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乘务长,在一次国际航班上,拒绝了一位头等舱“金主”的无理要求。
他觉得伤了面子,下机后开始对我进行全方位的骚扰。我的男朋友不仅不帮忙,
还劝我“把握机会”,说这是我们一步登天的梯子。他以为我在第五层,他在第九层,
殊不知,我在大气层。他劝我忍,劝我从,劝我乖乖去给人家赔礼道歉。后来,
我开着家族的私人飞机,从他头顶飞过。告诉他,我服务的这家航空公司,
只是我爸众多产业里,最不起眼的一个。有些人,生来就在罗马。而有些人,给他地图,
他也找不到罗马在哪。1“程**,赏个脸,交个朋友。”头等舱里,
那个被称为张总的男人,把一张纯黑色的卡推到我面前。卡上没有数字,只有一个烫金的姓。
我正弯腰为他收拾餐具,闻到他身上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古龙水味。熏得人头疼。
我保持着职业微笑,没有碰那张卡。“先生,这是我的工作时间,规定不允许。
”我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情绪。这是我入职培训第一课学到的东西。不管客人有多难缠,
你永远不能让他看出你的真实想法。张显的脸沉了一下。他身边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立刻娇嗔地推了他一下。“张总,您就别为难人家小姑娘了嘛。”话是这么说,
她看我的眼神,却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仿佛在看一个不识抬举的商品。张显被她这么一捧,
脸色好看了点。他身体后仰,陷进宽大的座椅里,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我。“规矩是死的,
人是活的。”“我姓张,张显。在A市,报我名字,挺好使。”他语气里的傲慢,
几乎要溢出来。我依旧微笑着,把最后一只玻璃杯收进餐车。“很抱歉,张先生。飞行期间,
请您系好安全带,我们很快就要降落了。”我直起身,推着餐车,转身离开。
没有再看那张黑卡一眼。身后的空气瞬间冷了下去。我能感觉到,张显的目光像钉子一样,
扎在我背后。回到服务区,同事小雅凑过来,压低声音。“见姐,那个张总,
好像是搞地产的,特有钱。他没为难你吧?”我摇摇头,“没事。”小雅吐了吐舌头,
“那就好,这种人最难伺候了。刚才他要一杯手冲咖啡,豆子必须是耶加雪菲,
水温必须八十九度,精确到小数点。真当这是他家客厅了。”我笑了笑,没接话。这种客人,
我见得多了。自以为有几个钱,就可以买到一切,包括别人的尊严。我的工作是提供服务,
不是提供尊严。飞机平稳落地。头等舱客人优先下机。张显走在最前面,经过我身边时,
他停下脚步。“程**,我记住你了。”他的声音不大,带着一丝阴冷的笑意。我抬头,
直视他的眼睛,脸上依旧是标准笑容。“很高兴为您服务,张先生,祝您旅途愉快。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这才带着他那个女伴,扭头走了。送走所有客人,
我和机组人员开始做航后检查。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一开门,就看到周屿坐在沙发上等我。
他身上还穿着今天上班的白衬衫,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一脸疲惫。看到我,他立刻站起来,
接过我的行李箱。“回来了?累坏了吧。”他伸手想抱我,我下意识地侧身躲了一下。
他身上的烟味,和我刚脱下的制服上,残留的张显的古龙水味,混在了一起。让我有点反胃。
周屿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淡了。“怎么了?”我把包放在玄关柜上,换下高跟鞋。
“没什么,累了。”他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地帮我把行李箱推进卧室。我走进浴室,
打开花洒。热水冲刷着身体,也冲不掉那种烦躁感。我和周屿,在一起三年了。
从大学到毕业,他是我们学校的传奇,从山沟里考出来,年年拿奖学金,学生会主席,
人人都说他前途无量。刚毕业的时候,我们挤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虽然穷,
但每天都挺开心的。他会给我做饭,会在我飞完通宵航班回来时,提前给我备好热水袋。
那时候的他,眼睛里有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大概是,他进了现在这家投行,
见识了太多纸醉金迷之后。他开始频繁地在我面前念叨,谁谁谁因为跟对了老板,
一年就换了车。谁谁谁因为老婆娘家有背景,直接当上了部门主管。他的眼睛,不再看我,
而是看我身后,那些他够不到的世界。我擦干身体,换上睡衣走出去。
周屿已经给我热好了一杯牛奶。“喝点吧,暖暖胃。”我接过来,捧在手里。他坐在我身边,
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见见,今天……在飞机上,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客人?”我的心,
咯吱一下。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我熟悉又陌生的热切。“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赶紧摆手,“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们不是经常能接触到一些……大人物吗?
