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家园的生存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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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搬进小区的陈默,床柜的一张纸条,吸引了他的注意,随手拿了起来。纸张泛黄,

触手有一种奇特的阴凉。上面的字迹是印刷体,却带着一种手写的不稳定感,

墨色深暗近乎褐红。《甜蜜家园生存指南》1.每晚十点至清晨六点,

请确保你所在的楼层走廊灯是熄灭的。如果亮着,不要走出家门。

2.保安老王只在白天巡逻。如果他晚上敲你的门,请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直到他离开。

3.你的厨房里会有一个装满糖果的玻璃罐。每天至少吃一颗,这很重要。陈默逐字读完,

眉头微蹙。恶作剧?还是某种行为艺术?这栋“甜蜜家园”公寓租金低廉,设施却崭新完善,

他可不想为此放弃。他将指南塞回抽屉底层,决定不予理会。整理完一切的他走进了厨房,

准备烧水泡一桶统一方便面。拿起烧水壶接水时,突然发现在洁净的料理台上,

放着一个精致的玻璃罐,里面装满了五彩缤纷的糖果,罐子没有任何标签。

一股微小的寒意爬上脊背,规则第三条被验证了。但很快被他压下。巧合,

或者是物业统一放置的小礼品。夜色渐深。陈默坐在书桌前,试图处理一些工作邮件,

但注意力始终无法集中。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但这间公寓却异常安静,

当时钟的指针缓缓指向十点时,或许是那份指南,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攫住了他。他走到门边,

透过猫眼向外望去。走廊灯光,将走廊照亮。指南规则第一条浮现在他脑海。

他下意识地想去按门边的开关,但手指在触碰到冰冷的塑料面板前停住了。“如果亮着,

不要走出家门。”规则没有说要去关灯,只是严令禁止在灯亮时出去。他深吸一口气,

选择了遵从规则的表面意思。他退回客厅,坐在沙发上,

眼睛死死盯着门缝下透入的那一线光亮。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十点零一分。“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僵硬的节奏感,敲打在陈默的心弦上。

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几乎是屏住呼吸弹射到门边,再次贴上猫眼。保安老王站在门外。

还是白天那身笔挺的制服,脸上如死去三日的尸体般苍白,

还有那副热情甚至有些憨厚的笑容。在昏暗的廊灯下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猫眼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那小小的透镜,看到门后的陈默。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陈默想起来规则第二条:保安老王只在白天巡逻。

如果他晚上敲你的门,请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于是随即用右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

左手因为用力握着门把手防止门被打开。此刻,他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血液冲上头顶,耳膜嗡嗡作响。他想咳嗽,喉咙因为极度紧张而发痒。“忍住!必须忍住!

”门外,“老王”维持着敲门的姿势和笑容,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凝固了。

陈默的额头渗出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他感到一种近乎窒息的痛苦,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憋气,

更是人性中对社交回应的渴望被强行扼杀的痛苦。几分钟,或者只有几十秒?

在极度的紧张中,时间感已经错乱。终于,门外的“老王”缓缓放下了举起的手。

他没有离开,而是就那样保持着僵硬的微笑,转过身,朝着走廊的黑暗深处走去,

脚步声沉重而规律,逐渐远去。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陈默才像虚脱一般,

顺着门板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肺部**辣地疼。

他从未感觉呼吸是如此奢侈的事情。他颤抖着再次凑近猫眼。走廊灯,不知何时,

已经熄灭了。外面是一片纯粹的、令人心安又心悸的黑暗。陈默靠着门坐了很久,

才勉强支撑起发软的双腿。他走到厨房,拧开瓶盖,大口灌下凉水。

目光再次落到那罐糖果上。规则第三条:每天至少吃一颗,这很重要。

他盯着那些色彩鲜艳的糖果,它们像一只只窥探的眼睛。重要?为什么重要?不吃会怎样?

白天那种“可能是巧合”的侥幸心理彻底粉碎。规则的验证,

以及违背规则可能带来的、未知却无比真实的恐怖,已经像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伸出手,指尖在五彩的糖纸上游移。最终,他选了一颗红色的像是草莓味。

剥开糖纸将糖果放入口中,一股异常甜腻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甜得发苦,几乎让人作呕。

但在这股甜味之下,他清晰地尝到了一丝……铁锈的味道。血的腥气。陈默的身体僵住了。

他想吐掉,但规则在脑中轰鸣:“这很重要!”他闭上眼,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将那颗带着血味的糖果,混着唾液咽了下去。味蕾上的恐怖滋味尚未散去,他快步走回床柜,

