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姨说，女人就该生孩子，最好生三个。我婆婆说，对，多子多福，赶紧辞了你那瑜伽班，
在家专心备孕。我那个精神小伙表哥，开着直播对全网哭诉，说我不给他凑钱买房，
就是断他家香火。他们以为我性子软，好拿捏。在饭桌上联合起来逼我，在网上带节奏骂我。
甚至，我婆婆拿着一份假的亲子鉴定，冲到我家里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水性杨花。
他们不知道。我白天拉伸身体，是为了晚上能坐得更久一点。
在我那台平平无奇的笔记本电脑前。他们更不知道。所谓的“C位出道”，有很多种方式。
有一种，叫社会性死亡。1.一场鸿门宴，主角是我和我的子宫家宴设在周六。
我老公周凯他妈，也就是我婆婆王桂芬，提前三天就给我打了电话。电话里，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念念啊，这周末回家吃饭，我让你大姨也过来，你们姑侄俩好好聊聊。
”我当时正盘着腿，在瑜伽垫上冥想。听到“大姨”两个字，我的眉心几不可查地跳了一下。
我这位大姨，程秀莲，是我妈的亲姐姐。一个把“我都是为你好”刻在脑门上，
把“牺牲”和“奉献”当成女人最高荣誉的传统女性。她和我婆婆王桂芬，
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在催生这件事上，立场出奇地一致。我挂了电话，
对着空气吐了口气。该来的，躲不掉。周六，我跟周凯提着水果和补品，准时踏进婆婆家。
一开门，一股混合着红烧肉和浓烈香水味的热浪扑面而来。我大姨程秀莲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穿了件金丝绒的红裙子，脖子上挂着一串看着就很沉的珍珠项链。她旁边坐着一个黄毛小子，
正低头专注地刷手机，是我表哥，张伟。一个二十四岁，无业，
自称“视频博主”的精神小伙。“念念来了！”婆婆王桂芬系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头，
笑得满脸褶子。“快坐快坐，大姨等你半天了。”我把东西放下，换了鞋，规规矩矩地喊人。
“大姨，表哥。”大姨从她那画得过分精致的眉眼里挤出一点笑意，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念念坐这儿，让大姨看看，是不是瘦了？”我坐过去。她一把抓住我的手，那力道，
像是怕我跑了。她的指甲涂得鲜红，在我手背上划拉。“你看你这小身板，风一吹就倒了。
搞什么瑜伽啊，那玩意儿能当饭吃吗？把身体都练坏了。”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饭桌上，
好戏才正式开场。四方桌，我左边是周凯，右边是我婆婆，对面就是我大姨和表哥张伟。
一个完美的包围圈。婆婆先给我夹了一大块肥得流油的红烧肉。“念念，多吃点，补补身子。
”我看着碗里颤巍巍的肥肉，胃里有点翻涌。“妈，我吃瘦的就行。”“哎，吃什么瘦的！
女人啊，就是要有点油水，才好生养。”婆婆一脸“我懂”的表情。大姨立刻接上话茬。
“就是！你婆婆说的太对了！念念啊，你跟周凯结婚都两年了吧？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放下筷子，身子前倾，目光炯炯地盯着我的小腹。那眼神，好像能用目光让它凭空变大。
我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大姨，我们有自己的计划。”“计划？什么计划？
你们年轻人的计划就是不靠谱！”大姨的嗓门一下子高了八度。“我跟你说，
女人的黄金生育年龄就那么几年！错过了，你想生都生不出来！你看看我，生了你表哥，
我们老张家这香火才算续上了！”她骄傲地挺了挺胸，好像完成了一项什么丰功伟绩。
旁边的张伟，头都没抬，嘴里塞满了饭，含糊不清地附和：“嗯，我妈说得对。
”婆婆看气氛到了，赶紧添柴。“念念，不是妈说你。你那个瑜伽班，我看也别干了。
一个月挣那几千块钱有什么用？女人最重要的事业，就是家庭，就是孩子！”她转向周凯，
“儿子，你说是不是？”周凯扒着饭，有些尴尬地看了我一眼。“妈，念念喜欢她的工作。
”“喜欢？喜欢能当饭吃？”王桂芬眼睛一瞪，“咱们家又不缺她挣那点钱！
她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最好再生个孙女，凑个好字！
”我大姨一拍大腿，像是找到了知音。“亲家母，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一个哪够啊！
现在都开放三胎了，必须生三个！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那才叫圆满！
