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着亲儿救邻居,二十年后换来北京前程,老婆:你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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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生做过最正确也是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在六十年代,每天分半个窝头给一个右派邻居。

正确的是,二十二年后,他官复原职,一纸调令把我从乡下调到了北京。错误的是,

我的妻子拿着调令,看了我一眼,平静地说:“你去吧,当年你为了他能饿着儿子,

今天你为了他也能不要老婆。”她说完就回了娘家,再也没回来。

我一个人拿着那封能改变命运的信,站在院子里,突然觉得那半个窝头,

是我这辈子付出的最昂贵的代价。01.那封信来的时候,太阳正毒。

村口的土路被晒得冒起一层白烟,空气里全是尘土和干草混合的焦躁味道。

邮递员老王骑着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八大杠,扯着嗓子在村头高喊:“周建国!

周建国!北京来的信!”整个村子,像被投进一颗石子的死水潭,瞬间活了过来。

田埂上歇气的、院门口纳鞋底的、树荫下摇着蒲扇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向了我家那扇破旧的木门。北京来的信。这五个字,

在八十年代初我们这个贫瘠的北方村落,分量重得能把人砸晕。我的心猛地一跳,

像是被人用拳头狠狠捶了一下。我几乎是冲出去的,脚下的土坷垃绊得我一个趔趄,

但我顾不上。我从老王手里接过那封信,信封是牛皮纸的,厚实,挺括,

上面“中国北京”四个印刷体红字,烫得我指尖发麻。我颤抖着,

用那双布满老茧、指节粗大的手,小心翼翼地撕开封口。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纸,还有一封信。

信是顾延年写的,字迹儒雅,力透纸背。他说他已经官复原职,念及我当年的救命之恩,

多方奔走,为我争取到了一个进京工作的机会。另一张纸,就是那纸调令。白纸黑字,

红色的印章鲜艳得刺眼。“兹调周建国同志至北京市XX局后勤服务中心工作”。

我反反复复看了三遍,每一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却像做梦。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水,

瞬间冲垮了我四十多年来被贫穷和劳作筑起的堤坝。我攥着那张纸,感觉攥住的不是纸,

是后半辈子的光景,是儿子的前程,是妻子再也不用缝缝补补的体面日子。苦日子,到头了!

我像个得了宝贝的孩子,转身就往屋里冲,想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第一个告诉我的妻子,

李秀英。“秀英!秀英!你看!我们能去北京了!”我冲进昏暗的堂屋,

一把将那张金贵的纸递到她面前。她正坐在小板凳上,低着头,借着从门口透进来的那点光,

给儿子小军缝补膝盖上磨破的裤子。针脚细密,就像她这些年过的日子,一针一线,

全是苦熬。听到我的声音,她的手顿了一下。但她没有接那封信,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

她只是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慢慢地,抬起了头。她的眼神,平静得可怕,像一口幽深的老井,

照不进光亮,也映不出我的狂喜。然后,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砸在我的心上。

“你去吧。”“当年你为了他能饿着儿子,今天你为了他也能不要老婆。”我脸上的笑容,

瞬间凝固了。血液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手脚变得冰凉。我愣在原地,张着嘴,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秀英……你说什么呢?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去北京,

就有好日子过了,我……”我慌乱地想解释,想告诉她这二十多年的等待和牺牲,

终于有了回报。她没让我说完。她伸出手指,没有指向我手里的调令,而是指向坐在门槛上,

低头玩着泥巴的儿子小军。“你用什么弥补?”我的目光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小军的裤腿卷着,露出两截瘦弱的小腿。因为儿时严重的营养不良,他的腿骨有些变形,

是明显的罗圈腿。那两条弯曲的腿,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刻在我的家庭上,

也烙在我的心上。我哑口无言。李秀英收回目光,不再看我。

她将手里的针线carefully放在针线笸箩里,站起身,走进了里屋。片刻之后,

她提着一个小小的蓝色包袱出来了。里面大概就是几件换洗的衣服。她从我身边走过,

目不斜视,仿佛我只是个透明的物件。我猛地回过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很细,

硌得我手心生疼。“秀英,你别走,你听我解释……我们……”我哀求着,

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见的颤抖。她轻轻地挣了一下。力气不大,

我却感觉自己像是被推开了一座山,再也无法靠近。“周建国,”她终于又开口了,

声音里带着一种被岁月磨平了所有棱角的疲惫,“放手吧,我们之间,早就完了。”她说完,

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门,走向了村东头的娘家。我一个人,拿着那封滚烫的调令,

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一阵穿堂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也吹得那张薄薄的信纸哗哗作响。

