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你卖狗的钱呢?借我三千块。”侄子闯进门的时候,我刚把狗狗的饭盆收起来,
眼泪还没擦干。我养了八年的狗,卖了五千,可我只敢跟家里人说三千。
我还没从失去它的痛苦里走出来,他们却已经惦记上了这笔钱。“不借。”我冷冷地说。
我姐立刻翻了脸:“你个绝情的玩意儿!一条狗而已,那钱你不给你亲侄子花,
想留着下崽吗?”我看着他们丑恶的嘴脸,笑了:“对,我就是留着下崽,也比给白眼狼强。
”01我姐林静的脸瞬间扭曲成一团。“林微,你再说一遍?”她的声音尖利,
划破了这间小屋里残存的最后温情。侄子王浩有样学样,躲在她身后,
探出个脑袋冲我做鬼脸。“小姨是白眼狼,小气鬼!”童音本该是清脆的,
此刻却像浸了油的抹布,又腻又脏。我没有理会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林静。“我说,钱,
不借。”每一个字,都像从冰冻的胸腔里挖出来的。林静气得发抖,一个箭步冲上来,
目标明确地抓向我攥着手机的手。“我今天还就要看看,你手机里到底有多少钱!
”“你长本事了,敢跟你姐耍心眼了!”她的指甲很长,涂着鲜红的丹药,
此刻像鹰爪一样抠向我的手背。我下意识地往后缩,死死地将手机护在怀里。
那里有卖掉豆豆的转账记录,五千块,一分不少。这个数字是我通向未来的唯一跳板,
是我挣脱这个泥潭的救命稻草。绝不能让他们看见。我们两个人推搡起来,
在这狭窄的客厅里,像两头困兽。空气里还残留着豆豆的气味,可它的温暖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亲情的冰冷和人性的恶臭。王浩在一旁蹦跳着,拍手叫好。“妈,打她!
把手机抢过来!我要买最新的游戏皮肤!”他兴奋地喊叫着,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马戏。
我被林静猛地一推,后腰撞在桌角上,一阵剧痛袭来。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
我妈沉着脸走了进来。“吵什么吵!让不让邻居睡觉了!”林静立刻松开我,
换上一副受尽委屈的嘴脸,跑到我妈身边。“妈,你看看你这个好女儿!
”“浩浩想借三千块买个学习机,她都不肯!”“一条狗卖的钱,她宁愿烂在手里,
也不给亲外甥花!”我妈的目光刀子一样落在我身上,不问青红皂白,只有劈头盖脸的指责。
“林微,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浩浩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跟他计较?”“你姐说得对,
你赶紧把钱拿出来!”我的心,一寸一寸地凉下去,最后变成了一片荒芜的废墟。
我忍着腰部的疼痛,扶着桌子站直身体。“妈,豆豆是我养了八年的家人。”“我卖掉它,
是为了凑钱去考注册会计师的资格证。”“这笔钱,是我改变命运的钱。”我以为,
说到这个份上,她至少会有动容。然而,我妈只是皱了皱眉,脸上满是不耐和鄙夷。
“女孩子家家的,考那个证有什么用?”“安安分分在工厂上班,
以后找个人嫁了才是正经事。”“你那点钱,给你外甥买个游戏机,让他高兴高兴,
不比你考那些没用的东西强?”林静在一旁得意地附和,嘴角是藏不住的讥诮。“就是!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料子,还想考证?真是异想天开。”“我看你这辈子,
就配在工厂里拧一辈子螺丝!”“把钱给我们浩浩,才是这笔钱最好的用处!”一字一句,
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从小到大,这样的场景,上演了无数次。
家里但凡有好吃的,一定是紧着姐姐和侄子。我穿的衣服,永远是姐姐淘汰下来的。
我辛辛苦苦工作赚的钱,被我妈以“替你保管”的名义收走,转头就给林静买了新包,
给王浩报了昂贵的补习班。而我,连买一本书都要看他们的脸色。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
所有的怨恨,在这一刻,尽数爆发。我看着眼前这三张贪婪而丑恶的嘴脸,突然不想再忍了。
我一步一步走过去,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猛地拉开房门。“滚。”我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林静愣了一下,随即尖叫起来:“林微你疯了?你敢赶我们走?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将她往门外推。然后是王浩,最后是我妈。
