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宁檬,一个平平无奇的社畜。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平平无奇的,
那就是我亲手埋葬了我养了三年的仓鼠——富贵儿。为了让富贵儿走得体面,
我特地选了个月黑风高,乌鸦开会的夜晚,在小区后山找了块风水宝地。我挖啊挖,
铁锹突然“duang”的一声,像是碰到了什么硬东西。我以为是石头,
换了个地方继续挖。“duang!”又是一声。我怒了,今天我跟这块地算是杠上了。
我徒手往下刨,摸到一个冰凉滑腻的东西,触感很奇怪。我用手机电筒一照。
一只没有血色的手,从土里伸了出来,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死死地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我与活埋大哥深情对视。下一秒,我的尖叫声,
成功地让整片山头的乌鸦完成了集体迁徙。1.“救,救命啊!”我吓得魂飞魄散,
想把手抽回来,可那只手跟焊在我手腕上似的,纹丝不动。更恐怖的是,那只手动了动,
像是写字一样,在我手心挠了三下。痒。很痒。我一个激灵,脑子里闪过无数社会新闻。
荒山,埋尸,变态杀人魔。我闭上眼,声泪俱下:“大哥,我就是个穷打工的,
卡里就剩两百五十块了,你要是嫌少,我明天发了工资全给你,你先把手松开行不行?
我害怕!”那只手又在我手心挠了挠。这次是两下。好像在说,不行。我快哭了,
这是什么新型绑架方式?先埋自己,再抓路人?碰瓷界的卧龙凤雏见了都得递根烟。“大哥,
有话好商量,你到底想干啥?”手腕上的力道松了松,随即,一个虚弱又清冷的男声,
贴着地面飘了过来。“拉我一把。”我一愣,这声音还挺好听。鬼使神差地,
我真的使出了吃奶的劲,把他往上拽。土层松动,一个穿着古装白袍的男人,
被我从坑里拖了出来。他长得,怎么说呢。就像是从游戏建模里走出来的一样,眉眼如画,
黑发如瀑,就是脸色白得跟A4纸似的,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一看就是肾不好。他靠在树上,
喘了半天,才抬起眼皮看我。“多谢。”“不,不客气。”我结结巴巴地问,“你,
你是什么人?怎么被埋在土里?”他咳嗽了两声,虚弱地说:“在下柳玄清,在此渡劫,
不慎被宵小所伤,法力尽失,困于此地已有百日。”我:“?”渡劫?
这是我能免费听的情节吗?我咽了口唾沫,试探性地问:“那什么,大哥,你哪个剧组的?
道具挺逼真啊。”他皱了皱眉,似乎没听懂我的话,只是盯着我手里的仓鼠尸体。“你身上,
有缘。”我低头看了看富贵儿,又看了看他,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会是想吃了我的富贵儿吧!
我赶紧把富贵儿藏到身后,“它不能吃!”柳玄清的嘴角抽了抽,“我不要它,我要你。
”我瞬间抱紧了自己,警惕地看着他,“我,我也不好吃!”他叹了口气,
抬起那只抓过我的手,只见他手腕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气缭绕。“我元神受损,
需寻一具灵气充沛的肉身作为媒介,暂避一时。你,便是最合适的人选。”他顿了顿,
补充道:“你若助我,我可保你一生顺遂,富贵无忧。”画大饼?我熟啊,
我们老板天天给我画。我拔腿就跑。什么渡劫,什么神仙,我看就是个长得好看的神经病!
我刚跑出两步,脚下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狗吃屎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回头一看,
柳玄清还靠在树下,动都没动。但我脚腕上,却缠着一根若有若无的白色细线,
另一头连着他的手指。“你我已结缘,你跑不掉的。”他的声音依旧虚弱,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彻底懵了。所以,我只是想给仓鼠找个好归宿,
结果却给自己招了个“好归宿”?这算什么?买一送一?2.我最终还是把柳玄清带回了家。
没办法,那根白线跟502胶水似的,我走到哪他跟到哪。我住的是个三十平米的出租屋,
小得可怜。柳玄清一个一米八几的“古代人”,杵在中间,显得我这房子更小了。
他嫌弃地环顾四周,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此地浊气甚重,灵气稀薄,如何住人?
