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摔伤了。”他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她还是那个随叫随到,心甘情愿的程知意。
程知意轻轻笑了,语气讥讽:“裴烬野,你的桑桑受伤了,该陪在她身边的是你,不是我。”
“至于我……”她顿了顿,继续道:“很忙,没空奉陪。”
电话被猛地挂断。
程知意盯着暗下去的屏幕,唇边那点笑意渐渐冷却。
她没打算去,却也没能清净太久。
不到半小时,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便敲开了她的房门,态度恭敬却强硬:“程小姐,裴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程知意看着他们脸上隐约透出的不容拒绝,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拿起外套出了门。
推开病房门,林若桑正靠在床头,面色苍白,眼圈微红。
见到程知意,她像是受惊般往被子里瑟缩了一下,眼中迅速蒙上水雾。
裴烬野立刻挡在她身前,眼神凌厉地刺向程知意:“你还有脸来?”
程知意脚步顿在门口,神色平静:“不是你让人带我来的么?”
“我让你来是让你道歉!”
裴烬野语气森寒,“晚宴上,桑桑被推下水,被人嘲讽是养女、身份低微,而那些人都是你平时来往的人,除了你,还有谁会针对她?”
程知意轻轻笑了一声,目光转向林若桑,似笑非笑:“原来是因为这个,可他们说的哪句不是实话?林若桑的确是程家收养的孤女,这难道是我编造的吗?”
林若桑的眼泪倏然落下,她拉住裴烬野的衣袖,声音哽咽:“烬野哥哥,别怪姐姐……是我自己不好,我不该去的……”
“桑桑,你不用替她说话。”
裴烬野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再看向程知意时目光如刀,“程知意,你到底闹够了没有,你看看你现在跟泼妇有什么区别?”
程知意笑了,原来他曾经喜欢她张扬的样子,如今却说是泼妇。
“我以前不一直是这样么。”
程知意语调依然平稳,却向前走了两步,目光直视林若桑,“林小姐,你说那些人是我指使的,有证据吗?还是说,你更愿意让大家觉得,所有针对你的人都必须与我有关,才好凸显你的无辜?”
林若桑似乎被她的质问吓到,慌乱中伸手想去拉裴烬野,却不小心打翻了床头柜上的保温桶。
“啊!”
滚烫的汤水泼洒而出,程知意早有防备,迅疾向后撤了半步,可仍有不少溅在手背和小臂上,瞬间红了一片。
林若桑自己手背也溅到几滴,她眼圈更红,小声抽泣起来。
裴烬野一把将她护住,对程知意怒喝道:“程知意!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滚出去!”
程知意没动。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红肿的手背,又抬眼看向病床上依偎的两人,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