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的怒火,像是积压了许久的火山,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他猩红着眼睛,一把攥住许知意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你就这么缺男人?我满足不了你吗?”
恶毒的话语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刀刀剜在许知意的心上。
“不是的!傅斯年,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许知意拼命挣扎,可她的力气在盛怒的男人面前,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疼?”傅斯年冷笑,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有一片骇人的阴鸷,“你背着我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的心会不会疼?”
他将她粗暴地拖拽着,一路上了二楼的卧室。
“砰”的一声,房门被他狠狠甩上。
许知意被他甩到柔软的大床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头晕眼花。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傅斯年高大的身影就欺身而上,将她死死地压在身下。
“傅斯年!你疯了!你听我解释!”
“解释?”他俯下身,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解释你有多迫不及待地想逃离我,去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吗?”
他的吻,不再是往日的温柔缠绵,而是带着惩罚意味的啃噬。
粗暴,而又疯狂。
许知意偏过头,想要躲开,却被他捏住下巴,强迫着承受。
屈辱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只是想出去透透气,只是和一个陌生人说了几句话,为什么在他眼里,就成了不可饶恕的背叛?
“傅斯年,你就是个疯子!控制狂!”
她哭喊着,用尽全身力气去推他,捶打他。
可她的反抗,只换来了男人更疯狂的掠夺。
他的手探入她的衣摆,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温热的皮肤,让她猛地一颤。
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就在这时,傅斯年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刺耳的**,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傅斯年像是没有听见,依旧固执地进行着他的惩罚。
**却锲而不舍地响着。
一声又一声,仿佛不等到他接起就绝不罢休。
傅斯年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他喘着粗气,猩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身下的女人。
许知意衣衫不整,脸上挂着泪痕,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那破碎的模样,让他的心脏狠狠一揪。
他终究,还是不忍心。
他烦躁地从她身上起来,拿起一旁的手机。
当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他眸光一闪,按下了接听键。
“喂。”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比刚才多了一丝克制。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娇弱柔软的女声。
“斯年哥,是我,若琳。”
白若琳。
这个名字,许知意听过。
是傅斯年的青梅竹马,是他放在心尖上疼了许多年的人。
所有人都说,如果不是白若琳三年前执意要出国,现在站在傅斯年身边的,根本轮不到她许知意。
“你怎么回来了?”傅斯年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我回来看看。”白若琳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小心翼翼,“斯年哥,你现在有空吗?我……我遇到了一点麻烦。”
傅斯年沉默了片刻。
许知意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她看着他,看着这个前一秒还想将她生吞活剥的男人。
他会去吗?
他会为了另一个女人,丢下她吗?
“地址。”
傅斯年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许知意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他挂了电话,看都没看床上的她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傅斯年!”
许知意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他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你今晚要是敢踏出这个门,我们就完了!”她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句话,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恐慌。
傅斯年的背影僵住了。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许知意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过了许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再有任何反应。
他却只是冷漠地丢下一句话。
“你没有资格说‘完’。”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砰!”
巨大的关门声,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许知意的心上。
她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床上,放声大哭。
原来,她所以为的独一无二的宠爱,不过是一场笑话。
他的温柔可以给她,同样也可以给别人。
而她,连吃醋和威胁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从一开始,她就只是一个替代品。
一个……白若琳的替代品。
许知意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到最后,连眼泪都流干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
这个地方,她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逃。
她要逃离这里。
逃离傅斯年这个恶魔。
她擦干眼泪,开始在房间里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
护照,身份证,银行卡……所有的一切都被傅斯年收走了。
她翻遍了所有的抽屉和柜子,一无所获。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了傅斯年随手扔在床头柜上的西装外套上。
鬼使神差地,她将手伸进了外套的口袋。
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
是一把车钥匙。
许知意的心狂跳起来。
她认得这把钥匙,是车库里那辆最不起眼的黑色轿车的。
傅斯年名下豪车无数,这辆车他几乎从来不开。
所以,他才这么随意地放在了外套里。
这简直是天赐的机会!
