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地狱入口》我数到第三十七只蟑螂的时候,左肋又开始抽着疼。
不是那种普通的疼——是骨头缝里灌了铁锈,一呼吸就磨出血沫子的疼。
上个月在拳场挨的那下,医生说断了三根。我没问怎么治,只问:“够我妈做七次透析吗?
”他说够。我沉默的走了。废楼七栋底层这间屋,墙皮掉得比我爹的命还快。他跳楼那天,
站在市**门口举了三天纸板,上面写着“还我血汗钱”。第四天,风把他吹下去了。
没人说是风,但也没人说是人。现在轮到我用身子换钱。地下拳场陪练,三百一晚,
站桩挨打,不准还手。我还挺得住——只要我妈的透析不断。可信用早黑透了。
楼下小卖部王婆见我走近就关门,说我是“晦气种”。爹死得不明不白,妈躺在病床上等肾,
连巷口的野狗都冲我龇牙——大概我身上那股味儿太冲:汗、血、还有透析液混在一起,
像铁锈泡烂了的肉。但我还是每天把透析药袋带回来,压在枕头底下。不是怕丢。
是怕夜里睡沉了,这双手会自己掐上脖子——好像替谁,完成一场没做完的死。
我妈透析管里的血又变黑了,医生说滤芯被污染,换新的要两千。我翻遍全身,
只剩三十七块和半张过期献血证。听说“晦明阁”收旧物,死当也行。
我本想去押父亲留下的手表,可店门开着店主不在,
只有柜台一只白瓷小羊泛着光——干净得不像这世上的东西。
脑海里翻出不该出现的想法或许卖它能救急?昨晚我翻进那家深夜亮灯的古董店,
偷走柜台上一只巴掌大的白瓷小羊——它看起来那么干净,像雪做的。可刚揣进怀里,
指尖就渗进一股寒意,胃里猛地翻涌出茉莉香,甜得发腥。镜子里,
我嘴角竟不受控地往上扯,笑得像个刚杀过人的通缉犯。更糟的是,
指甲缝里嵌着陌生的皮屑——还带着焦味。我盯着那瓷羊,它太干净了,干净得刺眼。
可就是这玩意儿,把我拖进了地狱。深夜。房间只剩台灯微弱的光。瓷羊摆在桌上,
像一尊沉默的神明。突然,它动了。不是风吹,不是幻觉。血字从表面渗出,一滴一滴,
像是活物在爬行。“割下你的指甲,否则母亲将窒息。”五个字,
每个都像刀子扎进我的脑袋。心跳狂飙,耳边嗡鸣。我猛地转头,看向床边的母亲。
呼吸机响了!刺耳的警报声撕裂寂静。她脸色发青,嘴唇颤抖,眼睛半睁着望向我。“妈!
别怕,我来了!”手指摸上瓷羊,冰冷得不像话。可指甲缝里有什么东西硌得生疼。
抬手一看,陌生人的皮肤碎屑嵌在里面,刺鼻的化工味扑面而来。来不及想太多。抓起剪刀,
“咔嚓”一声,指甲被硬生生刮掉。鲜血涌出来,混着碎屑滴在地上。没时间疼。
冲到透析机前,打开盖子。一块焦黑的金属片躺在药袋旁边,边缘还带着烧焦的痕迹。
这是什么鬼东西?来不及细想,拆开备用的药袋塞进去。机器重新运转,
母亲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松了一口气,但胸口堵得慌。去到卫生间洗一下脸,
抬头却被自己吓住。镜子里的自己映出来,嘴角竟挂着一丝笑。那笑容……扭曲又陌生,
像个通缉犯。晦明阁,沈砚,你到底玩什么把戏?披上外套,推开门。夜风灌进来,
冷得刺骨。但我顾不上这些,攥紧拳头,朝晦明阁的方向走去。背后,
瓷羊的眼泪开始溢出血红的光芒。没人知道,这一晚,我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第二章《血债初偿》推开晦明阁的大门,铜铃叮当作响。沈砚坐在檀木椅上,
手边是一盏冒着热气的茶壶。“你来了。”他笑得像只狐狸,指节轻敲桌面,“坐。
”我没动,盯着他问:“瓷羊能不能毁掉?”他不答,只是倒了一杯茶递过来。茶汤清澈,
却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我皱眉,没接。“别装傻,”我说,“告诉我答案。
”沈砚叹了口气,把茶放回桌边,“你偷走的东西,迟早要还。”话音刚落,
茶杯自行滑向我,停在指尖前。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压迫感。妈的,
这老东西又耍花招。但母亲的透析费被卡住了,我不能赌。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苦涩瞬间席卷舌尖,随即化为剧痛。胃里像烧开的油锅翻滚,冷汗直冒。
