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家门时，老婆的“男闺蜜”正穿着我的睡衣，躺在我们的婚床上玩手机。
老婆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滴着水：“他只是累了借躺一下，你能不能别小心眼？
”我盯着那男人冲我挑眉的笑，突然觉得这婚姻像个笑话。
她护着身旁的男人说话：“你别小心眼！想过就接受他，不然……”我盯着她理直气壮的脸，
突然笑了。真好，她不知道我手机正对着床。
更不知道我刚收到的那份“惊喜”——是他们的亲密合照。
1.婚床上的“弟弟”我推开家门时，老婆的“男闺蜜”正穿着我的睡衣，
躺在我们的婚床上玩手机。那件深蓝色的丝绸睡衣，是我上个月生日时林薇送的。
现在穿在另一个男人身上。陈浩听见开门声，连头都没抬，手指还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
像是在打游戏。他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在我们那张两米宽的婚床上躺得更舒服些。
我的婚床。我和林薇三年前结婚时特意定制的婚床。“回来了？”林薇从浴室走出来，
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她穿着的真丝睡袍上。她手里拿着毛巾，
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卧室走。看见我站在卧室门口，她愣了一下。然后很自然地走到床边，
拍了拍陈浩的腿。“往那边去点。”陈浩笑嘻嘻地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出位置。
林薇就那样坐到了床沿，继续擦她的头发。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好像那个穿着我睡衣躺在我床上的男人，只是家里的一件家具。“他怎么回事？
”我的声音比我想象中平静。林薇转过头看我，眉头微皱。“什么怎么回事？”“我的睡衣。
”“我的床。”我一字一句地说。陈浩这时候终于放下了手机。他坐起身，
靠在我们昂贵的实木床头板上，冲我露出一个笑容。“哥，不好意思啊，我衣服被酒洒了，
薇姐说借我件睡衣穿穿。”他叫我哥。他叫我老婆薇姐。薇姐。这个称呼让我胃里一阵翻涌。
林薇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她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味，是我挑的木质香调。
现在这香味混着浴室的水汽，扑面而来。“陈浩今天陪我去见客户，被客户敬酒弄湿了衣服。
”“我只是让他先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她说着，
还回头冲陈浩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歉意，好像在说：不好意思啊，我老公就这样。
陈浩耸耸肩，表示理解。“薇姐，要不我还是走吧，别让哥不高兴。”他说着要起身，
动作慢得像电影里的慢镜头。“别动。”林薇按住他。然后她转向我，脸色沉了下来。
“赵明，陈浩就像我弟弟一样。”“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十年！比认识你都早！
”“你能不能别这么狭隘？”我盯着她的眼睛。那双我曾经觉得全世界最好看的眼睛。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弟弟可以穿我的睡衣，躺我们的婚床？”“对！
”林薇的声音提高了几度。“他只是累了借躺一下！”“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陈浩这时候插话了。“哥，你真误会了。”“我和薇姐就是纯友谊，这么多年了，
要有什么早有了。”他说这话时，眼神却飘向林薇。那眼神我太熟悉了。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林薇没看见。或者说，她假装没看见。她双手抱胸，站在我和陈浩之间。像一堵墙。“赵明，
我今天把话说明白。”“陈浩是我最好的朋友，就像家人一样。
”“你要是想跟我继续过下去，就必须接受他。”“不然……”她顿了顿。“不然什么？
”我问。林薇咬了咬嘴唇。这是她心虚时的小动作。我太了解了。“不然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她说。陈浩从床上下来了。他走到林薇身边，手很自然地搭在她肩上。“薇姐，
别为了我跟哥吵架。”“我走就是了。”他的手放在她肩上。她的真丝睡袍很薄。
我能看见他手指的轮廓。林薇没推开他。她反而往他那边靠了靠。“你不用走。”她说。
然后她看向我。“该走的人不是你。”空气突然安静了。我能听见浴室里水龙头滴水的声音。
嗒。嗒。嗒。像倒计时。我忽然笑了。笑得很突然。连我自己都没预料到。林薇愣住了。
陈浩也皱了皱眉。“你笑什么？”林薇问。我没回答。我只是掏出手机，假装看了眼时间。