我妈还在试图用长辈的身份压我:“你这个不孝女!你要造反吗?”我看着她,
眼里一片死寂。“从今天起,这个家,我说了算。”说完,我当着他们的面,
“砰”地一声甩上门,拧上了反锁。世界瞬间清净了。门外传来林静气急败坏的咒骂,
王浩的哭闹,还有我妈无力的叹气声。**在冰冷的门板上,身体缓缓滑落。眼泪,
终于无声地掉了下来。豆豆,我好像,终于为你,也为我自己,勇敢了一次。02夜,
深得像一潭化不开的浓墨。我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白天的争吵像一场劣质的电影,
在脑海里反复回放。门外早已没有了声音,可我知道,这件事远没有结束。以林静的性格,
她绝不会善罢甘休。我将那五千块钱从手机里转到了银行卡上,又将银行卡和身份证一起,
塞进了贴身的内衣口袋里。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受到微弱的安全感。不知道过了多久,
就在我意识朦胧之际,一阵极其轻微的金属摩擦声,从我房门的方向传来。
我的神经瞬间绷紧。是钥匙开锁的声音!我立刻屏住呼吸,竖起耳朵。那声音小心翼翼,
带着做贼心虚的试探。家里的备用钥匙,只有我妈有。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我看到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条缝。一个佝偻的黑影,
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是她。我的母亲。她熟门熟路地摸到我的床边,没有看我,
而是径直走向我放在床头柜上的外套和裤子。她的动作很轻,开始翻找我的口袋。一下,
两下。黑暗中,我能清晰地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和我自己那越来越响的心跳声。她在找钱。
找我卖掉豆豆换来的救命钱。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凉和愤怒,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了我的心脏。
我没有立刻出声,只是在黑暗中,冷冷地看着她表演。她翻遍了所有的口袋,一无所获。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我放在枕边的钱包上。她的手,像一条滑腻的蛇,慢慢地,
慢慢地伸了过去。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钱包的那一刻,我猛地伸出手,
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同时,我另一只手按下了床头灯的开关。啪嗒一声。
昏黄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她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妈,你在干什么?
”我的声音很冷,不带温度。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想抽回手,却被我死死攥住。
她的眼神躲闪,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微微,我……我怕你蹬被子,
进来给你盖盖。”这个谎言拙劣得可笑。我将她的手举到我们两人面前,目光直视着她。
“给我盖被子,需要翻我的钱包吗?”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继续逼问。“是不是林静让你来的?”“是不是她跟你说,
我不给,你们就自己来拿?”这句话,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她伪装的假面。
她像是被说中了痛处,猛地甩开我的手,声音也拔高了八度。“是又怎么样!”“我是你妈!
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你姐家里困难,你这个当妹妹的帮衬一下怎么了!
”“我只是想替你把钱保管起来,省得你乱花!”“替我保管?”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忍不住笑出了声。“从小到大,你替我保管的压岁钱,替我保管的工资,
哪一分最后不是进了他们的口袋?”“妈,你偏心也要有个限度!”“林静是你的女儿,
难道我就不是吗?”“这么多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提款机?还是他们家的长工?
