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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凌音的哭声,像是要敲碎了江随野的心。
他眼神阴冷地看向方舒然。
“你简直太恶毒了!道歉!还有,向院方澄清,告诉他们你是因为嫉妒想要伤害音音,她为求自保才会出手伤了你。”
听着他拙劣而又蹩脚的理由,方舒然嗤笑出声。
“你当别人都和你一样蠢?手术室里的监控录像是摆设吗?”
闻言,江随野面无表情地留下一句话后,带走了许凌音。
“记住你的选择,别后悔。”
直到第二天,方舒然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舒然,研究项目资金被抽走了,项目......要终止了。”
“舒然,医院这边......你恐怕是没办法再上手术了,不如去做学术研究吧?也不是只有行医救人这一条路......”
“舒然,你被人举报了,校方意思是让你暂缓职务,先休息一段时间。”
方舒然嘴唇干涩,舌头仿佛粘在上腭上,无法说话。
为了许凌音,他竟然想让她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寒意袭来,电话**再次响起。
“方**!您......您快来乔先生的墓园看看吧!”
轰——!
方舒然脸色煞白,忙不迭地冲到乔父墓园。
只见她父亲长眠的地方,此刻被人泼上了大量粪便!
而比这更刺目的是那些裂痕——蛛网般从墓碑中央炸开,是有人用钝器狠狠反复砸过!
碎片崩落的到处都是,方父的名字被刻意砸花,露出里面粗糙的水泥芯子,像是被开膛破肚后露出的森森白骨!
“猥亵犯的女儿在那儿!大家快上!”
一群义愤填膺的年轻人,忽然朝她冲了过来,“你爸干下不要脸的事,你还有脸搞针对!”
“什么狗屁专家,专家有这么年轻的吗?八成是睡上去的位置吧?这么骚,也不知道和几个男的睡过了!”
“打死这个**,看她还敢不敢再猖狂!”
方舒然愤怒起身,一把推开面前的这群人,随后掏出手机对准这些人的脸一一录像。
“年轻不是犯蠢的资本,你们不分是非对错,我就找人好好教教你们!”
那些人见状顿时慌了。
“快打她手机!”
话音落下,几个男生忽然上前按住她的双手,一把抢走手机,狠狠砸在地上踩了几脚。
方舒然的伤口瞬间崩裂,血染透了纱布,钻心的痛,像是蚂蚁攀爬啃咬。
她脸色苍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你们在干什么!”
江随野的声音骤然响起。
一群保镖将人团团围住,她跌倒的瞬间,被江随野温热的大掌紧紧托住。
方舒然的视线,自始至终,都落在那块被损坏严重的墓碑上。
干裂的嘴唇,麻木扯动,“江随野,我后悔了。”
不是后悔,没有向他心爱之人低头认错。
而是后悔......
在那个炎热的盛夏,真的以为......你会是我此生的依靠。
方舒然被带回了病房。
从墓园回来后,她一声不吭背对着他。
江随野心头说不上来的烦闷,刚要开口解释,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是她等候多时的人。
“方**,协议我带来了。”
“协议?什么协议?”江随野拧紧眉头,脸部的线条略显冷硬。
抬手从律师手中抽走文件夹。
方舒然淡漠地按扣在上面,缓缓启唇:“你不是要我和院领导解释?可以,把这个签了,你的条件,我全答应。”
见她这么爽快,江随野更是疑惑。
他翻开第一页,“你要卖婚房?”江随野愕然一瞬。
可没等他再去翻后几页,许凌音忽然神色慌张地跑进病房内。
“江......江先生,我有事找你!”
这是许凌音第一次主动来找江随野。
他眼底闪过一道异样的光,放下合同就要跟随许凌音出去。
可紧接着,他的手臂被人用力抓住。
方舒然目光死死盯着他,“签完再走!”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江随野把她排在许凌音的后面。
可唯有这一次,她不能妥协!
许凌音脸色煞白几分,“算了,我......我自己解决。”
她转身就走,江随野立刻推开方舒然的手。
随后,看也不看地就在每页签下自己名字。
一脸嘲讽道:“满意了?”
言罢,他将文件夹用力拍在方舒然的身上,转身追了出去。
方舒然空洞的眼神,仿佛失去了焦距。
她原封不动地将文件夹转交给了律师。
“尽快办!”
江随野不知道的是,这里一共三份文件。
一份是她转卖婚房的合同,一份是她和他的离婚协议书。
而最后一份,江随野很快就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