屏幕亮起的瞬间，摄像头正好对着床。对着那件穿在陈浩身上的我的睡衣。
对着我们皱巴巴的婚床床单。“没什么。”我锁上屏幕。“就是觉得挺好笑的。
”“你什么意思？”林薇的语气里带着警惕。“我的意思是……”我慢悠悠地说。
“既然你们这么不要脸。”“那我也就不用客气了。”陈浩的脸色变了变。“哥，
你这话说得太难听了吧？”“难听？”我看向他。“穿着别人老公的睡衣，
躺在别人夫妻的床上。”“你觉得好听的话该怎么说？”“教我？”陈浩张了张嘴，
没说出话。林薇往前一步。“赵明！你够了！”“我说了陈浩就像我弟弟！
”“你思想能不能干净点？”弟弟。又是弟弟。我点点头。“好弟弟。”“真是好弟弟。
”我说着，转身往客厅走。“你去哪？”林薇在身后问。“抽根烟。”我说。其实我不抽烟。
但我需要离开这个房间。需要呼吸一点没有被背叛污染的空气。我走到阳台，关上了玻璃门。
夜晚的城市灯火通明。每一盏灯后面，都有一个家庭。或者，一个笑话。我拿出手机。
屏幕还停留在相册界面。那张照片是十分钟前收到的。陌生号码。照片里，
林薇和陈浩在餐厅的包厢里。她坐在他腿上。他的手搂着她的腰。她的唇贴着他的脸颊。
照片背景是我们常去的那家西餐厅。时间是上周三。上周三林薇告诉我，她要加班到很晚。
那天晚上，我给她炖了汤。一直等到凌晨一点。她回来时，身上有酒气。还有陌生的香水味。
她说，是客户喷的香水太浓了。我相信了。我**相信了。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
然后保存。备份。云端。本地。隐藏相册。做完这一切，我听见玻璃门被拉开的声音。
林薇走了出来。她换掉了睡袍，穿了件家居服。“我们谈谈。”她说。我没回头。“谈什么？
”“谈你和陈浩？”“还是谈你坐在他腿上的事？”身后突然安静了。死一样的安静。
然后我听见她吸气的声音。“你……你胡说什么？”“我胡说？”我转过身，
把手机屏幕举到她面前。那张照片在夜色中格外清晰。林薇的脸瞬间白了。白得像纸。
“这……这是谁发给你的？”她的声音在发抖。“重要吗？”我问。“重要的是，这是真的，
对吗？”林薇伸手要来抢手机。我收回手。“回答我。”“是真的吗？”她咬着嘴唇，
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赵明，你听我解释……”“那天我喝多了……”“就那一次，
真的就那一次……”一次。我笑了。“一次？”“陈浩穿我的睡衣那么熟练。
”“躺在我们的床上那么自然。”“你护着他的样子那么理所当然。”“你告诉我，就一次？
”林薇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我真的只把他当弟弟……”“够了！”我的声音终于失控了。
“别再用弟弟这个词侮辱我！”“也别侮辱那些真的有姐姐的弟弟！
”林薇被我的吼声吓得后退了一步。她靠在玻璃门上，身体微微发抖。“那你想怎么样？
”她问。声音里带着哭腔，也带着一丝挑衅。“离婚吗？”我看着她。看了很久。
然后我摇摇头。“不。”“现在离婚，太便宜你们了。”她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我收起手机，整理了一下衬衫的袖口。“我的意思是。”“游戏才刚刚开始。
”“你们不是喜欢玩吗？”“我陪你们玩。”说完，我拉开玻璃门，走进客厅。
陈浩还站在卧室门口。他听见了我们的对话。他的脸色很难看。“哥，
这事其实……”“别叫我哥。”我打断他。“你不配。”我走到门口，拿起车钥匙。
“你去哪？”林薇追出来问。“酒店。”我说。“今晚你们可以好好用那张床了。”“反正，
也不差这一次了，对吧？”我关上门。把他们的表情关在门内。电梯下行时，
我看着镜面里自己的脸。意外的平静。甚至有点想笑。原来心死到极致，是这种感觉。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冰冷的清醒。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手机震动了一下。
又是那个陌生号码。这次是一条文字信息：“需要更多证据吗？”我回复：“要。
”“越多越好。”电梯到达一楼。门开的瞬间，我做了个决定。这场戏，我要演到底。
我要看看，这对“姐弟”还能**到什么程度。我要让他们自己，把自己逼到绝路。然后。
然后我会让他们知道。有些床，睡了是要付出代价的。有些游戏，不是谁都能玩得起的。
走出大楼时，夜风很凉。我抬起头，看了看我家那层楼的窗户。灯还亮着。那盏灯，
是我亲手选的。现在，它照着别人的故事。挺好。从今天起，赵明死了。活下来的，
会是另一个人。一个他们不认识的人。一个会让他们后悔今天所做一切的人。我发动车子，
驶入夜色。后视镜里，那扇窗户越来越远。像一段正在死去的过去。
2.陌生盟友酒店房间的空调开得很低。我坐在床边，盯着手机屏幕。
那个陌生号码又发来了一张照片。这次是在停车场。林薇的车里。陈浩在驾驶座，
林薇凑过去亲他的侧脸。照片右下角显示着时间：三天前的晚上八点三十七分。
那天林薇说公司团建。我回想着那天的细节。她回家时已经快十一点。身上有火锅味。