”我放下牛奶杯,杯子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周屿,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搓了搓手。“我今天去跟一个项目,见到张显了。”他顿了顿,
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表情。“他说,他今天坐你们的航班回来,
还说……对一个姓程的乘务长,印象很深。”我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他不是在关心我累不累。他是在打探,我有没有抓住这个“机会”。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
“所以呢?”我问。周屿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凑近我,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见见,
这是个机会啊!张显!你知道他是谁吗?A市地产圈的大鳄!我要是能搭上他这条线,
我们……我们就能少奋斗二十年!”他说得慷慨激昂,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豪宅名车。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搭上他?怎么搭?他今天在飞机上,
想让我私下把联系方式给他,我拒绝了。”周屿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了。他愣愣地看着我,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你拒绝了?”“对,”我看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我拒绝了。”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嘴里不停地念叨。“你怎么这么糊涂!程见,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他突然停下来,指着我,
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不就是个联系方式吗?你给他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你知不知道,为了见他一面,我求爷爷告奶奶,在他们公司楼下等了三个小时!
人家理都没理我!”“现在机会送到你面前,你居然就这么扔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大,
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平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会因为我手上破了点皮,
就紧张得不得了的男人。现在,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他觉得我被骚扰,是理所应当的。
“周屿,”我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在你眼里,我,或者说我的工作,
就是你用来攀附权贵的梯子,对吗?”他愣住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最后,他颓然地坐回沙发上,抱着头,满脸痛苦。“我不是那个意思……见见,
我只是……我只是太想成功了,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他说着,声音里带了哭腔。
“我不想再看人脸色,不想再为了几千块的房租发愁。我想给你好的生活,
我想让我们早点在这个城市扎根。”又是这一套。每次我们有分歧,
他都拿“为了我们好”当借口。以前我会心软,会觉得他不容易。但今天,我只觉得恶心。
我站起身,拿起桌上那杯已经凉掉的牛奶,走到厨房,倒进了水槽。“周屿,我们三观不合。
”我说完,转身回了卧室,关上了门。门外,是他压抑的、绝望的捶打声。我躺在床上,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无眠。2第二天我是早班。凌晨四点半,我起床洗漱,
换上制服。走出卧室的时候,周屿还睡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茶几上,
摆着一个空的酒瓶和几个烟头。我没有叫醒他,拖着行李箱,轻轻关上门。清晨的空气很冷,
像我此刻的心情。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周屿发来的微信。“见见,对不起,我昨天喝多了,
说的都是胡话。你别生气。等你下班,我给你做好吃的。”后面跟着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包。
我看了两秒,锁上屏幕,没有回复。有些裂痕,一旦出现,就再也回不去了。
今天的航线是飞巴黎,一个来回,要两天。我正好需要一点时间和空间,来想清楚一些事情。
飞机进入平流层,我开始进行客舱服务。一切都有条不紊。这是我喜欢这份工作的原因之一。
在万米高空,所有地面上的烦恼,都显得那么渺小和遥远。两天后,
飞机降落在A市国际机场。走出到达大厅,我一眼就看到了周屿。他捧着一束玫瑰花,
站在人群里,眼巴巴地望着出口。看到我,他立刻挤过来,把花塞进我怀里。“见见,
欢迎回家。”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看起来很憔ove。
周围的人都向我们投来羡慕的目光。但我只觉得那束花,很沉。“我们谈谈吧。”我说。
周屿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又挤出笑容。“好,好,我们回家谈。
我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玉米排骨汤。”回到家,汤还在锅里温着,香气四溢。
桌上摆着两副碗筷。一切都像是那个争吵的夜晚从未发生过。周屿殷勤地给我盛汤,
给我夹菜。“快尝尝,我炖了一下午呢。你飞了这么久,肯定饿坏了。”我没有动筷子,
只是看着他。“周屿,我们分手吧。”他的手一抖,筷子上的排骨掉在了桌上。他抬起头,
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我说,我们分手。”我重复了一遍,语气很平静,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不合适?我们在一起三年了,现在你说不合适?
