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余青穗,青玄宗外门一个平平无奇的咸鱼剑修。我的日常,就是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偶尔用一根柳条练练剑。他们都笑我懒,笑我废,笑我永远只能是个外门弟子。
就连外门大比,我的对手陆承师兄,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赢我,只需三张符。
他确实准备得很充分。克制剑修的符箓,加上一座提前布下的封灵阵。
当我的灵剑变成一块废铁,当所有人都觉得我输定了的时候。我看着他得意的脸,有点想笑。
我丢掉了手里的剑。然后对他伸出了手,五指微张。“师兄,你布阵封得住金铁,
锁得住灵气。”“可你忘了。”“这天地间的风,你是封不住的。”1我叫余青穗。
青玄宗外门弟子,普普通通,扔人堆里三息之内绝对找不出来那种。
我的院子在最偏僻的角落,旁边就是宗门的杂役处。好处是清静,坏处是灵气稀薄得可怜。
同门的师兄师姐们都在为了几个月后的外门大比拼命,聚灵丹当糖豆嗑,
练功练到走火入魔的都了好几个。而我,正躺在院子里的那棵歪脖子树下,晒太阳。
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余师妹,又在偷懒啊?”一个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带着点毫不掩饰的优越感。是张远,跟我同一批入门的弟子,如今已经是炼气六层,
在外门也算是个小高手。我眼皮都没抬一下。“张师兄有事?”“没事,
就是看师妹你这日子过得悠闲,提醒你一句,外门大比可就要到了。你再这么下去,
怕是又要垫底,到时候被逐出宗门,可就没地方哭了。”张远的声音很大,
引得路过的几个弟子都朝这边看,指指点点。我把狗尾巴草换了个边,
慢悠悠地说:“多谢师兄关心,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得过且过挺好的。”“哼,
烂泥扶不上墙。”张远大概是觉得在我这找不到什么成就感,冷哼一声,走了。
我能听到他跟别人小声嘀咕。“看见没,就是那个余青穗,纯粹的废物,
入门三年还是炼气三层,简直是我们的耻辱。”“听说她连一柄像样的灵剑都没有,
整天就拿着根破树枝比划。”“真的假的?太丢人了。”我吐掉狗尾巴草,坐起身。
院子角落里,确实插着一根柳条。是今天早上我从后山折的,还带着露水,青翠欲滴。
我走过去,拿起柳条。手腕一抖,柳条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一道无形的劲气扫过,
院墙上的一片青苔被齐刷刷地削掉一层。切口平滑如镜。我摇了摇头,不太满意。
力道还是重了点。真正的剑,不是用来砍的,是用来梳理的。就像风梳过麦浪,
月光梳过水面。是一种秩序,一种道理。这些东西,跟张远他们是说不通的。在他们眼里,
剑就是一块更锋利、能灌注灵气的铁片。剑招越华丽,威力越大,就越厉害。所以他们不懂,
为什么我每天都要花两个时辰,用一根柳条,重复最枯燥的“刺”和“撩”。
他们觉得我疯了。我只是觉得他们很可怜。守着一座金山,却只想着怎么把金子砸得更响。
我重新躺回歪脖子树下。大比啊。真是个麻烦事。按照宗门规矩,
连续三次大比垫底的外门弟子,就会被废去修为,逐出山门。我前面已经垫底两次了。这次,
好像不能再划水了。我闭上眼,脑子里开始浮现一缕风的轨迹。它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路上会遇到什么,又会带走什么。我的剑,就应该是这样。至于那些嘲笑我的人?风,
是不会在意脚下尘埃的议论的。2外门大比的抽签仪式,在演武场举行。人山人海。
几百个外门弟子聚集在一起,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和兴奋。只有我,混在人群里,打着哈欠。
负责主持的是外门执事刘长老,一个面容严肃的山羊胡老头。他简单讲了几句规矩,
无非就是“点到为止,同门情谊”之类的场面话。然后就开始了。
一个巨大的玉璧立在广场中央,上面闪烁着所有参赛弟子的名字。刘长老掐了个法诀,
玉璧上的名字开始疯狂滚动。“停!”随着他一声轻喝,名字定格。两两配对,
出现在玉璧上。“第一场,李虎对孙淼!”“第二场,王菲对赵倩!”……被念到名字的,
有人欢喜有人忧。实力强的,匹配到弱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稳操胜券的笑容。实力弱的,
碰上强的,则是一脸的生无可恋。我的名字迟迟没有出现。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哎,
你们说谁会那么倒霉,抽到余青穗啊?”“哈哈哈,抽到她不就是白送一轮吗?”“可不是,
都不用打,她自己就认输了。”“我倒挺想抽到她的,省点力气。”我掏了掏耳朵,
继续神游天外。终于,玉璧上闪烁到了最后一组。“第一百二十场,
陆承对……”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集中过来。玉璧上,我的名字缓缓浮现。
“……余青穗!”整个演武场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哈哈哈,是陆承师兄!