她说团建吃的火锅。现在想来，那大概是两个人吃完火锅后的停车场温存。手机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消息：“还需要更多吗？”我回复：“你是谁？”“为什么帮我？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停了很久。然后发来一行字：“因为我也被他们伤害过。
”我盯着这行字。脑海里迅速搜索着可能的对象。林薇的朋友？陈浩的前女友？
还是……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一段语音。我点开。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三十岁左右，
带着压抑的愤怒。“陈浩是我前夫。”“林薇是他的‘红颜知己’，在我怀孕期间。
”“我流产了，因为发现他们的聊天记录。”“他们毁了我的家庭，我的孩子。
”“现在轮到你了。”语音到这里结束。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我重新播放了那段语音。仔细听着每一个字。
每一个情绪的起伏。不像是假的。我打字：“你想让我做什么？
”对方秒回：“不是我想让你做什么。”“是我们可以一起做什么。”“让他们付出代价。
”**在床头，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林薇第一次带陈浩来家里的场景。
她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陈浩，就像我亲弟弟一样。”陈浩当时笑得阳光灿烂。
“姐夫好。”他叫我姐夫。后来渐渐变成了“哥”。再后来，连称呼都省了。
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现在一帧帧回放。林薇手机响起时，她会下意识地避开我。
她加班越来越频繁。她开始在意穿着打扮，说是工作需要。她手机换了密码。
她说：“每个人都需要隐私。”我当时居然觉得有道理。我真可笑。手机又震动了。
对方发来一份文件。我点开。是一份整理好的时间线。过去六个月里，
林薇和陈浩的见面记录。餐厅。酒店。电影院。甚至还有一次是周末，林薇说回娘家。
但记录显示，那天她和陈浩在郊区的一家民宿。我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记录。原来，
这场背叛早就开始了。而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还每天准时回家做饭。
还计划着要孩子。还想着存钱换套大点的房子，因为她说过想要个书房。手机**突然响起。
是林薇。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看了很久。然后挂断。她又打来。我再挂断。
第三次打来时，我接了。但没有说话。“赵明……”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在哪？
”“我们好好谈谈行吗？”“那真的是误会……”“误会？”我终于开口，
声音冷得自己都陌生。“停车场是误会？”“民宿是误会？”“穿我的睡衣躺在我的床上，
也是误会？”电话那头沉默了。然后我听见她吸鼻子的声音。“你……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我说。“林薇，我们结婚三年。”“这三年，
我可有亏待过你？”“可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可有让你受半点委屈？
”她哭着说：“没有……”“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问。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
她哭得更厉害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赵明，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保证再也不见他了……”我笑了。
笑出声的那种。“林薇，你觉得我还会信吗？”“你昨天还说，要过下去就必须接受他。
”“今天就说再也不见他了。”“你的承诺，值多少钱？”她哑口无言。我继续说：“而且，
你真的会不见他吗？”“你们认识十年了。”“比我认识你还久。”“你舍得？
”她急切地说：“我舍得！我真的舍得！”“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是吗？
”我问。“那你现在让他滚出我们家。”“立刻。”“马上。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听见林薇对旁边说：“陈浩，
你先回去吧……”然后我听见陈浩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能听清：“薇姐，你真要这么绝情？
”“我们十年的感情……”林薇的声音压低了：“你先走，
我回头跟你解释……”电话里传来脚步声。关门声。然后林薇说：“他走了……”“赵明，