”我看着她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横飞地规划着我的子宫未来三年的KPI。
感觉自己不是个人，是个待产的母猪。而我那个精神小伙表哥，终于吃完了饭，放下碗，
擦了擦嘴。他清了清嗓子，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那个……姐，”他看着我，
眼神有点飘忽，“我妈她们说的都对，生孩子是大事。”他话锋一转。“不过呢，还有个事，
也挺急的。”我挑了挑眉，静待下文。我知道，今天的鸿门宴，前菜结束了，主菜要上来了。
张伟搓了搓手，一脸的不好意思，但眼睛里全是算计。“姐，你看，我也到结婚的年纪了。
我跟我女朋友商量好了，准备买房。但是……首付还差那么一点。”他顿了顿，
终于图穷匕见。“差得也不多，就二十万。姐，你跟姐夫现在混得这么好，
你看……能不能先帮我垫上？”2.二十万，和“为你好”的耳光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红烧肉的香气好像都凝固了。我大姨立刻露出一副“我儿子真懂事”的表情，
慈爱地看着张伟。“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跟你姐这么说话？什么叫垫上？你姐帮你，
那是应该的！”她转过头，对着我，脸上的笑容像一朵盛开的菊花。“念念，你听到了吧？
你弟弟要买房结婚了，这是大喜事！你们做姐姐姐夫的，必须得表示表示！
”婆婆王桂芬也在一旁敲边鼓。“是啊，念念，都是一家人。小伟这孩子打小就懂事，
现在要成家立业了，咱们当长辈的，能帮就得帮一把。”她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仿佛张伟是她亲儿子。我看着对面这对母子。一个贪婪，一个蠢坏。张伟见我没说话，
又开始了他的表演。“姐，我不是白要你的钱。这钱就算我借的，等我以后出人头地了，
我肯定加倍还你！”他拍着胸脯，说得豪情万丈。仿佛那二十万，
只是我投资他未来辉煌人生的天使轮。周凯皱了皱眉，刚想开口，我用眼神制止了他。
这种场面，他出面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他们会说他娶了媳妇忘了娘，忘了亲戚。
我把筷子轻轻放下，动作很慢。然后抬起头，看着我大姨。“大姨，你说得对，
表哥结婚是喜事。”我笑了笑，语气很温和。“但是，二十万，我们家拿不出来。
”这话一出口，桌上的气氛瞬间从“其乐融融”变成了“剑拔弩张”。
大姨的脸当场就拉了下来。“拿不出来？程念，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帮？
”“不是不想帮，是没能力帮。”我实话实说。“我们每个月要还房贷车贷，
孩子未来的教育金也要开始存了。我们手头也没有这么多现金。”我说的是事实，但显然，
他们不想听事实。“放屁！”大姨猛地一拍桌子，碗筷都跟着跳了一下。“你别跟我哭穷！
你那个瑜伽馆，我打听过了，生意好得很！你老公在公司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导，
你们会没钱？你就是不想出！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她的声音尖利，像指甲划过玻璃。
“你忘了你小时候，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带大的？是我！要不是我，
你妈那个病秧子能顾得上你？现在你有钱了，翅女膀硬了，就不认穷亲戚了？
”她开始翻旧账。那些被她美化了无数遍的“恩情”。事实是，我妈身体不好，
她来我家“帮忙”，顺走了不少东西。所谓的“带我”，就是把我当小丫鬟使唤。这些事，
我懒得跟她争辩。“大姨，你要是这么说，那这饭就没法吃了。”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二十万，没有。一分都没有。”“你！”大姨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我的手都在发抖。
婆婆王桂芬眼看火烧起来了，赶紧出来“主持公道”。“念念，你怎么跟你大姨说话呢？
她是你长辈！”她转向大姨，换上一副劝慰的嘴脸。“姐姐，你也别生气。
念念这孩子就是死心眼，不会转弯。咱们好好跟她说。”她又扭头看我，语重心长。“念念，
妈知道你心疼钱。但是你想想，你帮了小伟，以后我们两家亲上加亲，你有什么事，
小伟还能不帮你吗？再说了，你把钱借给外人，人家还可能不还呢？借给自家亲戚，多保险！
”这套逻辑，我真是叹为观止。张伟看他妈和他大姨联手都没攻下我，急了。他拿出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戳着。“姐，你别逼我。”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威胁。