猛地拉开抽屉,再次拿出了那份《甜蜜家园生存指南》。纸张上,在原本三条规则的下方,

一行新的、颜色更为深沉、仿佛还未干透的字迹,

悄无声息地浮现:4.你的邻居是你的家人。要信任家人,分享一切。

尤其是当家人向你求助时,请不要拒绝。陈默看着这条新规则,

又回想起刚才门外那个“非人”的保安,以及林莎那洞察一切却又带着玩味的眼神。

“家人”在这座隔绝的坟墓里?陈默感到一阵荒谬的寒意。他走到窗边,

窗外依旧是那片虚假繁荣的城市灯火,但公寓内部,空气粘稠得如同胶质,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力。周日,在一种近乎窒息的预期中到来了。

规则第四条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陈默试图在用理性分析:“邀请一位邻居”,

意味着他拥有选择权,这或许是唯一的生机。

他想起了那个眼神锐利、带着玩味笑容的女人——林莎。她是危险的,他直觉如此。

但某种程度上,危险也意味着她可能掌握着更多信息。与一个潜在的“知情者”周旋,

或许比面对一个完全懵懂、可能触发未知反应的“普通人”要安全。

他敲响了1702的房门。门几乎是立刻打开的,仿佛林莎一直在门后等待。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家居服,衬得肤色愈发苍白。“陈先生?”她挑眉,

语气里没有惊讶,“稀客。是为了规则第四条吗?”陈默的心沉了一下,

她果然知道点着头道:“是的,我想请你吃个晚餐。”林莎笑着打趣道。“怎么直接?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连忙解释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是”陈默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说了她耸了耸肩侧身,

“进来吧。站在走廊上讨论可不礼貌。”陈默踏入她的公寓。内部的陈设极简,

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必要的家具,且一切都摆放得一丝不苟。

但他却发现这里居然没有糖果罐。“你的糖……”陈默下意识地问。林莎轻描淡写,

仿佛在谈论天气般道,“吃了或者,用掉了。这东西有时候是货币,有时候是诱饵,

有时候……是测谎仪。”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默一眼,“你尝出味道了,对吧?铁锈味。

”陈默沉默地点点头。晚餐是陈默带来的简单食材烹制。席间,林莎提起了之前的住户。

“你隔壁的1603,住过一对老夫妻。”她用叉子轻轻拨弄着盘子里的食物,

“规则出现后,他们太害怕了,决定彼此信任,互相分享一切,

包括……规则提示的可能‘生路’。”她顿了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的微笑,

“很有趣的是当他们发现彼此掌握的规则片段互相矛盾时,

‘信任’瞬间变成了最锋利的刀子。最后,老先生‘分享’了他妻子的……一部分,

试图验证某条规则的真伪。可惜,失败了。”听完,陈默震惊的看向林莎,

只见她微笑的点了点头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阵胃部翻滚瞬间席卷而来,

食物堵在喉咙难以下咽。“规则不是为了保护我们,陈默。”林莎直视着他的眼睛,

目光如手术刀般精准,“它是一个筛选机制。

过滤掉那些软弱、愚蠢、以及……不够‘适应’的。适应这里的‘新道德’。”“新道德?

”陈默握紧了手中的水杯。心里惊慌的想到,不行,我的搬出去,对明天就搬。

林莎似乎看出来了他的想法戏谑的看着他道:“不要想着搬出去,她还会找到你的。

”她是谁,为什么找我。一脸疑惑的陈默看向林莎。还没等她开口。

就在这时——“呜呜……妈妈……呜呜呜……”一阵细微、飘忽的小女孩哭声,

毫无预兆地穿透墙壁,钻进他的耳朵。那哭声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直刺灵魂的凄楚和寒意,

让他头皮瞬间发麻。规则第五条!【如果你在室内听到小女孩的哭声,请立即吃下三颗糖果,

直到尝到血味。】陈默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糖果——他出门时刻意带上了几颗。

他剥开一颗塞进嘴里,依旧是那甜腻到令人作呕的味道。他强迫自己咀嚼,吞咽。第二颗,

第三颗……当第三颗糖果在口中碎裂的瞬间,一股浓郁、温热、不容错辨的血腥味猛地爆开,

充斥了整个口腔,仿佛他刚刚咬破了自己的舌头或口腔内壁!

