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出轨后,我让她赎罪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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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砚和苏弥恋爱五年,从校服到西装。直到他在暴雨夜推开公寓门,

撞见苏弥和陈骁纠缠在沙发上。“砚哥,你听我解释……”苏弥跪在碎玻璃上,血染红白裙。

他转身就走。后来她寒冬跳进冰河救他母亲,他站在岸上抽烟:“要死死远点。

”她捐出骨髓救他妹妹,他撕了同意书:“你的东西,脏。

”当陈骁的建材公司因“意外”破产时,靳砚正擦拭着扳手轻笑:“这才叫公平。

”庆功宴上苏弥憔悴出现,他晃着酒杯对宾客说:“脏东西而已,清出去。

”第一章雨下疯了。豆大的雨点砸在靳砚那辆黑色越野车的挡风玻璃上,

雨刮器疯了似的左右摇摆,也只能勉强撕开一片模糊的水幕。

城市霓虹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晕染开,扭曲变形,像一幅被水泡坏的油画。车里暖气开得很足,

却驱不散靳砚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寒意。他刚从邻市一个棘手项目的谈判桌上下来,

连续熬了三个通宵,太阳穴突突地跳,脑子里像塞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闷。

方向盘上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只想快点回到那个有苏弥在的、被他称为“家”的公寓。五年了,

从大学校园里青涩的牵手,到如今各自在职场打拼,

那个小小的空间承载了太多疲惫后的温暖和默契。苏弥总会在玄关留一盏暖黄的小灯,

锅里温着醒酒汤或者一碗清淡的粥。那是他拼杀一天后,唯一能卸下所有盔甲的地方。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苏弥发来的信息,只有简短的两个字:“等你。

”后面跟着一个拥抱的表情。靳砚紧绷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下,

随即又被更深的疲惫覆盖。他踩下油门,车轮碾过积水,发出哗啦的声响,

朝着那个亮着暖黄灯光的方向疾驰。车停在地库,靳砚甩上车门,

带着一身湿冷的潮气走进电梯。金属轿厢映出他此刻的模样:头发被雨水打湿了几缕,

贴在额角,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下巴冒出了胡茬,昂贵的西装外套肩头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他对着模糊的倒影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个不那么疲惫的笑容,失败了。算了,

苏弥不会在意这些。电梯“叮”一声停在熟悉的楼层。走廊里很安静,

只有他湿漉漉的皮鞋踩在地毯上的闷响。他掏出钥匙,**锁孔,转动。“咔哒。”门开了。

玄关那盏特意为他留的暖黄小灯亮着,光线温柔地铺洒开来。然而,

一股浓烈到刺鼻的酒气混合着某种甜腻的香水味,像一记闷棍,狠狠砸在靳砚的嗅觉神经上,

瞬间冲散了那点微弱的暖意。客厅里没开主灯,只有电视屏幕闪烁着幽蓝的光,

无声地播放着某个综艺节目,画面里一群人夸张地笑着。沙发上,两道人影紧紧纠缠在一起。

靳砚的呼吸,在那一秒彻底停滞了。他像一尊被骤然冻结的冰雕,僵立在玄关昏暗的光影里。

所有的疲惫、困倦、对温暖的渴望,被眼前这一幕炸得粉碎,

只剩下一种尖锐的、冰冷的、足以刺穿灵魂的剧痛,从心脏的位置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沙发上的人似乎被开门的动静惊扰。压在下面的女人猛地抬起头,凌乱的长发下,那张脸,

是靳砚刻在骨血里的熟悉——苏弥。她脸上那种迷醉的、带着情欲的红晕,

在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是谁时,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见了鬼似的惨白。

她身上的薄纱睡裙被扯得歪斜,露出大片肌肤。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也转过头,

带着被打断的不耐烦。那张脸,靳砚也认识——陈骁,

苏弥公司那个据说很会来事的部门经理,靳砚在一次苏弥公司的年会上见过,

当时就觉得他那双眼睛黏在苏弥身上,让人不舒服。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苏弥的瞳孔因为极度的惊恐而放大,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陈骁脸上的不耐烦迅速转化为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靳砚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

缓慢地、一寸寸地刮过沙发上那两具纠缠的身体,刮过苏弥惨白的脸,

刮过陈骁那来不及收起的、带着情欲痕迹的表情。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的咆哮,

没有痛苦的扭曲,只有一片死寂的空白。那空白之下,是足以焚毁一切的岩浆。“砚…砚哥?

