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

那个皮球，不是为我准备的。

是给陈瑶的“死亡预告”。

它出现在我的宿舍，只是为了……

为了通知我。

为了让我眼睁睁地看着，诅咒一步步地应验，而我无能为力。

我们四个，现在只剩下我了。

我就是第四个娃娃。

我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映出我惨白的脸。

我划开屏幕，点开了那首歌词。

四个娃娃，剪窗花，

剪刀对着自己扎。

剪刀。

我浑身一颤，像是被电击了一样。

我发疯似的冲回屋里，把书桌上所有的笔，美工刀，剪刀，所有尖锐的东西，全都扔进了垃圾桶。

我不能死。

我绝对不能死。

我还没有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必须去那个福利院。

源头，一定在那里。

我抓起背包，把童教授给我的那份档案塞了进去。

我要去找到真相。

或者，死在那儿。

我打车去了城南。

第十三福利院，在一个很偏僻的巷子深处。

出租车司机把我送到巷子口，就不肯再往里开了。

“小伙子，里面邪门的很，你自己进去吧。”

我下了车。

巷子又长又窄，两边的墙上，长满了青苔。

空气里，有股潮湿的霉味。

福利院的大门，是那种老式的铁栅栏门，早就锈得不成样子。

一把大锁挂在上面，同样锈迹斑斑。

我没费多大劲，就翻了进去。

院子里，杂草长得比人都高。

正对着我的，是一栋三层的红砖小楼。

墙皮大片大片地剥落，露出里面的红砖。

窗户的玻璃，基本都碎了，只剩下黑洞洞的窗框，像一只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推开主楼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一股浓重的灰尘味，扑面而来。

大厅里，很空旷。

地上散落着一些破旧的桌椅，还有一些儿童玩具的残骸。

墙上，贴着一些已经褪色的卡通贴纸。

米老鼠，唐老鸭。

它们都在笑，笑得特别诡异。

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开始一层一层地搜索。

一楼，是活动室和食堂。

二楼，是孩子们的宿舍。

小小的木床上，还铺着发霉的被褥。

我甚至在一个枕头下面，发现了一颗掉落的乳牙。

可以想象，很多年前，这里也曾充满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里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上了三楼。

三楼的房间不多。

最里面的一间，门上挂着一个牌子——院长室。

门是锁着的。

我退后两步，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踹了过去。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

院长室里，陈设很简单。

一张办公桌，一个书柜，还有一张单人床。

桌子上，落了厚厚一层灰。

我用手扫开灰尘，看到桌面上摆着一个相框。

照片，是黑白的。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站在一群孩子中间。

她笑得很“和蔼”。

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假。

她身边的孩子，一个个都面黄肌肌瘦，眼神里，没有一点光。

他们不像是在合影，更像是在……接受审判。

我拉开办公桌的抽屉。

里面，是空的。

我又去翻那个书柜。

书柜里，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书籍。

《儿童心理健康》、《幼儿教育指南》。

现在看来，讽刺得很。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我的手，碰到了书柜的夹层。

里面，藏着一个上锁的铁盒子。

我用旁边的台灯，把锁砸开。

盒子里，是一本日记。

和一个信封。

日记的封皮，是黑色的。

翻开第一页，是那个院长的字迹。

娟秀，但力透纸背。

我快速地翻看着。

一开始，日记的内容还很正常。

记录着福利院的日常。

但越往后，内容就越不对劲。

“今天，五号床的那个又尿床了。我已经警告过他，这是最后一次。”

“三号床的，偷吃厨房的馒头。我让他把手伸出来，他不肯。那就别要这只手了。”

“一号床，居然敢顶撞我。我把他关进了水房。让他好好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