“我认识好多粉丝的，他们最见不得这种为富不仁的事情。你要是不帮我，
我就……我就把这事发到网上去！让大家评评理！看到底是谁没良心！
”我看着他那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觉得有点好笑。用舆论威胁我？他可能不知道，
在网络的世界里，我才是那个制定规则的人。“随你。”我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然后站起身。
“周凯，我们走。”“程念！你给我站住！”大姨在身后尖叫。“你今天敢走出这个门，
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大姨！”我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好啊。”说完，我拉着周凯，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是盘子摔碎的声音，
和我大姨气急败坏的咒骂。坐在车里，周凯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念念，这……闹得这么僵，
以后怎么见面？”我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有的人，不见也罢。”我看着后视镜里，
那栋越来越远的居民楼。心里很平静。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果然，第二天，我那个好表哥，就给我送上了一份“大礼”。3.表哥直播间哭诉，
我是全网公敌张伟的“大礼”是一场直播。主题是：“我那月入五万的瑜伽教练表姐，
是如何逼死原生家庭的。”标题很劲爆，很懂流量。我是第二天早上，
被瑜伽馆的同事推醒的。“念念姐，你快看！你是不是上热搜了？”我打开手机，
一个短视频平台的推送弹了出来。封面上，是我表哥张伟那张放大的、哭得涕泗横流的脸。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恤，背景是他家那面斑驳的老墙。镜头前，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家人们，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只是想买个房，给我女朋友一个家，我有什么错？
”“我表姐，她是个高级瑜伽教练，一个月挣好几万。我只是想跟她借二十万周转一下，
以后肯定会还的！可她呢，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痴心妄想，说我们是穷亲戚，
想占她便宜……”“她还说，她小时候受的苦，
都要报复在我们身上……呜呜呜……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啊……”他一边哭，
一边断断续续地“爆料”。说我如何嫌贫爱富，如何对我大姨颐指气使，
如何看不起他们这些穷亲戚。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爱情和未来努力奋斗，
却被无情资本家亲戚打压的悲情男主角。演技之浮夸，故事之离谱，堪比八点档的狗血剧。
直播间的评论区，已经炸了。【这什么表姐啊？太恶心了吧？有钱了不起啊？
】【心疼小哥哥，别哭了，我们支持你！】【地址发出来！我们去人肉她！让她身败名裂！
】【这种人也配当瑜伽教练？瑜伽不是讲究平和与善良吗？她就是个伪君子！】张伟很聪明，
他没有直接说出我的名字和瑜伽馆的地址。但是，他“不小心”透露了很多信息。比如，
“我表姐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开馆”，“她老公在某某知名企业上班”。这些信息，
足以让万能的网友顺藤摸瓜。很快，我瑜伽馆的电话被打爆了。全是来骂我的。
我们馆的会员群里，也开始有人窃窃私语。一些不明真相的会员，开始质疑我的人品。
“没想到程老师是这样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大姨和婆婆，自然也不会闲着。
她们分别在我家的家族群和周凯家的家族群里，疯狂转发张伟的直播切片。
配上声泪俱下的文字。大姨：“我苦命的儿啊！你这辈子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冷血的表姐！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婆婆：“家门不幸！我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儿媳妇！
周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一时间，我成了众矢之的。周凯急得团团转，不停地在群里解释，
