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富美碰瓷后我连夜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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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下午两点半,正是办公室里最昏昏欲睡,连空气都仿佛凝滞的时辰。

李默耷拉着眼皮,把自己嵌在人体工学椅里,两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键盘,给一份屁用没有、但格式必须完美的周报添上最后几个标点。他脑子里盘旋的,是昨晚熬夜看的那部烂片里,反派死于话多的经典桥段,以及今天午饭食堂那坨口感神似抹布的炒茄子。

就在这时,一股与他这格子间贫民窟格格不入的、清冽中带着点甜靡的香气,不由分说地钻进了他的鼻腔。

李默一个激灵,混沌的大脑瞬间拉响警报。

这香味他认得,行政部那帮小姑娘八卦时压低声音提过,叫什么“午夜飞行”,据说一小瓶能抵他三个月工资。香气的源头,是整个业务部,不,是整个“星辉传媒”大楼里最耀眼、最遥不可及的存在——苏曼,苏总监。

他僵硬地、一寸寸地转过头。

果然,苏曼就站在他格子间的挡板入口处。今天她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珍珠白西装套裙,衬得身段婀娜,气场却比那身衣服还要冷硬三分。只是,此刻这张平日里只会下达指令、或者流露出“你这方案是垃圾”表情的漂亮脸蛋上,竟然飘着两抹极不协调的、疑似红晕的东西。

她没看别人,那双平时能穿透PPT直抵灵魂深处的眸子,正牢牢锁定着他。

李默心里咯噔一下。上周那个搞砸的客户提案复盘报告,他不是已经按她的要求,修改了十八遍,昨天深夜才发她邮箱了吗?难道还有第十九遍在等着?资本家果然都是吸血鬼转世!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喉咙发干,准备迎接新一轮的狂风暴雨。

然而,苏曼开口了,声音不像平时那样清脆冰冷,反而带着点……奇怪的紧绷和细微的颤音?

“李默,”她叫他的名字,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你今晚……有空吗?”

李默大脑CPU瞬间过载。有空?是想让他加班有空,还是去楼下给她买咖啡有空?他谨慎地选择了一个最安全的回答:“苏总,您有什么工作安排?”

苏曼似乎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往前微微凑近了一点,那股“午夜飞行”更浓了,几乎要把李默熏晕。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一字一顿地说:

“不是工作。是……我想和你结婚。”

“……”

李默感觉耳边仿佛有颗**无声爆炸了,冲击波把他的脑仁儿搅成了一锅糨糊。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苏曼似乎误解了他的沉默,急忙补充,语速快得像是在背诵预先演练好的台词:“只要你同意,我们可以立刻签协议。我父亲是苏氏集团的苏明远,我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你和我结婚,以后……能继承的资产,至少这个数。”她飞快地比划了一个手势,一个李默只在财经新闻里见过的、代表着他可能从**开天辟地打工到宇宙热寂也赚不到的数字。

周围死寂一片。

原本还有的零星键盘敲击声、鼠标点击声、同事低声交谈声,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了。李默甚至能听到隔壁工位王胖子那粗重的呼吸骤然停止,以及斜后方行政小妹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完了。社会性死亡现场直播。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冒犯的警惕,瞬间压倒了最初的震惊。天上掉馅饼?不,这他妈是天上掉陨石,还是瞄准他脑门砸下来的!这里面要是没坑,他李默两个字倒过来写!

求偶?骗婚?拉他当同妻?还是什么新型商业诈骗的序幕?无数个离谱的念头在他脑中疯狂闪过。

在苏曼那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更多紧张的目光注视下,李默,这个以脑回路清奇、时常脱线著称的理工男,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包括苏曼本人,都瞠目结舌的举动。

他猛地转过身,动作幅度大得差点带倒椅子。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阵乱敲,那速度比他写周报时快了十倍不止。然后,他“啪”地一下按了打印键。

办公室角落里,那台老旧的激光打印机发出沉闷的嗡鸣,开始不情不愿地吐出一张纸。

李默站起身,几步冲过去,抓起那张还带着滚烫余温的A4纸,又快步走回来,郑重其事地,将它塞到了已经完全石化、表情凝固的苏曼手里。

苏曼下意识地低头。

纸张最上方,是一行加粗的宋体大字:《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注:现已被《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取代,但李默情急之下搜的是旧法)。

下面,是被红色下划线重点标出的第三条:

“禁止包办、买卖婚姻和其他干涉婚姻自由的行为。禁止借婚姻索取财物。”

李默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严肃、正直,且充满普法工作者的光辉,尽管他的小腿肚子有点转筋:“苏总,您看,法律明确规定了的,借婚姻索取财物是违法的。您刚才的提议,严格来说,涉嫌违法。这……这不好,真的。”

他顿了顿,又非常“贴心”地补充了一句,试图展现自己绝非不识抬举,而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当然,如果您是想讨论工作,或者需要我帮忙下楼取个快递、买杯咖啡什么的,我非常有空,义不容辞!”

“……”

苏曼捏着那张薄薄的、却仿佛有千斤重的普法材料,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脸上的红晕极速褪去,变得煞白,随即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这次不是害羞,显然是怒火攻心。她胸口剧烈起伏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先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然后是滔天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把李默烧成灰烬。

她活了二十六年,从小到大,众星捧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第一次放下身段,鼓足勇气,用她所能想到的最“直接”的方式向一个男人“求婚”,得到的回应……居然是一张打印的《婚姻法》条款和义正辞严的普法教育?!

奇耻大辱!

绝对的奇耻大辱!

“李、默!”这两个字几乎是从她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冰碴子。

李默被她这骤变的脸色和杀气腾腾的语气吓得一缩脖子,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脑子里警铃大作:完了,捅马蜂窝了!不,这他妈是捅了霸王龙窝了!

“你……你跟我来!”苏曼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完全不像个养尊处优的大**。她不由分说,拖着还处于半懵逼状态的李默,在全体同事呆若木鸡、如同目送烈士般的注视礼中,脚步铿锵地朝着走廊尽头,她那间拥有全景落地窗的独立办公室走去。

“砰——!”

厚重的实木办公室门被苏曼用尽全身力气甩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震得整层楼的玻璃窗似乎都跟着嗡鸣了一声。

门关上的瞬间,外面死寂的办公区,如同冷水滴进了滚油锅,“轰”地一下炸开了。

“**靠靠!刚才发生了什么?苏总向李默求婚?!”

“还是带着亿万家产的那种?!”

“李默那小子是不是疯了?!他居然给苏总普法?!”

“《婚姻法》!哈哈哈**!他现场打印的!人才啊!”

“你们看到苏总的脸色了吗?我从没见她气成那样!”

“李默完了,他今天要是能活着走出那间办公室,我名字倒过来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