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你今年的项目奖金，五千块。”
高台上，我谈了三年的女友，冰山女总裁林晚雪，声音冷得像冰。
她手里捏着一个薄薄的信封，像是在打发一个乞丐。
台下，公司上下一片哄笑。
紧接着，她转向我身边的实习生，她的亲表弟，张浩。
“张浩，恭喜你拿下天合集团的大项目，这是公司给你的奖励，五百万。”
一个硕大无比的现金支票牌被礼仪**抬了上来，闪光灯亮成一片。
我的世界瞬间安静了。
三年，我隐藏身份，默默扶持她从一个小作坊做到市值上亿的公司。
我动用家族的人脉和资源，为她铺平了所有道路，她却以为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能力。
现在，我三年的心血，只值五千块。
而她那个只会阿谀奉承的废物表弟，靠着我牵线的项目，拿走了五百万。
好，很好。
我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李叔，是我。”
“终止与晚雪集团的一切合作，我要它在一周之内，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年会现场的灯光璀璨夺目，映照着在场每一张谄媚而扭曲的脸。
陈渊站在人群的角落，像一个无关紧要的影子。
他看着台上的林晚雪，今天的她穿着一身高定白色西装，妆容精致，气场全开，的确是众人眼中完美无瑕的冰山女总裁。
可这完美的表象之下，是何等的愚蠢和傲慢。
“五千块？哈哈哈，陈渊，你这业绩还不如我们扫地阿姨的奖金多吧？”
“就是，天天看他最早来最晚走，还以为多牛逼呢，结果就这？”
“别这么说，人家可是林总的男朋友，说不定林总是为了避嫌呢。”
“屁的男朋友，你见过哪个总裁男朋友在公司里当个破项目组长，一当就是三年的？怕是早就被甩了吧！”
周围的议论声像是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普通人的身上或许会鲜血淋漓，但对陈渊来说，只觉得可笑。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块看似普通的百达翡丽，这是他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价值足够买下十个这样的晚雪集团。
为了林晚雪那个可笑的梦想，为了不打击她那脆弱的自尊心，他陪她玩了三年“普通人奋斗”的过家家游戏。
他收起了所有锋芒，装作一个兢兢业业的普通职员，为她解决了一个又一个难题，搞定了一个又一个她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的大客户。
就比如这次的天合集团。
那是国内顶尖的商业巨头，旗下一个分公司的业务，都足以让晚雪集团这种体量的公司撑死。
林晚雪做梦都想搭上这条线。
是陈渊，动用了他爷爷当年留下的人情，亲自拜访了天合集团的董事长，才让对方松口，给了晚雪集团一个几乎等同于送钱的合作项目。
他将所有资料整理好，匿名放在了林晚雪的办公桌上。
结果，功劳被她那个刚来公司一个月的表弟张浩冒领了。
张浩拿着文件在林晚雪面前吹嘘了几句，林晚雪就信了。
甚至，她都懒得去调查一下，一个实习生是如何见到天合集团董事长的。
此刻，那个叫张浩的年轻人正站在台上，满面红光地接过那块巨大的五百万支票牌，意气风发。
“谢谢表姐！谢谢公司！我一定再接再厉，为公司创造更大的辉煌！”
张浩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他挑衅似的看了陈渊一眼，嘴角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得意。
林晚雪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她看着张浩，眼神里满是赞许和亲昵。
“好，公司就需要你这样有能力的年轻人。”
她的话，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陈渊的脸上。
有能力？
一个连项目策划书里的专业术语都读不明白的废物，也配谈能力？
陈渊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冷了下去。
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像电影快放一样在脑海中闪过。
他记得她创业初期资金断裂，是他匿名注入了一千万，才让她起死回生。
他记得她被对家公司恶意挖角，是他一通电话，让那家公司第二天就宣布破产。
他记得她生病住院，是他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三天三夜。
他以为，他捂热了一块冰。
现在才发现，那不是冰，那是一块永远捂不热的石头。
她的心里，只有她自己，只有她的事业，只有那些能给她带来利益和虚荣的东西。
而他，陈渊，在她眼里，或许只是一个听话、好用、还不用花钱的工具人。
现在，工具人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可以随意丢弃了。
“陈渊，到你了，还不快上去领奖！”
人事部经理在台下不耐烦地催促着。
陈渊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走上台。
他从林晚雪手中接过那个薄薄的信封，连看都没看一眼。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看着这个他爱了三年的女人。
“林晚雪。”
他第一次在公司，连名带姓地喊她。
林晚雪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似乎不满他在这种场合的无礼。
“有什么事，等年会结束再说。”她的声音依旧冰冷。
“不必了。”陈渊淡淡地说道，“我们分手吧。”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公司里最没存在感的男人，居然敢当众甩了高高在上的女总裁？
林-晚雪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像是被人当众撕下了华丽的面具。
“陈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压抑的怒火。
“我很清楚。”陈渊的眼神平静得可怕，“从今天起，你我之间，再无任何关系。”
说完，他将那个装着五千块钱的信封，随手扔在了地上。
就像扔掉一件垃圾。
然后，他转身，在全场震惊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走下台，走向年会大厅的门口。
“站住！”林晚雪终于失态地叫了出来，“陈渊！你敢走出这个门，就永远别想再回来！你以为你是谁？离开了我，离开晚雪集团，你什么都不是！”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充满了被冒犯的愤怒和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陈渊的脚步顿了顿。
但他没有回头。
他只是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李叔，是我。”
“终止与晚雪集团的一切合作。”
“我要它在一周之内，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说完，他挂断电话，推开大门，走进了外面的夜色里。
大厅内，林晚雪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变成一片铁青。
她死死地盯着陈渊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屑。
一个废物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倒要看看，离开她，这个男人要怎么活下去！
周围的宾客们也回过神来，开始窃窃私语。
“疯了吧？他以为他是谁？”
“林总给了他多少机会，不知好歹的东西。”
张浩更是幸灾乐祸地走到林晚-雪身边：“表姐，别为这种人生气，他就是嫉妒我拿了五百万，心理失衡了。”
林晚雪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恢复了冰山总裁的模样。
“一只自不量力的蝼蚁罢了。”她冷冷地说道，“把他刚才说的话，当成一个笑话就行了。”
她举起酒杯，对着全场说道：“大家继续，不要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影响了我们的心情。”
宴会的气氛重新热烈起来。
没有人把陈渊的话当真。
让晚雪集团一周内破产？
这简直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林晚雪抿了一口红酒，看着手机上陈渊的号码，眼神冰冷。
她决定，明天就让人事部把他拉进整个行业的黑名单，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放下酒杯，她的手机就疯狂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天合集团，王董。
林晚雪心中一喜，难道王董是要追加合作？
她立刻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恭敬地接起电话。
“王董，您好，我是林晚雪……”
“林晚雪！”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暴怒的声音，几乎要震破她的耳膜，“**的到底得罪了谁？我们天合集团和你们晚雪集团的所有合作，从现在开始，立刻、全部、终止！”
“什么？”林晚雪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