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来看看啊!我是不是把人压死了!”
“啊啊啊,全是血!”
沈建武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劲尖叫。
杨景业二人听到了,赶紧掉头往回跑,大步跨过铁路,就看到沈建武蹲在草丛里,走进去就瞧见草堆里躺了一个姑娘,脑袋周围都是血。
杨景业颤抖着手去摸了摸姑娘的手臂,还是热的!一时之间松了一口气,又把手指放鼻子下面探了探。
“咋样?”杨景胜问道。
“有呼吸,还活着。”
沈建武一听这话,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放松了,“那咋办?咱要管吗,荒郊野岭的也没人,要是咱不管估计就没人能发现了。”
杨景业想了想,“送医院吧。”
“行!”其他两个异口同声。
“你发现的,你来背。”杨景业指了指沈建武。
沈建武刚站起来,腿还在发抖,“不行,我腿软,等会把人摔了,本来还活着,要是摔死了咋办!”
杨景业又把目光投向杨景胜,后者无辜的看着自己,哎,这是个虚胖的,多跑几步都要了老命,更不要说背人了,别到了医院,人都硬了!
杨景业只能自己上,让二人把姑娘扶起来,自己再背上,之后三人直奔县人民医院。
“大夫!大夫!这有个人伤了脑袋,快来看看。”一进人民医院门口,沈建武就大声呼喊起来。
门口的护士听见了,赶紧推着移动病床来接人。
“好了,家属留在外面。”话落,病房门关上,三个‘家属’被留在了外面。
“你说人能救活吗?”沈建武这会儿放松了,又开始叽叽喳喳,就算没人理自己也说得起劲。
“要是叫咱交钱咋办?”
杨景业两兄弟的目光齐齐投过来。
沈建武一把捂住了口袋,“我就这两块多!肯定不够!”
“先交吧,要是不够我去找我大姐。”
杨景业的大姐杨景丽就在县人民医院工作,一毕业就被分配过来,差不多一年了。
三人商量着,病房门打开了,“家属过来一下。”
三人赶紧围过去,“大夫,咋样,人救过来了吗?”
“伤口周围的血已经干了,估计受伤好一会了,暂时缝了起来,目前看着除了头上的伤,其他地方都没事儿,之后的等人醒过来再说”
“这是缴费单,你们先去把钱交了,留一人跟着去病房!”
杨景业接过缴费单一看,三块五,钱果然不够,只能去找大姐了。
杨景丽一听弟弟捡了个姑娘,也是十分震惊,正好现在是中午休息的时间,赶忙跟着来了病房。
一进门就见另外两小子围在病床两边。
“这姑娘还挺好看的,白白净净的!”沈建伟评价道。
杨景胜赞同,“嗯,估计是有钱人家的姑娘。”
沈建伟连连点头,“她这衣服是叫布拉吉吧,还穿着小皮鞋,这玩意儿看着洋气,县城供销社卖的都没这个好看!”
说得起劲,也没看见有人进来。
“哎呦!谁打我?”
转头一看是杨景丽,气焰立马消下去,“是景丽姐啊,走过来辛苦了吧,小的给您抬一个凳子,快坐快坐!”
说完这话,一脸狗腿的把一旁的凳子抬了过来,不得不害怕啊,从小活在景丽姐的阴影下,在学校老师提,回到家自己爹也提。
经过双重影响,在沈建伟的心里,景丽姐就是个顶顶厉害的人物。
杨景丽也没客气,一**坐下,双臂抱在胸前,下巴指了指床上的姑娘,“说吧,怎么回事儿,人是哪里发现的?”
沈建武一听这话,叭啦叭啦就把今天上午的事儿交代了,说完了还总结道:“您看,咱这可是做好事儿!”
杨景丽没应这句话,猜测着,“铁轨旁发现的,别是从火车上掉下来的吧?”
杨景业觉得不像,“那火车窗口小,又比较高,掉下来也不容易。”
沈建武抢答,“那是自己跳下来的?难道是不想活了?那也没必要买票去火车上跳啊,随便找一栋楼不就行了,还不费劲。”
杨景丽见沈建武越说越不像样,忍不住瞪了对方一眼,“行了,别胡说,等人醒了问问就行,你们仨没吃饭吧?”
三人赶紧点头,翻了一上午的垃圾,还忙前忙后的救人,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走吧,姐带你们去医院食堂吃。”
沈建武和杨景胜听了这话,都屁颠屁颠跟在后面,杨景业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把人一个人留在这是不是不太好?
“姐,你带他俩先去吧,吃完了给我打包一份回来,我在这守着。”
杨景丽觉得这样安排也合适,便点头同意,带着人先走了。
这时病房就剩下了一站一躺的两人,床上人的手动了一动,杨景业以为对方醒了,不自觉往前走了几步,但对方又没动静了。
不过,转头发现姑娘一直握成拳的手松开了,露出了一张纸条。
杨景业弯下腰,把纸条抽了出来,纸条已经被手心的汗浸湿,变得皱巴巴的,要十分小心才能不把这玩意儿撕破。
等纸条完整地打开了,才看见上面的字:蓉省,徐州市,永新县,胜利公社,第二生产大队,吴家。
徐州市虽和利州市同在蓉省,但却一西一东,来回也要几天,杨景业猜测这是对方要去的地方,但为何提前下了火车?
不等人想出个什么,床上的人动了,发出低低的呼痛声,“嗯,痛”
伴随着声音响起,姑娘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像是蒙着雾似的涣散,愣怔了好一阵才慢慢聚焦,歪头看向面前高大的身影。
杨景业和对方的眼神对上,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姑娘也没给对方机会,像是感受到了头上伤口带来的疼痛,手往上胡乱摸,指尖触碰到纱布包着的位置时,猛得缩回手,眉头皱紧,嘴一瘪,眼眶瞬间就红了,豆大的泪珠不断滚落,嘴里发出娇声娇气的声音。
“疼,棠棠疼!”
杨景业见了这场景,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姑娘漆黑的眼瞳被泪水冲刷,更显得干净、明亮,被这双纯净的双眸看着,杨景业愣住了。
这时,姑娘不客气地使唤起来,“棠棠疼,你来给棠棠吹吹!”
杨景业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我?”
姑娘点头。
“这、这不合适吧!”杨景业结巴道
姑娘见对方拒绝了自己,哭得更加伤心,“哇,你讨厌!你不给棠棠吹吹!”
杨景业这才反应过来,这姑娘好像有些不正常?转头快步往外走,还是找大夫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