”苏弥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终于挤出了破碎的两个字。

她猛地推开还压在她身上的陈骁,手忙脚乱地想要拉好自己凌乱不堪的睡裙,

动作仓皇得像只受惊的兔子。陈骁也狼狈地坐起身,胡乱地抓起自己扔在旁边的衬衫,

试图遮掩**的上身,眼神躲闪,不敢看门口那个散发着恐怖低气压的男人。靳砚动了。

他没有说话,一个字也没有。他只是极其缓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客厅。

湿透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清晰的水印,

每一步都像踩在苏弥和陈骁的心尖上。他走到沙发前,目光落在茶几上。

那里放着一个醒酒器的残骸,旁边是两只高脚杯,一只倒了半杯红酒,另一只歪倒着,

深红的酒液像血一样泼洒在白色的茶几面上,蜿蜒流淌,滴落在地毯上,洇开一片暗红。

旁边还有一个空了大半的威士忌酒瓶。靳砚的目光在那片狼藉上停留了半秒,然后,他弯腰,

伸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拿起了那个歪倒的、沾着酒渍的高脚杯。

苏弥的心跳几乎要冲出喉咙,她看着靳砚的动作,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砚哥!

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我们喝多了…真的…我…”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靳砚举起了那个高脚杯。他没有看苏弥,也没有看陈骁。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他们,

落在虚空中的某个点上。然后,他手臂猛地一挥,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劲,

将那只脆弱的水晶杯狠狠砸在苏弥脚边的地板上!“哗啦——!

”刺耳的碎裂声在死寂的客厅里炸开!无数晶莹的碎片像冰雹一样四散飞溅!“啊——!

”苏弥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地往后缩,赤着的脚踩到了几片锋利的碎玻璃,

钻心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了大半。靳砚依旧面无表情。

他看也没看地上的狼藉和脸色惨白、脚底渗出血珠的苏弥。他转过身,脊背挺得笔直,

像一杆宁折不弯的标枪,朝着玄关走去。“砚哥!靳砚!”苏弥彻底慌了,

巨大的恐慌和绝望淹没了她。她不顾脚底的疼痛,猛地从沙发上扑下来,

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向靳砚的背影,膝盖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正好跪在那一地尖锐的碎玻璃上!“嘶……”剧烈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膝盖瞬间被割破,鲜红的血珠迅速渗出,染红了身上那件单薄的白色睡裙下摆,

像雪地里绽开的刺目红梅。她顾不上疼,伸出沾着血和酒渍的手,死死抓住靳砚湿透的裤脚,

声音凄厉,带着哭喊:“别走!求求你!听我解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喝糊涂了!

是他…是他先…砚哥!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她的眼泪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残妆,

狼狈不堪。她仰着头,用尽全身力气哀求着,试图抓住这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靳砚的脚步,

终于停住了。他微微侧过头,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缓缓地、自上而下地,

钉在苏弥那张涕泪横流、写满绝望和哀求的脸上。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没有愤怒,

没有痛苦,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令人窒息的冷漠和……厌恶。那眼神,

比任何咆哮和责骂都更让苏弥心胆俱裂。他一个字也没说。然后,他猛地抬脚,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嫌恶,狠狠甩开了苏弥抓着他裤脚的手!

苏弥被他甩得一个趔趄,手肘撞在旁边的鞋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跌坐在地上,

膝盖和手肘的伤口**辣地疼,但都比不上心口那被彻底撕裂的剧痛。靳砚再没有回头。

他拉开那扇沉重的、隔绝了温暖与冰冷的公寓门,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砰!