“呕——”他忍不住干呕了一声,强烈的生理不适让他眼角渗出泪水。而对面的林莎,

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甚至带着一丝欣赏的表情“看来,‘它’很喜欢你。

”陈默不解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她轻声说,“哭声停了,不是吗?”陈默喘着粗气,

口中的血腥味久久不散。发现她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一颗糖果,但她没有吃,

只是用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你……你没吃?”“有时候,聆听比吞咽更有价值。

”说着,她将糖果放回口袋。晚餐在不欢而散结束。也放弃了搬走的想法。

他回到自己的1604。第二天清晨,他出门时,

在楼道里遇到了新搬来的1601住户张先生,一个看起来温和儒雅的中年男人。

他正微笑着和同样新搬来的张太太道别,画面温馨寻常。“早上好,陈先生。

”张先生友好地打招呼。陈默僵硬地点了点头,目光掠过张太太,

看到她正拿着一块洁白的毛巾细细擦拭着嘴角。她的动作很轻柔,

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幸福的、满足的微笑。但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清晰地看到,

张太太的嘴角,残留着一抹未被擦净的、刺目的鲜红。那不是口红。那粘稠的质地,

那颜色……是血。而张先生转身离开时,步履轻快,仿佛毫无察觉。

张太太注意到陈默的目光,抬起头对他露出了一个更加灿烂,却让陈默遍体生寒。“我丈夫,

他昨晚……终于永远成为这个家的一部分了。”她轻声说着,

语气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甜蜜和自豪。陈默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1601虚掩的房门。

透过门缝,他看到了客厅里那块崭新的、却已经浸染了一大片无法忽视的深红色污渍的地毯。

轰隆!他内心的某种东西,仿佛在这一刻崩塌了。陈默感到一阵眩晕。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不再去看张太太那“幸福”的笑容,不再去看那扇通往地狱的门缝。

他紧紧地攥住了口袋里的糖果。他什么也没说。他什么也没做。他就像一尊冰冷的石雕,

从张太太身边僵硬地走过,走向电梯。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碎裂的玻璃上。回到自己的房间,

反锁上门。陈默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全身脱力。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这双手刚刚选择了袖手旁观,选择了“适应”。书桌上的《甜蜜家园生存指南》,

仿佛感应到了他内心的蜕变,纸面上,新的、更加深暗的血字,正如同蠕动的血管般,

缓缓浮现:7.规则4已更新:每周日,你必须“处理”掉一位邻居。

这里的“处理”是指……后面的字迹被一片泼溅状的深褐色污渍覆盖,模糊不清,

但那戛然而止的指向性,比任何清晰的描述都更能激发人类最黑暗的想象力。

陈默感到一阵反胃,仿佛那污渍就是干涸的血。“处理”……这个词在他的脑海里疯狂回响。

让他头皮发麻的是下面紧接着出现的新条目:8.不要相信指南上第七条之后的所有规则。

9.保安老王是安全的。如果他向你展示他的手,请跟他走。

10.小女孩给你的糖果必须吃掉,那是她唯一的善意。自相矛盾!规则开始自我否定!

这意味着什么?是公寓的恶意达到了顶峰,还是某种“筛选”进入了最后阶段?信任哪一个?

相信“处理”邻居是必须,还是相信这条规则本身不可信?就在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从容而规律。是林莎。她走进来,目光扫过书桌上摊开的指南,

对那几条血腥的新规则没有丝毫意外,。“矛盾点出现了。”她语气平静,

带着一丝科学探究般的兴奋,“很有趣,不是吗?‘它’不再满足于让我们遵守规则,

开始玩弄我们的认知了。信任,成了最奢侈也最危险的东西。”陈默猛地看向她,

眼中布满了血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处理’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

”林莎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开始扭曲的城市光影——高楼像融化的蜡烛般弯曲,

天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紫红色。“淘汰弱者,减少‘变量’,或者……向‘它’献上祭品,

换取暂时的安全。解读方式很多,取决于你愿意堕落到哪一步。”她转过身,

目光锐利如刀:“陈默,是时候做出选择了。独自挣扎,等待被规则玩死,

或者……和我合作。”“合作什么?”陈默的声音干涩。

“‘处理’掉一个最合适的‘目标’。”林莎的语气仿佛在讨论清理一件垃圾,

“我们需要验证规则,也需要减少不确定性。那个新来的张太太,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精神状态不稳定,是个潜在的触发点。而且,她刚刚‘处理’了自己的丈夫,理论上,

她应该知道一些‘方法’。”陈默感到一阵剧烈的恶心。“不……这是谋杀!”“不,

这是生存。”林莎逼近一步,声音压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是必要的牺牲。想想看,

如果下一个周日,你无法完成‘处理’,你会变成什么?张太太地毯上的另一块污渍?

还是墙壁里抓挠声的一部分?”陈默的呼吸变得粗重。林莎的话语,像一把冰冷的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