更糟的是脑海深处——画面闪现,少女尖叫,鲜血四溅,
一个男人狞笑着举起刀……这不是我的记忆!我踉跄后退,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
沈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想妈妈断药,就乖乖听话。”**!我咬牙忍住呕吐的冲动,
冲出古董店。寒风扑面,却压不住腹中的灼烧感。蹲在路边干呕时,喉咙溢出茉莉香气,
连呕吐物都染上了那股味道。回到废楼,左腿的烧伤已经疼得麻木。我抓起瓷羊,
用匕首在底部刻下一道痕迹,然后割破手指,将血滴上去。刹那间,羊眼亮起诡异的红光,
血泪顺着裂缝流下来。与此同时,我的左腿仿佛被火烙一般,剧烈抽搐。
那些化工厂死者的惨叫声涌入脑海,皮肤似乎被火焰舔舐,痛苦到几乎窒息。我咬紧牙关,
强迫自己记录下这些反应。每一条线索都可能是反击沈砚的关键。
即便代价是身体崩坏、精神崩溃,我也必须找到破解罪孽嫁接的方法。
镜子里的倒影扭曲成陌生的笑容,低语道:“你撑不了多久了……”闭嘴!
我抓起碎玻璃狠狠划过手臂,疼痛让我清醒。看着鲜血渗入瓷羊,我冷笑,“沈砚,
你以为我会乖乖认命?那就试试看吧,谁先疯,谁先死!”窗外夜色浓重,
茉莉花香弥漫整个房间。而我手中的瓷羊,正散发着越来越妖异的光芒。我盯着镜子,
把刀片藏进袖口。“自残?”我冷笑,“只要能控制这具身体,这点代价算什么。
”可计划还没开始,门外就传来嘈杂声。“就是他!”“化工厂爆炸、富商酒驾,
全是这家伙干的!”邻居们围堵在家门口,眼神充满敌意。沈砚的动作真快,
谣言已经传遍城中村。保安挤开人群,挥着警棍冲进来,“秦御,你涉嫌多起案件,
跟我们走一趟!”他们翻箱倒柜,很快从床底搜出了瓷羊和染血的刀片。“看,证据确凿!
”有人喊道。见鬼去吧!我扑过去抢回瓷羊,却被几个人按住。挣扎间,手掌被玻璃划破,
鲜血直接溅在瓷羊表面。刹那间,红光一闪,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耳边响起尖叫声——不是我的,是他们的。黑暗中,影子变得扭曲而狰狞。
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邻居,此刻的影子竟化作怪物:有的长出利爪,
有的裂开口缝露出獠牙,
还有人背后拖着一条断掉的手臂……每一道影子都显现出隐藏的罪恶。
原来你们也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趁混乱,我一脚踹开窗户跳了出去。落地时左腿剧痛,
但顾不上这些,撒腿狂奔。身后的喧闹声渐渐远去,但胸口却像压了一块石头。逃亡的路上,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瓷羊。它刚才吸收了我的血,现在散发着微弱的热度,仿佛活了过来。
难道这就是它的秘密?利用罪孽反噬他人?可惜,这只是开始。沈砚不会放过我,
这一点我很清楚。他已经把我逼入绝境,用母亲的生命威胁我,用谣言抹黑我,
甚至让整个世界都站在我的对立面。但我不能退缩,也不敢停下。因为一旦停下,我就会死,
母亲也会死。奔跑中,我摸了摸腰间的碎玻璃,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或许我真的在一步步走向深渊,但至少,我要拉着沈禹一起下地狱。茉莉花香随风飘来,
夜色浓得化不开。我握紧瓷羊,低声自语:“既然你们都想要替罪羔羊,那我就成全你们。
”只是,这场游戏谁才是猎手,谁又是猎物,还未可知。
第三章《深渊猎场》推开警局大门时,我满心以为这是最后的机会。“沈砚点燃化工厂,
他就是幕后黑手!”我拍着桌子大喊,“我有证据!”局长冷笑一声,
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病历丢到我面前。“秦御,男,19岁,
精神分裂症伴自残倾向……”他慢悠悠地念着,眼神像看一个疯子,“你说的‘证据’,
不过是你的幻觉吧?”“放屁!”我怒吼,“那瓷羊、那些罪孽嫁接,全是真的!