”门被重重关上。那一声巨响,如同丧钟,在苏弥耳边轰鸣,

也彻底关上了她世界里所有的光。冰冷的、带着楼道里灰尘气息的空气涌了进来,

吹散了屋内残留的酒气和甜腻香水味,也吹得苏弥遍体生寒。

她瘫坐在一地狼藉的碎玻璃和暗红酒渍中,膝盖和脚底的伤口还在流血,

染红了白色的睡裙和浅色的地毯。她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仿佛还能看到靳砚最后那个冰冷刺骨的眼神。“靳砚……”她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

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眼泪无声地汹涌流淌。陈骁这时才像是从惊吓中回过神,

他胡乱套上衬衫,扣子都扣错了位,脸上带着惊魂未定和一丝懊恼。他走过来,

想扶苏弥:“弥弥,你…你没事吧?他…他这也太……”“滚!”苏弥猛地抬起头,

通红的眼睛里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恨意和绝望,

她抓起手边一块较大的玻璃碎片就朝陈骁扔过去,“你给我滚!滚出去!都是你!

都是你害的!滚啊——!”玻璃碎片擦着陈骁的胳膊飞过,划出一道血痕。

陈骁吓得后退一步,看着苏弥状若疯癫的样子,又看看紧闭的大门,知道今晚彻底搞砸了。

他脸色难看地啐了一口,也顾不上形象,抓起自己的外套和手机,

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出了公寓。门再次被关上。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苏弥一个人。

死一样的寂静包裹着她,只有她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和电视机里依旧无声欢笑着的画面,形成一种荒诞又绝望的对比。暖黄的玄关灯光,

此刻只照亮了她满身的狼狈和冰冷的地板。血,还在流。心,已经死了大半。

她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看着地上那片刺目的红,

靳砚最后那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眼神一遍遍在她脑海里回放。

巨大的悔恨和恐惧像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完了。一切都完了。第二章门关上的巨响,

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苏弥的耳膜上,也砸碎了她最后一丝侥幸。

世界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死寂。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下是尖锐的玻璃碎片和粘腻的酒液混合物,

膝盖和脚底的伤口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但这痛楚,

远不及心口那被生生剜去一块的空洞和剧痛。靳砚走了。那个她爱了五年,

以为会携手一生的人,用那样一种冰冷到极致的眼神看了她最后一眼,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没有质问,没有咆哮,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漠然和……厌弃。

“不…不能这样…”苏弥猛地打了个寒颤,混沌的脑子被巨大的恐惧强行撕开一道缝隙。

她不能失去靳砚!绝对不能!

酒精带来的眩晕和情欲的迷乱早已被这盆兜头浇下的冰水彻底浇灭,

只剩下彻骨的寒冷和清醒的绝望。她挣扎着想站起来,膝盖上的伤口被碎玻璃再次挤压,

疼得她眼前发黑,又重重跌坐回去。血,顺着小腿蜿蜒流下,

在浅色的地毯上洇开更大一片暗红。不行!她必须去追他!必须解释!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苏弥咬着牙,忍着剧痛,用手撑着旁边的鞋柜,

指甲几乎要抠进木头里,才勉强支撑起虚软的身体。她顾不上处理伤口,

也顾不上换掉那身染血的、狼狈不堪的睡裙,赤着脚,踉踉跄跄地冲向门口。每走一步,

脚底的碎玻璃都扎得更深,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带血的脚印。她拉开门,

冰冷的楼道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得她浑身发抖。“靳砚——!”她朝着空荡荡的楼道嘶喊,

声音带着哭腔,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没有回应。

只有声控灯因为她凄厉的喊声而骤然亮起,惨白的光线照亮了她惨白的脸和满身的血污。

电梯的数字显示正在下行。苏弥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冲到电梯口,疯狂地按着下行键,

看着那红色的数字不断跳动,最终停在了“1”。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绝望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她转身扑向旁边的安全通道,

不顾膝盖和脚底的剧痛,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冰冷的金属扶手硌得她生疼,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她不敢停。“靳砚!等等我!你听我说!求你了!

”她的哭喊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带着令人心碎的绝望。终于冲出一楼的安全门,

冰冷的夜风夹杂着未停的雨丝扑面而来,苏弥冻得一个激灵。她赤着脚,

踩在湿漉漉、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四处张望。雨幕中,

那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刚刚驶出小区大门,红色的尾灯在雨水中划出两道模糊的光轨,

像两道流血的伤口,然后毫不留恋地汇入车流,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靳砚——!

