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梦沉渊,山河已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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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摔倒时,手里还捧着为沈迟做的生日蛋糕。

纯白的奶油上,用覆盆子酱写着「七周年快乐」。

那时和闺蜜许念在厨房打闹,她玩笑似地从背后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

后脑撞上桌角的瞬间,我最后的念头是,蛋糕不能摔坏了。

再次睁眼,是在医院。

沈迟握着我的手,眼圈通红,他看起来老了十岁。

「然然,你终于醒了。」他声音发颤。

我笑着想说「我没事」。

门口却传来一个小女孩怯生生的声音:「爸爸,这个阿姨是谁?」

一个女孩,牵着我最好的闺蜜,许念的手。

我嘴角的笑凝住了,如坠冰窟。

我只是摔了一跤。

醒来时,全世界都变了。

我的男人,成了闺蜜的丈夫。

而我,成了那个,不该醒来的人。

......

那女孩看起来四五岁,一双眼睛和沈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许念站在她身后,穿着一条米色长裙,头发烫成了温柔的卷。

她看到我,脸上的血色刷地褪尽,原本明亮的眸光黯淡了几许。

「姐姐......你......」

我看向沈迟,他的手还握着我的,指尖收紧。

一种荒谬感包裹了我。

怒火在胸腔里燃烧,心跳声在耳边擂鼓。

我怀疑,我不是醒了,而是坠入了一场荒诞的梦境。

「沈迟,这是什么新的整蛊游戏吗?」

我尝试让气氛轻松一点,可没人笑。

空气里只有消毒水味和尴尬的沉默。

沈迟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反倒是许念。

她先反应过来,蹲下身,把那个小女孩搂进怀里。

「念念,别怕,这是......爸爸的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

我听着这三个字,只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

七年的青春,从校服到婚纱的梦想,最后只换来一句轻飘飘的「老朋友」?!

我的视线从许念,到那个孩子,最后落回沈迟身上。

他的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沈迟,」我叫他的名字,极力克制颤音,「你看着我。」

他终于抬起头。

那双曾装满星辰和我的眼睛里,此时全是愧疚和疲惫。

「她叫沈思然。」他说。

「思念的思,然然的然。」

一把生锈的钝刀,一刀一刀,在割裂我的胸口。

我甚至能想象到,他们是如何在蜜罐里。

一边「思念着」我,一边给我刻画「坟墓」。

他还真敢。

我坐直身体,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你干什么去?」沈迟一把拉住我。

「回家。」我甩开他的手,「回我们自己的家。」

那个我们一起刷墙,一起贴地板。

一起为了一张打折的沙发跑遍全城才买回来的,我们的家。

许念的脸色更白了。

她拉着孩子的手,用力到指节都泛出青色。

沈迟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随即才用残忍的语调说:「然然,那个家......三年前就卖了。」

「你昏迷了整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