”他激动地站起来,声音也拔高了。“就因为我昨天说了几句胡话?我都道歉了!程见,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我无理取闹?”我气笑了,“在你看来,
让你去讨好一个骚扰你女朋友的人,是理所应当的。我拒绝了,就是我无理取闹,
是我不懂事,对吗?”“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焦急地解释,“我只是觉得,成年人的世界,
要学会变通!你清高,你了不起!可清高能当饭吃吗?能让我们在这个城市买房吗?
”“所以,为了房子,为了成功,我的人格和尊严都可以被牺牲,是吗?
”周屿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不解。“我以为你懂我。
”他喃喃地说。“以前我以为我懂。”我站起身,和他平视,“现在我发现,我从来没懂过。
或者说,是你变了。”我不想再和他争论下去。没有意义。“这套房子是我租的,
下个月到期。你可以在这里住到下个月底,然后搬出去。”我说。“程见,
你非要这么绝情吗?”他红着眼眶,声音都在发抖。我没再理他,转身回卧室收拾东西。
我早就想好了,我不能再住在这里。我打开衣柜,把我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放进行李箱。
周屿跟了进来,靠在门框上,沉默地看着我。屋子里只剩下衣服摩擦的窸窣声。突然,
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按了接听键。“喂,你好。”电话那头,
传来一个男人带笑的声音。那个声音,我化成灰都认得。是张显。“程**,好久不见。
A市待得还习惯吗?”我的后背瞬间绷紧了。“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我想知道的事情,
总有办法知道的。”张显的声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的得意,“包括你家住在哪个小区,
哪一栋,哪一户。”我的血一下子凉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
就是想请程**吃个饭,上次在飞机上,没聊尽兴。”“我没兴趣。”“别急着拒绝嘛。
”他轻笑一声,“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有耐心。我相信,程**会改变主意的。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手心全是冷汗。周屿一直在我旁边听着,此时,
他的脸色比我还难看。“是……是张显?”他声音发颤。我点点头。
“他怎么……他怎么会……”我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周屿瞬间明白了什么,
脸色刷地一下白了。“不……不是我!见见,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把你的电话给他的!
”他慌忙地解释。“那是谁?”“我……我不知道……”他眼神躲闪。我冷笑一声。“周屿,
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前天晚上,他还在为错失了张显这个“机会”而懊恼。今天,
张显的电话就打到我手机上了。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他冲过来,
抓住我的胳膊,情绪很激动,“我只是……我只是跟我的一个同事,
提了一句……我说飞机上遇到了张总,还说你也在……我就是随口一说!