”苏弥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朝着车子消失的方向追了几步。

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她单薄的睡裙,紧紧贴在身上,刺骨的寒意让她浑身发抖。

脚底的伤口被粗糙的地面和雨水浸泡,更是疼得钻心。车子彻底看不见了。

苏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小区门口湿冷的水泥地上。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她,混合着膝盖和脚底流出的血水,

在她身下晕开一片淡红色的水洼。保安亭里的值班保安被惊动,撑着伞跑出来,

看到苏弥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哎!姑娘!你怎么了?快起来!这大下雨天的,

地上多凉啊!受伤了?”保安试图去扶她。“别碰我!”苏弥猛地甩开保安的手,声音嘶哑,

带着一种濒死的绝望。她抬起头,雨水顺着她的头发、脸颊疯狂流淌,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死死盯着靳砚车子消失的方向,眼神空洞得吓人。

“靳砚…你回来…你回来看看我啊…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喃喃自语,

声音越来越低,身体因为寒冷和剧痛而剧烈地颤抖着。保安看她状态不对,又不敢强行拉她,

只能焦急地站在旁边:“姑娘,你这样不行啊!会生病的!快起来吧!有什么事回家说!

”回家?那个曾经充满温暖和期待的地方,此刻对她而言,

只是一个冰冷的、充满背叛和绝望的囚笼。靳砚走了,带走了那里所有的光。

苏弥像是没听见保安的话,只是固执地跪在冰冷的雨水中,任由雨水冲刷,

仿佛这样就能洗刷掉自己的罪孽,就能等回那个决绝离开的人。膝盖的伤口在冰冷和摩擦下,

疼痛已经变得麻木,只有心口那个巨大的空洞,在呼呼地灌着冷风,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一辆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下,

下来一个晚归的住户,看到苏弥的样子,投来惊异和探究的目光。

那目光像针一样刺在苏弥身上。她猛地惊醒,巨大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她。她不能在这里!

不能像个疯子一样跪在这里被人围观!她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跪得太久,膝盖早已麻木,

加上脚底的伤,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最后还是那个好心的保安,实在看不过去,

强行把她架了起来。“姑娘,你家住哪栋?我送你回去。

”保安看着她惨白的脸和不断流血的脚,语气带着同情。苏弥失魂落魄地被保安半扶半架着,

一步一挪地往回走。每一步都留下一个带血的脚印,很快又被雨水冲刷干净。

回到那间冰冷的公寓,

倒的家具、还有她刚才跪过的地方留下的斑斑血迹……一切都无声地嘲笑着她的愚蠢和不堪。

保安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姑娘,

你…你这伤得处理一下啊。要不要帮你叫个救护车?或者…联系你家人?”家人?

苏弥茫然地抬起头。她父母都在外地,在这个城市,她唯一的“家人”就是靳砚。

而现在……“不用了…谢谢…”她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我自己…可以。

”保安看她这副样子,知道多说无益,摇摇头,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伤口别感染,才转身离开,

轻轻带上了门。门关上的瞬间,苏弥最后一点强撑的力气也消失了。她瘫在沙发上,

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膝盖和脚底,看着这间曾经充满甜蜜回忆、此刻却冰冷刺骨的屋子,

巨大的悲伤和绝望终于彻底将她吞噬。她蜷缩起身体,把脸埋在膝盖里,

伤口被挤压的剧痛让她浑身一颤,但她已经感觉不到了。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声,

终于冲破了喉咙,在死寂的公寓里低低地回荡开来。

砚…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别不要我…”第三章靳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回公司的。

雨刮器单调地左右摇摆,刮开一片又一片模糊的水幕,

却刮不开眼前那幅烙印在脑海里的画面——沙发上纠缠的身影,苏弥惨白的脸,

陈骁慌乱的表情,还有那刺鼻的酒气和甜腻的香水味。每一个细节都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他的神经上。方向盘在他手中被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他没有愤怒地砸方向盘,没有疯狂地加速,只是将油门踩得很深,

黑色的越野车在雨夜的街道上沉默地疾驰,像一头压抑着所有暴戾、只想逃离的受伤野兽。

车子最终停在了公司地下车库他专属的固定车位。引擎熄灭,车库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雨水敲打通风管道的声音,单调而冰冷。靳砚没有立刻下车。他靠在驾驶座上,

头微微后仰,抵着冰冷的头枕。车窗外是车库惨白的灯光,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他闭着眼,