许知意紧紧攥着车钥匙,像是攥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迅速换上一身方便行动的衣服,连夜逃离了这座囚禁了她三个月的牢笼。
深夜的马路上,车辆稀少。
许知意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穿行。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这个城市这么大,却没有一个她的容身之所。
父母早已过世,唯一的朋友也在她和傅斯年在一起后,被他用手段逼着出了国。
她现在,是真正的一无所有,孤身一人。
不知不觉中,车子开到了江边。
许知意停下车,趴在方向盘上,看着远处江面上闪烁的灯火,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该怎么办?
她能去哪里?
就在她迷茫无助的时候,车窗被人轻轻敲响了。
许知意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顾言之。
他怎么会在这里?
许知意连忙擦干眼泪,摇下了车窗。
“顾先生?你怎么……”
“我住在这附近,出来散步。”顾言之温和地笑了笑,“看到一辆车停在这里很久,有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但许知意总觉得有些过于巧合了。
“你……还好吗?”顾言之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关切地问道,“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许知意摇了摇头,不想多说。
“我没事,谢谢你。”
她准备发动车子离开。
“如果你没地方去的话,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可以暂时收留你。”顾言之突然说道。
许知意愣住了。
去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男人家里?
这太冒险了。
可是,她现在又能去哪里呢?
住酒店需要身份证,她没有。
去投靠朋友,她没有朋友。
天大地大,她竟无处可去。
看着顾言之真诚而又充满善意的眼神,许知意犹豫了。
也许……她可以赌一次。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顾言之笑得像个温暖的小太阳,“能为美丽的女士服务,是我的荣幸。”
他的话,让许知意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
最终,她还是跟着顾言之回了家。
他的家是一个很雅致的顶层公寓,装修风格简约而有品位,到处都摆放着画作和书籍。
“你先去洗个澡吧,换洗的衣服我帮你准备。”顾言之体贴地说道。
许知意点点头,走进了浴室。
当温热的水流冲刷在身上时,她才感觉自己像是活了过来。
她洗了很久,仿佛要将这三个月来所有的委屈和污秽都冲刷干净。
等她穿着顾言之准备的干净睡衣走出来时,发现他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一杯热牛奶。
“喝点热的,会睡得好一些。”
“谢谢你。”许知意接过牛奶,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不用客气。”顾言之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看着她,“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的目光温和而有力量,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信任他。
许知意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将自己和傅斯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包括他的囚禁,他的控制,以及今晚发生的一切。
听完她的讲述,顾言之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这是非法拘禁!是犯罪!”他义愤填膺地说道,“你怎么不报警?”
“报警?”许知意苦笑一声,“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傅斯年是什么人,在榕城,他就是天。我拿什么跟他斗?”
顾言之沉默了。
他知道,许知意说的是事实。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普通人的反抗,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许知意茫然地摇了摇头,“我想离开这里,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帮你。”顾言之看着她,眼神坚定。
许知意惊讶地抬起头。
“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顾言之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从在画廊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和画里的那只鸟很像。”
“而我,想做那个打开鸟笼的人。”
他的话,像一道光,照进了许知意黑暗的世界。
她看着他,眼眶一热。
就在这时,顾言之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许知意隐约听到他在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放心,人已经到我这里了。”
“……对,傅斯年今晚去找白若琳了,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下一步计划,按原定方案进行。”
许知意的心,猛地一沉。
他在和谁打电话?
什么计划?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她。
顾言之挂了电话,走回客厅,脸上的表情依旧温和。
“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客房我已经收拾好了。”
他指了指旁边的一间房。
许知意点点头,站起身,走向客房。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回头看了一眼。
客厅的灯光下,顾言之正低头看着手机,嘴角勾着一抹她看不懂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了之前的温和,反而带着一丝……算计和冰冷。
许知意的心,彻底凉了。
她好像……才出虎口,又入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