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连滚爬爬地跑回瑶华宫,刚进门就“一泻千里”。
整个瑶华宫,瞬间被一股不可名状的气味笼罩。
傅月瑶气得差点当场昏过去。
她本来是想看我出丑,结果自己的心腹宫女成了移动的茅房。
这脸,丢到姥姥家了。
萧承稷知道这事后,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觉得……有点好笑。
他把我那个“通畅”的评语,当笑话讲给了他身边的大太监听。
这事很快就在宫里传开了。
现在,大家看到瑶华宫的人,都下意识地捂着鼻子绕道走。
傅月瑶把自己关在宫里,三天没出门。
我这边呢,乐得清闲。
每天种种葱,喂喂兔子,听听八卦。
日子过得比当皇后时舒坦多了。
但有人不希望我这么舒坦。
太后来了。
太后是萧承稷的亲娘,我的前婆婆。
她一直就不喜欢我。
因为我爹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功高震主。
她总觉得我们柳家有不臣之心。
我当皇后的时候,她就天天给我找茬。
现在我被废了,她更是觉得扬眉吐气。
今天来,摆明了是来看我笑话的。
她带着一大帮宫人,浩浩荡荡地进了我这个破院子。
看着我一身粗布衣服,正在给地浇水,她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哟,这不是我们的前皇后娘娘吗?怎么还干上粗活了?真是委屈你了。”
我放下水瓢,对着她行了个礼。
“给太后请安。臣妾如今是戴罪之身,不敢言苦。”
我的态度,恭敬得挑不出一点错。
太后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点不爽。
她绕着我的小菜地走了一圈,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瞧瞧这地方,一股子穷酸气。柳云初,你可真是给你柳家丢人。”
我低着头,不说话。
心里却在想,我爹要知道我过得这么悠闲,估计得羡慕死。
太后见我不搭腔,更来劲了。
“皇帝也是心善。你犯下那等大错,他只是废了你,还让你在这冷宫里苟延残喘。依哀家看,就该直接赐你一条白绫,一了百了,也省得污了这皇宫的清净地。”
这话,就说得很恶毒了。
采萍气得浑身发抖,想上前理论,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
跟这种人吵架,浪费口水。
我依旧低眉顺眼。
“太后教训的是。”
太后大概是骂累了,换了个话题。
她指着我,对身边的嬷嬷说:
“你们看看她,年纪轻轻,就守在这冷宫里,跟个活寡妇似的,真是可怜。哀家也是为她好,总不能让她把身子熬坏了。”
说着,她递给那个嬷嬷一个眼神。
嬷嬷心领神会,从一个食盒里,端出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药味刺鼻。
“这是哀家特意让太医院给你熬的。都是些调理身子的好东西。”太后笑得像只老狐狸,“你身子骨弱,以后就每天喝一碗,保管你无病无灾。”
我看着那碗药。
不用我的情报网,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玩意儿不是好东西。
这药叫“断根汤”。
女子喝了,会伤及根本,从此再无生育的可能。
太后这是怕我哪天咸鱼翻身,再怀上个龙种,威胁到她未来的孙子。
想得还真周到。
我抬头,看着太后。
“臣妾谢太后恩典。”
我伸手,准备去接那碗药。
太后和那嬷嬷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采萍急得快哭了。
就在我的手快要碰到碗的时候。
我突然一个踉跄,好像没站稳似的。
“哎呀!”
我整个人朝着那个端药的嬷嬷“摔”了过去。
那个嬷嬷躲闪不及,手一抖。
“哗啦”一声。
一整碗滚烫的“断根汤”,不偏不倚,全都泼在了太后的裙摆上。
那可是她最喜欢的金丝鸾鸟绣裙。
院子里,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惊呆了。
太后低头看着自己裙子上那一大片黑乎乎的药渍,脸上的表情,从得意,到震惊,再到暴怒,切换得无比精彩。
“柳!云!初!”
她发出了一声刺破天际的尖叫。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她面前,一脸“惶恐”。
“太后恕罪!臣妾……臣妾是身子太虚,一时头晕眼花,才……才冲撞了您!臣妾罪该万死!”
我一边说,一边“害怕”得浑身发抖。
演技,我可是专业的。
太后指着我,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你……你这个**!你是故意的!”
“臣妾不敢!”我把头埋得低低的,“太后若是不信,可宣太医来为臣妾诊脉。臣妾这几日确实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身子早就亏空了。”
我这话说得半真半假。
我确实食不下咽,因为冷宫的伙食太差。
我确实夜不能寐,因为我晚上要处理“无影楼”的业务,忙得很。
但听在别人耳朵里,就成了我因为被废而伤心欲绝。
我把太医搬出来,太后反而不好发作。
因为如果太医真诊出我身体虚弱,那今天这事,就只能算是个意外。
她要是还揪着不放,反而显得她这个做婆婆的,刻薄寡恩,欺负一个“可怜”的废后。
太后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她想发作,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最后,只能指着我的鼻子,恨恨地骂了一句:
“你给哀家等着!”
然后带着她的人,狼狈地走了。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背影。
我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跟我玩?
你们还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