”我没好气地把泡面往桌上一放,“有的住就不错了,神仙大哥,你还挑三拣四的。
”他瞥了一眼我碗里的红烧牛肉面,点评道:“此物毫无灵气,徒增腹中糟粕。”然后,
他伸出筷子,夹走了我碗里唯一一块牛肉干。我眼睁睁看着我的肉消失在他嘴里。
我怒了:“你不是说这玩意儿是糟粕吗!”他慢条斯理地嚼着,一脸无辜:“但香。
”我:“……”行,我忍。晚上睡觉是个大问题。我就一张床,总不能让他睡地上吧,
万一这“神仙”体弱多病,死在我这儿,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指着沙发,“你睡那儿。
”他看了看那张被我坐得有点塌陷的单人沙发,一脸抗拒。“我与你已结缘,需时刻贴近,
方能汲取你的灵气疗伤。”他说着,就往我床上飘。对,是飘。
我吓得一把抱住我的小熊玩偶,“你你你,你别过来啊!男女授受不亲!”他停在床边,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表情很受伤。“你我灵气相通,早已不分彼此,何来男女之别?
”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若不愿,我今夜便可能元神离散,魂飞魄散。
”我看着他那张苍白俊美的脸,心一软。算了,就当收留了一只大型流浪猫。
我往床边挪了挪,给他腾出半张床的位置,“说好了,你不许碰我!”他满意地点点头,
躺了下来。半夜,我被一阵冷气冻醒。一睁眼,就对上柳玄清放大的俊脸。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尖,正闭着眼睛,
一脸安详地“吸”着什么。我吓得一脚把他踹了下去。“咚”的一声闷响。柳玄清摔在地上,
懵了。我也懵了。我,我把一个神仙给踹下床了?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我劈成两半?
我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就听见他在地上幽幽地开口。“宁檬,你脚劲,真大。
”3.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柳玄清这个“祖宗”不能一个人留在家,
我只好把他一起带上。为了不引起注意,我让他换上了我爸的旧衣服。
一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一条松松垮垮的运动裤。就算是这样,
也挡不住他那张脸和一身清冷的气质。一进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同事莉莉凑过来,小声问我:“宁檬,可以啊,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帅得人神共愤啊!
”**笑两声:“远房表哥,来投靠我的。”柳玄清对我这个说法没什么意见,
只是安静地站在我工位旁边,像个高级摆件。可他实在太扎眼了。没一会儿,
我们部门那个最难搞的客户王总就来了。王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出了名的色厉内荏。
他一进来,就对着我们经理破口大骂,说我们的方案是垃圾。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
骂完经理,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柳玄清身上,眼神不善。“这谁啊?新来的?懂不懂规矩,
上班时间杵在这儿?”经理吓得脸都白了,赶紧给我使眼色。我正要开口解释,
柳玄清却先说话了。他淡淡地瞥了王总一眼,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办公室。
“你印堂发黑,头顶绿光,三日之内,必有大祸。”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王总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我吓得差点当场去世。祖宗!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王总指着柳玄清,手指头都在抖:“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被开除了!
”柳玄清一脸淡然:“我并非此地中人,你开除不了我。”他又看了王总一眼,
补充道:“你妻子的情人,比你年轻。”“噗嗤。”不知道谁没忍住,笑了出来。
王总彻底炸了,抓起桌上的杯子就想砸过来。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走到角落里接电话。几秒钟后,我们听到他咆哮的声音。“什么?
