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季悠。高三毕业这年，我爸妈离婚了。分家产那天，他们把我当成最值钱的固定资产，

摆在谈判桌正中央。我爸，季建国，找了个比他大十岁的富婆，

张嘴闭嘴都是“能量”和“场域”。她说能把我培养成名媛，只要我跟了爸。我妈，赵文芳，

找了个比我还小一岁的体育生，天天在家直播健身，管我叫“姐”。他说能带我体验青春，

只要我跟了妈。一个要给我“升维”，一个要给我“降维”。他们不像是在争女儿。

他们像是在菜市场抢最后一棵长得最好看的白菜，好回去跟邻居炫耀。可惜了。这棵白菜，

有自己的想法。还有点硌牙。1.最后的晚餐，还是最后的审判我爸妈约我吃饭的地方，

叫“好合”。挺讽刺的。一个巨大的圆形包间，中间的转盘大得能睡下两个人。

我爸季建国先到的，身边坐着一个女人。一头利落的短发，

手腕上戴着一串我不认识但看起来就很贵的木头珠子。她就是我爸嘴里的“安琪拉”，

大名王翠芬。我爸说，叫安琪拉有国际范。安琪拉看到我，没起身，只是对我点了点头。

“这就是悠悠吧，根骨不错，是个有慧根的孩子。”我坐下，没说话。什么叫根骨不错，

我是什么武林奇才吗？很快，我妈赵文芳推门进来了。她身后跟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

白恤，牛仔裤，头发染成那种很有活力的亚麻色。他看到我，咧嘴一笑，露出八颗牙。“姐，

你好，我叫凯文。”我看着他。他看起来比我还小。我妈拍了一下凯文的胳膊，“别瞎叫，

这是你悠悠姐。”然后她坐下，特意把凯文安排在我身边。一股洗衣粉混合着汗水的味道。

青春的气息。我有点窒息。一顿饭，没人提离婚的事。安琪拉给我爸夹菜，说：“建国，

这个海参你多吃点，滋养你的海底轮。”我爸受宠若惊地吃下去。凯文给我妈剥虾，

说：“芳姐，你皮肤这么好，多吃点胶原蛋白。”我妈笑得花枝乱颤。他们四个，

组成两个完美的闭环。我坐在中间，像个局外人，又像是这场戏唯一指定的观众。

饭吃到最后，甜品上来了。我爸清了清嗓子。“悠悠，你都看到了。我跟你安琪拉阿姨，

是灵魂伴侣。”安琪拉补充：“是高维能量的同频共振。”我爸点头，“对，共振。所以，

我们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生活。安琪拉阿姨已经给你在市中心最好的国际学校报了名，

毕业直接送你出国，所有费用，我们包了。”我还没来得及消化。

我妈把一盘芒果布丁推到我面前。“悠悠，别听你爸的。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

你看凯文，他每天都那么阳光。”凯文对我比了个耶。“姐，跟我们住，我天天带你打游戏，

带你健身，保证你活得像个十八岁少女。”我妈瞪他一眼，“什么少女，悠悠本来就是少女。

”然后她看着我，眼神真诚。“妈不想你那么累。妈只想你快快乐乐的，别像我跟你爸，

一辈子活得那么憋屈。妈这儿，有的是自由。”我爸嗤笑一声，“自由？

是通宵打游戏睡到下午起的自由吗？”我妈反唇相讥，

“那也比天天跟你那个神婆阿姨打坐念经强！”安琪拉不生气，慢悠悠地说：“弟妹，

你这叫浊气未消，心门未开。等你到了我这个层次，你就懂了。

”凯...凯文突然插嘴：“姐，我直播间粉丝都说我长得帅，

你要不要来我直播间当个嘉宾？肯定能火。”我看着眼前这四个人。我爸，一个中年男人，

试图通过另一个女人完成阶级跨越。我妈，一个中年女人，试图通过一个小男生重返青春。

安琪拉，一个有钱的女人，试图用钱购买一个完整的家庭套餐，显得自己不仅有钱，

还有“福报”。凯文，一个年轻的男孩，试图利用我妈的资源，给自己找个事业跳板。

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除了我。我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芒果布丁。“所以，今天这顿饭，

