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盒子，沉甸甸的。打开油布，里面是一个老式的檀木首饰盒，边上还塞着几本看起来是旧账册的东西。

她打开首饰盒，最上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年轻的母亲抱着还是婴儿的她，笑得温柔又满足。下面，是几件母亲常戴的首饰，并不十分名贵，却承载着她所有的童年记忆。

她的指尖抚过照片上母亲的脸，眼眶终于忍不住红了。

“妈…”她低声唤了一句，声音破碎。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又拿起那几本旧账册，随手翻了几页。里面记录的是一些看似普通的家族开支和旧项目，但有些条目旁边，用极淡的铅笔做了不起眼的标记。

苏娅妃的瞳孔微微收缩。她认得那种标记方式，是母亲特有的习惯。这些标记，很可能指向某些被隐藏的资金流向或者别的什么。

“陈伯，这几年，还有别人来过吗?”她合上账册，问道。

陈伯想了想：“刚开始，三爷…苏伯明派人来搜过几次，像是找什么东西，没找到。后来就没人管了。哦，对了，大概两年前，有位姓顾的先生来过几次。”

“姓顾?”

“对，叫顾言之。挺年轻的一个小伙子，说是…搞科技的。”陈伯努力回忆着，“他每次来，就在外面站一会儿，看看。有一次还问我，知不知道您什么时候会回来。他说…苏老爷子对他有知遇之恩，他相信您一定会回来的。”

顾言之。

苏娅妃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父亲确实早年投资扶持过一些有潜力的年轻人，看来，这位顾先生是其中之一。在这种时候，还能记着旧情，倒是难得。

她把盒子仔细重新包好，抱在怀里。这不仅仅是母亲的遗物，更可能是撕开当年迷雾的一把钥匙。

“陈伯，这里不能再待了。”苏娅妃看着老人，“苏伯明他们知道我回来，很可能还会打这里的主意。我给你安排个地方，你先搬出去，安稳养老。”

陈伯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一把老骨头了…”

“听我的。”苏娅妃语气坚决，带着不容置疑，“您守了这么多年，够了。以后，换我来。”

她扶着陈伯，最后看了一眼这栋在夜色中如同巨兽残骸的老宅。

五年前，她在这里失去一切。

五年后，她从这里捡起破碎的过去，和复仇的武器。

抱着冰冷的木盒，她感觉流失的力量正一点点重新回到身体里。

“我们走。”

夜色浓重，她扶着老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这片荒芜。背影在荒草的映衬下，单薄，却透着一股斩断退路的决绝。

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