刚才还觉得它重逾千斤,此刻却轻飘飘的,像一片随时会飘走的落叶。太阳依旧毒辣,

照在身上,我却感觉不到暖意。那半个窝头的代价,原来从二十二年前就已经开始支付了。

而今天,只是利息到期,连本带利,要走了我的一切。02.秀英走了。家里一下子就空了。

我坐在她刚才坐过的那个小板凳上,屋子里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桌上,

是小军没补完的裤子,针还穿在布料上,线拖得老长。看着那根针,

我的心也像是被它扎了一下,不深,但疼得钻心。我不需要闭上眼睛,

那些饥饿的、绝望的记忆,就自己从尘封的角落里翻涌出来,清晰得如同昨日。

【闪回】六十年代,天灾人祸,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种灰败的绝望里。地里长不出庄稼,

家家户户的米缸都能照出人影。我们家更是穷得叮当响,每顿饭的窝头,都是秀英数着人头,

用秤一点点称出来的玉米面做的。多一克都没有。那时候,儿子小军才三四岁,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永远吃不饱。他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哭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门槛上,

舔着自己的手指头,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灶房的方向,看得人心碎。而我的邻居,

顾延年,一个从北京下放来的大学教授,被打成了右派。他被关在村西头的牛棚里,

每天只给一碗清得能看见碗底的稀粥。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受过这种罪,

眼看着一天天消瘦下去,脸颊凹陷,眼神涣散,整个人就像一盏快要耗尽油的灯。

我每次从牛棚路过,看到他那个样子,心里就堵得慌。我爹从小就教育我,人活一世,

草木一秋,但凡是个人,就不能见死不救。那天晚上,我端着自己的饭碗,

里面是半个黑乎乎的窝头和一点野菜汤。我看着窝头,又看看旁边眼巴巴望着我的小军。

最终,我一狠心,将窝头用手掰成了两半。一半,我三两口咽了下去,另一半,

我用一块破布包好,紧紧揣在怀里。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借着月光,偷偷跑到牛棚。

顾延年蜷缩在稻草堆里,像一具快要僵硬的尸体。

我把那半个还带着我体温的窝头塞到他手里。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浑浊的眼睛里,

似乎闪过光。从那天起,这成了我的秘密。每天,我都从自己那份少得可怜的口粮里,

分出一半给顾延年。我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但家里就那么点东西,

怎么可能瞒得过日夜操持的秀英。那天晚上,

小军又在睡梦中因为饥饿发出了小猫一样的呜咽声。秀英抱着他,轻轻地拍着,

一双眼睛在黑暗里红得吓人。她对着黑暗中的我,声音压抑着,带着哭腔。“建国,

咱能别管别人了吗?你听听小军哭的……我的心都快碎了。”我的心何尝不碎。

可是一想到牛棚里那个奄奄一息的人,我的良心就像被火烤一样。我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声音生硬。“他快死了,是条人命!我们紧紧裤腰带,还能活。”黑暗中,

我听到她一声长长的,绝望的叹息。又过了几天,我藏窝头的时候,

被端着水盆进来的秀英撞了个正着。我像个被抓了现行的小偷,尴尬地僵在原地,

手里的半个窝头不知道是该揣进怀里,还是放回碗里。我以为她会大吵大闹,会质问我。

但她没有。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看着我,然后走回灶台边,拿起她自己的那个窝头,

也毫不犹豫地掰了一大半,放进了小军的碗里。她自己,只就着碗里那点清汤寡水的野菜,

喝了下去。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我一眼。那个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里面没有怨恨,

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比怨恨和愤怒更伤人的东西。是失望,是认命,是心如死灰。

我看着她因饥饿而凹陷的脸颊,看着儿子狼吞虎咽地吃着那多出来的半个窝头,

再看看自己手里准备送出去的“善心”。我第一次对自己的“正确”,产生了剧烈的动摇。

我救的,是一条人命。可我牺牲的,难道就不是命吗?