”话音未落,两名警察冲上来按住我。针管扎进手臂的一瞬间,冰冷液体流入血管,
意识开始模糊。耳边传来局长压低的声音:“喂,透析中心吗?对,
给那个病人多加一针止痛药……别让她撑太久。”妈的!我浑身僵硬,心脏狂跳。
他们连母亲的生命都要控制了吗?昏沉中,我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档案室突然响起火警**,
混乱随之而来。浓烟弥漫整个走廊,警察们忙着疏散人群。我趁机挣脱束缚,
踉跄着冲进档案室,用袖口捂住口鼻翻找文件。终于找到了——化工厂爆炸案的调查记录。
一页页快速浏览,直到一行字刺入眼帘::现场遗留一枚白玉扳指,已移交文物局处理:。
线索直指沈砚的古董店。脚步声渐近,我抓起文件塞进怀里,伏在地上装作昏迷。
等人走近时,故意发出痛苦的**,果然骗过了他们。“这小子还没死,拖出去!
”有人骂骂咧咧地把我扛起来。夜风灌进肺里,我缓缓睁开眼睛。远处霓虹灯闪烁,
映照出一片虚假的繁华。手中紧攥着那份文件,左腿火烧般的疼痛提醒我时间紧迫。沈砚,
你真以为能把我逼到绝路?我不会就这样被你操控的,你等着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
不得好死。茉莉花香再次飘来,这一次却让我感到一丝寒意。我摸了摸腰间的碎玻璃,
嘴角扬起一抹狠笑。既然光明无路可走,那就只能投入深渊了。化工厂废墟笼罩在月光下,
焦黑的墙壁像一具具沉默的尸体。我拖着烧伤恶化的左腿,一步步走进这片死亡之地。
耳边隐约传来低语声,那是死者未散的哀嚎。“找到扳指,就找到沈砚的弱点。
”我咬紧牙关,忍住剧痛继续搜寻。突然,一阵喧闹打破了寂静。探照灯扫过废墟深处,
竟是一群人围坐在斗兽笼旁欢呼尖叫。这里已经成了地下斗兽场!还没等我退开,
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盯住了我。“罪羊?”他嗤笑一声,“听说你最近挺出名啊。
”下一秒,几个壮汉扑上来将我按倒在地。我挣扎着抬头,
看见笼子里的猛犬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他们把我扔进去,铁门“砰”地关上。
“沾了我的血,你们谁都别想好过!”我冷笑,抓起一块碎玻璃狠狠划开手上的旧伤口。
鲜血滴落地面的瞬间,整个废墟开始震动。斗犬突然发狂,咆哮着冲向人群撕咬。
尖叫声四起,场面彻底失控。趁着混乱,我翻滚躲进角落,用双手疯狂挖掘焦土。
指尖磨破了,指甲嵌进泥土里,但我不停——必须找到那枚白玉扳指!终于,
触碰到冰凉坚硬的东西。扳指躺在焦土中,泛着幽光。我一把抓起它,
瞬间刺骨寒意直冲大脑。幻象袭来。母亲躺在透析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沈砚站在她身旁,
手持白玉扳指,里面的滤芯缓缓转动,抽取着她的痛苦。
他的嘴角挂着病态的笑容:“完美祭品……永罪丹即将成形。”“不!”我怒吼,
从幻象中挣脱出来。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透衣衫。原来如此……这一切都是为了炼化邪物?
沈砚,你真是疯了。握紧扳指,我转身消失在废墟中。茉莉花香再次萦绕鼻尖,
但这次夹杂着血腥味。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无论用什么方法。
第四章《血引罪孽》废楼拆迁的通知贴满了墙,邻居们像疯狗一样围堵在家门口。“滚出去!
这里早就不欢迎你!”有人砸碎窗户,玻璃碎片四溅。我挡在母亲面前,怒吼:“这是我家!
你们凭什么赶人?”没人理会。沈砚的基金会煽动了这一切,
他们恨不得把我们母子踩进泥里。水电被切断,透析机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一名邻居冲进来大吼:“赶紧搬走,别脏了我们的地方!”母亲脸色骤变,
捂住胸口倒在床上。心衰发作!我跪在地上求社区工作人员:“求求你们,
先让我妈做完透析……”回应我的只有保安的拖拽和威胁:“再闹就送你进局子!