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七大姑八大姨的口水里。“周凯，你不能被你媳妇洗脑了！
”“就是，这种女人，赶紧离了算了！”下午，我瑜伽馆的门上，被人泼了红油漆。
写着“白眼狼，还钱！”有几个自称是张伟“粉丝”的年轻人，堵在门口，拿着手机直播，
见人就说我是如何“为富不仁”的。我的生活，被搅得一团糟。周凯让我报警。我摇了摇头。
报警有什么用？警察来了，也就是调解。定性为家庭纠纷。张伟在直播里，没有指名道姓，
很难告他诽谤。那些所谓的“粉丝”，不过是被人当枪使的蠢货。教训了这一波，
还会有下一波。治标不治本。周凯看着我，满眼都是心疼和愧疚。“念念，对不起，
都是我家里人……”我拍了拍他的手。“不关你的事。”我看着窗外那些喧闹的人群，
眼神很冷。“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晚上，我取消了所有的课程。提前关了瑜伽馆。
回到家，周凯给我做了晚饭，但我没什么胃口。我让他先去睡。他以为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实际上，我要开始工作了。我走进书房，反锁了门。
打开我那台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笔记本电脑。开机画面不是常见的wdows或者苹果。
而是一个快速滚动的、由无数代码组成的黑色瀑布。瀑布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
闪烁的光标。像一只窥探黑暗的眼睛。我戴上耳机，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屏幕上，一行行代码如流水般划过。
我输入了一个IP地址。是我表哥张伟的。他以为，隔着一根网线，他就是安全的。
他太天真了。在我的世界里，网络没有秘密。屏幕中央，弹出了一个窗口。
【目标已锁定：精神小伙张伟】【数据正在抓取……】【抓取完成。】我端起手边的咖啡，
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表哥，游戏开始了。希望你，玩得起。
4.精神小伙的黑料，比他的头发还五彩斑斓张伟的电脑，对我来说，
就像一个没上锁的柜子。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我花了一个小时，
把他从里到外扒了个干净。得到的东西，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首先，是他的财务状况。
他跟他妈，也就是我大姨说，买房首付差二十万。这是个谎言。他根本没打算买房。
他那交往了三个月的“女朋友”，其实是个游戏主播，他每天在人家直播间疯狂刷礼物，
是榜一大哥。而他欠下的，也不是房贷，是网贷。大大小小七八个平台，利滚利，
总共欠了三十多万。拆东墙补西墙，已经到了快要爆雷的边缘。找我要二十万，
只是想填上最大的那个窟窿。其次，是他的“视频博主”事业。他确实在做视频，但内容，
不堪入目。在一些小众平台上，他是个小有名气的“整蛊博主”。所谓的整蛊，
就是做一些极度低俗、恶趣味的事情来博眼球。比如，在公共场合假装晕倒，
**路人的反应。往流浪猫的食物里加芥末。甚至假扮残疾人，在地铁上博取同情。
这些视频，为他带来了几千个同样低俗的粉丝，和每个月几百块的打赏。
这就是他口中的“事业”。最后，也是最精彩的，是他的社交账号。
我黑进了他所有的社交软件后台。聊天记录，触目惊心。
他同时跟五个不同的“女朋友”保持着暧昧关系，话术如出一辙。“宝贝，等我火了，
就给你买大别墅。”“我表姐超有钱的，就是不肯帮我，不然我们早就过上好日子了。
”他一边骗着这些女孩的感情，一边还跟一群狐朋狗友在群里炫耀。“这个新泡的妹子最傻，
已经给我转了五千了。”“我妈说了，只要我能把表姐那二十万要到手，
以后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群里，还有大量他们讨论如何“碰瓷”、“骗钱”的聊天记录。
简直是一个网络诈骗犯的预备役培训基地。我把所有的证据，
包括他的网贷记录、低俗视频、完整的聊天记录截图，分门别类，打包整理好。
一个名叫“精神小伙张伟的C位出道实录”的文件夹，静静地躺在我的桌面上。
我看着这个文件夹，没有一丝一毫的**。只觉得悲哀和恶心。
这就是我大姨口中“懂事”、“要成家立业”的好儿子。我没有立刻把这些东西公之于众。
直接放出去，固然能让他身败名裂。但太便宜他了。我要的，
是在他最得意、最自以为是的时候，把他从云端，一脚踹进泥里。让他所有的观众，
都亲眼见证他的“C位出道”。我查了一下张伟的直播预告。明天晚上八点，
他要开一场“终极控诉”直播。预告的标题是：“连线神秘嘉宾，揭露恶毒表姐的真面目！
”看来，他还请了“帮手”。这个帮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我婆婆王桂芬，
