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墙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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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门口的路灯,把许子孟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看着最后一个客人的车消失在夜色里,手上的烟燃到了尽头。

把烟**按熄电线杆上,烟蒂滋滋熄灭,留下一点新的焦痕——和那些高低错落的旧渍凑在一起,像多点的省略号。

他嘴角勾了下。

二姐旅游这阵子,关店的活儿归了他,每天这个点,他总爱在这儿抽根烟,看会儿空无一人的街道,再把烟**摁在这根电线杆上。

刚才走的那个女人,他今晚见了两次。

第一次是一个多小时前,她撞碎了他的手表,眼神里带着嫌恶,话里话外都透着“你怕不是碰瓷”的意思。

其实他看得清楚,是一辆车突然别了她的车,紧接着就是方向盘猛打和轮胎摩擦的刺耳声响,她不过是被惯性带着撞过来的。

她不知道的是,这块表对他来说,意义重大,现在估计配件都找不到了,也许,碎了也好,

刚才回来摘下表的时候,手腕上留下一圈白痕,

这块戴了多年的表,送表的人早已和他分手。

第二次是他刚洗完澡在楼上,听见店员下了逐客令,还听见她的电话响个不停。

她对着听筒急急解释没吵架,说碰到了旧同事,语气傻傻的,像极了之前跟他说“不是我撞的”那样,连自证清白都带着点笨拙。

店员小骆发消息来:“最后一杯咖啡没扫码。”

许子孟锁好店门,端起那杯只喝了几口的咖啡,顺手抹了把桌面。

咖啡丢进垃圾桶时,才发现杯底洇着水,粘着一张百元纸币——原来付了钱,还没要找零。

他自嘲地笑了笑,刚才确实有点小人之心。

下次她再来,把找零还她吧。

同一时间,云城某小区十二楼。

褚晨宇捏着手机,屏幕亮了又暗,赵南风的电话始终没人接。

桌上还有母亲送来的明天的中药,正散着余温,闻着呛人,他心里有点不忍——每个月这几天,都逼着妻子喝这个,就为了要个孩子。

他三十了,是家里独子,这事在父母那儿,没得商量。

可今晚让他心慌的,不只是备孕。

是昨天李岩找过他。

那个他追了七年的高中白月光,当初他追她时,她把赵南风介绍给了他;等他和赵南风在一起,她又主动贴上来,害得他俩分了手。

后来和李岩分分合合几年,考上公务员谈婚论嫁,她家里要三十万彩礼,那会儿他刚工作,家里还有个好吃懒做的弟弟,父母不同意,李岩赌着气说了分手。

分开后,他赌气找回了刚回云城的赵南风。

可结婚前一天,李岩说怀过他的孩子,最后打掉了。

他没妥协,婚还是结了,心里却始终揣着个疙瘩。

听说李岩后来找了个富二代,分了,又开始时不时联系他。

比起和赵南风之间那种交作业似的、毫无生气的夫妻生活,李岩的热情奔放,总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男人。

昨天李岩逼他做选择:要么离婚跟她过,要么就分手,她转头就嫁给那个比她大十几岁的秃顶老男人。“你不敢说,我去跟赵南风说!”她临走时的狠话,还在耳边转。

钥匙拧动门锁的声音突然响起,褚晨宇猛地回神,赵南风回来了。

他连忙上前接她的包:“今天怎么这么晚?”

赵南风没看他,连鞋都没换,径直走到餐桌前,端起那碗中药就进了厨房。

褚晨宇听见药液倒进洗碗池的哗哗声,接着是瓷碗搁在灶台上的轻响——那声音脆生生的,让他莫名觉得,这碗薄得可怜,稍一用力就会碎。

赵南风从厨房出来,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走到鞋柜换鞋。

高跟鞋换下,平底拖鞋踩在地上,脚底才松快些——就像她的婚姻,硬撑着的时候不觉得累,稍微放松,疲惫就钻了出来。

“你给我妈打电话是什么意思?”她开口就带着火气,“我能死在外面,还是能去外面偷人?”

“我打你电话你没接……”褚晨宇急忙解释,“我以为你去妈那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