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公明，天庭财神。

一个油水最足，也最没地位的正神。

平日里，我笑脸迎人，谁借钱我都打个哈哈，背后都骂我铁公鸡。

火神祝融大宴宾客，拿我的财神殿当自家库房，我忍了。

巨灵神操练天兵，踩坏了我的黄金地板，我也忍了。

直到那天，南天门前，审神台下。

祝融拿出伪证，说我私通魔族，挪用天庭军饷。

众神口诛笔伐，玉帝一言定罪。

我的神冠被摘，仙袍被扒。

祝融当着所有神仙的面，一脚踩碎了我那盘了亿万年的金算盘。

他们把我像一条野狗一样踹下凡间时，都在笑。

笑这个老财迷终于倒了。

他们不知道。

财神，只是我的一个身份。

而那个算盘，也不是用来算钱的。

它是用来计算“代价”的。

现在，它碎了。

账，也该重新算了。

我，赵公明，将亲自教他们什么叫——债。

南天门今天很热闹。

我，赵公明，天庭的财神，正跪在审神台上。

身上穿着的，是囚服。

锁着我的，是捆仙绳。

我的对面，站着火神祝融。

他一身赤红神甲，火焰在他周身跳跃，衬得他那张脸满是得意。

“陛下！人证物证俱在！”

“赵公明私通魔族，倒卖天庭军械，亏空宝库三百万功德金！”

“罪证确凿，理当严惩！”

他声音很大。

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周围那些神仙的耳朵里。

那些神仙，平时见了我都是“财神爷”长，“财神爷”短的。

现在，他们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坨垃圾。

有鄙夷，有幸灾乐祸，还有些……藏不住的贪婪。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我倒了，财神殿就空了。

里面的东西，够他们分很久。

我抬起头，看向凌霄宝殿的最高处。

玉帝坐在那里，面无表情。

他的眼神扫过我，没有一丝温度。

我知道，他不在乎真相。

他在乎的，是祝融代表的武将集团，和我的财权，哪个更让他安心。

现在，他有了选择。

一个没兵没权，只知道看账本的财神，随时可以牺牲。

“赵公明。”

玉帝开口了。

“你，可认罪？”

我笑了。

不是苦笑，也不是惨笑。

就是觉得有点好笑。

我问：“陛下，臣想问一句，祝融上神所说的三百万功德金，可有账目？”

祝融立刻上前一步：“当然有！这是从你殿中搜出的账本！”

他手上捧着一本玉册。

我看着那玉册，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祝融上神，你拿反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祝融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手忙脚乱地把玉册调转过来。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窃笑。

玉帝的眉头皱了一下。

我继续说：“天庭宝库每一笔支出，都有我和太白金星的联合签印，以及陛下的朱批。祝融上神可否将这些一并呈上？”

祝融的眼神开始闪躲。

“你……你休要狡辩！你定是用妖法伪造了账目！”

“哦？”我慢悠悠地说，“这宝库的禁制，是太上老君亲手布下的。祝融上神的意思是，我的妖法，比老君的仙法还厉害？”

祝融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他涨红了脸，转头朝玉帝跪下。

“陛下！此贼巧舌如簧！切勿被他蒙骗！臣以神格担保，他绝对有罪！”

“神格担保？”

我轻笑出声。

“祝融上神，你的神格，值几个钱？”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火药桶。

祝融猛地站起来，指着我吼道：“赵公明！你一个满身铜臭的算盘精，也敢羞辱本神！”

他说着，竟直接一脚踹在我心口。

我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审神台的柱子上。

一口金色的血，从我嘴里喷出来。

但我还在笑。

玉帝看着这一切，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他不想再看这场闹剧了。

“够了。”

他淡淡地开口。

“赵公明，你执掌财部以来，疏于监管，致使宝库亏空，罪责难逃。”

“念你过往有些许功劳，朕免你魂飞魄散之刑。”

“即刻起，削去赵公明神籍，贬为凡人，打入下界！”

“钦此。”

没有审判。

没有对质。

只有一句话，就定了我亿万年道行的结局。

天兵天将走上前来，架住我的胳膊。

祝融走到我面前，脸上是胜利者的狞笑。

他弯下腰，从我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我的金算盘。

它跟着我无数岁月，从混沌中就已相伴。

“一个算盘精，没了算盘，还算什么东西？”

他举起算盘，眼中凶光一闪。

然后，当着所有神仙的面，他狠狠将算盘砸在地上！

“咔嚓！”

一声脆响。

那用天地间第一块功德金精炼制而成的算盘，碎了。

算盘珠子混着碎片，滚得到处都是。

有几颗，滚到了玉帝的脚下。

玉帝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周围的神仙，都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他们觉得，财神赵公明，彻底完了。

我看着地上的碎片，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我抬起头，目光扫过祝融，扫过那些嘲笑我的神仙，最后，落在了玉帝的脸上。

我的眼神很平静。

平静得让他们有些不安。

我说了一句话，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账，记下了。”

然后，天兵将我推下诛仙台。

坠落的风声中，我听到祝融的大笑。

“哈哈哈！一个凡人，还记什么账？记在你的生死簿上吗！”

我闭上眼睛。

他们不知道。

我的账，从来不记在纸上。

记在因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