或者我大姨程秀莲。也可能，是两个一起来。很好。人到得越齐，戏才越好看。
我泡了一杯花茶，开始布置第二天的“舞台”。我写了一个小小的脚本程序。这个程序，
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侵入任何一个正在直播的直播间后台。并且，
可以替换掉主播正在播放的画面。也就是说，明天晚上，张伟直播间里放什么，
将由我说了算。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快亮了。我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删除掉电脑里所有的操作痕迹。关机。我走出书房，回到卧室。周凯睡得很沉，眉头还皱着。
我躺在他身边，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很安稳。因为我知道，明天晚上，会有一场盛大的烟火。
而我，是那个点燃引线的人。5.史上最精彩直播，表哥喜提“出道即巅峰”第二天，
我照常去瑜伽馆上班。门口的红油漆已经被物业清理干净了。
但依然有几个自称“正义网友”的人在附近徘徊，拿着手机**。我没理他们，
径直走了进去。馆里的气氛有点压抑。几个相熟的会员看到我，眼神都有些躲闪。
我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但我什么也没解释。事实胜于雄辩。晚上七点五十五，
我提前结束了最后一节课。回到办公室，锁好门。我打开笔记本电脑，进入了张伟的直播间。
直播间里已经涌进了上万人。比他平时的人气高了十几倍。黑红，也是红。弹幕上，
全是对我的谩骂和对张伟的“心疼”。【哥哥加油！我们是你坚实的后盾！
】【坐等恶毒表姐被锤死！】八点整，张伟准时出现在镜头前。他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
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还穿了件假名牌的衬衫。脸上的悲伤表情，也比昨天更加“真诚”。
“家人们，晚上好。”他对着镜头，声音哽咽。“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和关心。今天，
我请来了一位特别的嘉宾，她能证明，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说着，
把镜头转向旁边。我大姨程秀莲那张画着浓妆的脸，出现在画面里。她对着镜头，
先是挤出了几滴眼泪。“大家好，我是张伟的妈妈。我可怜的儿子啊……他受的委屈，
我这个当妈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母子俩开始了一唱一和的双簧。大姨负责哭诉，
控诉我这个外甥女如何“忘恩负义”，“攀上高枝就忘了本”。张伟负责煽情，
时不时地插几句“妈，别说了，我不想让我姐难做”，把自己塑造成一个顾全大局的孝子。
直播间的气氛，被他们烘托到了顶点。打赏的礼物，像瀑布一样刷屏。弹幕里，群情激奋。
【这家人太惨了！那个程念简直不是人！】【必须让她付出代价！
】我看着屏幕上那两张丑恶的嘴脸，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我敲下回车键。
运行了我昨天写好的那个小程序。【脚本注入成功。】【正在接管直播间……】【接管成功。
】直播间里，正在哭诉的大姨，声音突然卡了一下。她身后的那面白墙上，画面一闪。
不再是单调的墙壁。而是出现了一张巨大的截图。是张伟和他在网贷平台的借款合同。
三十多万的欠款金额，红得刺眼。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说好的买房首付呢？】直播间里，
瞬间安静了。弹幕停滞了零点几秒，然后，以井喷的方式爆发了。【？？？这是什么情况？
】【三十多万网贷？他不是说买房吗？】【**！有反转？】张伟和他妈显然也看到了。
两个人都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这……这是P的！这是污蔑！”张伟反应过来，
对着镜头大吼。他话音未落，墙上的画面又变了。开始播放他那些低俗的“整蛊视频”。
往流浪猫食物里加芥末，假装残疾人……一幕一幕，清晰无比。视频下面，
还有一行字：【这就是你们心疼的“努力奋斗”的好哥哥？】弹幕彻底疯了。【我吐了！
这男的好恶心啊！】【畜生！居然虐待动物！】【我之前还给他打赏了！
我现在只想扇自己两巴掌！】张伟的脸，已经从涨红变成了惨白。
他手忙脚乱地想去关掉直播，但无论他怎么操作，都无济于事。直播间的控制权，
已经不在他手里了。我给他送上了第三份大礼。他和他那几个“女朋友”的聊天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