这下有好戏看了!”“陆师兄可是这次大比前十的热门人选啊!炼气七层,
一手符箓术出神入化!”“那个废物余青穗,怕不是要被陆师兄一招秒杀?”“秒杀?
陆师兄怕是都懒得动手,一张定身符就解决了吧!”我抬起头,看向高台的方向。
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正站在那里,他穿着一身精致的蓝色道袍,面容倨傲。他就是陆承。
此刻,他正皱着眉,看着玉璧上我的名字,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不耐烦。
好像抽到我,是对他的一种侮辱。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我注意到,陆承的目光,
不时地飘向他身旁不远处的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身白衣,容貌清丽,气质出尘,
宛如一朵雪山之巅的莲花。是秦瑟,内门的核心弟子,也是宗主的小女儿。
她今天居然也来了。秦瑟似乎察觉到了陆承的目光,但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玉璧上我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心里咯噔一下。
有点明白陆承为什么看我这么不爽了。八成是这位天之骄女,随口说了句什么,
让这条忠心耿耿的“护卫犬”觉得,我碍着他主人的眼了。果然,陆承清了清嗓子,
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传遍了整个演武场。“刘长老,弟子有个请求。”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看着他。“哦?陆承,你有何事?”刘长老问道。陆承瞥了我一眼,就像在看一只蚂蚁。
“弟子觉得,与余师妹的比试,毫无意义,纯属浪费时间。我甚至不需要上台,
只需三张符箓,便可让她自动认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傲慢。“为了节省大家的时间,
我建议,直接判我获胜便可。”这话一出,全场哗然。这是何等的羞辱。连比都不比,
直接断定我必输无疑。刘长老也皱起了眉头:“陆承,这不合规矩。”“规矩是死的,
人是活的。”陆承昂着头,“还是说,刘长老觉得,她一个区区炼气三层的废物,
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能在我手下走过一招?”周围的哄笑声更大了。我终于不能再装死了。
我从人群里走出来,站到前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有同情,有幸灾乐祸,
有鄙夷。我看着台上的陆承,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微笑。“陆师兄说得对。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陆承。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继续用不疾不徐的语调说道:“我的确不是陆师兄的对手。”“不过……”我话锋一转,
笑容不变。“宗门的规矩就是规矩。既然抽到了,总得上台走一趟。
”“至于陆师兄说的三张符箓……”我歪了歪头,看着他。“我倒是很好奇,
是什么样的符箓,能这么厉害。”“所以,这一场,我接了。”说完,
我对着刘长老微微一躬,转身走回人群。留下满场错愕的弟子,和一个脸色铁青的陆承。
他大概觉得,我一个废物,居然敢当众反驳他,让他下了不台。他的眼神,变得阴冷起来。
我能感觉到,那股杀意。看来,大比那天,他不会只用三张符箓那么简单了。不过,
这样也好。太无聊的对手,打起来也没什么意思。3大比之日,天朗气清。
我被安排在三号擂台。当我走上台的时候,台下已经围得水泄不通。大部分人,
都是来看我怎么被陆承羞辱的。“快看,那个废物上来了。”“她还真敢来啊,
我还以为她会直接弃权呢。”“胆子不小,就是脑子不太好使。”陆承早就在台上等着了。
他今天换了一身更华丽的法袍,腰间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符袋,显然是准备充足。
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裁判长老例行公事地宣布了规则。“比试开始!
”话音刚落,陆承没有立刻动手。他只是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一面小小的阵旗,往地上一插。
嗡——一声闷响。整个擂台的地面上,瞬间亮起了无数道繁复的符文。
符文交织成一个巨大的法阵,将整个擂台笼罩其中。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
我感觉到,自己和周遭天地灵气的联系,瞬间被切断了。空气变得滞涩、沉重。“是封灵阵!
”台下有见识的弟子惊呼出声。“天哪,陆师兄居然连封灵阵都准备了!