03.真正压垮我们之间最后一根稻草的,是小军那场大病。【闪回】大概是长期营养不良,

又受了风寒,小军突然发起高烧,整个人烧得滚烫,昏迷不醒,嘴里说着胡话。我吓坏了,

用破被子把他一裹,背起来就往十几里外的镇卫生院跑。那十几里路,我感觉比一辈子还长。

儿子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小小的身子在我背上轻得像一片羽毛。卫生院的王医生是个老大夫,

他给小军检查完,脸色沉重地摇了摇头。“孩子是身子太虚,底子太差了!脱水了,

急需营养,得吃点米粥,最好能加个鸡蛋。”米?鸡蛋?在那个年代,这比黄金还金贵。

我背着小军回到家,秀英看到儿子那个样子,腿一软就瘫在了地上。家里最后那点救命的米,

就藏在床底下的一个瓦罐里,是准备等小军过生日的时候,给他熬一小碗粥的。

秀英突然爬过来,跪在了我的面前,抓着我的裤腿。“建国,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

把家里最后那点米给小军熬粥吧,别再给外面的人了!他会死的,小军会死的!”她一边说,

一边真的“咚咚咚”地给我磕头,额头撞在坚硬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看着病床上脸颊烧得通红、嘴唇干裂的儿子,再看看地上苦苦哀求的妻子,

我的心像被两只大手撕扯着,痛不欲生。一边是亲生骨肉,一边是我坚守的“道义”。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顾延年那张瘦削绝望的脸,和小军痛苦**的小脸,在我眼前交替出现。

最终,那个“人不能见死不救”的念头,还是占了上风。我咬着牙,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那句话。“顾先生今天再不吃东西,

就真的没命了……小军……小军再挺一挺……”话音刚落,秀英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不再是失望,而是彻骨的仇恨。“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我的脸上。我整个人都被打懵了,脸上**辣地疼。

这是她第一次对我动手。“周建国!你为了外人那条命,就要自己儿子的命吗?你图个什么!

图你死后村里人给你立块好名声的牌坊吗!”她的声音尖利,嘶哑,充满了绝望的控诉。

我愣住了,第一次从她身上,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那晚,我像个行尸走肉一样,

依旧把那半个窝头送了出去。我的脚下像踩着棉花,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我看到了让我永生难忘的一幕。

秀英坐在床边,用一根纳鞋底的粗针扎破了自己的手指。她把血,一滴一滴地,

滴进一碗清水里,然后用勺子,颤抖着,试图喂给昏迷的小军。那碗淡淡的血水,

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色。我脑子“嗡”的一声,所有的理智都断了。我冲过去,

一把打掉了她手里的碗。“你疯了!”碗摔在地上,碎成几片。秀英像一头被激怒的母兽,

猛地扑了上来,对着我又抓又咬。她的指甲深深地嵌进我的肉里,牙齿咬在我的肩膀上,

我甚至能闻到她嘴里的血腥味。“你不是好人吗?你不是圣人吗?你救他啊!

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救,你算什么东西!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她哭喊着,撕咬着,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们俩在狭小的土屋里扭打在一起,最后,我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

她也哭干了眼泪,瘫软在床边。那一晚之后,我们之间好像砌起了一堵无形的厚墙。

我们还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再也没有一句贴心的话。我知道,有些东西,

在那一碗血水被打翻的瞬间,就彻底碎了,再也拼不回来了。04.我在空无一人的家里,

在那个小板凳上,坐了一夜。从天黑,到天亮。窗外的天光一点点亮起来,

照进这间死寂的屋子,却没有带来任何希望。我做出了决定。去北京。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只有去了北京,混出个人样,赚到大钱,我才有资格,有脸面,去求秀英和小军的原谅。

我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我要弥补我犯下的错。这个念头,像一根救命稻草,

让我从彻骨的绝望中,挣扎着爬了起来。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就两件换洗的旧衣服。然后,我去了村东头的岳父家。岳父正在院子里劈柴,一斧头下去,

一块木头应声裂成两半。他看到我,停下了手里的斧子,但没有说话,

只是用那双浑浊的老眼看着我。“爸。”我喊了一声,声音干涩。他没应,

把斧子插在木桩上,从口袋里摸出烟袋锅,装上烟丝,点着了,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青色的烟雾缭“绕,模糊了他饱经风霜的脸。“秀英不想见你。你走吧。”他吐出一口烟,

声音冷硬得像院里的石头。我不肯走。我“扑通”一声,跪在了院门口的尘土里。“爸,

我知道我错了,您让我见见秀英,我跟她保证,我一定……”岳父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里,有惋惜,有无奈,却没有半分责备。“建国啊,起来吧。”“你没错,你救人,