就是让我选？”我爸点头，“我们尊重你的选择。”我妈附和，“妈永远支持你。

”我把布丁放进嘴里。很甜。“行啊。”我说，“不过，我有个条件。”他们四个，

全都屏住呼吸看着我。“我总得先体验一下吧？”我笑了笑。“这样，一个月。前两个星期，

我去我爸那儿住。后两个星期，我去我妈那儿住。”“一个月后，我给你们答案。”这下，

轮到他们四个面面相觑了。而我心里清楚，这场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我不是奖品。

我是裁判。2.在富婆家，灵魂天天被净化我拖着行李箱，站在季建国和安琪拉的新家门口。

一栋俯瞰江景的顶层复式。门口没有“欢迎回家”的地毯，而是一块刻着梵文的石板。

安琪拉穿着一身白色的棉麻长袍，对我张开双臂。“欢迎回家，孩子。从今天起，让爱与光，

洗涤你。”我躲开了她的拥抱。“阿姨，我箱子重，怕撞到你。”季建国赶紧过来接过箱子，

脸上有点尴尬。“悠悠，以后这就是你家。”家？这个家里，没有一丝烟火气。

客厅里摆的不是沙发，是几个蒲团。电视墙上挂的不是电视，是一幅巨大的曼陀罗图。

空气里飘着一股檀香和精油混合的味道。一个穿着同样棉麻衣服的阿姨走过来，

对我双手合十。“**好，我叫素心。”安琪拉介绍说：“素心是我们的生活管家，

她只吃素。”行吧。我的房间在二楼，很大，带一个独立的衣帽间和卫生间。

安琪拉已经让人把我的东西都布置好了。

衣柜里挂满了我不认识牌子但吊牌价格很吓人的新衣服。书桌上摆着一排排崭新的精装书。

《能量医学》、《生命的答案谁知道》、《与神对话》。没有一本是我想看的。第一顿晚餐，

是在一个长条形的茶桌上吃的。没有椅子，我们盘腿坐在蒲团上。菜上来了。一盘草，

一碗汤，一小碟不知道什么植物的根茎。安琪拉说：“这是我们今天的晚餐，轻断食，

排毒餐。可以清理肠道，净化能量。”我看着季建国。他端起那碗绿色的汤，喝得津津有味。

还对我挤挤眼，“悠悠，这个好，喝了对身体好。”我喝了一口。一股青草汁的味道。

我感觉自己像头牛。晚饭后，没有娱乐活动。安琪拉说，晚上是最好的冥想时间。

她带着我和季建国，盘腿坐在客厅的蒲团上，闭上眼睛。音响里放着空灵的钵音。“观想，

”安琪拉的声音很轻，“观想你的头顶，有一束金色的光，从宇宙的尽头照下来，

穿过你的身体，带走所有的负能量……”我没观想到金光。

我只听见我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声音。季建国坐在我旁边，坐得东倒西歪，脑袋一点一点的，