”“这阵法能隔绝灵气,在里面,修士的法力恢复会变得极其缓慢,
而且对灵气的操控也会大打折扣!”“太狠了!剑修最依赖的就是剑气,在封灵阵里,
剑气的威力至少要被削弱五成!”“何止五成,余青穗才炼气三层,体内那点灵力,
够她挥几剑的?陆师兄这根本就是不给她任何机会啊!”刘长老等几位裁判的脸色也变了。
宗门大比,用这种手段,已经有些过火了。但规矩里并没有禁止使用阵法。
他们也不好说什么。陆承看着我震惊的表情(我是装的),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了。
“余师妹,惊喜吗?”他慢条斯理地从符袋里拿出一沓符箓。“这封灵阵,
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我说了,对付你,三张符就够了。”“第一张,定身符。
”他随手一扬,一张黄色的符箓化作一道金光,朝我射来。速度并不快。在众人看来,
他就是在戏耍我。我脚下一点,身形一晃,轻松躲开。“哦?还能动?”陆承挑了挑眉,
似乎有些意外。“那第二张,重力符。”又是一道符箓飞出,
无声无息地贴在了我脚下的地面上。瞬间,我感觉自己身上像是压了一座小山。双腿一软,
差点跪倒在地。“哈哈哈!”台下爆发出刺耳的笑声。“你看她那样子,像只被压住的乌龟!
”“站都站不稳了,还比什么?”我咬着牙,调动体内为数不多的灵力,抵御着这股重力,
缓缓挺直了腰杆。丹田里的灵力,在飞速消耗。陆承脸上的笑容更残忍了。“不错,
还有点骨气。”“那么,第三张……”他捏着一张赤红色的符箓,在我面前晃了晃。
“爆炎符。”“这张符,威力不大,炸不死人,但应该足够把你漂亮的脸蛋烧花了。
”台下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没想到,陆承居然会这么恶毒。毁掉一个女修的容貌,
这比杀了她还残忍。秦瑟在高台上,也微微蹙起了眉头。似乎觉得陆承做得有点过了。
陆承的目光一直注意着秦瑟,看到她皱眉,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兴奋。他觉得,
这是秦瑟在关注他。他要把这场表演,做得更精彩。“余青穗,现在跪下求饶,
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饶了你。”他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在宣判我的命运。我看着他,
缓缓抬起手,握住了背后的剑柄。我的剑,叫“清泉”。是一柄最普通不过的下品灵器。
因为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用柳条,所以它一直很干净。“哦?还想拔剑?
”陆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我的封灵阵里,你这把破铁,还能有什么用?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用尽全身的灵力,灌注到剑身之中。呛啷!一声清越的剑鸣。
清泉剑终于出鞘了。一道黯淡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剑气,在剑尖凝聚。太弱了。
在封灵阵的压制下,我这一剑的威力,恐怕连张远的防御法器都破不开。“哈哈哈!
这就是你的剑气?给我挠痒痒吗?”陆承笑得前仰后合。“去死吧,废物!
”他手中的爆炎符,化作一团火球,朝我脸上砸来。台下,已经有女弟子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我看着那团越来越近的火焰。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一片平静。然后,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松开了手中的清泉剑。当啷。灵剑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就像一声叹息。它彻底变成了一块废铁。而我,在火球即将及体的瞬间,笑了。“师兄,
你布的阵,很好。”“可惜,你弄错了一件事。”4我弃剑了。在生死一线之际。
在所有人都以为我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我把唯一的武器,扔了。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台下的嘲笑声,惊呼声,全都消失了。陆承脸上的狞笑,
凝固了。那团炙热的爆炎符火球,距离我的脸,只有不到三寸。
我甚至能闻到自己头发被燎焦的味道。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放慢。
我看着陆承那张错愕的脸,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擂台。“我的剑,
从来就不是这块铁。”说完,我抬起了右手。没有掐任何法诀。
只是简简单单地并起食指和中指,对着那团火球,轻轻一点。“散。”一个字。擂台上,
平地起风。不是灵力催动的风,就是最普通,最自然的风。微风拂过。
那团来势汹汹的爆炎火球,就像一个被戳破的肥皂泡,噗地一声,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只剩下一缕青烟。静。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傻了。陆承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这不可能!”他失声尖叫起来。“你没有灵力!你怎么可能破掉我的法术!