你现在可以回来了吗？”“我们好好谈谈……”我看着酒店天花板。白色的。很干净。
像我们婚姻最初的样子。但现在，脏了。脏得洗不干净了。“我不会回去了。”我说。
“至少今晚不会。”“为什么？”她的声音带着恐慌。“因为我需要想想。”“想想这三年，
我到底娶了个什么人。”“想想你是怎么一边说着爱我，一边躺在他怀里的。
”“想想你是怎么理直气壮地，让他穿我的睡衣，睡我的床。”“林薇，你真让我恶心。
”最后这句话，我说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像刀。扎进她心里。也扎进我心里。她哭了。
哭得很惨。但我心里没有一点波动。只有一片冰凉。
“赵明……你别这样……”“我们有三年的感情啊……”“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为电话断了。然后我说：“好。”“我给你一次机会。
”她的哭声停了。“真的？”“真的。”我说。“但不是现在。”“现在我要睡觉了。
”“明天，我会联系你。”“到时候，看你表现。”没等她回答，我挂了电话。然后关机。
世界安静了。我重新打开手机，但不是常用的那部。而是另一部备用机。登录微信小号。
找到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微信号。添加好友。几乎秒通过。对方发来两个字：“如何？
”我回复：“合作。”“但我要知道你的全部计划。”对方发来一个文档。
标题是：《让他们身败名裂的计划书》。我点开。第一页写着：“第一步：收集所有证据。
”“第二步：让他们自以为得逞。”“第三步：在最高点，让他们摔下来。
”“第四步：拿走他们最在意的一切。”下面有详细的执行方案。包括如何获取更多证据。
如何让林薇和陈浩放松警惕。如何在他们最得意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我看完了整个计划。
然后问：“你准备了多久？”对方回复：“从我发现他们背叛我的那天起。
”“六个月零七天。”我盯着这个数字。六个月零七天。正是林薇开始频繁“加班”的时间。
一切都对上了。我打字：“你的名字？”对方回复：“苏晴。”“陈浩的前妻。”“现在，
你的盟友。”我看着最后两个字。盟友。这个词很陌生。但我需要盟友。一个人对抗两个人，
太累了。而且，苏晴显然比我知道得更多。她掌握的资源，也是我需要的。
我回复：“明天见面谈。”“时间地点？”她很快发来一个咖啡馆的地址。“下午两点。
”“靠窗第三个位置。”“我穿红色连衣裙。”我说：“好。”然后退出微信。躺在床上，
盯着天花板。脑海里浮现出苏晴说的那句话：“拿走他们最在意的一切。”林薇最在意什么？
面子。工作。还有，钱。陈浩最在意什么？他的事业。他的人脉。他的名声。
我突然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要让他们一点一点失去这些。不急。慢慢来。像温水煮青蛙。
等他们发现烫的时候，已经跳不出去了。窗外的天渐渐亮了。我整夜未眠。但不觉得困。
反而异常清醒。像是睡了很久终于醒来。像是做了三年的梦，终于醒了。现在，
该轮到别人做噩梦了。我起身，洗了个冷水澡。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
里面有什么东西变了。变得坚硬。变得冰冷。变得陌生。但我不讨厌这种改变。至少，
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受伤。至少，这样的人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擦干身体，我穿上衣服。
手机开机。几十条未读消息。全是林薇的。从道歉。到哀求。到生气。到最后一条：“赵明，
你别太过分！”“我都让陈浩走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要是再不回我，
我就……”就什么？她没说完。但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她习惯性威胁。习惯性情感绑架。
以前有用。现在，没用了。我删除了所有消息。然后打开通讯录。
找到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名字。我的大学同学，现在是律师。我拨通电话。“喂，老同学，
咨询个事。”“关于离婚。”“以及，如何让过错方净身出户。”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
我听得很认真。一边听，一边记。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弧度。林薇，陈浩。游戏开始了。
你们准备好了吗？我反正准备好了。准备好看着你们，一步一步，走向我为你们挖好的坑。
然后，亲手把土盖上。3.红色连衣裙的女人下午一点五十五分。我推开咖啡馆的门。
冷气扑面而来。角落里，靠窗第三个位置。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正在看手机。
她看起来三十出头，头发挽在脑后，露出修长的脖颈。手腕上戴着一块简约的腕表。
