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还未及笄。
……
昭启五年。
容珩的占有欲越来越惊人,处罚人的手段也越来越残暴,会因为她顺嘴夸了一句御膳房新来的的师傅做的糕点好吃。
便下令砍了那人的双手。
会因为她多看了一眼“鹦鹉学舌”的小太监,就剜了那人的眼睛。
种种事件。
不胜枚举。
月神殿门口的青砖早就被鲜血染红,沈栖月就在容珩日复一日的暴力美学里,对他的恐惧渐渐加深。
明明最初。
见到容珩的第一眼,她就心动了。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彩蝶的死。
那日。
天朗气清。
她与彩蝶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晒着冬日的太阳,只因抬头时,彩蝶多看了容珩一眼。
便被他下令,凌迟而死。
鲜血差点溅到了月白色的长裙上。
容珩温柔的抹着沈栖月脸上的泪珠,可说出的话,却让她冰寒彻骨。
“月儿,你哭起来的样子真美,像一尊悲悯的菩萨。”
“可你这菩萨……渡不了世人”
“你每为旁人落一滴泪,朕就想……再杀一人。”
自那之后,沈栖月开始单方面的和容珩冷战。
任容珩百般讨好解释,都无济于事。
直到有一天。
沈栖月随口说了句,“你总说我是菩萨,那我便要这九天菩萨下凡尘。”
他开心地应下。
一连两月,总是早出晚归。
沈栖月甚至觉得,就这样也挺好的。
最起码,不会总来吓她。
……
昭启六年。
她死了。
死在了寒意彻骨的冰湖里,死在了漫天烟火的生辰日……
是林贵妃和苏太后的手笔,她们趁着容珩出宫,简单又粗暴的处置了看守的侍卫,又亲自动手将她推入了冰湖里。
想伪造成失足落水的假象。
她在湖里苦苦挣扎,每次快要到岸边,就被贵妃一脚踹了下去。
旁边是面容慈祥的老太后手里捻着佛珠,不忍地撇开头,嘴里念着“阿弥陀佛”。
她的求救声,渐渐淹没在了岸上众人的嘲笑声和评头论足里……
事实上,她也挣扎不了多久,哪怕她会洑水。
那时,她的身体早就长达一月的息肌散里,失去了生机。
从装病,到真病。
灵魂飘荡的三日。
她看到了那个让她无比畏惧的暴君容珩,跳进冰湖里捞出了她的尸身,看到了他跪在雪地里哭求菩萨垂怜。
把他的月亮还给他。
容珩从不信神佛。
他说,神佛不渡他。
可他又说,沈栖月是他的小菩萨。
那三日,容珩抱着她冰冷的身体,血洗了整个皇宫。
白与红的极致反差。
最后他们一同走入一座堆满鲜花与烟火的宫殿,宫殿中央,是一座用整块月光石雕成的、垂泪的菩萨像。
那菩萨的形象赫然是她。
他轻声说:“你想看悲天悯人的九天菩萨下凡尘,我做到了。”
“月儿,生辰快乐。”
“我救不了你,便与你共赴黄泉,若有来世,我不强求了。”
“这不是你的命数,是我拉你入了死局……”
烟花炸响。
火光冲天。
沈栖月只能绝望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她从不是容珩掌心的玩物,而是能主宰他生死的菩萨。
她知道了真相。
可一切为时已晚。
……
与此同时。
殿门外,一道颀长玄影,不知已静立几何。
容珩透过未关紧的窗缝,将殿内种种,尽收眼底。
尤其听到那句“你爱慕陛下”时,心中隐秘的**到达了顶峰。
他摩挲着手里的玉扳指,眸底掠过一抹兴味,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