但眼皮下的眼球却在剧烈地颤动。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尖锐的疼痛,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五年。从青涩的校园到如今,

一千八百多个日夜。他记得她第一次笨拙地给他织围巾,记得她熬夜陪他复习考试,

记得她拿到第一份工资时兴奋地拉着他去吃大餐,

得她在他创业最艰难时默默支持的眼神……那些温暖的、琐碎的、构成了他生命底色的画面,

此刻被那沙发上的一幕彻底击碎,变成无数锋利的碎片,反反复复地切割着他的心脏。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他紧抿的唇间逸出,带着浓重的自嘲和毁灭的气息。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一片赤红,布满了骇人的血丝,却没有任何泪意,

只有一片干涸的、燃烧后的灰烬般的死寂。他推开车门,冰冷的车库空气瞬间包裹了他,

让他打了个寒颤,却也带来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他没有回那个所谓的“家”。那个地方,

连同里面的人,都让他感到恶心。他直接乘电梯上了顶层,

走进了自己那间宽敞却冰冷的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在雨夜中模糊的灯火,

像一片沉浮的星海,却照不进这间屋子分毫。靳砚反手锁上门,没有开灯。

他脱掉湿透的、带着寒气和酒气的外套,随手扔在地上,像扔掉一件肮脏的垃圾。然后,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空旷的办公室,沉默地站着。窗外雨声淅沥,窗内死寂无声。

只有他压抑到极致的、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旷的空间里低低回响。时间一点点流逝。

窗外的灯火渐渐稀疏,雨势似乎小了些,但天空依旧阴沉得如同他此刻的心境。突然,

办公室外间的座机电话尖锐地响了起来!刺耳的**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一遍又一遍,锲而不舍。靳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没有动,依旧背对着门口,

像一尊冰冷的雕塑。**固执地响了十几声,终于停了。但仅仅安静了不到一分钟,

他放在办公桌上的私人手机,又疯狂地震动起来!嗡嗡的蜂鸣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刺眼的光,上面跳动的名字,是“苏弥”。靳砚缓缓转过身。黑暗中,

他的脸在手机屏幕光的映照下,一半明,一半暗,眼神幽深得如同寒潭。

他盯着那不断闪烁、不断震动的手机,看着那个曾经让他心头一暖的名字,

此刻只觉得无比刺眼。他没有接。手机在桌面上执着地震动着,嗡嗡声像是某种绝望的哀鸣。

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那个名字固执地闪烁着。终于,在不知道第多少次震动后,

手机安静了下来。屏幕彻底暗了下去。办公室重新陷入死寂。靳砚走到办公桌前,

没有看那部手机。他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盒烟和一个银质的打火机。他很少抽烟,

只有在压力极大、或者需要极度冷静的时候才会碰。他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嚓”一声轻响,幽蓝的火苗跳跃起来,点燃了烟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雾涌入肺腑,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却也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感。他走到窗边,

推开一扇窗,冰冷的夜风裹挟着雨丝瞬间灌入,吹散了他吐出的烟雾。他就这样站在风口,

沉默地抽着烟,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空洞,没有任何焦点。一支烟很快燃尽,

他又点燃了第二支。不知过了多久,桌上的内线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是楼下前台的号码。

靳砚掐灭了烟蒂,走过去,按下了免提键。“靳总,

”前台值班保安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犹豫,“那个…苏**在楼下…她…她浑身都湿透了,

好像还受了伤,一直在哭…非要见您…我们劝不走…”靳砚握着话筒的手指,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沉默着,话筒里只有电流微弱的滋滋声,

和他自己冰冷到极致的呼吸声。“靳总?”保安小心翼翼地又唤了一声。“让她滚。

”靳砚的声音终于响起,透过话筒传出去,没有任何起伏,没有任何温度,像淬了冰的金属,

冷硬得刺骨。“再敢放她进来,或者让她靠近公司一步,你们所有人,明天都不用来了。

”说完,他直接切断了通话。话筒被重重地扣回座机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靳砚重新走回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再次点燃了一支烟。幽暗的办公室里,

只有他指间那一点猩红,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映着他线条冷硬、毫无表情的侧脸。楼下,

公司大堂冰冷的灯光下,苏弥浑身湿透,单薄的睡裙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瑟瑟发抖的轮廓。

膝盖和脚底的伤口被雨水泡得发白,还在隐隐渗着血丝。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冻得发紫,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狼狈得像一只被遗弃在雨中的流浪猫。

前台的两个保安和值班经理围着她,脸上带着同情和为难。“苏**,您…您还是先回去吧?

