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家祠堂摆开阵仗,要我一个新寡交出所有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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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天,我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张妈每天把饭菜送到门口,我拿进去吃。

念哥儿想我了,就在门外哭。

我听着心疼,但还是没有开门。

我必须争分夺秒。

顾家的家业太大了。

城南三家米铺,城北两家布庄,城外还有上百亩良田。

这些年,都是云舟一个人在打理。

账本多得像小山一样。

我得在族会之前,把所有的账目都理清楚。

不仅要理清,还要找到里面的猫腻。

顾秉德父子,这些年从云舟这里“借”走的钱,我一笔一笔都圈了出来。

每一笔,都有云舟亲笔画的押。

旁边写着一个小小的“借”字。

我看着这些账本,能想象出云舟当时是多么无奈。

一边是吸血的亲叔,一边是自己苦心经营的家业。

他是个老实人,也是个孝顺的侄子。

他抹不开面子。

我跟他不一样。

我没那么多情面要讲。

除了账本,我还把所有的地契、房契,都拿了出来。

一张一张地对。

每一张的后面,我都用小楷,工工整整地备注了对应的田亩位置,铺子用途,以及近三年的收益。

等我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完,已经是第三天傍晚了。

我走出书房,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张妈看到我,吓了一跳。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摆了摆手,让她给我倒杯水。

喝完水,我才觉得活了过来。

“张妈,给我准备一身素净的衣服。”

“明天,我要去祠堂。”

张妈的眼圈又红了。

“夫人,您真的要去啊?”

“那里都是男人,他们不会跟您讲道理的!”

我笑了笑。

“他们不讲道理,我跟他们讲王法。”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我让她去准备,自己去看念哥儿。

小家伙已经睡着了,小脸上还挂着泪痕。

我俯下身,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念哥儿,等娘回来。”

“娘去为你,为我们这个家,讨个公道。”

第二天一早,我穿上了一身月白色的素服。

没戴任何首饰,只在头上插了一根银簪。

我让张妈留在家里看孩子。

自己抱着那个装着地契账本的紫檀木盒子,走出了大门。

顾家宗祠在镇子的最东面。

我一路走过去,街上的邻里乡亲都对我指指点点。

“看,那就是顾家的新寡妇。”

“真是可怜,男人刚死,就要被夫家欺负了。”

“我听说啊,顾家族长要收回她家的所有铺子呢!”

“一个女人家,带着个孩子,怎么斗得过一整个宗族啊。”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传进我耳朵里。

我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走得沉稳。

你们说得对。

一个女人,是斗不过一个宗族。

但我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大梁的王法。

我到祠堂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黑压压的一片,全是男人。

他们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聊着天。

祠堂正中间,挂着顾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香炉里,青烟袅袅。

气氛庄严肃穆。

也充满了压迫感。

我一走进去,所有的声音都停了。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

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但更多的是冷漠。

在他们眼里,我姓裴,不姓顾。

我只是一个“外人”。

一个生了顾家子孙的生育工具。

现在,我的男人死了,我就失去了最大的价值。

顾秉德坐在最上首的位置。

他看到我,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

“裴氏,你来了。”

他连个“弟妹”都懒得叫了。

直接称呼我“裴氏”。

这是在提醒我,也提醒在座的所有人。

我是个外姓人。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抱着盒子,走到祠堂中间的空地上,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