”我的质问,像连珠炮一样砸向她。她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脸上的心虚渐渐被恼羞成怒所取代。突然,她扬起手,用尽全力给了我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我的脸颊**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響。
可我没有哭,也没有躲。我只是看着她,看着这个给了我生命的女人,
是如何亲手将我们之间最后情分打得粉碎。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眶发红,指着我骂道。
“你这个不孝女!我白养你了!”“为了点钱,你连亲妈都顶撞!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畜生!”我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
脸上的笑容反而更深了。那笑容里,是无尽的嘲讽和彻底的失望。“对,我就是冷血无情。
”“所以这笔钱,你一分也别想拿到。”说完,我不再看她,径直躺下,用被子蒙住了头。
身后传来她气愤的喘息声和最终摔门而去的巨响。黑暗中,我睁着眼睛,一夜无眠。第二天,
天一亮,我便起了床。我没有理会客厅里母亲那张阴沉的脸,径直走出了家门。
我去了最近的银行,将卡里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然后又重新办了一张卡,存了进去。
旧卡被我当场剪断,扔进了垃圾桶。做完这一切,我才感觉自己像是活了过来。
口袋里只留了几百块现金,但我知道,从今天起,我的人生,必须由我自己掌控了。
03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总是短暂得让人心慌。接下来的两天,家里出奇地安静。
我妈不再对我横眉冷对,甚至会主动叫我吃饭。林静和王浩也没有再出现。
我以为他们终于知难而退,心里还存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直到第三天下午,
那扇被我锁上的大门,被人用拳头砸得砰砰作响。林静尖锐的嗓音,穿透门板,
刺进我的耳膜。“林微!你个谎话精!给我滚出来!”我心里咯噔一下,
知道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打开门,林静、我妈,还有王浩,
三个人像三尊煞神一样堵在门口。林静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她手里挥舞着一张纸,
直冲我脸上戳。“你不是说卖了三千吗!”“这是什么!宠物店老板亲口说的,五千!
整整五千!”“你这个自私鬼!你居然敢骗我们两千块!
”我看着她那副兴师问罪的丑恶嘴脸,只觉得一阵反胃。我还没来得及说话,
我妈就一脸痛心地开了口。“微微,你怎么能骗人呢?”“我们是一家人啊,
你连家人都信不过吗?”“你太让妈失望了。”她们一唱一和,
仿佛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门口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左邻右舍的注意。一条条走廊上,
探出了一个个看热闹的脑袋。他们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审视和好奇。
我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手脚冰凉。林静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演得更起劲了。
她突然一**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大家快来看啊!来看看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啊!
”“我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现在她出息了,连亲姐姐都不认了!
”“我儿子就想买个学习机,她有五千块钱,却骗我们只有三千,一分钱都不肯给!
”“她不孝顺父母,虐待亲外甥,现在还要把我们赶出家门啊!”她的哭诉,
字字句句都在给我泼脏水。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哎哟,
这姑娘看着挺文静的,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是啊,为了钱连家人都不要了,真是造孽。
”“现在的年轻人啊,太自私了。”我站在人群的中央,百口莫辩。我试图解释,
可我的声音,完全被林静的哭嚎和邻居们的指指点点所淹没。我妈站在一边,非但没有帮我,
反而时不时地抹着眼泪,用她那懦弱又偏心的姿态,坐实了林静所有的控诉。
王浩则有恃无恐地冲我吐舌头,做着各种侮辱性的动作。那一刻,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示众的囚犯。羞耻,愤怒,无力,还有彻骨的寒意,
将我紧紧包裹。我看着林静那张挂着泪珠却眼含得意的脸,
看着我妈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看着周围那些陌生人鄙夷的目光。我忽然明白,
她们要的,不仅仅是那五千块钱。她们要的,是彻底毁掉我。毁掉我的名声,毁掉我的尊严,
让我成为一个人人唾弃的怪物,这样,她们就能心安理得地继续吸食我的血肉。我的心,
在那一刻,彻底死了。再也没有悲伤,再也没有愤怒。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深入骨髓的恨意。
我没有再做任何徒劳的解释。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将她们此刻的嘴脸,一笔一画,
刻进了我的脑子里。总有一天,我会让她们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04名声被败坏的后果,来得又快又猛。我成了这个老旧小区里的“名人”。出门倒垃圾,
总能感受到背后戳戳点点的目光。楼下的大妈们聚在一起聊天,看到我走近,便立刻噤声,
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我。家,彻底变成了一个让人窒息的囚笼。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林静她们见舆论战术没能逼我就范,便使出了更狠的招数——经济封锁。我的工资卡,