气质很干练。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我走过去。她抬起头。眼睛很亮，
眼神里有种淬过火般的坚硬。“赵明？”她问。声音和昨晚的语音一样。“苏晴？”我反问。
她点头，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我坐下。服务生走过来，我点了杯美式。
等咖啡的空隙，我们互相打量着。苏晴先开口：“我以为你会憔悴一点。
”“毕竟昨天刚经历那种事。”我说：“我也以为你会更……愤怒一些。”她笑了。
笑容里没什么温度。“愤怒过了。”“哭也哭过了。”“现在只剩下冷静。
”服务生送来了咖啡。我抿了一口，苦味在舌尖化开。“说说你的计划。”我直入主题。
苏晴从包里拿出一个平板。推到我面前。屏幕上是一张思维导图。标题是：《复仇时间线》。
“陈浩和林薇在一起，至少八个月了。”“我怀孕五个月时发现的。”她说着，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点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聊天记录截图。陈浩和林薇的微信对话。
我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太亲密了。亲密得像热恋中的情侣。而不是什么“姐弟”。
“恶心，对吧？”苏晴说。语气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我当初看到这些的时候，
吐了一整晚。”“然后第二天，孩子没了。”“医生说，是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
”她顿了顿。喝了口咖啡。手很稳。但我知道她在压抑什么。“陈浩当时怎么说？”我问。
苏晴冷笑：“他说那是误会。”“说林薇只是他最好的朋友。”“说我想太多了。
”“和昨天林薇对你说的话，是不是很像？”确实很像。连台词都差不多。“后来呢？
”我问。“后来我收集证据。”“找了律师。”“但陈浩很聪明。”“所有的消费记录，
他都处理得很干净。”“酒店用的是林薇的身份证。”“餐厅买单都是现金。
”“他怕留下把柄。”我皱眉：“那你这些聊天记录……”“我有我的方法。”苏晴说。
“我在他手机里装了监控软件。”“在他发现之前，拿到了足够多的证据。”“但还不够。
”“我需要他们现在的证据。”“最近期的。”“这就是为什么我联系你。
”我看着她：“你想让我做什么？”苏晴把平板收回去。身体前倾，
压低声音：“我要你回去。”“假装原谅林薇。”“然后，帮我拿到他们最近的亲密证据。
”我盯着她：“为什么？”“你已经有这么多证据了。”苏晴摇头：“这些是过去的。
”“法律上，需要证明他们在婚姻存续期间持续保持不正当关系。”“而且，
我需要他们在最近期的证据。”“这样在法庭上，才更有说服力。”“陈浩很狡猾。
”“他知道我在收集证据后，变得非常谨慎。”“但他对林薇不一样。
”“他觉得林薇的丈夫——也就是你——是个傻子。”“所以他会在你面前放松警惕。
”她说得对。陈浩确实觉得我是个傻子。不然他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穿我的睡衣，躺我的床。
“你要我怎么做？”我问。苏晴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推到我面前。“微型摄像头。
”“装在卧室。”“客厅最好也装一个。”“充电式的，可以用一周。”我打开盒子。
里面是两个纽扣大小的设备。“你让我在自己家装监控？”我问。
苏晴看着我：“那是你的家吗？”“当另一个男人穿着你的睡衣躺在你的床上时。
”“那还是你的家吗？”我被问住了。她说得对。那个房子，早就不是家了。
“你需要我假装原谅她。”“然后呢？”“然后等。”苏晴说。“等他们放松警惕。
”“等他们再次亲密。”“等你拿到证据。”“然后，我们同时行动。”“你起诉离婚，
要求她净身出户。”“我起诉陈浩，要求赔偿。”“而且，我手里还有一些陈浩公司的把柄。
”“他在财务上不干净。”“如果这些被曝出来，他不仅会丢工作，还可能进去。
”我沉默了很久。咖啡凉了。窗外的阳光很刺眼。“你恨他。”我说。苏晴笑了：“不。
”“恨太累了。”“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为我死去的孩子。”“为我被毁掉的人生。
”“仅此而已。”她的眼睛很亮。亮得让人不敢直视。“那你呢？”她问。
“你想从林薇那里得到什么？”我想了想：“我想要她承认。”“承认她错了。
”“承认她背叛了我。”“承认她说的那些话，都是谎言。”苏晴摇头：“这不够。
”“你太善良了。”“善良的人，总是输。”“你要的，应该更多。”“比如，房子。
”“比如，存款。”“比如，让她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
”“让她的‘男闺蜜’身败名裂。”“让他们付出真正的代价。
”我看着她：“你很擅长这个。”苏晴又笑了：“被伤害过的人，都会变得擅长。
”“这是生存本能。”我们安静了一会儿。窗外有情侣走过。手牵着手，笑得灿烂。