差点睡着。安琪拉突然睁开眼，“建国，你思想不集中，有杂念。”我爸一个激灵，

赶紧坐直了。“没，没有，我刚才感觉光太强了，有点晃眼。”睡觉前，

安琪拉递给我一杯水。“这是月光浸泡过的水晶能量水，可以安神，祝你好梦。”我接过来，

说了声谢谢。回到房间，我把水倒进了马桶。然后，我从书包里摸出一包薯片，撕开，

躲在被窝里吃。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寂静的豪宅里，显得格外清晰。我一边吃，

一边给我妈发微信。“妈，我爸这边挺好的，每天都带我修仙。”我妈秒回。

“受不了就回来！妈和凯文弟弟随时欢迎你！”后面还跟了个“加油”的表情包。

我把最后一点薯片碎末倒进嘴里，笑了。这才第一天。好戏还在后头。我想看看，

我的好爸爸，能在这条修仙路上，坚持多久。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钟声吵醒。

安琪拉站在我床边，手里拿着一个小铜钟。“悠悠，起床了，我们要做晨间唱诵。

”我看着窗外，天还蒙蒙亮。“几点？”“五点半。一日之计在于晨，

早上的宇宙能量最纯净。”我认命地爬起来。客厅里，季建国已经坐在蒲团上了，哈欠连天。

安琪拉教我们发音。“唵……”我爸跟着发音，声音又粗又哑，像头老牛。

“嘛……”“呢……”“叭……”“咪……”“吽……”我爸念到最后一个字，

打了个巨大的喷嚏。安琪拉的眉毛皱了一下，但很快舒展开。“很好，这是身体在排浊。

建国，你的进步很大。”我爸揉着鼻子，一脸茫然。唱诵结束，吃早饭。还是草。

不过今天的草，配了一杯用十几种蔬菜水果榨成的“能量汁”。我爸喝了一口，脸都绿了。

安琪拉问他：“怎么样？”我爸挤出一个笑容，“充满了大自然的味道。

我感觉我的每个细胞都在苏醒。”我看着他，觉得他快羽化登仙了。而我，只想吃一根油条，

喝一碗豆浆。3.我爸的灵魂，快跟不上他的胃了在安琪拉家的第三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我爸，季建国，偷偷在自己的书房里藏了个小冰箱。那天下午，

安琪拉出门去做什么“颂钵疗愈”。家里只有我和季建国。他鬼鬼祟祟地进了书房，

还把门给反锁了。我好奇，就凑到门口去听。里面传来一阵塑料袋的声音，

还有……吸溜面条的声音。我敲了敲门。“爸，你在里面干嘛呢？”里面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过了好一会儿，季建国才把门打开一条缝。“悠悠啊，爸在看书呢。

”他嘴边还有一点油光没擦干净。我推开门走进去。一股浓郁的红烧牛肉面的味道。

垃圾桶里，扔着一个泡面桶。他那个小冰箱里，塞满了火腿肠、可乐、卤蛋，

还有两包方便面。季建国看着我，老脸一红。“那个……悠悠，你别告诉你安琪拉阿姨。

”我拉了张椅子坐下。“爸，修仙的感觉怎么样？”他叹了口气，一**坐在我对面。

“你安琪拉阿姨……她什么都好，就是，在吃这方面，太苛刻了。”他压低声音，

“我这两天，晚上做梦都在啃猪蹄。”我没忍住，笑了出来。“那你干嘛还表现得那么享受？

”“那不是得配合她嘛。”季建国说，“她说我身体里浊气太重，需要净化。

我要是不积极点，她会觉得我慧根不够。”我看着我爸。为了所谓的“阶级跨越”，

他真是豁出去了。连自己的胃都能背叛。“爸，你图什么呢？”季建国愣了一下，

随即眼神变得坚定。“悠悠，爸是为了你好。你想想，以后你出国留学，

接触的都是上流社会的人。现在提前适应一下，有好处。”“上流社会的人，

都靠喝露水活着？”“这叫生活品质！”他有点急了，“你现在不懂，以后就明白了。

钱能解决世界上99%的问题，剩下的1%，可以用更多的钱来解决。

”我不想跟他争论这个。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可悲。“行，我不告诉她。”我说，“不过，

你下次吃泡面，记得加根肠。光吃面，没营养。”季建国感激地看着我，

差点就要握住我的手了。“好女儿，你真是爸的贴心小棉袄。”我有点反胃。

我不是他的小棉袄。我只是不想看他饿死在“升维”的路上。晚上，安琪拉回来了。

她带回来一个新的理疗项目。“能量金字塔”。一个用铜管焊成的空心金字塔模型，

刚好能罩住一个盘腿坐着的人。安琪拉说，这是从埃及定制的，可以汇聚宇宙能量，

打通七脉轮。她让我第一个体验。我坐进去，她把金字塔罩在我身上。“闭上眼，

感受能量的流动。”我闭上眼。什么都没感受到。就感觉自己像个被关在笼子里的鸡。

轮到我爸了。他刚坐进去，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咕噜噜的，特别响。

安琪拉的脸沉了一下。“建国，你今天是不是偷吃什么了？”季建国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没，绝对没有！我今天一整天都跟着你吃的排毒餐。

”“那你的肠胃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是能量在排斥你体内的浊气。”我爸急中生智，