你再说一遍!我被绿了?!”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我看着柳玄清,
目瞪口呆。神仙,真是神仙啊!王总挂了电话,失魂落魄地冲了出去,临走前,
他看柳玄清的眼神,充满了敬畏。经理擦了擦冷汗,凑到我身边,对我竖起大拇指。“宁檬,
你这表哥,是个人才啊!”我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在打鼓。柳玄清这一手,是挺神的。
但也太能惹事了。我感觉我的社畜生涯,即将迎来一场狂风暴雨。
4.王总的事情只是个开始。自从柳玄清来了之后,我的生活就彻底偏离了轨道。
他就像一个行走的人形“八字检测仪”。路过财务部,他指着一个女同事说:“你命犯桃花,
烂的。”第二天,那个女同事就发现谈了三年的男朋友,同时交往了五个女朋友,
公司茶水间上演全武行。电梯里遇到老板,他盯着老板的头顶看了三秒,
说:“您头顶的龙气,快被小人吸干了。”当天下午,老板就查出副总挪用公款,
金额高达八位数。一时间,我在公司名声大噪。大家都知道我有个“算命贼准”的表哥。
每天都有人拿着水果零食来我工位前,求“表哥”指点迷津。我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
变成了公司的红人。但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柳玄清“看事”的报酬,全进了我的肚子。
他用法力把那些零食里的杂质去掉,只留下最精纯的能量,然后命令我吃掉。
美其名曰:“为你补充灵气,也是为我疗伤。”一个星期下来,我胖了五斤。这天,
同事莉莉哭着来找我。“宁檬,你快让你表哥帮我看看吧,我最近太倒霉了!
”莉莉是我在公司最好的朋友,我没法拒绝。我把她带回了家。柳玄清盘腿坐在沙发上,
闭着眼睛,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莉莉一见到他,就跟见了救星一样,
把自己的遭遇全说了出来。她最近总是丢东西,晚上睡觉老是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叹气,
身上还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些淤青。我听得头皮发麻。柳玄清睁开眼,
淡淡地说:“你被东西缠上了。”莉莉吓得脸都白了,“什么东西?”“一只怨鬼。
”柳玄清看着她,“它跟着你,是想让你帮它。”我心里一紧,这情节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那,那要怎么办?”我替莉莉问道。柳玄清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我看不懂的笑意。
“你来办。”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一个连瓶盖都拧不开的弱女子,
你让我去跟鬼打交道?“你我已结缘,我的法力,你亦可借用一二。”他轻描淡写地说,
“这是你的第一桩功德,办好了,对你我都有好处。”我还没来得及反驳,
他就从我书桌上拿起一支朱砂笔,拉过我的手,在我掌心画了一个我看不懂的符。
“此乃敕令符,可号令百鬼。到时候,你只需对那怨鬼亮出此符,它自会听你号令。
”他把笔一扔,又闭上了眼睛,一副“我已经教完,剩下的靠你自己悟”的架势。
我看着掌心那个歪歪扭扭的红符,感觉自己像个被赶上架的鸭子。我真的行吗?
这要是搞砸了,莉莉会不会被我害死?5.我壮着胆子,带着“神符”去了莉莉家。
柳玄清那个祖宗,说什么要考验我的独立能力,死活不肯跟来,只说他会远程“监控”,
让我放心大胆地干。我放个屁的心!莉莉家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可我一进门,
就感觉到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冷。客厅的窗帘拉着,大白天的也光线昏暗。我咽了口唾沫,
按照柳玄清教的,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罗盘。
这是他用我妈缝衣服的顶针和我爸的旧怀表演化而成的,据说能寻阴气。
罗盘的指针疯狂转动,最后指向了莉莉的卧室。我心里一沉。“它在里面。
”我小声对莉莉说。莉莉吓得躲在我身后,瑟瑟发抖。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卧室的门。
卧室里很整洁,但那股阴冷的感觉更重了。我举着罗盘,一点点地挪动。最后,罗盘的指针,
指向了莉莉的衣柜。我跟莉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恐惧。“要,要打开吗?
”莉莉的声音都在抖。我咬了咬牙,点头。我数了三二一,猛地拉开了衣柜门!
衣柜里挂满了漂亮的裙子,并没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我松了一口气,刚想说是不是搞错了。
突然,一件红色的连衣裙,无风自动,飘了起来。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
在连衣裙后面慢慢显现。她披头散发,面色惨白,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怨毒。“啊!