多像曾经的我们。多像曾经的他们。“好。”我说。“我答应你。
”“但你要告诉我全部计划。”“每一个细节。”苏晴点头：“当然。”“我们是盟友。
”“盟友之间，不能有秘密。”她重新打开平板。开始详细讲解。时间。地点。步骤。
应对方案。每一个环节都设计得很周密。显然，她准备了很久。“最后一个问题。”我说。
“为什么选我？”“为什么等到现在才联系我？”苏晴看着我：“因为时机。
”“我之前联系过你一次。”“三个月前，给你发过匿名邮件。”“提醒你注意林薇。
”“但你没理会。”我想起来了。确实有一封匿名邮件。说让我注意妻子的行踪。
我当时以为是诈骗邮件，直接删了。“所以你在等我发现。”我说。
苏晴点头：“我需要一个真正醒悟的盟友。”“而不是一个还沉浸在谎言里的傻子。
”“昨天你发现他们在床上的事，我知道时机到了。”“那些照片，是我让人拍的。
”“发给你，是为了让你彻底清醒。”原来如此。一切都有安排。“你监控他们？”我问。
苏晴摇头：“我只是雇了人。”“在他们常去的地方守着。”“成本不高，但很有效。
”我看着她。这个女人，比我想象中更可怕。也更可敬。“好。”我站起身。
“我会按计划做。”“有消息联系你。”苏晴也站起来。她伸出手：“合作愉快。
”我握住她的手。很凉。但很有力。“合作愉快。”离开咖啡馆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阳光依然刺眼。我掏出手机。给林薇发了条消息：“晚上回家。”“我们谈谈。
”她秒回：“真的吗？”“你愿意回来了？”“我做好饭等你！”我没再回复。收起手机。
走到停车场。坐进车里。看着副驾驶座上林薇留下的发圈。粉色的，带个小兔子。
她总说这样显得年轻。我拿起发圈。看了很久。然后打开车窗。扔了出去。发圈落在马路上。
被一辆车碾过。消失在车流里。像我们的婚姻。启动车子。开往家的方向。那个曾经的家。
现在，只是个战场。而我要做的，就是回去。假装一切都没发生。假装我原谅了她。然后，
静静地。等着猎物自己走进陷阱。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晴发来的：“记住，别心软。
”“他们对你心软过吗？”我回复：“明白。”然后删除了对话记录。车子汇入车流。
我看着前方的路。突然想起婚礼那天。司仪问林薇：“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
你都愿意爱他、忠诚于他吗？”她说：“我愿意。”声音那么坚定。表情那么真诚。
我当时真的相信了。相信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相信我们的爱情坚不可摧。现在想想。
真是讽刺。最深的背叛，往往来自最信任的人。最痛的伤害，往往来自最亲近的人。
但没关系。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痛了。痛够了。现在，轮到他们痛了。车子驶入小区。
停在楼下。我抬起头。看着那扇熟悉的窗户。窗帘拉上了。她在家里。等着我。等着我回去。
等着继续她的表演。好的。演员就位。观众就位。灯光就位。大戏，即将开场。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走向那栋楼。脚步很稳。一步一步走向这场婚姻的最后一幕。
4.演员的自我修养我推开门。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林薇系着围裙从厨房跑出来，
脸上堆着笑。“回来啦？”她接过我的包，像往常一样。“饭马上好，你先洗手。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正常得可怕。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三年来，
这个背影我看过无数次。每次下班回家，她都在厨房忙碌。我曾以为这就是幸福。
现在我知道了。幸福可以伪装。背叛也可以藏在温柔背后。“昨天的事……”我开口，
声音刻意放低。显得疲惫。显得受伤。林薇转过身，眼眶立刻就红了。“对不起，赵明。
”“我真的知道错了。”她走过来，想拉我的手。我躲开了。恰到好处地躲开。既显得生气，
又不至于决绝。“你说他是你弟弟。”“但你弟弟会躺在我们的床上吗？”我问。
声音在颤抖。我在练习这种颤抖。练了一路。林薇的眼泪掉下来。“我发誓，
真的什么都没有。”“他就是累了，借躺一下。”“而且……而且他昨天失恋了。
”“心情不好，我才让他来家里坐坐。”失恋了？新剧本吗？
我看着她：“失恋了就可以穿我的睡衣？”“失恋了就可以躺在我们的婚床上？
”林薇咬着嘴唇：“衣服湿了……我总不能不让他穿衣服吧？”“卧室的空调开得足，
他说冷，我才让他去床上盖被子的……”理由很充分。逻辑很通顺。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那些照片，我可能就信了。“那他挑眉笑是什么意思？”我追问。
“挑衅我吗？”林薇愣了一下：“什么挑眉笑？”“我没有啊。”装傻。继续装。
“我亲眼看见的。”我说。“他看见我回来，不仅没起来，还冲我挑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