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的地点，定在一家高档茶楼。

大姨说是张总选的，有格调。

我到的时候，大姨和那个张总已经到了。

张总本人比照片上更油腻。

看到我，他那双小眼睛里，立刻放出了绿光。

“哎呀，小舒来了！快坐快坐！”

大姨热情得像是要嫁女儿。

“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张总，自己开公司的，可有本事了！”

张总伸出他那只肥厚的猪蹄，想跟我握手。

我直接无视，在他对面坐下。

“张总好。”我礼貌性地点点头。

“好好好，乔**果然跟照片上一样漂亮。”

张总搓着手，笑得见牙不见眼。

“乔**是做瑜伽教练的？那身体一定很柔软吧？”

他说着，还对我挤了挤眼。

那表情，猥琐又下流。

大姨在旁边帮腔：“是啊是啊，我们小舒身材可好了！又温柔又贤惠，娶回家保证是个贤内助！”

她好像忘了，我上一段婚姻是怎么结束的。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茶是好茶，可惜被这两个人熏得变了味。

“张总的公司，是做什么的？”我假装好奇地问。

“哦，我那是家小公司，做点建材生意。”

张总开始吹嘘。

“也就是跟几个大项目，一年挣个千八百万的，勉强糊口，勉强糊口，哈哈哈哈。”

他笑得肚子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是吗？”

我放下茶杯，也笑了。

“我怎么听说，张总的公司，最近财务上有点问题？”

张总的笑声，卡在了喉咙里。

大姨的脸色也变了。

“小舒，你胡说什么呢？”

“我胡说吗？”

我看向张总。

“张总，你上个季度，是不是虚报了三百万的工程款？还有，你公司名下那几辆豪车，都是用非法手段抵税的吧？”

“哦，对了，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金色年华’会所，给你那个叫Vivi的小情人，开了一瓶八二年的拉菲？”

我的声音不大。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进了张总的心里。

他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脸色惨白，嘴唇哆嗦。

“你……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还没说话，我们包厢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冲了进来。

上来就揪住了张总的耳朵。

“好啊你个王八蛋！你跟我说去见客户，结果是来这里相亲！”

张总疼得嗷嗷叫。

“老婆！老婆你听我解释！这是个误会！”

“误会？我误会你奶奶个腿！”

那个女人战斗力爆表，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

“老娘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你在外面养狐狸精！现在还敢出来相亲！我看你是活腻了！”

紧接着，门外又冲进来好几个女人。

有年轻的，有年纪大的。

一个个都跟斗鸡似的，气势汹汹。

“姓张的！你还我青春！”

“骗子！你说要跟我结婚的！”

“把我的钱还给我！”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女人们把张总围在中间，又抓又挠又打。

张总的假发都被扯掉了，露出了亮得反光的地中海。

他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大姨已经完全看傻了。

她站在墙角，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大姨，看到了吗？”

“这就是你给我介绍的‘好男人’。”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下次介绍对象之前，记得先做好背景调查。”

“不然，很容易闪了腰。”

说完，我拿起我的包，准备走人。

这场闹剧，我没兴趣看下去了。

刚走到门口，一个年轻女孩拦住了我。

是刚才那群女人中的一个。

她眼睛红红的，但眼神很亮。

“是你告诉我们的，对不对？”她问我。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

只是对她笑了笑。

女孩深吸一口气，对我鞠了一躬。

“谢谢你。”

“虽然很丢脸，但总比一直被蒙在鼓里好。”

我点点头。

孺子可教。

走出茶楼，外面的空气格外清新。

我感觉神清气爽。

手机响了。

是陆泽打来的。

我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他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是你干的，对不对？”

“陆总，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假装无辜。

“别跟我装蒜！”

陆泽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的电脑，有全世界最顶尖的安保系统！除了那个人，没人能不动声色地黑进来！”

“NIX！是你，对不对！”

我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