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璃没理她,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把纪夕瑶绑在马后面。
“程璃!你疯了!放开我!霄桓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程璃翻身上马,眼神冰冷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纪夕瑶,“那我们就看看,他到底怎么不放过我!”
她猛地一夹马腹,轻喝一声:“驾!”
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扬蹄向前跑去!
“啊——!!!”纪夕瑶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
她被绳子拖着,在马场粗糙的沙土地上被拖行,皮肤与沙石摩擦,留下一道道血痕,惨不忍睹!
“救命!停下!我错了!程璃我错了!求求你停下!求求你放过我!啊——!”
纪夕瑶在极度的恐惧和痛苦下,终于崩溃求饶。
程璃听着她的惨叫和求饶,心头那股暴戾的怒火却没有丝毫平息。
母亲遗物被毁的恨意,孩子被强行剥夺的痛苦,连日来的屈辱和心碎,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疯狂的报复欲!
她不但没停,反而催马加快了速度!
直到一个惊怒交加的声音从马场入口传来!
“程璃!住手!”
段霄桓冲了过来,一把扯住缰绳,马嘶鸣着停下。
他跳下马,先去看纪夕瑶的情况。
纪夕瑶浑身是伤,看见段霄桓,哇的一声哭出来,扑进他怀里。
“霄桓……我好疼……程**她……她要杀了我……”
段霄桓抱着她,抬头看向程璃,眼神冷得能冻死人:“怎么回事?”
程璃从马上下来,站在他面前,一字一顿地说:“她摔碎了我妈的项链。”
“我没有!”纪夕瑶哭着说,“程**来要项链,我本来是要还给她的。结果我不小心手滑摔坏了,我就跟她道歉,可她拒不接受,不仅骂我,还把我绑在马后面拖行……”
段霄桓看向程璃:“是这样吗?”
程璃盯着他,忽然觉得很好笑。
“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段霄桓皱紧眉头。
“看,”程璃笑了,“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何必再问我?”
“程璃!”段霄桓的声音带着怒意,“你疯了是不是?!夕瑶她——”
“她怎么了?”程璃打断他,“她受伤了,你很心疼是吗?那我呢?!段霄桓,我的孩子没了的时候,你心疼过吗?!”
段霄桓被她眼里的绝望震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
“你还在因为那个孩子的事生气?程璃,我们之间毫无感情,你又爱自由,孩子没了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痛苦?砸了车不行,还要为这个特地针对夕瑶?”
毫无感情。
你又爱自由。
孩子没了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痛苦?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把程璃的心脏割得血肉模糊。
她看着段霄桓,忽然很想笑。
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居然以为,他至少会有一点点在乎!
“段霄桓,我不喜欢你?!”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你眼睛瞎了才看不出我——”
话没说完,纪夕瑶忽然痛呼一声:“霄桓……我好疼……”
段霄桓立刻低头看她,语气紧张:“哪里疼?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他不再看程璃一眼,抱着纪夕瑶,转身就快步朝马场外走去。
走了几步,他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冰冷的话:“程璃,这件事,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
程璃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骑着马,慢慢踱回马场入口,下马,解开系着的绳子。
手上和脚上的伤口因为刚才的用力而再次崩裂,鲜血滴落在沙地上。
她开车回了家,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装着破碎项链的丝绒盒子。
接下来的几天,她跑遍了京市所有知名的珠宝修复工作室,但所有人都摇头,告诉她,几乎没有修复的可能。
母亲的遗物……终究还是没能保住。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将那破碎的项链小心地收进一个木盒里,锁进抽屉的最深处。
仿佛这样,就能锁住那份再也无法弥补的遗憾和伤痛。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是母亲留给她的那栋海边别墅的管家打来的。
“大**!不好了!您快来别墅一趟!段少爷带了一堆人过来,带着设备,说要……要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