。与朱雀、玄武、白虎并列,
是掌控着东方、北方、西方情报网的最高负责人。而青龙,是四象之首,
也是其中最神秘的一个,连玄鸟都未曾见过他的真面目。“有事?”苏晚的声音依旧清冷。
“没事就不能找新老板联络一下感情吗?”电话那头的男人轻笑一声,
声音里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懒散,“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时晏,执掌青龙殿。
”“我听玄鸟说,你把沈家那小子收拾得很惨啊。”苏-晚-不-语。
她不喜欢这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别误会,我没有监视你的意思。
”陆时晏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语气稍微正经了一些,“只是你这次的动静不小,
京城里不少人都盯着呢。我作为你的下属,总得帮你扫清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比如?
”“比如,沈景舟的母亲,那位沈老夫人,现在正四处放话,说要让你身败名裂,
一辈子都翻不了身。”陆时晏的语气又带上了几分戏谑,
“她还联系了几个和苏家有旧怨的对头,准备联合起来对付苏氏集团。
”苏晚的眼神冷了下来。沈母的刻薄和蛮不讲理,她这三年领教得够多了。
她本以为沈景舟倒台,这位老夫人会消停一些,没想到,她还是不肯放过自己。“知道了。
”苏晚淡淡地应了一声。“就这?”陆时晏似乎有些意外,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帮你把她也送进去,陪她儿子作伴呢。”“没那个必要。
”苏晚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对付她,还用不着朱雀台。”一个只会撒泼叫骂的老妇人,
和几个早已没落的家族,她还没放在眼里。“有魄力。”陆时晏赞了一句,
“不愧是老台主选中的继承人。”“不过,我今天找你,主要是为了另一件事。”他的语气,
终于变得严肃起来。“什么事?”“关于你母亲,宋清微的死。”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的母亲,在她十岁那年,因为一场意外车祸去世了。这是她心中永远的痛。“我母亲的死,
不是意外吗?”她的声音有些发紧。“表面上是。”陆时晏的声音沉了下来,
“但我们最近整理老台主的遗留资料时,发现了一些疑点。”“当年那场车祸,
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蓄意的谋杀。”轰!苏晚只觉得天旋地转,手机都差点握不住。
谋杀?怎么可能!“你有什么证据?”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句地问道。
“证据还在查。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人。”“谁?”“京城,秦家。”秦家。
苏晚的瞳孔狠狠一缩。如果说沈家在京城算是一流世家,那秦家,就是真正的顶级豪门,
是金字塔尖的存在。其势力盘根错节,深不可测。苏家在秦家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她母亲怎么会和秦家扯上关系?“为什么?”苏晚的声音有些沙哑。“具体原因不明。
老台主的资料里只提到,你母亲手上,似乎有一件让秦家非常忌惮的东西。”“是什么?
”“不知道。”陆时晏叹了口气,“线索到这里就断了。老台主似乎也在追查这件事,
但没等查出结果,就……”苏晚沉默了。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将她笼罩。
沈景舟的背叛,朱雀台的继承,母亲的死因……所有的一切,
都超出了她过去二十多年的认知。她感觉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身不由己。
“苏晚,”陆时晏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