是善事。”“秀英也没错,她护着自己的孩子,是天性。”“只是你们俩的路,

从你把那半个窝头掰给外人那天起,就分岔了。走不到一块儿去了。”他的话,

像一把钝刀子,慢慢地割着我的心。就在这时,里屋的门帘一挑,

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走了出来。是小军。他已经长得比我还高了,只是身板依旧单薄。

他手里拿着一个布包袱,走到我面前。“我妈让我给你的,路上吃。”他的声音还有些稚嫩,

但眼神里,却有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复杂。有疏离,有埋怨,但好像,

还有我看不懂的怜悯。“爸,你去吧。但别再写信回来了。”我颤抖着接过那个包袱,

入手温热。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个白得晃眼的白面馒头。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一颗一颗,滚烫地,滴在那洁白的馒头上,洇开一小片水渍。白面馒头……我这辈子,

都没舍得让秀英和小军痛痛快快地吃上一顿。而她在我离开的时候,却给了我这个。

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抱着那个包袱,冲着屋子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然后,

我站起身,转过身,一步一步地离开了这个我生活了半辈子的村庄。

在去往北京的绿皮火车上,车厢里拥挤不堪,充满了各种混杂的气味。**在冰冷的车窗上,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村庄和树木。我感觉自己不是在奔赴一个光明的前程,

而是在被流放。我的人生,被那半个小小的窝头,干脆利落地,劈成了两半。一半,

留在了那个贫穷但完整的过去。另一半,正驶向一个看似繁华却孤独未知的未来。

05.火车哐当哐当了整整一天一夜,终于在一声长鸣中,缓缓驶入了北京站。

我提着那个破旧的包袱,随着人流走出车站,站在了宽阔的站前广场上。高大的建筑,

穿梭的汽车,还有人们脸上那种从容自信的神情,都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渺小和局促。

我正茫然四顾,一个洪亮的声音穿透了嘈杂的人群。“建国!周建国!”我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笔挺的蓝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不苟,面色红润的中年男人,正快步向我走来。

是顾延年。他和我记忆中那个蜷缩在牛棚里、奄奄一息的形象判若两人。

岁月似乎格外厚待他,只在他眼角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纹路,更添了几分儒雅。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那双手温暖而有力。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建国啊,

我的救命恩人,我可算把你盼来了!”他的热情,像一团火,

驱散了我心中的些许寒意和茫然。我被他拉着,上了一辆我叫不出牌子的小轿车。

车子很平稳,座椅很柔软。他把我安排进一个大单位的后勤科,工作特别清闲,

就是看看仓库,管管钥匙。他还直接分给了我一套两居室的楼房。当我拿着钥匙,

打开那扇崭新的门时,我彻底惊呆了。屋子里窗明几净,刷着雪白的墙壁,

地上是光亮的水泥地。沙发、床、桌椅、衣柜,甚至连暖水瓶和脸盆都一应俱全。

这和我老家那间昏暗的土屋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晚上,顾延年在家中设宴为我接风。

他的家比分给我的房子更大,更气派,地上铺着木地板,墙上挂着字画。他的妻子,

一个看起来很有教养的女人,对我客气,但那客气里,总透着一股疏离。她给我夹菜,

让我多吃,但眼神却很少与我对视。他的女儿,顾晓曼,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姑娘,

穿着时髦的连衣裙,烫着卷发。她从我进门起,就用一种审视的、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我。

那目光让我很不自在,感觉自己像个从乡下运到城里展览的土特产。宴席上,

顾延年显得格外兴奋。

他不停地向在座的宾客——似乎是他的同事和朋友——讲述我当年是如何冒着风险,

每天省下半个窝头救他的。他的讲述绘声绘色,充满了感情。我成了整个宴会的中心,

一个被众人参观、称赞的“活雷锋”标本。大家纷纷向我敬酒,

说着“周大哥真是个好人”、“了不起”之类的客套话。我局促地端着酒杯,脸涨得通红,

只会一个劲儿地说:“应该的,应该的。”就在这时,

顾晓曼端着一杯红色的、装着高脚杯里的液体,笑着走了过来。“周叔叔,我敬您一杯。

真佩服您当年的义举。”她顿了顿,眼睛弯成了月牙,话锋却突然一转。

“那时候您家里一定很富裕吧?不然哪有余粮救我爸呀?”我的喉咙瞬间发干,

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僵。富裕?我脑海里瞬间闪过小军那双渴望食物的眼睛,

闪过秀英那张因饥饿而蜡黄的脸。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是,也不是。

我该怎么回答?说我们家穷得揭不开锅,那半个窝头是我儿子的救命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