一直在我妈手里。每个月发了工资,她会取出来,然后像打发乞丐一样,给我几百块零花钱。
现在,这几百块钱,也没了。“想用钱?可以啊。”我妈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着瓜子,
一边冷冷地看着我。“把卖狗的五千块交出来,我再考虑要不要给你生活费。
”她们是想用这种方式,把我逼上绝路。更恶毒的还在后面。一天下午,
我正在工厂车间里埋头工作,主管突然把我叫到了办公室。他的脸色异常严肃。“林微,
你最近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我心里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没什么,主管。
”主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今天上午,你姐姐打电话到我这里来了。”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说……你手脚不干净,在家里偷钱,让我们注意一点,最好把你开除。”轰的一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怎么也想不到,林...静会恶毒到这个地步。
她这是要断了我的生路!“主管,不是这样的!她是在造谣!是在污蔑我!”我急切地解释,
声音都在发抖。主管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林微,我们厂虽然不大,
但最看重的就是员工的品行。”“这种事情,不管是真是假,影响都很不好。
”我看着他那半信半疑的表情,一阵恐慌席卷而来。这是我唯一的工作,
是我唯一的经济来源。如果失去了它,我就真的万劫不复了。不,我不能就这样被打倒。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我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主管的眼睛。“主管,
我请求您给我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我每个月的工资,都由我母亲保管。
这是我们公司财务部可以证实的。”“这是我以前的工资条,上面清楚地记录着每一笔收入,
而我每月的开销,不超过五百块。”“如果我真的偷钱,我需要这么省吃俭用吗?
”我从随身带的包里,翻出了那些被我小心翼翼保存起来的工资条,
一张一张地铺在主管的办公桌上。那是我在这个家里,唯一能证明自己价值的东西。
主管一张一张地看着,脸上的表情从怀疑,慢慢变成了思索。他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
“我相信你的人品。”“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你回去工作吧。但是,家里的事情,
你最好还是处理好。”我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我差一点,
就掉进了她们挖好的陷阱里。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让我浑身发冷。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我必须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没有回车间,而是直接走向了公司的财务部。“你好,
我想申请更改我的工资发放方式。”“从下个月开始,请把我的工资,
直接打到这张银行卡里。”我递上了那张我新办的,只属于我自己的银行卡。
财务部的同事有些惊讶,但还是按照流程帮我办理了手续。当我签下名字的那一刻,
我感觉到一种久违的畅快。就像一个被线操控了二十多年的木偶,
终于亲手剪断了那根控制着自己的线。林静,我妈,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你们错了。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05当我妈发现她无法再从我的工资卡里取出一分钱时,
她彻底爆发了。她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冲进我的房间,将我为数不多的衣物和书籍,
一件一件地扔了出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翅膀硬了是吧?敢跟我耍心眼了!
”“我的房子,不养你这种不孝女!你给我滚!现在就滚出去!”我的东西,
被她扔得满地都是。一件旧毛衣,一本翻了无数遍的书,一个破了角的相框。那是这个家里,
唯一属于我的痕迹。现在,这些痕迹,正在被她粗暴地抹去。我没有哭,也没有跟她争吵。
我只是默默地蹲下身,开始收拾我的东西。我的冷静,似乎更加激怒了她。
她口不择言地咒骂着,用尽了所有恶毒的词汇。我充耳不闻,只是机械地将地上的东西,
一件一件地塞进一个行李箱里。就在这时,我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
是一个小小的,雕花的旧木匣子。这个匣子,是奶奶去世前留给我的。我一直以为,
里面装的只是一些她生前的旧照片和零碎的小玩意儿。因为太过珍贵,
我一直将它藏在衣柜的最深处。没想到,也被我妈翻出来扔在了地上。
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捡起来,用袖子擦去上面的灰尘。打开匣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几张泛黄的老照片,和我早已忘记内容的一封信。最下面,
还有一枚色泽温润的旧发簪。我鬼使神差地,抽出了那封信。信纸已经很脆弱了,
带着一股岁月的味道。奶奶娟秀的字迹,映入我的眼帘。“我的乖囡囡,微微。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奶奶大概已经不在了。”“奶奶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
没能护你周全,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妈和你姐的性子,我最清楚。我怕我走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