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我是暴君,怎么天天替她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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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的大火越烧越旺。

楠木棺材在烈火中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像是在为这场荒诞的闹剧伴奏。滚滚黑烟冲天而起,将定远侯府上空的云层熏得漆黑。

沈昌看着祖宗基业被烧,气得浑身发抖,一口老牙咬得嘎嘣作响。

“反了……反了!”

他指着站在火光前的沈离,手指痉挛。

“赵无极!你这是助纣为虐!这妖女烧毁侯府,大逆不道,你就看着不管?哪怕禁军也不敢如此无法无天!”

赵无极根本没空理会这个跳脚的老侯爷。

他正满头大汗地指挥手下,像搬运稀世珍宝一样,把灵堂周围所有带尖、带刺、带棱角的瓦砾清理干净。

“把那块砖挪开!太硬了,绊倒姑奶奶怎么办!”

“那边的铁钉!谁扔地上的?捡起来吞下去!”

赵无极一边吼,一边回头偷瞄沈离。

沈离坐在唯一一张幸存的太师椅上,左脚微抬,右手正把玩着一根从地上捡来的、带着尖锐断口的焦木条。

她在指尖转动木条。

木刺划过指腹。

赵无极的心脏跟着那木条的节奏疯狂抽搐。

“报——!”

一声尖锐的通传声撕裂了侯府大门的喧嚣。

紧接着,地面开始震动。

不是地震。

是马蹄声。

成百上千的铁骑踏碎了青石板路,轰鸣声如雷霆过境,迅速包围了整个定远侯府。

沈昌面露喜色:“是京兆尹?还是巡防营?终于有人来治这群疯子了!”

“轰隆!”

侯府残存的大门被暴力撞开。

但进来的不是京兆尹的差役,而是一辆巨大的、怪异的马车。

那马车宽得离谱,车轮上包裹着厚厚的棉布,八匹神骏的汗血宝马打着响鼻,硬生生冲进了前院。

马车后,跟着一队面容冷肃、杀气腾腾的黑衣暗卫。

他们刚一进门,二话不说,拔刀出鞘,将侯府众人逼退至墙角。

“闲杂人等,退避百步!违令者斩!”

那股扑面而来的血煞之气,让沈昌到了嘴边的呵斥硬生生咽了回去。

车帘掀开。

一只穿着黑色金纹长靴的脚伸了出来。

紧接着,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男人一身玄色常服,布料在火光下隐隐流动着暗金色的龙纹。他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孽,却因为极度的苍白和痛苦,显得格外阴鸷扭曲。

正是大梁国君,萧烬。

他没有下车,而是直接——摔了下来。

“陛下!”

随行的太监李福发出一声惨叫,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当肉垫。

萧烬推开李福,单手撑地,冷汗顺着高挺的鼻梁滴在尘土里。

他的右脚脚踝肿得像个馒头,稍一用力,钻心的剧痛就顺着神经直冲天灵盖。

那种痛,是被放大了十倍的断骨之痛。

“在那……在那儿……”

萧烬喘着粗气,赤红的双目死死锁定了火光中的沈离。

找到了。

那个连接着他痛觉神经的源头。

那个让他今天一天吐了三升血的罪魁祸首!

沈离此时也看到了萧烬。

她不认识皇帝。

她只看到一个浑身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男人,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手里还提着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其实是用来当拐杖撑着的)。

那男人盯着自己,咬牙切齿,一步一步逼近。

那种眼神,沈离太熟悉了。

那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眼神。

“又是来杀我的?”

沈离冷笑一声,扔掉手里的木条。

既然侯府和禁军都要不了她的命,现在又来了个更狠的角色?

看这排场,看这杀气。

必是死敌。

萧烬忍着剧痛,拖着那条废腿,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起舞。

他必须控制住这个女人。

必须把她关进特制的软房里,把她手脚绑上棉花,让她这辈子连个喷嚏都打不出来!

“把她……给朕围起来……”

萧烬声音嘶哑,抬起手中的剑指向沈离。

周围的暗卫立刻动了,呈扇形向沈离包抄过去。

沈离看着逼近的黑衣人,又看了一眼那个满脸杀意的“头目”。

逃不掉了。

既然逃不掉,那就拉个垫背的。

沈离目光落在地上——那里有一支刚才王氏挣扎时掉落的金簪。

簪头尖锐,泛着冷光。

她猛地弯腰,一把抄起金簪。

“别过来!”

一声清喝。

沈离右手高举,金簪的尖端,毫不犹豫地抵在了自己纤细白皙的颈动脉上。

“谁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死给你们看!”

这一嗓子,清脆响亮。

现场瞬间死寂。

原本正要冲上去抓人的暗卫们硬生生刹住了脚步,鞋底在地上磨出一阵烟尘。

萧烬的瞳孔在这一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看到了那根金簪。

看到了簪子尖端压在沈离皮肤上,压出了一个小小的凹陷。

只要再进去半分。

只要再用力一点点。

那就不是破皮。

那是割喉!

要是她割喉……

萧烬脑海中瞬间闪过自己脖子喷血、脑袋搬家的画面。

十倍痛感的割喉?

那还不如直接给他来一道天雷劈死算求!

“住手——!!!”

萧烬发出一声破音的怒吼,声音里夹杂着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恐惧。

“别动!千万别动!”

沈离看着那个男人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丝凄厉的冷笑。

“怕了?”

“怕我会弄脏你们的手?”

沈离手腕用力,金簪刺破了表皮。

一颗鲜红的血珠,顺着雪白的脖颈滑落。

“我不怕疼,更不怕死。”沈离盯着萧烬的眼睛,一字一顿,“但我保证,在我死之前,一定要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萧烬看着那颗血珠。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脖子上被人用烧红的细铁丝狠狠勒了一下。

“嘶——”

剧痛袭来。

但他根本不敢去捂脖子,因为他怕任何一个动作都会**到对面那个疯女人。

“女侠……姑娘……”

萧烬脸上的杀气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扭曲的卑微。

他颤抖着伸出手,掌心向外,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

“有话好说……咱们有话好说……”

“把簪子放下……朕……我求你了,那玩意儿太尖,看着眼晕。”

沈离眯起眼。

这人有病?

刚才还要杀全家,现在看见一滴血就吓成这样?

“退后。”

沈离手中的簪子没动,反而又往里压了一毫厘。

“让你的人,全部退到门外去!”

“否则,我现在就扎下去!”

萧烬感觉脖子上的幻痛又加重了一分。

他崩溃了。

这哪里是侯府弃女?

这分明是他祖宗!活祖宗!

“退!都给朕滚出去!”

萧烬回头冲着暗卫和禁军咆哮,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每一根都在跳动。

“谁敢留在院子里,朕诛他九族!”

“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