”“谁说我用灵力了?”我依旧保持着微笑,那笑容落在他眼里,却比魔鬼还可怕。
我脚下的重力符还在生效,身体依然沉重。封灵阵还在运转,
一丝一毫的天地灵气都感受不到。但我不在乎。我抬起脚步,顶着千斤重压,一步一步,
朝他走去。我的动作很慢,很吃力。可在陆承看来,我每走一步,都像一柄巨锤,
狠狠砸在他的心脏上。“你……你别过来!”他怕了。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超出了他的认知。一个炼气三层的废物,在封灵阵中,弃了剑,赤手空拳,
用一种未知的方式,破了他的符箓。这是什么妖法?“风。”我轻轻说出这个字。“师兄,
你感受到风了吗?”陆承愣住了。风?是的,擂台上起风了。一开始只是微风,
现在却越来越大。吹动着我的衣袂,吹乱了我的长发。也吹得陆承的脸,有些生疼。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他颤声问道。“我什么都没做。”我停下脚步,
距离他还有五步之遥。“我只是在借用它的力量。”我再次伸出手指,这一次,不是点,
而是轻轻一划。一道所有人都看得见的,由空气扭曲形成的无形之刃,瞬间成型。
它没有颜色,没有实体。却带着一股无与伦比的锋锐之气。咻!风刃破空。速度快到极致。
陆承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噗嗤。他腰间的那个鼓鼓囊囊的符袋,被整齐地切成了两半。
里面数十张黄色的符箓,像蝴蝶一样,被风卷起,吹得漫天飞舞。然后,在空中,
被无形的风刃,一张一张,绞得粉碎。陆த碎。“我的符!”陆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些可都是他花大价钱买来的,是他这次大比最大的依仗!现在,全没了。台下,
已经不是寂静了,而是彻底的呆滞。所有人都像被施了石化术,一动不动地看着台上。
他们看到了什么?一个被封灵阵困住的剑修,弃了剑,却引动了天地间的风。以指为剑。
以风为刃。这是剑术吗?不,这更像是传说中的……道!高台上,一直闭目养神的剑坪长老,
猛地睁开了眼睛,精光四射,死死地盯着我。“万法归宗,剑亦是道……”他喃喃自语,
声音里充满了震撼。而秦瑟,那双一直古井无波的眸子里,也第一次,泛起了真正的波澜。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探究。陆承已经崩溃了。他最大的依仗没了,
最大的底牌封灵阵,对我却形同虚设。“我不信!我不信!”他疯了一样,
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柄上品灵剑,朝我冲了过来。“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妖女!
”他用的是一套大开大合的剑法,剑光闪烁,虎虎生风。在普通弟子看来,威力十足。
但在我眼里。破绽百出。就像一个三岁孩童,挥舞着一根沉重的木棍。
我甚至连脚步都没有移动。只是伸出手指,在身前画了一个圈。呼——狂风骤起。
一道肉眼可见的龙卷风,在我身前形成。陆承的剑,刺入龙卷风的瞬间,就像陷入了泥潭。
巨大的拉扯力和撕裂力,让他连剑都握不稳。“撒手!”我轻喝一声。指尖向前一点。
风龙卷猛地一绞。当啷!陆承的灵剑脱手而出,被卷上高空,然后被无数道细碎的风刃,
切割成了漫天铁屑。噗。陆承喷出一口鲜血。本命灵剑被毁,他受到了严重的反噬。
他踉跄着后退,一**跌坐在地,满脸骇然地看着我。“妖……妖怪……”我没有再理他。
而是抬起头,看向台下的裁判席。“长老,可以宣布结果了吗?”我的声音很轻,很柔婉。
但此刻,再也没有人敢把我当成一个可以随意欺辱的废物。全场,落针可闻。
5裁判长老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复杂。有震惊,
有疑惑,还有一丝……敬畏。“本场比试,余青穗,胜!”这几个字,
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整个演武场,在沉寂了三息之后,彻底炸了。
“赢……赢了?我没看错吧?”“那个炼气三层的余青穗,打败了炼气七层的陆承?