”莉莉尖叫一声,晕了过去。我腿一软,也差点坐地上。我急忙摊开手掌,对着那个女鬼,
大喊一声:“敕令在此,还不速速现形!”这是柳玄清教我的台词。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女鬼只是歪着头,疑惑地看着我。我低头一看。掌心的符,因为紧张手心出汗,
已经糊成了一坨红色的马赛克。我:“……”这下玩儿脱了。女鬼好像也反应过来了,
她咧开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朝我飘了过来。
“把身体……还给我……”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吓得闭上了眼睛。完蛋了,
我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玉佩,
突然发出一道温和的白光。这是我妈在我出生时给我戴上的,说是能保平安。白光笼罩住我,
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弹飞了出去。我愣住了。这时,柳玄清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带着一丝惊讶。“你这护身玉,倒是个好东西。”我气得差点骂人:“你不是说远程监控吗!
我差点就挂了!”“考验,考验。”他干咳两声,“现在,听我指挥。伸出你的食指和中指,
并拢。”我下意识地照做。“对着它,想象一把金色的剑。”我闭上眼,努力想象。“然后,
念,天罡地煞,斩妖除魔!”我猛地睁开眼,对着女鬼的方向,大喊一声:“天罡地煞,
斩妖除魔!”一道微弱的金光,从我指尖射出,打在了女鬼身上。女鬼又是一声惨叫,
身影变得更加透明。有用!我信心大增,正准备再来一下。柳玄清的声音又响起了:“等等,
别把她打散了,她有冤情。”我:“那你刚才还让我打她?”柳玄清:“……失误。
”我真的,会谢。6.在柳玄清的“远程指导”下,
我总算和那个女鬼建立了“友好”的沟通。女鬼叫小柔,生前是莉莉楼下的住户。三个月前,
她因为抑郁症,在家里烧炭自杀了。但她死后,灵魂却一直被困在房子里,无法离开。
她之所以缠着莉莉,是因为她看到莉莉和她生前的男朋友走得很近。她怀疑,她的死,
跟她男朋友有关。“我死之前,给他发了最后一条消息,他明明看到了,却没有救我。
”小柔的声音充满了怨恨,“他就在等我死!”我听得心里发堵。“你想要我们怎么帮你?
”我问。小柔抬起头,看着我:“我想要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我有点为难,
这是人家的私事,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柳玄清的声音又在我脑中响起:“答应她。
此乃因果,你替她了结,便是功德一件。”我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送走小柔,
我把莉莉叫醒,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莉莉听完,脸色煞白。“你说的小柔的男朋友,
是不是叫周子昂?”我点头。莉莉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这种人!”原来,周子昂是莉莉的同事,最近一直在追求她。
他温柔体贴,帅气多金,莉莉对他很有好感,两人正处于暧昧阶段。她怎么也想不到,
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竟然是个间接害死自己女朋友的冷血**。“宁檬,我该怎么办?
”莉莉六神无主。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我们帮小柔讨回公道。”我虽然菜,
但我背后有“神仙”啊。我回家把情况跟柳玄清一说。他听完,只是淡淡地说:“这种人,
留着也是祸害。”我问他有什么计划。他看了我一眼,反问:“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又把皮球踢给我。我想了想,说:“收集证据,报警!
”柳玄清摇了摇头:“他只是见死不救,在法律上,定不了他的罪。要对付这种人,
就要用非常规的手段。”他嘴角一扬,露出腹黑的笑意。“你不是想让他身败名裂吗?
那就让他最在意的东西,全部消失。”我看着他的笑容,突然觉得,这个神仙,
好像也不是那么不食人间烟火。有点记仇,还有点狠。我喜欢。7.我们的计划开始了。
第一步,是让周子昂“见鬼”。我让小柔每天晚上都去周子昂床头唱歌。
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据莉莉说,周子昂第二天上班,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精神恍惚,
见人就问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歌声。同事们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第二步,
是让他破财。周子昂最近在跟一个大项目,如果成功,他就能升职加薪。
柳玄清让我找来一张周子昂的照片,和一张黄纸。他在黄纸上画了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号,
然后让我把黄纸和照片一起,烧了。“此乃破财符,能断他财路。”我将信将疑。
结果第二天,公司就传来消息,周子昂的大项目黄了。据说是因为他把报价小数点点错了,
给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周子昂不仅没升职,还被老板骂得狗血淋头,罚了三个月奖金。
他气得在办公室当场砸了键盘。第三步,是让他社会性死亡。