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刚要点头说“好”。

“呜……”

一声细微的抽泣声突然响起，刺破了空气。

沈薇薇低下了头，肩膀开始微微颤抖。

她抬起那双蓄满泪水的无辜眼睛，抓住了母亲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妈妈……我、我能不能改选‘星辰’？”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她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星辰’，我觉得它……它更有力量。我明天就要比赛了，心里好慌，好怕给爸爸妈妈丢脸……我需要一点力量……”

大家都听懂了。

因为她是养女，因为真千金回来了，所以她没有安全感，她脆弱，她需要最好的东西来武装自己。

多么完美的理由。

沈浩第一个眉头紧锁，眼神像刀子一样甩向我：“念初，薇薇明天就打头阵，心理压力大，你就体谅一下吧？一套裙子而已。”

我那位气质优雅的芭蕾舞团总监母亲苏晴也立刻放下了茶杯，走到我身边。

像以前无数次那样，苏晴带着那种温柔的压迫感揽住我的肩膀：“是啊念初，‘月光’多衬你啊，清雅脱俗。你做姐姐的，让让妹妹，啊？”

我看着这个所谓的亲哥哥和亲生母亲，没有说话。

他们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避开了我的视线。

然后我看向沈墨——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沈墨甚至没有看我，他只是最后一锤定音：“念初，听话。‘星辰’以后还有机会穿，这次就让给薇薇，她更需要稳定情绪。”

那颗刚刚因为“拥有选择权”而跳动的心瞬间冷却，像被扔进了冰窖。

原来所谓的“民主”，前提是不能触碰沈薇薇的利益。

所谓的“选择”，只是他们早就写好剧本的过场戏。

我看着眼前这堵由“亲情”构筑的坚不可摧的墙，一种深沉的无力感攫住了我。

我想大吵一架，我想问问凭什么。

但我知道，那样只会换来一句“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和“你果然是在外面野大的”。

于是，我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嘲讽。

“好。”我听见自己平静得有些陌生的声音，“我穿‘月光’。”

我拿着那套并非我心仪的礼服回到房间，将它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