我怎么知道他会把你的信息卖给张显!”他说着,几乎要哭出来了。“见见,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甩开他的手。“一句‘没想到’,
就想把自己摘干净?”“我没想到他会骚扰你!我以为……我以为他就是想认识一下,
多个朋友多条路……”“够了!”我打断他,“周屿,你让我觉得恶心。”我不再看他,
拉上行李箱的拉链。“从今天起,我们,一刀两断。”我拖着箱子,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周屿从后面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颈窝,身体不停地颤抖。“别走……见见,
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我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脖子上。是他的眼泪。
放在以前,我会心疼。但现在,我只觉得讽刺。我用力掰开他的手。“放开。
”他却抱得更紧了。“我不放!我死也不放!”我深吸一口气,停下挣扎。“周屿,
你再不放手,我就报警了。”我的声音很冷,不带一丝感情。他身体一震,终于慢慢地,
松开了手。我拉开门,走了出去。身后,传来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和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拖着行李箱,站在深夜的街头,我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小陈,帮我安排一下,
我要见我爸。”是的,我爸。A市最大航运集团,远航集团的董事长,程东海。
也是我服务的这家“天际航空”的,幕后最大股东。我这个“太子女”,离家出走的游戏,
该结束了。3我在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安顿下来。这是我家的产业。经理见到我,
恭敬地把我送到顶楼的总统套房,全程连大气都不敢喘。“大**,您有什么需要,
随时吩咐。”我点点头,“给我准备一份公司最近的安保系统升级报告。”经理愣了一下,
但还是立刻点头,“好的,我马上去办。”我需要确定,像张显这样的人,是通过什么渠道,
能如此精准地拿到我的个人信息。航空公司的旅客信息,是最高级别的机密。如果存在漏洞,
那问题就严重了。第二天上午,我见到了我爸。在他办公室里。他刚开完一个会,看到我,
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玩够了?肯回来了?”他语气平淡,
听不出喜怒。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爸,我需要你帮忙。”他端起茶杯,
吹了吹热气。“说。”“有人在骚扰我。”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扼要地讲了一遍,
隐去了周屿的部分。我不想让他知道,他女儿的眼光,曾经那么差。我爸听完,没什么表情,
只是放下茶杯。“那个人叫什么?”“张显。搞地产的。”“知道了。”他点点头,
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让法务部和安保部的主管,十分钟后到我办公室来。”他挂了电话,
看向我。“还有呢?”“我想知道,他怎么拿到我的电话和住址的。我们公司的内部信息,
是不是有泄露的风险?”“这个我会让安保部去查。一有结果,会告诉你。”他处理事情,
永远这么雷厉风行,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我点点头,站起身。“谢谢爸。”“等等。
”他叫住我。我停下脚步。“那个叫张显的,你想怎么处理?”他问。我想了想。
“我想让他以后,再也坐不了我们家的任何一架飞机,上不了我们家的任何一艘船。
”我爸挑了挑眉。“就这么简单?”“不然呢?”他看着我,忽然笑了。“我的女儿,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慈手软了?”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城市。“程见,你要记住。对付恶狗,不能只是把它赶走。你要一棍子,
把它打怕,打残。让它以后一看到你,就夹着尾巴绕道走。”他转过身,目光锐利。
“他不是搞地产的吗?我让集团的投资部,去查查他的资金链。他不是喜欢骚扰人吗?
我让法务部,给他发一百封律师函。他不是觉得有钱就了不起吗?”我爸走回办公桌前,
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支票簿,刷刷签下一串数字,撕下来,递给我。“一个亿。
够不够你拿去砸他脸上?”我看着那张支票,有点哭笑不得。这就是我爸的风格。简单,
粗暴,有效。“爸,不用这么夸张。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想自己处理。”“你自己处理?
”他哼了一声,“你能怎么处理?报警?还是在朋友圈骂他?”“我有我的办法。
”他审视地看了我几秒,最终还是点点头,收回了支票。“随你。但是记住,程家的人,
没有受了欺负不还手的道理。”“我知道。”“还有,那个让你受委屈的男朋友,分了没?