靳总他…他不见客。”值班经理硬着头皮劝道,想起刚才电话里靳砚那冰冷刺骨的声音,

心里直打鼓。“是啊苏**,您看您这伤…得赶紧处理啊!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保安也附和着。苏弥像是没听见,只是固执地、死死地盯着电梯的方向,

仿佛靳砚下一秒就会从那里走出来。眼泪混合着脸上的雨水不断滑落,她摇着头,

一定在生气…我要见他…让我见他一面…就一面…求求你们…帮我再打个电话…”“苏**,

真的不行!”值班经理急了,“靳总下了死命令,您再不走,我们…我们饭碗都得丢!

您别为难我们了行吗?”“求求你们…”苏弥的力气似乎耗尽了,身体晃了晃,

几乎要瘫软下去。一个保安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沉稳的男人匆匆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他是靳砚的特别助理,林哲。他显然是接到了前台的紧急通知赶下来的。

林哲看到苏弥这副模样,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复杂。他快步走过来,

对值班经理和保安使了个眼色:“这里交给我,你们去忙吧。”等其他人散开,

林哲看着摇摇欲坠、眼神涣散的苏弥,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苏**,您这又是何苦?

”“林助理…”苏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抓住林哲的胳膊,

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他在上面是不是?你带我去见他!求求你!我要跟他解释!

事情不是他看到的…”“苏**!”林哲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不容置疑的严肃,

“靳总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您。他让我转告您,”林哲顿了顿,

看着苏弥瞬间灰败下去的眼神,还是把靳砚那句冰冷的话复述了出来,“‘别脏了我的地方,

滚。’”“别脏了我的地方…滚…”苏弥喃喃地重复着,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

在她心口反复切割。她抓着林哲胳膊的手无力地滑落,身体彻底失去了支撑,

软软地向下倒去。林哲眼疾手快地架住她,防止她摔在地上。“苏**!您振作点!

”苏弥眼神空洞地看着林哲,又像是透过他看向虚空,泪水无声地汹涌流淌。她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我送您去医院。

”林哲当机立断,半扶半抱着几乎失去意识的苏弥,快步朝公司大门外走去。

他招手叫来一辆等候的出租车,小心地将苏弥塞进后座,自己也坐了进去。“师傅,

最近的医院,急诊!”出租车驶离了这座冰冷的、拒绝她进入的写字楼。苏弥靠在车窗上,

冰凉的玻璃贴着滚烫的额头。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被雨水模糊的城市光影,

看着那栋越来越远的、靳砚所在的大厦,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将她淹没。

她闭上眼,滚烫的泪水滑过冰冷的脸颊。他连见她一面,听她说一句话,都不肯了。

第四章靳砚把自己彻底埋进了工作里。那间顶层办公室成了他的堡垒,也是他的囚笼。

他不再回那个充满背叛气息的公寓,吃住都在公司。巨大的落地窗映着他不知疲倦的身影,

灯光常常彻夜不熄。他处理文件的速度快得惊人,眼神锐利如鹰隼,下达指令简洁冰冷,

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效率。整个公司都笼罩在一种高压的、战战兢兢的气氛中,

没人敢问为什么,也没人敢靠近那个散发着生人勿近寒气的总裁办公室。

林哲成了唯一能接近他的人,负责传递必要的文件和消息。每次进去,

他都能感受到那种几乎凝成实质的低气压和压抑的暴戾。靳砚很少说话,偶尔开口,

声音也像冰碴子一样冷硬。林哲看着老板眼底越来越重的青黑和迅速消瘦下去的脸颊,

心里叹了口气,却什么也不敢劝。苏弥的消息,被靳砚彻底屏蔽了。

她的电话、信息、甚至托人带的话,都石沉大海。林哲曾小心翼翼地提过一次,

说苏**在医院处理了伤口,情绪很不稳定。靳砚只是头也不抬地批着文件,

冷冷地回了一个字:“哦。”仿佛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消息。

时间在靳砚疯狂的工作中滑入深冬。一场罕见的强冷空气席卷了城市,

气温骤降到零下十几度,连空气都仿佛被冻住了,吸一口都带着冰碴子的刺痛感。这天下午,

靳砚正在开一个重要的视频会议。屏幕里是海外合作方严肃的脸,汇报着项目进展。

靳砚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突然,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林哲脸色煞白,连基本的礼仪都顾不上了,

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靳总!出事了!您母亲…您母亲出事了!