”眼睁睁看着母亲的生命体征逐渐微弱,我拳头攥得发白。沈砚,
你真以为这样就能逼死我们?夜色中,我潜入富商酒驾案的废弃豪车残骸。车头锈迹斑斑,
依旧散发着腐臭味。用匕首在引擎盖上刻下咒文,割破手指滴血引诱罪孽嫁接。瞬间,
右眼剧痛,视野陷入黑暗。画面涌入脑海——富商接听电话时的冷笑,
沈砚低沉的声音:“撞死那对母子,帮我掩盖痕迹。
”随后是刹车失灵、撞击声和尖叫声交织成的死亡乐章。回到废楼,
我颤抖着将这些细节刻在瓷羊底部。每一下雕琢都让鲜血顺着刀刃流下,渗入瓷羊表面。
它的眼泪溢出更多血红液体,仿佛在吞噬我的生命力。新力量苏醒的同时,身体崩坏加速。
皮肤龟裂,黑液渗出,连呼吸都带着灼烧感。但我不在乎了。只要能让沈砚付出代价,
哪怕燃烧殆尽又如何?窗外传来茉莉花香,混合着焦土的味道。
镜子里的倒影扭曲成陌生的笑容,低语道:“你快撑不住了……”闭嘴!
我抓起扳指狠狠砸向镜子,“既然选择坠入深渊,那就一起毁灭吧!”母亲还在等我,
我不会就此放弃的,我把瓷羊底座装进快递盒,寄给了那位敢说真话的记者。
“这是沈砚罪行的关键证据,”我低声自语,“希望你能揭露真相。”可第二天,
新闻爆出——记者车祸身亡,车头撞得粉碎。
社交媒体瞬间被抹黑文章淹没:“秦御伪造证据!”“他是个疯子,想毁掉慈善家沈砚!
”更糟的是,沈砚在电视直播中一脸无辜地宣称:“这是恶意诽谤,我会用法律手段**。
”镜头前,他的表情冷静而残忍。透析中心打来电话:母亲的治疗被无限期暂停。可恶,
我冲出废楼,直奔沈砚的慈善晚宴。悄悄的混进宴会厅时,
我注意到每个座位卡上都印着与瓷羊相似的符文。果然,他又在玩弄罪孽嫁接的把戏!
拍卖开始,沈砚举起另一只瓷羊,微笑道:“这件古董将为公益事业贡献力量。
”我再也忍不了了。冲上前抢过瓷羊狠狠摔在地上——它没碎,反而释放出诡异光芒!
整个宴会厅陷入混乱,尖叫声四起。趁保安还没反应过来,我抓起座位卡逃离现场。
跑出大门时,身后传来沈砚冰冷的声音:“秦御,你逃不掉的。”茉莉花香再次萦绕鼻尖,
但我顾不上这些。手中紧握的新线索提醒我,这场战争还远未结束。警方通缉令很快发布,
但我不在乎了。只要能扳倒沈砚,哪怕背负所有罪孽,我也认了。
逃离慈善晚宴之后右手不受控制地掐住流浪猫时,我浑身僵硬。“放开……快放开!
”我用左手拼命掰开手指,指甲断裂,掌心沾满陌生人的血迹。
水中的倒影咧嘴嘲笑:“你早就是凶手了。”冷汗浸透后背,
我抓起碎玻璃狠狠划向手臂——没有痛感。身体的崩坏已经蔓延到灵魂,
“罪我”正在吞噬我的理智。为了找到答案,我翻查近十年与“晦明阁”相关的七起自杀案。
每位死者生前都表现出类似症状:自残、幻觉、崩溃。
唯一幸存者是一名精神有问题的老乞丐。深夜,我潜入桥洞寻找他。昏暗灯光下,
他蜷缩在角落,破旧的毯子裹住瘦弱的身体。看见我时,他猛地站起来,转身就逃。“等等!
”我追上去抓住他的手腕。他挣扎着,眼神充满恐惧,嘴里发出含糊不明的声音。我松开手,
低声说:“我知道你见过那些东西……告诉我真相,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颤抖着指向我的胸口,又指了指晦明阁的方向,然后仓皇逃离。茉莉花香随风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