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凌晨两点，容沁被开门声惊醒。

她下意识要起身，刚要开门，就听见客厅传来叶湘的娇嗔：

“你慢点，沙发硌得我疼。”

纪慕笙压抑着声音：

“小声点。”

叶湘轻笑：

“怕什么？反正她又听不见。”

“就算我们现在去卧室，在她面前做，她也不会知道。”

“憋坏了吧？天天对着个聋子……”

纪慕笙沙哑地打断她：

“够了。”

叶湘没有停止：

“我说错了？你每次碰她，是不是都想着我？”

接着是布料摩擦的声音，接吻的水渍声，肉体碰撞的闷响。

叶湘毫无顾忌的**，纪慕笙克制不住的喘息，是容沁从未听过的放纵。

容沁站在门后，浑身冰凉。

她想起和纪慕笙的每一次房事，他总是小心的，轻柔的，却像是在完成任务。

结束后他会仔细帮她清理，盖好被子，从背后拥着她入睡。

容沁曾以为是他怜惜她身体不好，现在才明白，他只是对她没有欲望。

纪慕笙真正想要的，是此刻客厅里这种不顾一切的失控。

沙发上传来的声音越来越不堪。

容沁松开手，退后一步，她抑制住颤抖的身体，深吸一口气：

她会离开的，他们在做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最重要的是明天的试奏，目前要想办法让他们安静，不能影响今晚休息。

容沁“砰”地一声打开了门，客厅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摸索着走出来，手在空中茫然地划动，像是要开灯。

黑暗中传来慌乱的窣窣声。

接着脚步声急促靠近，纪慕笙抓住她的手，手心有汗。

他把她往卧室方向引，路过茶几时拿起水杯塞进她手里。

容沁发出一个困惑的音节：

“嗯？”

纪慕笙推着她回到卧室，按着她坐在床边。

他摸她的头，动作很轻，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容沁掏出手机，假装不知情：

【怎么了？】

纪慕笙接过手机，回复：

【想喝水的话，让我帮你拿。】

【太晚了，别开灯，好好睡觉。】

她看着那行字，点点头，背对他躺下。

纪慕笙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轻轻带上了门。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后，客厅再也没有声响。

第二天清晨，容沁起床时纪慕笙已经做好了早饭，按照惯例朝她比划：

【今天要去复健吗？】

容沁没有解释她是要去琴行的，也并不想告诉他。

反正都要出门。

纪慕笙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

这个拥抱很轻，容沁瞥见他衣领下一道鲜明的口红印记。

她僵硬地站着，等他松开。

吃完早饭，容沁打开抽屉，找到放置在里面的一个丝绒盒子。

那是她第一次拿全国金奖时获得的奖品，一副玳瑁制成的珍贵甲片。

这些年她一直舍不得用，像护着一段褪色的荣光。

今天算是容沁重新开始工作的一个标志，她想要戴着这副甲片一起见证。

至少未来的日子里，她会为自己而活。

然而掀开盖子，盒子里空空如也。

容沁在抽屉里找了几遍无果，最后把整个抽屉拽了出来。

东西哗啦啦散了一地：乐谱、旧照片、褪色的演出节目单。

她跪在地板上，手指在一堆杂物里疯翻，头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呼吸又急又重。

八个甲片，一片都没有看见踪迹。

纪慕笙正坐在沙发上用笔记本电脑，抬头看见她的样子，停顿了片刻，目光看向那个空空的小盒子，明白她在找甲片，上前阻止了她：

【不用找了，叶湘想要，我送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