”靳砚敲击桌面的手指骤然停住。他猛地抬头,看向林哲,眼神锐利如刀:“说清楚!

”“刚…刚接到疗养院电话!”林哲喘着气,语速飞快,

“靳夫人她…她下午在护工陪同下在疗养院后面的小花园散步,

不知怎么的…护工就转个身的功夫…夫人她…她人就不见了!

最后有人看到她…她好像往…往后面的镜湖方向去了!现在…现在湖面结冰了,

但冰层很薄…疗养院的人正在全力寻找,但还没找到!让您赶紧过去!”“镜湖?

”靳砚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那个湖他知道,就在疗养院后面,面积不小,冬天会结冰,

但今年暖冬,冰层根本不可能厚实!他母亲年纪大了,这两年阿尔茨海默症越来越严重,

时常认不清人,神志迷糊……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比窗外的寒冬更甚!

靳砚猛地站起身,椅子被他巨大的动作带得向后滑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甚至来不及关掉视频会议,也顾不上屏幕那头合作方惊愕的表情,

抓起椅背上的大衣就往外冲。“备车!最快的速度!”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是被强行压下的巨大恐慌。黑色的越野车如同离弦之箭,在冰冷湿滑的路面上疾驰。

靳砚坐在后座,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双手紧紧交握放在膝盖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死死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萧瑟街景,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恐惧。

林哲坐在副驾,不停地打着电话,联系疗养院,联系搜救队,声音又快又急。车子一路鸣笛,

闯了不知几个红灯,终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位于城郊的疗养院。车还没停稳,

靳砚就推开车门冲了下去。疗养院后面已经乱成一团。

警车、救护车的灯光在寒冷的空气中闪烁,

穿着制服的人员和疗养院的护工、保安在湖边焦急地奔走、呼喊。

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妈——!”靳砚嘶吼着,声音在寒风中显得破碎而凄厉。

他拨开人群,朝着湖边冲去。湖边,靠近一处断裂的、明显有踩踏痕迹的冰窟窿旁,

围着一圈人,气氛凝重。搜救队员穿着厚重的防水服,正在冰窟窿附近的水域紧张地搜寻。

靳砚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冲到冰窟窿边,看着那幽暗的、冒着寒气的冰水,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人呢?!找到没有?!”他抓住一个搜救队员的胳膊,厉声喝问,

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嘶哑变形。搜救队员被他抓得生疼,看着他赤红的眼睛,

艰难地摇摇头:“靳先生,我们正在全力搜救!但冰层太薄,水下情况复杂,温度极低,

时间…时间很紧迫…”就在这时,旁边的人群突然发出一阵惊呼!“有人!水里有人!

”“天啊!她跳下去了!”“快!快救人!”靳砚猛地转头,

顺着众人惊骇的目光看去——只见离冰窟窿不远处的、尚未完全冻结实的湖心区域,

一个穿着单薄病号服的身影,正踉踉跄跄、不管不顾地朝着冰冷的湖水深处冲去!

寒风卷起她凌乱的花白头发,露出半张惨白而焦急的脸。是苏弥!她显然也是刚赶到不久,

身上只胡乱套了一件不合身的、看起来像是护工的外套,里面还是单薄的病号服裤子和毛衣。

她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冻得发紫,眼神却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和决绝。“伯母!

伯母你在哪?别怕!我来救你!”她嘶喊着,声音在寒风中破碎不堪,

毫不犹豫地踏进了刺骨的冰水里!

冰冷的湖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小腿、大腿、腰际……刺骨的寒意像无数根钢针扎进骨髓,

让她浑身剧烈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几乎瞬间就要失去知觉。但她不管不顾,咬着牙,

继续朝着更深、更冷的水域蹚去,一边艰难地移动,一边疯狂地用手拨开浮冰,

低头在水下搜寻。“苏弥!你疯了!快上来!危险!”岸上有人焦急地大喊。“快!