“肯定是。我感觉到了，一股浊气，正在往下走！这金字塔太神了！我觉得我的任督二脉，

马上就要通了！”安琪拉将信将疑。“真的？”“真的！我现在感觉浑身发热，

一股暖流在丹田里乱窜。”我看着我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觉得他不去当演员，

真是屈才了。为了吃口饱饭，他已经开始主动“修仙”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这是一种又怂又馋的精神。我开始觉得，我爸这边的生活，也没那么难熬。甚至，

还有点好笑。只要我不把自己当回事，把他们都当成NPC。

这就是一出大型沉浸式荒诞喜剧。而我，是唯一的VIP观众。4.在小奶狗家，

青春天天暴击我两周后，我告别了修仙的爸爸，拖着行李箱，投奔我妈赵文芳。

我妈和凯文租的房子，在一个网红小区。楼下全是咖啡馆和潮牌店。凯文下来接我。

他穿着一身篮球服，脖子上挂着个大耳机，一边走一边跟着音乐点头。“哟，姐，

你可算来了。”他很自然地接过我的箱子，单手就提了起来。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很明显。

“芳姐在上面给你准备惊喜呢。”一进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就糊了我一脸。客厅里，

彩灯在闪烁，墙上挂着“欢迎悠悠公主回家”的气球。我妈赵文芳，

穿着一件露脐恤和一条破洞牛仔裤，正站在客厅中间，跟着音乐扭动。她看到我，

兴奋地喊：“宝贝，欢迎来到我们的青春派对！”我看着她。她烫了**浪，化了很浓的妆。

眼影是那种闪闪的亮片。我有点恍惚。这真是我那个以前开家长会，总穿一身黑白灰的妈吗？

凯文放下箱子，也跟着音乐扭了起来。“来啊，姐，一起嗨啊！”他试图拉我的手。

我躲开了。“我有点累。”我妈关掉音乐，走过来搂住我。“妈知道，

在你爸那个老古董家肯定憋坏了。没事，到妈这儿，就解放天性！”我的房间，

布置得……一言难尽。墙上贴满了各种男团的海报。床上堆着五颜六色的玩偶。

书桌上放着一个粉色的游戏键盘，和一个猫耳朵耳机。我妈得意地说：“怎么样？

这都是凯文帮你挑的，他说你们年轻人都喜欢这个。”我看着凯文。他对我比了个心。“姐，

以后我带你飞。”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不是来投奔亲妈的。

是误入了一个什么男主播的粉丝见面会。晚饭，我妈没做。凯文点的外卖。三大盒披萨，

一大桶炸鸡，还有各种烤串和可乐。“芳姐说了，姐你刚从‘修道院’出来，

得给你补补油水。”凯文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口齿不清地说。我妈坐在旁边，没怎么吃，

拿着手机一直在拍凯文。“我们家凯文，吃东西都这么帅。”凯文对着镜头，摆了几个po。

“感谢芳姐送的火箭！家人们，点点关注，加入我的粉丝团，带你们看我姐，是个大美女哦！

”他突然把镜头转向我。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住脸。“别拍我。”我妈赶紧说：“哎呀，开我，

悠悠害羞。”凯文嬉皮笑脸地把镜头转回去。“看到了吧家人们，我姐就是这么高冷。

想看我姐正脸的，礼物走一波！”屏幕上，瞬间刷过一排排的“跑车”和“游艇”。

我看着我妈。她一脸骄傲地看着凯文。仿佛在看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我突然明白了。