”“她是怎么做到的?在封灵阵里,她根本没有灵力啊!”“是风!她控制了风!天哪,
这是什么神通?”“她不是剑修吗?怎么会这种手段?”质疑,不解,震撼,
崇拜……各种各样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之前那些嘲笑过我的人,此刻都低着头,
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张远,
那个曾经骂我“烂泥扶不上墙”的师兄,正呆呆地站在人群里,脸色惨白,
身体抖得像是筛糠。他想起了那天,我在院子里,用一根柳条削掉青苔的场景。
当时他只觉得可笑。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遍体生寒。原来,那不是废物在瞎比划。
那是一位真正的高手,在磨砺自己的“道”。擂台上。封灵阵的光芒,随着陆承的昏厥,
缓缓散去。我身上的重压感消失了。久违的天地灵气重新涌入身体,我舒服地叹了口气。
演这种高手,还挺累的。我走到那柄被我丢弃的“清泉”剑旁边,把它捡了起来,
擦了擦上面的灰尘,重新背回身后。然后,在数千道目光的注视下,我慢悠悠地走下擂台。
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我没理他们,
径直走回了我的小院。关上院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喧嚣。我躺回那棵熟悉的歪脖子树下,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麻烦事,总算解决了。应该可以继续我的咸鱼生活了。……与此同时。
宗主大殿里,气氛却有些凝重。外门执事刘长老,正恭敬地站在下面,
汇报着今天大比的情况。主座上,坐着青玄宗宗主,以及几位核心长老。剑坪的李长老,
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也在其中。“……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刘长老擦了擦额头的汗,
“弟子亲眼所见,那余青穗,的确是在封灵阵中,未用一丝灵力,便引动狂风,击败了陆承。
”宗主是个面容儒雅的中年人,他沉吟了片刻。“未用灵力,操控风?”他看向李长老,
“李师兄,你是本宗剑道第一人,你怎么看?”李长老抚了抚长须,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道法自然。”他缓缓吐出四个字。“这女娃,怕是已经触摸到了‘以身合道’的门槛。
”“她的剑,已经不再拘泥于形式,不再依赖于灵气。天地万物,皆可为剑。”“风,
就是她的剑。”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以身合道?那不是金丹期真人都难以企及的境界吗?
她一个炼气三层的外门弟子……”丹阁的王长老表示难以置信。“所以,
我才说她是触摸到了门槛。”李长老摇了摇头,“她还很稚嫩,对‘道’的运用也很粗浅。
但她的方向,是对的。而且,是真正的通天大道!”李长老越说越兴奋,激动得站了起来。
“此女,是我剑坪百年不遇的绝世奇才!宗主,我请求,立即将余青穗收为内门弟子,
由我亲自教导!”宗主还没开口,另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了。“李长老,恐怕不行。
”说话的,是秦瑟。她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大殿。“哦?瑟丫头,你有什么看法?
”宗主温和地问道。秦瑟对着众位长老微微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女儿觉得,
像余师妹这样的天才,寻常的教导方式,恐怕只会束缚了她的天性。”“她有自己的道,
我们不应该去干涉,而应该去观察,去引导。”“而且……”秦瑟顿了顿,
美眸中闪过一丝慧黠。“一个能引动天地之风的剑修,把她放在外门,不是更有趣吗?
”“我想看看,她这阵风,到底能在这青玄宗里,掀起多大的浪来。”宗主闻言,
陷入了沉思。李长老急了:“这怎么行!把一块璞玉扔在泥地里,那是暴殄天物!
”秦瑟却笑了。“李长老,真正的璞玉,就算在泥地里,也一样会发光。”“而且,
您不觉得,暗中观察一个天才的成长,比把她摆在明面上,要有趣得多吗?
”宗主看着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儿,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罢了,就依你吧。
”“暂时,不要去打扰那个叫余青穗的弟子。”“我倒也想看看,这丫头,
究竟能给我们带来多大的惊喜。”于是,一场足以改变我命运的讨论,
就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结束了。我还以为,打败了陆承,就能重归平静。却不知道。
我这阵微风,已经被更高处的猎人们,盯上了。6我以为,我的生活会恢复平静。事实证明,
我太天真了。第二天一大早,我的院门就被人敲响了。我睡眼惺忪地去开门,
发现门口站着张远。他看到我,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余……余师姐!我错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我以前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您大人有大量,
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又是演的哪一出?“起来说话。”我皱了皱眉。
“师姐您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张远抱着我的大腿,哭得更伤心了。
周围已经有早起的弟子在探头探脑了。我一阵头大。“行了行了,我原谅你了,你快起来。
”“真的?”张远抬起头,眼睛里还带着泪花。“真的。”他这才千恩万谢地爬起来,
然后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大堆东西,什么灵石、丹药、符箓,拼命往我手里塞。“师姐,
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您务必收下。”“我不要。”我推开他,“你到底有什么事?
”张远搓着手,一脸谄媚地笑道:“师姐,您看,您现在是大比的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