快扔救生圈!绳子!”搜救队员也急了,连忙组织救援。靳砚站在岸边,

看着那个在冰水中艰难移动、随时可能被吞没的瘦弱身影,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复杂的情绪猛地冲上心头,是震惊?是愤怒?

还是…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强行压下的悸动?他死死地盯着她,

看着她被冻得浑身青紫,看着她每一次移动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看着她不顾生死地在水里摸索……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一个搜救队员迅速穿上装备,准备下水。就在这时,

苏弥似乎在水下摸到了什么,她猛地弯下腰,整个上半身都扎进了冰冷刺骨的水里!

几秒钟后,她奋力地拽着一个穿着厚实冬衣、已经失去意识的老人浮出了水面!“找到了!

伯母!我找到伯母了!”苏弥的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近乎虚脱的狂喜,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死死地抱住昏迷的老人,将她托出水面。岸上瞬间爆发出惊呼和喊声。“快!快拉上来!

”“绳子!抓住绳子!”几个搜救队员迅速将带着救生圈的绳索抛了过去。

苏弥用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艰难地将绳索套在靳母身上,死死地系紧。“拉!快拉!

”她嘶喊着。岸上的人合力,迅速将昏迷的靳母往岸上拖拽。苏弥用肩膀顶着,

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老人往岸边的方向推。冰冷的湖水消耗了她所有的热量和体力,

加上刚才那一下猛扎,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当靳母被成功拖离水面,拉向岸边时,

苏弥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一股巨大的疲惫和冰冷瞬间席卷了她。她眼前一黑,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整个人沉入了幽暗冰冷的湖水中,

只留下水面一串迅速消失的气泡。“苏**!”“还有人落水了!”岸上再次陷入混乱!

搜救队员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朝着苏弥沉没的位置游去。靳砚站在岸边,

看着母亲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抬上担架,医护人员立刻围上去急救。他的目光,

却死死地钉在苏弥沉没的那片水域,看着搜救队员奋力地潜入水下。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搜救队员托着苏弥浮出了水面!她双眼紧闭,

脸色青白得吓人,嘴唇乌紫,已经失去了意识,像一具没有生命的破布娃娃。

她被迅速拖上岸,平放在冰冷的地面上。医护人员立刻冲上去,进行紧急抢救。心肺复苏,

人工呼吸……靳砚站在原地,一步未动。寒风卷起他大衣的衣角,猎猎作响。

他看着医护人员围着那个毫无生气的身体忙碌,看着她湿透的头发贴在青白的脸上,

看着她单薄的身体在寒风中微微颤抖(那是抢救按压带来的生理反应)……刚才在冰水中,

她找到母亲时那声带着哭腔的狂喜呼喊,仿佛还在他耳边回荡。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涌、冲撞,几乎要破体而出。是恨?是怒?

还是……一丝连他自己都唾弃的、不该有的动容?他猛地转过身,不再看那副刺眼的画面。

他走到旁边,背对着混乱的抢救现场,从大衣口袋里摸出烟盒。

手指因为寒冷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而微微颤抖,试了几次才抽出一支烟。“嚓。

”打火机的火苗跳跃起来,映着他线条冷硬、毫无表情的侧脸。他点燃烟,

深深地、近乎贪婪地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涌入肺腑,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却也强行压下了心头那翻腾的巨浪。身后,医护人员焦急的声音传来:“有心跳了!很微弱!

”“体温过低!快!保温毯!送医院!快!”担架被迅速抬起,朝着救护车跑去。

靳砚依旧背对着,沉默地抽着烟。白色的烟雾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一个护士跑过他身边,脚步匆匆,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带着一丝不解和隐隐的责备。

靳砚仿佛没看见。他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冰冷的视线。他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寒风,带着一种刻骨的冷漠,像是在自言自语,

又像是在对那个刚刚从鬼门关被拉回来的人说:“要死死远点。”“别在这儿碍眼。

”第五章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刺鼻。靳砚坐在重症监护室外冰冷的金属长椅上,

背脊挺得笔直,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坚冰。几个小时前,他母亲被从镜湖冰冷的湖水里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