在我爸那里，我是被“投资”的对象。在我妈这里，我是被“消费”的道具。

他们一个想从我身上获得“名媛”的附加值。一个想从我身上榨取“流量”的剩余价值。

吃完饭，凯文说要带我打游戏。他开了两台电脑。“姐，你会玩农药不？我带你，

我省级鲁班。”我说：“我不会。”“那没事，我教你。你跟着我就行，保证没人敢切你。

”他熟练地登录游戏，开了个房间。然后把那个猫耳朵耳机戴在我头上。“戴上，有感觉。

”我看着屏幕上花花绿绿的人物。觉得自己的眼睛快瞎了。凯...凯文一边操作，

一边在直播间里大喊。“看好了啊家人们，今天我带我姐上分！

让她体验一下什么叫飞一般的感觉！”“对面打野敢来？一套带走！我跟我姐的组合，

天下无敌！”半个小时后。我们输了。战绩010。我死了八次。凯文的直播间里，

弹幕一片“哈哈哈”。“主播带不动啊。”“这姐姐是小学生吗？”“笑死我了，

这是带姐上坟，还是带姐逛街？”凯文的脸有点挂不住了。他摘下耳机，对**笑两声。

“姐，你……挺有自己想法的。”我说：“嗯，我喜欢到处看看风景。”我妈走过来，

给我们一人递了一杯冰可乐。“没事没事，游戏而已，开心最重要。”她看着凯文的眼神，

充满了心疼和鼓励。仿佛他刚刚打输的不是一场游戏，而是一场世界级电竞总决赛。

我拿着可乐，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我还能听到外面凯文开朗的声音。“来来来，

家人们，咱们下一把！这把我认真了，让你们看看国服的技术！”我躺在床上，

看着天花板上那些我不认识的男团海报。感觉比在安琪拉家还累。在安琪拉家，只是身体饿。

在我妈这里，是心累。一种被青春强行支配的疲惫感。5.妈妈的爱，

是带货链接在我妈家的日子，就是一场大型的真人秀。凯文的直播，一天三场。

早上是“阳光晨跑，与男神一起迎接新的一天”。中午是“吃播挑战，

看体育生如何征服巨无霸汉堡”。晚上是“游戏时间，国服高手带你飞”。而我，

就是他直播间的常驻“神秘嘉宾”。我妈总会想方设法地让我出镜。比如，凯文晨跑回来，

我妈会让我给他递毛巾。凯文吃播的时候，我妈会让我坐在旁边“监督”他。

凯文打游戏的时候，我妈会让我给他端茶送水。每一次，凯文都会把镜头若有若无地扫过我。

“家人们，我姐又来给我送温暖了。”“我姐说了，让我多吃点。”“我姐给我加油呢！

”我的出场，总能让他的直播间人气涨一波。

弹幕里全是“想看姐姐正脸”、“姐姐好高冷”、“主播快把你姐拿下”。

我妈对此乐此不疲。她甚至给我和凯文买了好几套“姐弟装”。同款的恤，同款的卫衣，

同款的运动鞋。“你看，多好看。”她拿着衣服在我身上比划，“这叫CP感，凯文说的。

现在网上就流行这个。”我面无表情地问：“我们是什么CP？”“姐弟CP啊！”我妈说，

“多有爱。凯文说了，等他粉丝到一百万，就搞个活动，让你正式露个脸。

”我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妈，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怎么没意思了？”我妈理直气壮，

“凯文这是事业！你作为姐姐，支持一下怎么了？再说了，他火了，对你也有好处啊。

以后你也是网红的姐姐了，说出去多有面子。”我不想跟她吵。

我只是把那件印着“宇宙最酷姐弟”的恤，扔进了衣柜最底层。一天下午，

我正在房间里看书。我妈和凯文在客厅里直播带货。卖的是一款蛋白粉。凯文脱了上衣，

露出八块腹肌，在镜头前展示着肌肉。“家人们，看到没有！

这就是喝了我们这款蛋白粉的效果！”我妈在旁边当捧哏。“纯天然，无添加！

我家凯文天天喝，喝了就变彭于晏！”他们一唱一和，直播间气氛很热烈。突然，

我听到凯文说：“为了感谢家人们的支持，今天我把我姐也请过来了！让她跟我们说两句！

”然后，我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我妈举着手机，满脸笑容地对着我。“悠悠，快，

跟凯文的家人们打个招呼。”我正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镜头就这么直接怼到我脸上。

我愣住了。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了。“**！素颜也这么能打！”“姐姐的睡衣好可爱！

”“主播你禽兽啊！别吓着我老婆！”我妈还在催我：“快说话呀，宝贝。”我看着镜头里，

自己那张茫然又愤怒的脸。一股火气，从心底里窜了上来。我没有说话。我只是站起来，

走到她面前，伸出手。然后，当着直播间几十万人的面，把她手机的摄像头，盖住了。

客厅里一片死寂。我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凯文也愣在了原地。我用很平静的声音说：“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