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前夫谈判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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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了把脸,认真涂好水乳,化了个淡妆。镜子里的女人眉眼清秀,唇色是温柔的豆沙粉,看起来温和而无害。

挺好。我对自己笑了笑。

出门时,陆淮舟已经走了。餐桌上放着温着的牛奶和三明治,旁边有张便签:“记得吃早饭。”

熟悉的字迹。七年如一日。

以前我会为这种细节心动,觉得他再忙也记得关心我。现在只觉得讽刺——这大概是他表达愧疚的方式,用最廉价的体贴,来弥补最深刻的伤害。

我坐下,慢慢吃完三明治,喝完牛奶。然后把便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十点整,我准时踏进程橙介绍的律师事务所。

“苏小姐,这边请。”前台引我进了一间会议室。

推开门,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程橙立刻跳起来搂住我:“你可算来了!”

另外两个,一位是看起来五十出头、气质干练的女律师,程橙介绍说是周律师,专打离婚官司,业内有名。另一位是她的助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生。

“苏小姐,情况橙子大致跟我说了。”周律师开门见山,示意我坐,“我们先梳理一下您和陆先生的共同财产,以及您的诉求。”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是我二十八年来上过的最现实的一课。

周律师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尖锐而直接。

“房产几处?分别在谁名下?”

“您先生公司股权结构清楚吗?您占多少?”

“您个人名下有什么资产?投资、存款、理财?”

“婚后债务情况?”

“有没有签订过婚前或婚内财产协议?”

我答得艰难。一半是不清楚,一半是难堪。

七年婚姻,我像个活在童话里的傻子。陆淮舟的公司我从不过问,只知道越做越大。家里的钱是他管,我只用副卡。房子车子都在他名下,我名下一套小公寓,还是结婚前父母给的嫁妆。

“也就是说,”周律师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您在法律上几乎是个‘净身出户’的状态。”

程橙倒吸一口凉气。“晚意,你……”

“我知道。”我苦笑,“是不是很蠢?”

“不是蠢,是信任。”周律师重新戴上眼镜,目光锐利,“但信任在离婚官司里不值钱。苏小姐,您现在的处境很被动。如果按陆先生给的那份协议签,您能拿到一套房、一辆车,加上三百万现金。看似不少,但和他真正的身家比,九牛一毛。”

“他身家大概多少?”程橙问。

“陆淮舟的公司去年估值已经过亿,他个人持股超过百分之六十。这还不算其他投资和不动产。”周律师看向我,“而且,他是过错方。婚内出轨,还导致第三者怀孕。这些在财产分割上都是对您有利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