”我心里一惊,抬头看他。他怎么知道……我爸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淡淡地说:“你从上大学开始,我就让人跟着你了。你那点事,我一清二楚。”我一时语塞。
“别误会,”他说,“我不是监视你。我只是怕你在外面被人欺负。”他叹了口气,
语气软了下来。“那个小子,我看过他的资料。野心太大,心术不正,配不上你。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说。“那就好。”他点点头,“以后眼睛擦亮点。
我们程家的女婿,可以没钱,可以没背景,但不能没骨气,没人品。”我走出我爸的办公室,
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有家人做后盾的感觉,很踏实。另一方面,
又觉得自己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什么事都瞒不过他。助理小陈在外面等我。“大**,
安保部的报告拿来了。”他递给我一个文件夹。我翻开,快速浏览。报告显示,
公司的旅客信息系统,在半个月前,进行过一次安全升级。但是,
负责地勤和票务的几个外包公司,还没有完全接入新的系统。问题,很可能就出在这里。
“小陈,帮我查一下,A市地勤外包公司的负责人,是谁。”“好的。”我回到酒店,
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计划。对付张显,不能硬碰硬。他那种人,最在乎的就是面子和利益。
我要做的,就是把他最在乎的东西,一点点剥掉。手机又响了。还是张显。
我不耐烦地接起来。“程**,考虑得怎么样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张总,
”我打开电脑,调出刚才小陈发给我的资料,“您最近,是不是在竞标城南那块地?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继续说:“听说您为了这块地,筹备了很久,
把公司大部分流动资金都压上去了。要是拿不下来,您公司的资金链,怕是会有点紧张吧?
”张显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警惕。“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张总一下,
A市想拿那块地的,不止您一家。远航集团,最近也对地产业,很感兴趣。”我说的是实话。
我爸确实提过,集团有进军地产业的打算。“远航集团?”张显的声音变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张总,
您现在应该没时间来请我吃饭了。您还是多花点心思,想想怎么跟远航竞争吧。”说完,
我直接挂了电话。我赌他不敢再轻举妄动。一个把我当成普通乘务员的骚扰犯,
和一个可能影响他几十亿生意的商业对手。孰轻孰重,他分得清。果然,接下来的一整天,
张显都没有再打电话来。我松了口气。但事情还没完。我要把那个泄露我信息的内鬼,
揪出来。晚上,小陈把地勤外包公司负责人的资料发给了我。负责人叫王海,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资料里附了一张照片。看到照片的瞬间,我愣住了。这个王海,
我认识。不,应该说,我很熟。他是我前男友,周屿的亲舅舅。4一切都串起来了。
周屿的“随口一提”。王海的“顺水人情”。张显的“神通广大”。好一出里应外合的大戏。
我盯着照片上王海那张谄媚的笑脸,气得发抖。周屿,你真是好样的。为了往上爬,
你连你舅舅都敢利用。你有没有想过,泄露旅客信息,是违法的。一旦查出来,
你舅舅不仅工作不保,还要承担法律责任。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需要证据。我给小陈发了条信息。“帮我查一下,
王海最近的银行账户流水,还有通话记录。另外,派人去他公司附近,二十四小时盯着。
”“明白。”做完这一切,**在沙发上,感到一阵疲惫。和这些人斗,真是脏了我的手。
第二天下午,小陈就把调查结果发给了我。效率高得惊人。我爸的团队,果然名不虚传。
调查结果显示,三天前,王海的账户上,多了一笔二十万的转账。转账人,是张显的司机。
通话记录也显示,王海在收到转账前后,和张显有过两次通话。证据确凿。
我把资料转发给了公司法务部。“以公司的名义,报警。罪名,
非法获取和泄露公民个人信息。”“好的,大**。”剩下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处理了。
我想象着王海被警察带走时,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心里却没有丝毫**。只觉得可悲。
为了二十万,就把自己的亲外甥给卖了。哦不,应该是说,和自己的亲外甥一起,
把我给卖了。傍晚,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周屿打来的。
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慌和哭腔。“见见!见见你快救救我舅舅!他被警察抓走了!
”我拿着电话,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是吗?他犯了什么事?”我明知故问。
“我不知道……警察说……说他泄露公司机密……见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跟你有关?是不是那个张显干的?”他还在装。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周屿,
事到如今,你还觉得你能骗得了我吗?”我的声音很冷。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过了很久,
才传来他带着哭腔的声音。“见见,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财迷心窍……我求求你,你放过我舅舅吧!
他就我这么一个外甥,我要是眼睁睁看着他出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